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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七十八章 談婚論嫁

()翌日,李氏夫妻只有李昊面色蒼白的露面。

作為春/藥的受害者,沈明嫣李昊他們兩個雙雙焉了。一個是被折騰的幾日下不得床,一個是縱欲過度引發的腎部虧損。

當然給出的官方解釋光明正大,李昊面色蒼白是因為飲酒傷身,沈明嫣臥床休養,則是因為照顧醉酒的丈夫不慎受寒,須得靜養。瞧多正常多和諧的理由,估計滿天下的人家大半都有過這種經歷。

這里面唯一不和諧的就是倒霉的朱槿姑娘了。松雪院不明真相的下人們俱都為朱槿感到嘆息,好好一個大姑娘,怎就不幸遇上喝醉酒的大少爺,挨了一腳不知道能不能好唉。然後暗暗謹記,喝醉酒的大少爺乃是危險人物,千萬不要獻殷勤,切記,切記。

再過得兩日,綠衣被發現死在自己房里,這件事的關注度立馬蓋過了李昊醉酒踢人事件。

眾所周知,綠衣紅袖兩個是夫人給的隱形通房,也是夫人在松雪院的耳目,而大少爺同夫人面和心不合也是松雪院眾人心照不宣的事。這樣的前提下,誰還會傻乎乎的去同她兩個交好,只除了近來張廚娘為著點小便宜,同綠衣相交。

李昊常年在外,綠衣紅袖這兩個在松雪院就跟隱形人似的,大家伙也都習慣了她們兩個人常常幾天都見不著人影,偶爾才見著出來逛逛。

這回,綠衣兩天沒出現,誰也沒去在意。還是管廚房的管事周柱娘子查器具,發現少了一個甜白瓷花瓣碗,一把描花白瓷勺,一個紅漆食盒。食盒還罷了,碗和勺可都是官窯出的好東西。這還得了,廚房里邊這種貴重的器具都是記了檔的,就算是摔碎了也得有個去處,必須得查。張廚娘眼看瞞不住,只得把自己拿給綠衣用了的事情說了。然後就挨了一頓批,被責令去綠衣處拿回來。

張廚娘自知理虧,不敢辯駁,乖乖就去找綠衣拿東西。叫了半天門沒人應,她試著一推,門就開了,就見綠衣好端端躺床上睡著呢。張廚娘心里火氣上來,她在門外喚得嗓子疼,綠衣卻屋里睡得安穩,如不是綠衣這小蹄子要挑好東西,她今天哪會丟臉挨周家的小媳婦批斗。

當下就上前去推她,這一推之下才覺出不對來,綠衣身體硬邦邦早涼透了。再打眼一瞧,綠衣臉色青紫,絕不是活人的顏色!張廚娘立時就癱在那里,殺豬似的嚎叫起來。

沈明嫣听康媽媽回稟這件事的時候,她還在修生養息。听聞這事,再結合那天的情景,估模著綠衣就是給李昊下藥的人了。

既然李昊閉口不提,顯然是不想自己摻和。沈明嫣知他的好意,也不會去自尋煩惱,只交了康媽媽去查。反正康媽媽他們是一伙,後續如何,她不必操心,只管等著結果便好。

果然,不出一日,結果便出來了。綠衣乃是中毒身亡,她桌上的那花瓣碗里殘留的砒霜就是鐵證。而這碗是張廚娘給的,再加上張廚娘還給綠衣做了一碗燕窩羹,立馬成了犯罪嫌疑人,少不得要被訊問一番。

最後綠衣被判定為服毒自盡,張廚娘則因為擅自動用廚房物件謀取私利,被開革出了松雪院。

一件人命案子就此結束,干淨利落。

沈明嫣在古代活了十多年,早知道了奴婢的人命不值錢,對這個結果,她早有準備。不管內情如何,她知道李昊總月兌不了干系。然她不會假惺惺去扮聖母,找李昊生事。更何況,綠衣下的藥確實是叫李昊身子氣血虧損了。若她起心害人,下的不是春/藥是毒藥,那現在該可憐的就是她了。

南窗開著,窗下設了一張海棠春睡的沉香榻。沈明嫣坐在榻上,穿著簡單的月白小襖,紫色裙子,頭發松松拿白玉梳子挽著,一身家常裝扮。

沈明嫣嫌養病的日子閑得無聊,就拉了丫鬟們陪著做針線,偶爾還能說說話。這會則是紫蘇、小荷陪著她。

「我總覺得綠衣不像是會尋死的人,」小荷一旁月牙凳上坐著,手里拿著針卻半天也沒繡出一朵花。她小時候家貧,針線上只縫補做的熟。到了沈家才是開始學的刺繡,手藝不精便無甚興趣,無趣之下,就找了個話題來八卦。

「別在姑娘面前說這個,多晦氣。」紫蘇听了就打斷她。姑娘嫁過來還沒一個月就死了人,別提有多晦氣了。指不定姑娘心里不好想呢,哪能在姑娘面前提。

不是晦氣,是愧疚。沈明嫣再開解自己,心里還是有點陰影。然回避不是辦法,沈明嫣就笑了笑,「我是不忌諱,仔細康媽媽听到打你。」

先前有兩個倒霉的,背後議論這事有古怪,好巧不巧被康媽媽听了個正著,罰了二十大板。

小荷被沈明嫣一嚇,左顧右盼確定康媽媽不在,卻是不敢再說了。

紫蘇就笑她,「膽子賃地小,偏偏還愛多話。」

「誰規定了膽子小不能多話來著,女人家湊一起不就是東家長西家短。」小荷不服道。

「喲,女人家,」紫蘇笑得前仰後合,淚花都出來了。「你是哪家的女人家呀?」

听懂了紫蘇這話的含義,沈明嫣也是笑,一時把方才的不適忘了。

「女人家怎麼了?你不也是女人家。」小荷把手上的花繃子往針線簍子里一擱,大有你不說出所以然來,我就跟你沒完的氣勢。

「你可別冤枉我,我可是姑娘家,」紫蘇一臉正經道。

小荷這時才是明白過來,頓時臉色漲紅,「紫蘇姐姐你又欺負我。」

紫蘇樂了,捏捏小荷的包子臉,「小胖妞,包子似的,不欺負你欺負誰。」

不帶這樣欺負胖子的,小荷焉巴巴了。她原先也曾苗條過,縴細得麻桿似的,還不是因為跟了姑娘。姑娘愛吃肉,五花肉、胖豬蹄子、大排骨……只要做得好味道,姑娘是來者不拒。她這當小丫鬟的自然是姑娘給吃什麼就吃什麼了。于是不過一年,她就從長了點肉的剛剛好,到再多點肉就不好,最後成了現在沒有肉才好的狀況。

沈明嫣看她兩個鬧,自己也高興。正好紫蘇提起來的這話茬,叫她想起一樁事兒來。便借著讓小荷去廚房添菜,支開小荷,拉著紫蘇繼續那天未完的八卦。

「你跟我說說半夏是怎麼回事兒?」沈明嫣停了手上的針,把完成了一半的衣裳拋到一邊,搬出正經談話的架勢來。

紫蘇見沈明嫣如此慎重,不由收了玩笑的心思,「半夏的爹娘在建康的時候給她找了門親事。」

沈明嫣驚訝,「怎的從沒听說過。」

「那時候老爺夫人還在給老夫人守孝,半夏家不敢張揚,只悄悄叫半夏相看了。」主人家還在守孝,按理奴婢也得跟著守,不過半夏是沈明嫣跟前的人,同沈明嫣守一年也就是了。

紫蘇瞄瞄沈明嫣,見她沒有生氣,才是繼續往下說,「那人是個布莊的少東家,家境不錯,比半夏大四歲,據說很是能干。半夏看了,覺得可靠,便同意了。那人對半夏也中意,願意等到沈家出孝,才是提結親的事。沒想到,沒過多久咱們就來了錦京。」

「可是人家催促了?」沈明嫣了然,遇上城破,沈家搬往錦京,再接著又是她出嫁,半夏陪嫁過來,這一折騰,可不就耽擱了。

「是,姑娘回門那天,半夏娘同半夏說那人家里催促了,希望可以快點完婚。」紫蘇點頭答道。

「這是常理之中的事,人家也想盡快抱孫子嘛。」沈明嫣笑道,「那我得好好想想給半夏備些什麼嫁妝。」

「嗨,備什麼嫁妝。」紫蘇擺手道,「奴婢叫她跟姑娘提這件事,可半夏說姑娘剛嫁了人,還沒在婆家立足,身邊除了我們幾個又沒個得用的人,她得給姑娘把幾個小的調/教出來,等著姑娘生了小少爺再嫁人。」

還有個理由紫蘇沒敢說,她們原本以為沈明嫣嫁衛源是妥妥的,知根知底,青梅竹馬的衛家少爺多叫人放心吶,半夏自然可以安心嫁人。但是現在這李家,人多事雜,半夏是個操心命,哪里就能放手。

啊,沈明嫣一頓。這等到她生了兒子,再快也得有一年呢。建康那邊可等得住?

「你就沒勸勸她?」沈明嫣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半夏這樣叫她既感動又愧疚。

「哪勸得動,半夏在這件事上就是個榆木腦袋,奴婢見勸不動她,才是想著跟姑娘說一說。」紫蘇覺得半夏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日後叫姑娘知道了,依姑娘的性子定是要歉疚的。

「待我去勸勸她罷。總不能叫她為著我的事,連歸宿都丟了。」沈明嫣決定不論如何定要說動半夏答應嫁人。

「正是這樣,半夏她就是個勞碌命,她嫁了,難道剩下我們幾個就沒個頂梁的了?」紫蘇笑道。

沈明嫣卻道,「半夏哪是擔心你們不頂事,實是紫蘇你也該嫁人了。」

紫蘇操心半晌半夏的婚事,哪知沈明嫣話題一轉就落到她身上來,不由一怔。

見紫蘇呆愣,沈明嫣便樂了,「合著你光操心半夏忘了自己呢。今日既說了半夏的事,紫蘇你也說說你可有中意的,若沒有又要個什麼樣的?」

沈明嫣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純正古代人,哪里記得她還管著牽紅線的事?還是女乃娘鄒氏提起來,她才是想起來。紫蘇半夏已經二十出頭了,若不是逢上沈家守孝,兩年前就該嫁了。

「奴婢才不要嫁人呢。」紫蘇嘴一撇,嫁了人還得里里外外伺候夫家一家子,做得好是天經地義,做不好就得被人嫌棄,她還不如就伺候姑娘一個呢,多自在。

沈明嫣才不相信,只當紫蘇是害臊,「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你同我說我悄悄幫你留意,又不會給旁人說去。」

「奴婢是真的不願嫁人,半夏那是她自個中意了,要不然我也不會來跟姑娘提。嫁了人哪有現在自在。」紫蘇鄭重道。

「好罷,且先不提。等你家里催了再來說。」沈明嫣看紫蘇意志堅定,知道這會勸不動,只得打住。

「過得一天是一天,反正現在還沒催。」紫蘇嘆氣,「為什麼非得要嫁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做涼粉,里面摻了酸女乃,感覺還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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