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的眸子子里抹過一絲莫名的獰猙,沉聲說道︰「只要我們沖垮了漢人步兵的防御,哼哼,我們的戰士就會把他們分散、包圍,然後殲滅!那個時候的漢人就會成為案板上的羔羊,任由我們宰割!」
甘布疑惑的說道︰「可是大王,戰馬怕火啊,如果漢人在陣前燃起一道火牆怎麼辦?那我們豈不是失敗了?」
看了一眼驚訝的甘布,摩根打心里瞧不起這些無知的胡人,如果不是自己的力量過于弱小,自己才不屑與他們為伍。
摩根不屑的說道︰「那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因為這兩萬匹戰馬又聾又瞎。它們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听不見,它們只會往一個方向沖刺、沖刺、再沖刺。不管漢人地抵抗多麼強烈,多麼英勇,它們都會一直往前沖,直到倒地死亡∼「
甘布恍然大悟道︰「原來如處!」
摩根對著身邊的傳令兵說道︰「可以開始了!」
「是,大王!」
傳令兵答應一聲。
「嗚嗚嗚~」
夾在兩萬匹戰馬中間的數千名羌人開始趕起這些又聾又瞎的戰馬來,在羌人熟練的手法下,兩萬匹戰馬逐漸匯來成一片浩瀚的汪洋,向著前方嚴陣以待的黑虎軍軍陣席卷而來。
黑虎軍後陣。
秦盼大聲叫道︰「軍師,胡人的戰馬朝我們沖過來了!」
孟文龍已經看見了,對于羌人的這種攻法,孟文龍也是沒有辦法。只好無奈的說道︰「讓弓箭手準備,必須阻止他們!」
不過孟文龍也知道這樣根本沒用,它們不是人類,不會懼怕死亡,而且生命力也比人類頑強得多,一支箭矢便足以讓一名戰士一下子失去戰斗力或者死亡,可是要讓一匹戰馬倒下,卻至少需要十幾支箭矢。
如果後撤的話,已經來不及了,如果現在後撤,只能導致陣形大亂,羌胡大軍就會趁機攻上來,那樣,黑虎軍就會面臨滅頂之災。孟文龍的臉上慢慢的擠滿了汗水。
時間不等人,眼看著胡人的馬陣就沖過來了,孟文龍急忙喝道︰「傳令弓箭手進行自由射擊,另外命步兵、長槍兵在拒馬陣前頂住馬群的攻擊。告訴將士們,就算是戰死也他不能後撤一步!如果他們戰死了,將軍會重重撫恤他們的家人,如果有誰膽敢後退半步——滅門!」
秦盼一愣,看著孟文龍默然無語。是的,秦盼也知道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身為軍隊的指揮者,看的是全局,不能因小失大,這點,秦盼還是知道的。
羌胡聯軍陣前。
摩根的眸子里抹過一絲轉蔑的笑意,就憑這些漢人,也想檔住這兩萬匹戰馬的沖刺嗎?
漢人還真是不一般的枉妄啊
「轟隆隆∼」
無數的馬蹄瘋狂的叩擊著大地,震耳欲聾的蹄聲在天地之間翻滾、激蕩,嚴陣以待的黑虎軍將士清晰地感受到,腳下地大地都在戰栗、顫抖。
「放箭!」
「放箭!」
「放箭!」
黑虎軍陣前,小校一聲令下,弓箭手挽弓、挽弓、再挽弓,重復著機械而又冰冷的動作,將一支支鋒利的箭矢射向前方,不斷有戰馬悲鳴著倒下,旋即便被洶涌的馬潮所吞噬、淹沒∼
但是馬群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依然毫無阻擋的洶涌前進。
黑虎軍步兵單膝跪地,以沉重的大盾擋在身前,用自己的身體緊緊地貼著厚重的盾牌,時刻準備著以自己的身體來支撐起那一面面堅實的盾牌!盾在則人在,盾破則人亡。黑虎軍士兵用事實告訴羌胡聯軍,黑虎軍是不可戰勝的。
洶涌而進的馬群終于沖到,肅立在軍陣最前方的黑虎軍小校率先被頂飛而去,人在空中,小校張嘴噴出一團血塊,冷冰冰的眼神傾刻間黯了下去。
連綿不絕的撞擊聲響徹雲霄,黑虎軍陣前人仰馬翻、血肉模糊,成百上千匹戰馬在一瞬間被黑虎軍的長槍所刺死,也有數百名黑虎軍士兵在一剎那被馬群撞擊而死。
這完全是以命博命式的激戰。奔馳的戰馬夾帶著巨大的慣性惡狠狠的撞上了黑虎軍的拒馬陣,在自己的身體被拒馬槍無情的刺穿的時候,,它們也以巨大的慣性給黑虎軍士兵帶來了嚴重的傷害。
前面的戰馬倒下了,後面的戰馬卻仍在持續不斷地沖上來。踏著同伴的尸體繼續向前沖刺、沖刺、再沖刺,洶涌的馬潮就像連綿不絕的巨浪,瘋狂的連續的拍擊著黑虎軍的陣地!
摩根沉重的搖了搖頭,對著身邊的胡人頭領甘布嘆道︰「這伙漢人還沒有崩潰,還真是頑強啊!來人,傳令下去,命令兒郎們全部加入戰斗!」
黑虎軍後陣,秦盼驚喜的叫道︰「軍師快看,我軍頂住馬群的攻擊了!」
孟文龍緩緩的舒了口氣,又援援閉上兩眼,握緊的右手也頹然松開,被緊緊篡于掌心的一片戰袍飄落下來,上面赫然濕了一塊,那分明是孟文龍手心沁出的汗。
黑虎軍陣前。
羌胡聯軍的箭矢如細雨般落在黑虎軍陣前,
百余名黑虎軍騎士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便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但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沒有誰退縮,前面的士兵倒下了,後面的士兵立刻就頂了上去,始終維持著陣型的完整!
「轟~~」
洶涌而進的羌胡聯軍終于沖到黑虎軍陣前,慘烈的血戰開始了!羌胡聯軍體力充沛而且氣勢如虹,黑虎軍將士卻是已經被羌胡聯軍所放出的戰馬沖擊的毫無力氣,這樣看起來,這一站似乎已經沒有任何的懸念了。
黑虎軍後陣。
秦盼急道「軍師,羌胡聯軍已經全部出動了,我們的人已經快要頂不住了,讓騎兵出擊吧!
孟文龍的眼皮莫名地跳動了兩下,眸子里霎時綻放出無比犀利地冷色,羌胡聯軍終于忍不住要發起全軍突擊了嗎?那就讓他們來吧,孟文龍冷聲說道︰「傳令下去,騎兵出擊,一個不留!」
此時只見數萬羌胡鐵騎已經匯聚成一波洶涌澎湃的滔天巨浪,向著黑虎軍陣地席卷而來,本來就已經傷亡慘重、無力再戰的黑虎軍前陣首當其沖。直接面對著數萬羌胡鐵騎奔騰的鐵蹄。
鑿穿戰術嗎?孟文龍嘴角霎時綻起一絲冰冷的殺機,哼哼,早料到你們定會采用鑿穿戰術的!漢人的兵法博大高深,不是你們所能理解的。
「傳令!」孟文龍冰冷地下令,「前陣死戰不退。其余兄弟後撤至兩翼騎兵身後重新列陣。」
「軍師有令,死戰不退!」
肅立孟文龍身後的數騎傳令兵迅速疾馳而去。
黑虎軍陣前,小校手執鋼刀、傲然肅立,身後不遠處,數萬羌胡鐵騎正如滔天巨浪般席卷而來,兩千多殘兵地目光霎時聚焦在小校身上,小校的眼神一片漠然忽之間,小校的鋼刀已經高高舉起,冰冷的刀刃直撩長空。
「死戰不退!」
小校仰天長嗥,表情淒厲而又猙獰,身為黑虎軍中的一員,瘋狂的血性永遠不會消退!
「死戰不退!」
數千殘兵瘋狂地吶喊著,紛紛豎起大盾、壓住大槍,重新結成了猙獰地拒馬陣,開始了生命中最後、最華麗的征途。
陰山南數十里處。
黑壓壓的騎兵開始慢慢的減速,遼闊的草原上頓時現出冰冷的殺機。
所有黑虎軍的成員心中充滿了憤怒,自從黑虎軍成立以來,何曾受到別人的圍攻。而現在,當黑虎軍大軍在外的時候,自己的老家卻被被人圍攻,而且,里面還有自己的親人,這讓自成軍以來就沒有遭受到失敗的黑虎軍戰士如何的不生氣,而現在,每個黑虎軍士兵的心底升起了滔天怒火,沖天的戰意頓時席卷開來。
鐵牛來到馬車外面高聲說道︰「將軍,我黑虎軍各營人馬已經準備完畢,就等將軍下令了!
馬車簾子一掀,唐風在含香的攙扶下彎腰從車內走了出來。
唐潮湊了過來,凝聲說道︰「風兒,時間不等人,我們必須立即發動進攻,遲則恐戰場生變。」
「嗯!」
唐風重重點了點頭,舉目看向黑虎軍眾將士,發現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唐風鏘然抽出鋼刀舉起空中,頓時,吵雜、喧囂聲便嘎然而止。黑虎軍眾將士凜然噤聲,。
恰有正午的陽光照在唐風的刀刃上,反射出一片耀眼地寒芒,倏忽之間,唐風手中的彎刀往前重重揮出,黑虎軍就像決了堤的洪水般頃刻間漫延過碧綠如茵的草原,向著激戰不休的陰山戰場洶涌而去。
「咻~」
「噗~」
一名羌胡千騎長挽弓搭箭,弓弦響處,一支鋒利的狼牙箭掠空而至,冰冷地射穿了黑虎軍士兵的月復部。
「啊」
黑虎軍士兵慘嚎一聲。伸手死勁捂住月復部,卻仍有殷紅的血液從指縫間溢出。頃刻間便將他的雙手以手握到手中的鋼刀染成了殷紅色。
「操你大爺~」
「嘶~」
黑虎軍士兵地眼神霎時變得格外猙獰,大吼一聲將手中的鋼刀奮力擲出。尖銳地破空聲中,鋼刀掠過長空惡狠狠地切入了羌胡聯軍千騎長的月復部,刀刃直透後背,將羌胡千騎長地月復腔整個剖了開來,鮮血隨著流淌的肚腸淅灕而下。
「哈哈哈~」
「砰~」
眼看羌胡千騎長頹然栽落馬下,黑虎軍士兵怪笑起來,下一刻。一騎胡人地戰馬狂暴地撞了上來,將黑虎軍士兵的整個身軀都撞得倒飛起來,人在空中,又有兩支鋒利的狼牙箭掠空而至,冰冷地射穿了他的咽喉,黑虎軍士兵低低地申吟了一聲。終于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也走完了最後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