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昨天的陰沉紛散,然而石家密地里卻是一片的沉寂。
清早而起,還不到天明晃的時候,石一峰便是隨著石大伯走出了石家密地,也沒有跟唐老太幾人說些什麼就是一早離別。
青風城。
咒術氣息沖擊的痕跡依舊斑駁著各處,滿地的碎屑,不過幸好只是建築損毀,離去避難的居民也是都差不多紛紛歸來重建,破爛的街道上人們滿頭汗水的忙活著,周圍盡是一片的吵嚷,吆喝高聲接連著持續不斷。
石一峰跟隨著石大伯的腳步,在青風城的幾處剛剛修構完成的藥材咒器店鋪里晃蕩了一陣,用咒元石買了些煉制復氣咒丹的藥材,石一峰也是趁著這時買了件算得上是稱手的四品的咒器——苦濁青鋒劍。
隨後花費了差不多三柱香的時間後,石一峰石二人才是走出了青風城,接著向東行去。
「大伯,接下來我們要去哪里?」
走在路上,石一峰突然地問道。
「牙冢。」
石回答的干脆利索簡單,繼續于大道上大步前行。
「牙冢?」
這個地名倒是第一次听說,反正石一峰也算是半個路痴,幾乎分不清東南西北,對于自己所走過的路來說,差不多都是沒有什麼區別的,所以分辨起來也就等于瞎貓踫死耗子那般。
「去牙冢進行五鬼修煉嗎?」
「不是,五鬼修煉要在到達牙冢之前完成,現在要分別去五個地方對你自身的力量進行大幅度的提升,你現在的實力在煉士當中只是螻蟻的存在,五鬼修煉本應是等你哪日達到了十二咒天的境界實力後才開始的,不過,現在為了能趕上鬼咒門的弟子比斗會,必須進行了,只要通過了五鬼修煉,你的實力必定能得到大幅增長,到時候到了牙冢也能應付的過來!」
身旁和風呼嘯,石面色不變地一邊大跨步著一邊對石一峰說道。
「牙冢難道是牙龍之骨的所在之處?!」
石一峰從一開始便是隱隱感覺,前往東方之時體內的血液就是在咒識的察覺中經常顯得極其不安穩,腦海中潛意識的感覺到越是靠近東方血液將會愈加不安。
或許正是自身體內流著的血液不同于普通常人,或許有著某種特殊的力量的存在也說不定,這也正好說明了他石一峰為何在鬼咒門的煉鬼陣當中存活下來的原因。
從與石大伯的相遇時的口中得知,他是所謂的牙龍族的族人,而他的父親,正是與石和古劍結拜的兄弟。
牙龍族,被眾多煉士聯手所滅的種族。
這其中,或許隱藏著一個石一峰他現在還無法觸及的巨大漩渦。
這樣一來,只要在一直以來發生的所有事件當中牽扯上關于牙龍族的關系,差不多就能順理成章。
腦袋里略微的思考,整理。
他石一峰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存在,這個世界的真正的「石一峰」已經在煉鬼陣中死亡,然而另一個截然不同世界當中來的他石一峰的所謂的靈魂遁入了這個世界「石一峰」的肉身里面。
從而不明所以的存活了下來。
這個「咒」的世界,完全與之前腦海里殘存記憶中的世界不同,可以說是力量為尊的存在著所謂咒術等奇異力量的幻想世界,但卻也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世界。
繼而因為石一峰不想成為傀儡逃月兌與石也就是與他這個世界中的大伯相遇,並被其收為弟子,助其增長力量,雖然不想被受到他人的束縛,不過比起柔弱的自身一人在對常人可謂危險重重的陌生之地亂闖,這說不定是個能夠存活下去的契機。
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石一峰也就自然而然地被牽扯進了某一隱藏的事件當中。
牙龍族,從現在能得知的信息中來看,正是以此為源頭的不錯。
而石一峰也正是因為意外的身為牙龍族的人才被拉扯進來。
這要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之後的事情,石一峰能夠跟隨著石以及白揚獲得比之現在更加強大的力量,但是擁有那種真正煉士的力量之後他要怎麼做,從石大伯的話語回憶間,還是能夠有些朦朧的意識。
身為牙龍族的存活者,他石一峰必須要變得強大,必須要擔當起族人的意志。
只是從一開始,石一峰只是想要苟且地存活下去而已,面對顯現眼前如此猙惡的陌生世界,即使他再怎麼壓抑的冷靜,但發生于眼前身上的一切不可思議仍是會讓他感受到巨大的彷徨。
不過此時此刻,他能夠唯一清楚的就是,這里並非是楚門,也不是夢境。
要活下去,必須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而且這種力量能夠強大到翻江倒海,那麼即使破開空間的束縛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他必須要有一個信念,一個足以支撐著他不再彷徨的信念。
而現在,需要他所了解所做的事就是有關于牙冢的事。
「大伯,能告訴我有關牙冢的事嗎?」
快步跟上石的腳步,石一峰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
「牙冢正是你父親以及族人的墳墓!」
石略有沉頓,片刻後,才是沉著厚實粗重地聲音說道。
「牙龍一族的墳墓?」有些驚詫,石一峰嘴里不由地喃呢一聲。
「沒錯!牙冢就是牙龍一族的墳墓,而牙龍之骨也就是埋在了牙冢之中,我帶你去牙冢一是為了修煉,二是拿取牙龍之骨,激發出你體內的牙龍之血。」
石面色嚴肅,頭上于風間在額頭兩鬢散亂,他的眼神不曾看向石一峰,只是盯著前面地遠方,不急不緩地就這般娓娓說道。
「我想,也是時候告訴你關于牙龍族的事情了,還有你父親的事情。」
「我的父親?」
略微愣神,父親兩字,石一峰他的腦海里只是剩下模糊的殘片記憶,無法回想起來,那些碎裂玻璃一般的模糊畫面,充斥著的只是些無聲的話語,猶如海中的一葉帆舟無法抵達狂潮浪濤盡頭的彼岸,而此時他的父親,又是怎樣呢?
呼呼。
此刻明晃的高遠之空,薄雲清晰亦是淡然,晨曦間的涼風吹殺于半空之上,大地上各種氣息翻轉間,從極盡的東方緩緩爬上的一輪巨大白日,無數的光束也是隨之紛擾乍起灑潑在四面各處。
寬闊的灰土大道如若一軀盤轉的蛟蟒橫梗在接連不斷的山脊之下,粉塵紛亂中人影匆匆。
大道的遠方兩側,時不時地便是各個或大或小的城鎮,或嘈雜或紛嚷的沸聲蒸騰在半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