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好酒,只不過有些喝酒的人卻不懂得如何品嘗,愣是拿著好酒當作白開水,稀里糊涂的就那樣糟蹋了。
就說方才那會兒,錢萬寧與福寧郡主二人因為一時興起,接著就行起了酒令,先是嫌杯子喝酒不過癮,于是各自換了大碗,三下五除的就把那一大壇子百年佳釀舌忝了個干干淨淨,直喝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臨了還咋咋呼呼的喊道︰「好水,的確是好水!」
這都大晌午了還不見三人下樓,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夏語香心里一急,于是放下手中的算盤和帳本,打算上樓看看情況。哪知,她來到那邊的門口,站在外面敲了半天門,卻不見里面有人應聲,只好推門走了進去。
「啊!」夏語香看到眼前的一幕,忍不住一聲驚叫,那叫聲愣是驚動了正在寢室發呆的錢若蘭。
錢若蘭打開寢室的門,一路小跑來到這邊,小聲問道︰「嫂子,你這是怎麼了?」
「你看里面吶,這成何體統!」夏語香指著里面,氣呼呼的說道。
錢若蘭听到此話,扭頭朝里面看了一眼,也不禁「啊」了一聲,良久才回過神來。
放眼望去,只見房間里一片狼藉,幾條板凳橫七豎八瞪在地上,滿地的碎盤子碎骨頭堆積如山。再看那三人,睡的就像木頭似的,那位小采抱著個酒壇子倚坐在床頭,床上則是錢萬寧與那位朱公子緊緊的摟抱在一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二人有龍陽之癖呢。
夏語香走到那邊,先是將小采手中的酒壇子取下來放到一邊,接著俯子開始為錢萬寧二人月兌鞋,原本想抱住他們的腿再抬到床上,哪知擺弄了半天卻使不出力氣,這時她皺皺眉頭喊道︰「若蘭,你過來搭把手!」
錢若蘭听到此話,快步走到那邊,忽然捏著鼻子哀怨道︰「我哥幾天沒洗腳了?臭死了!」
「他舍得洗腳嗎?整天拿著那雙腳丫子當寶貝似的供養著!」夏語香似乎早已習慣了,所以並得驚訝。
說話之間,夏語香和錢若蘭相互配合著,費了好大的力氣總算把他們一一抬到床上,然後置好枕頭,把他們的身體扶正,最後蓋上被子。再低頭看看那位小采,夏語香生怕他不小心著涼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吆喝著錢若蘭又是一番折騰,總算把他也抬到了床上。
一張軟床就這樣擠了三個人,里面是福寧郡主,中間是錢萬寧,外面是采兒。
夏語香和錢若蘭一陣忙活,這會兒總算松了口氣,回頭再望望自己的‘杰作’,拍拍手表示基本滿意。可惜這兩個熱心助人的好女人,並不識得福寧郡主和采兒也是女兒身,這會兒倒是顯得出奇的大方和冷靜,如果被她們知道了,那還不找根繩子上吊才怪。
「嫂子,這三個大男人擠在一起,實在有失體統,不如我叫醒他們吧?」錢若蘭甚是關心那位朱公子,生怕自己的哥哥欺負人家似的。
「算了,就讓他們在這里睡會吧!」夏語香皺皺眉頭,嘆了口氣說道︰「唉!瞧副醉燻燻的樣子,你就是在耳朵邊點串鞭炮,也吵得醒他們吶……回頭,你讓鴨寶上樓把房間打掃一下,看見這滿地的碎盤子我就傷心,這可都是花銀子買來的,真是作孽呀!」
二人先後走出了房間,隨著「吱呀」一聲,那扇木門從外面關閉了。
此時,唐伯虎和祝枝山不知何時來到客棧,端著酒杯正坐在那里談笑風生,一人呼扇著一把白色折扇,顯得好不高雅。
「伯虎,你什麼時候來的?」夏語香一邊下樓,一邊打招呼。
唐伯虎站起身子,一邊張望,一邊說道︰「我剛到這兒……表哥呢?我要當面謝謝他!」
「謝什麼呀,他給你吃了,還是給你喝了?」夏語香說話之間,已走到這邊。
「表嫂,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祝枝山!」唐伯虎手中的折扇朝祝枝山一指,大大方方的介紹道。
祝枝山站起身子,微微一揖,笑著說道︰「枝山這廂有禮了!想不到老板娘如此年輕貌美,可謂是天仙下凡,艷照人間吶!」
夏語香被祝枝山這麼一夸,心里美滋滋的,招招手笑著說道︰「這位公子真會說笑,快請坐……伯虎,你找你表哥可是有什麼事?」
「前些日子,我一時貪杯醉臥街頭,幸好表哥與枝山送我回府。恕我愚鈍,今日才記起此事,所以特來找表哥當面致謝。」唐伯虎說道。
「都是一家人,還謝什麼吶!你表哥醉了,這會兒正在樓上躺著呢!」夏語香為二人斟滿酒杯,笑著說道︰「你們先吃著,我讓肥牛再給你們燒幾道精致的小菜……祝公子,你來到這兒無須客氣,盡管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就行了!」
說完這句話,夏語香扭著身子向廚房走去。
這會兒,祝枝山的小眼珠子滴溜溜的盯著夏語香的身段,失聲說道︰「美哉!」
「啪」一把扇子狠狠的敲在他腦袋上!
祝枝山捂著腦袋,扭頭一看,卻見唐伯虎正收回扇子,他不禁小聲問道︰「伯虎,你這是何意?」
「我還不了解你嘛,一只喂不飽的鴨子,我可警告你呀,趁早收起那份壞心思!」唐伯虎義正言辭的說道。
「誤會呀……」祝枝山委屈的說道。
「祝兄吶,我何時誤會過你了?好歹你已有兩個女人了,好嫌不夠嗎?」唐伯虎打斷了祝枝山的話。
「這一次,你可真的誤會我了!難不成你以為我看上你表嫂了嗎?我就是有那心也沒那膽吶!」祝枝山一臉的委屈,接著說道︰「咱們不是最近成立了一支女子舞蹈隊嘛,我是覺得,如果你表嫂做這支舞蹈隊的領隊一定是最佳人選!」
唐伯虎呷了一口酒,拿著扇子拍拍腦袋,小聲嘀咕道︰「言之有理,回頭我問問表嫂意下如何!」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嘰里呱啦的說個沒完沒了,一直把桌上的酒菜用完,這才起身向夏語香辭行。
夏語香讓鴨寶收拾了桌上的碗碗碟碟,接著便回到櫃台開始撥拉那個小算盤,心里卻在猶豫,要不要上樓看看他們醒了沒有。
其實,她的猶豫是多余的!
這會兒,福寧郡主只覺得耳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打雷聲’,卻是吵的她再也睡不著了。她輕輕揉了揉又疼有漲的腦袋,緩緩的睜開眼楮,忽然瞥見身邊睡著一個男子,定眼一看,那個男子卻是錢萬寧,那一陣接一陣的‘打雷聲’正是從他口中傳出來的。
臉對臉,嘴對嘴,大腿貼大腿!
這一驚非同小可,愣是把福寧郡主驚的花容失色,她一坐起身子,先是模了模自己的袍子,幸好還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就在她使勁掐自己的手臂時,忽然看到采兒也在床上睡著,這一刻,她心中的火山終于爆發了,忍不住大聲尖叫起來︰「啊——」
這一聲,直喊奠崩地裂、海枯石爛……
錢萬寧和采兒幾乎同時被驚醒,尤其是采兒,當她睜開眼楮時,忽然發現自己正躺在錢萬寧懷里時,愣是嚇的一骨碌滾到床下去了。
這還了得!福寧郡主好歹也是一個堂堂的大明郡主,想不到就這樣稀里糊涂的把清白之身交出去了,甚至連自己爹身丫鬟也搭了進去,她心里哪能忍得這般恥辱,只見她小手高高抬起,左右開弓連抽錢萬寧兩記耳光,接著就跳下床穿靴子去了。
錢萬寧不知道是被抽傻了,還是被抽呆了,怔怔的坐在那里,直到那二人跑出房門,他還沒清醒過來。
丫丫的,這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會在床上?為什麼一邊摟著一個男人?方才跑出去的朱公子和小采嗎?他為什麼喊叫?他為什麼打我?他為什麼……
錢萬寧一時在腦子中閃出N個問號,甩手拍拍仍醒的腦袋,依然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這會兒,夏語香手里抱著個小算盤,急匆匆的闖進門來,還沒等問話,卻見錢萬寧大聲喊了起來︰「啊——」
「相公,你莫名其妙的喊什麼吶?嚇得我心里呯呯亂跳!」夏語香捂了捂胸口,接著說道︰「朱公子怎麼不打聲招呼就走了,那二人也太沒禮數了!啊——」
此時,夏語香忽然大叫一聲,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張小嘴愣是張成了‘O’型,手中的小算盤也應聲落在地上。
她怎麼了?難道受到了錢萬寧的傳染,也想喊兩嗓子亮亮相?
不是,這個答案暫時可以否定了。其實,她看到了錢萬寧手中的那條粉紅色手帕,那樣的手帕正是一個女人爹身之物。作者衛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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