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無比慘烈的戰斗,從獸潮的突如其來到撤退,短短的三個小時,軍團高達十分之一的減員,而軍團的戰修們甚至輕描淡寫的說,比開始好多了,可喜于自己的進步,為之驕傲和自豪。♀******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
沒有人願意想象他們第一次面對獸潮的時候,是何等慘烈的情景,但是無疑北方軍團讓所有學院戰修對軍團的印象徹底改觀。
除去死去的人,傷員要更多,後勤的醫師們代替了疲憊的戰醫施行治療的職責,即便以涼秋的冷感,在這樣的慘烈戰斗過後,也顧不上掩飾自己比別的戰醫續航能力強得多的感知,和醫師們一起緊急的治療傷員——他是唯一一個感知沒有徹底枯竭的戰醫。
接連不斷的忙碌,雖然有龍池樂支撐內力消耗,但是長時間的技能控制還是無法避免的令涼秋感到疲憊。
一個醫師注意到他蒼白的臉色,擔憂道︰「涼秋先生,您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受傷的戰修們還有力氣說得上話的,也都開口勸導,這位始終溫和雅致的少爺看著就已經很矜貴了,何況還是一個靈戰醫,難得他居然如此拼命消耗感知來治療他們,每個人都很感動。
因為難受,涼秋眉頭微微蹙著,手上折扇技能不停——他終歸還是有保留的,一直只是用單手扇而已——從來沒有連續這樣長時間用過技能,他也是這才知道即便感知沒有透支,但用來控制技能也還是有極限的,這種難受程度比感知透支的感覺也不乏多讓,但是傷員太多,醫師的人數有限,能力更是有限,他還是希望力所能及的提供幫助。
無關陣營職責什麼的,看見這麼多人重傷待救,他有能力卻袖手旁觀的話,他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我還能堅持一下。」笑容依舊溫和,涼秋掛了一個翔鸞舞柳,移步轉移向下一個重傷員,他的能力也有限,只能先撿著傷重的治療。
這一移步,就覺得腦袋一陣暈眩,身體不由一軟,橫里一只手一把扶住他,涼秋閉了閉眼,忙退開一步,月兌離那只手的範圍,腦袋暈得厲害,他一下子不敢扭頭去道謝,緊接著就听後面的助手醫護恭敬的聲音。
「副軍團長。」
這一聲叫,涼秋依舊頭暈著,未免再次摔倒,實在不敢扭頭,其余的人卻沒有他那般艱難,都循聲望過來,恭敬的敬禮聲不絕。
負責的軍醫長手上也沒空停,敬禮後忙叫道,「副軍團長,您來得正好,快勸涼秋先生下去休息吧,他感知透支太嚴重了。」
安德烈不容置疑的再次伸手抓住剛才退開的人,回身交給身後的助手,肅然道︰「帶他回去休息。」
火熱的大掌攬著肩頭,微微用力,涼秋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人半扶半拖出去,听見身後安德烈精神物質雙管齊下安撫傷員的聲音,以及傷員們瞬間激昂的精神。
且不說安德烈的軍事能力怎麼樣,起碼玩精神控制是一把好手。
涼秋揉著眉頭,隨著暈眩而來的還有惡心胸悶的感覺,他不由放松自己靠在身後的人身上,對方在微微僵硬後,很快也放松身體。
三年過去,自己還是很習慣感受到他的氣息就變得放松,可是對方居然還會身體僵硬,涼秋有些不高興,但是想到他這幾年也許一直在繃緊的警惕中,也就勉強收起了那份不滿——在安德烈那樣精明的人手下偽裝,想都知道不是容易的事情。
走出醫護營,涼風一吹,胸悶的感覺稍微好了一下,可是乍起的寒意令他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以他勤修體修的體質,居然會有受不得一點小風的感覺,由此可見這種強用技能的後遺癥有多厲害。
肩頭的手一掰,整個身體被靠在結實的胸膛上,能感覺到對方在月兌外衣的動作,涼秋順從的靠在他身上,額頭抵著他胸口,帶著無限溫暖的外衣被披在他身上,再次落在肩頭的手試圖把他身體重新掰回去,涼秋肩一縮一抖,滑溜的躲過,身體更加緊密的陷進身後的身軀中,體修的小技巧應用得得心應手。
高大的男人動作一頓,過了一會,刻意壓低的熟悉嗓音才在耳邊響起,「你在生氣?」
多麼即視感的疑惑語氣,他居然還疑惑!
三年音信全無,他難道不應該生氣!
涼秋覺得剛剛消弭的不滿再次喧囂而起,深呼吸了一下,還是壓抑不住怒火,一張口惡狠狠的咬到對方的胸口。
暮關又是一僵,放在他肩頭的手幾乎立刻就要用力掰開懷里的身子,但是終歸放松了力道,半響,帶著隱隱無奈的低聲道︰「不要生氣。」
涼秋那一口純屬頭腦發熱,听見他服軟就開始覺得自己這舉止幼稚得不得了,而且這位置下口實在不方便,要不是對方肌肉不錯,要咬到東西還真不容易,他身上薄衫更不是什麼柔軟絲滑的好料子,咬著還燥口,越發覺得沒趣,他終于松開了口。
還是沒有從男人懷里退開,涼秋抬手捏了捏男人手臂的扎實肌肉,低聲問道︰「你臉和體型這是怎麼變的啊?」又使力捏捏捏,「好像不是假的?」
那只小手更囂張的捏到腰上去了,暮關再次感受到三年前那種無法控制的躁動感,無奈的抓住那只作亂的手,也不敢在對方明顯在生氣的情況下反應太過激烈,輕聲道︰「一點體修的小技巧還有一張輔助戰器的戰技。」
別人的地盤,不管是哪兒都是算不上隱秘的,所以涼秋現在是趁著難受窩在他身上,這樣有人看見也有個理由,也因此他當然不方便退出去仔細觀察,只憑借先前的印象回憶‘衛霖’的樣子。
衛霖是一個很普通的男人長相,和暮關的長相一點也看不出來哪兒相同,就連眼楮的顏色也要稍淺一些,體型同樣差距不小,暮關慣常的感覺是比較精瘦的,裹在衣服里面的時候,身上肌肉很不顯眼,而衛霖一眼看過去的時候,則首先就覺得他身上肌肉扎實。
一一和記憶中對比著,涼秋埋在他胸口的腦袋疑惑的搖了搖,雖然看上去給人感覺很不一樣,可是他窩在懷里的這具身體,給他感覺卻又沒有那麼夸張的差距,不去想看見的衛霖的體型,和暮關本身的感覺差距就少了很多。
「只是障眼法嗎?」即便是障眼法也是很神奇的樣子,因為想一想模到的身體,再對比看見的衛霖,也並沒有不和諧不搭配的感覺。
「嗯,也不算,視覺的錯差而已。」
暮關應著,明明外衣都月兌掉了,反而覺得越發燥熱了起來,不至于無法克制,可是往往一想到要克制就升起一種懶散的感覺,反而比單純燥熱更令人難受。
他在猶豫要不要直接把懷里的人推出去,兩人停在路口也已經夠久的了。
可是,涼秋在生氣,這讓他莫名的有些心虛。
幸虧很快就出了解救他的人,葉竹青的身影在路口一晃而過,很快又一晃回來,看見真的是衛霖,立刻高興的走過來,眼神鋒利的盯著他懷里的人,嘴里卻還在笑,「衛霖哥哥怎麼在這兒,這位是……」
涼秋其實並不算太矮,身體也不會太柔弱,在東方體型中也是修長挺拔的,可是和暮關一比,他不管高度還是圍度就要小多了,何況現在衛霖視覺感覺會更雄壯些,他此時埋頭在男人懷里,身上還披著一件蓋過臀部的大衣,瞬間就營造出了嬌小依人的感覺。
葉竹青默默咬牙切齒,她可是堅持不懈勾搭衛霖很久了,對方一直不假辭色,好不容易今天發現男人也是在乎她的,會為了她吃醋,哪里想到居然橫空殺出一匹黑馬。
這後面過去就是醫衛營,肯定是哪個趁受傷裝腔作勢的,這手段她早就玩剩下了啊有沒有!可是,上次她對衛霖用的時候,那沒情趣的男人對著倒過去的她直接給了一腳啊,要不是她反應快差點就被一腳踢飛了啊!簡直無情冷血無理取鬧!!!
葉竹青面上帶笑,心里殺氣騰騰,她倒要看看哪個嬌滴滴的小妖精居然讓衛霖也下不了腳踢。
暮關不知道她七彎八拐的心思,正好能推開懷里的人,他暗暗松了口氣,趁機把人推開扶好,淡淡道︰「涼醫師感知透支,我正要扶他回去。」
在涼秋的感覺中,听見葉竹青的聲音,暮關是迫不及待的把他推開,他胸口一悶,看著葉竹青的目光就顯得幽深起來。
雖然不知道暮關用假身份在此要做什麼,可是他于他說話,已是選擇了不會暴露他的方式,且暮關是向來鎮定,若是怕暴露自己就如此急切,這理由實在難以令人相信,涼秋不免在葉竹青身上找原因。
葉竹青是個女人,一個妖嬈嫵媚在勾搭暮關的女人,還會令暮關反常,涼秋一時想不出除了暮關對她有意外,還有什麼別的可能。
看見是涼秋,葉竹青一下放松了下來,短短三個小時,這位極為年輕的戰醫無疑已經贏得了很多人的敬重,其後又不顧疲憊在醫衛營治療傷員,更是令人欽佩,他身體不適倒在衛霖身上,沒有被一腳踢飛出去太理所當然了。
何況還是一個男人。
葉竹青帶著殺氣的笑容立刻變成了擔憂,「涼醫師沒什麼大事吧,感知透支可不好受。」
撐著額頭的涼秋靜靜看著她,對女人,他無所謂喜不喜歡,只要是知情知趣的人,無論男女都不至于討厭,可是如果是長期相處那就是另外的考量了。
他想象要和這樣一個女人長久相處,不舒服的感覺一下就升了起來。
和葉竹青分開後,涼秋還在考慮這個問題,不管是前生還是這世,他的家庭中都沒有出現過女人這個角色,他也就一直忽略了這一點,此時在想起來,暮關已經二十三了,也許距離家里有個女主人的日子也不遠了。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那可真糟糕。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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