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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我能進來嗎?」一院的門口,殷西允一手端著糕點,一手拎著壇酒,笑著詢問院子里的駱天下。

「嗯,進來吧。」正在發呆的駱天下听到聲音之後微微偏頭,眼神還略微有些呆愣,有點迷糊,讓人覺得有點可愛。

「今天你沒事吧?有受傷嗎?定安王呢?」剛在駱天下的身邊坐好,殷西允就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沒事。沒有。不知道。」駱天下眨眨眼,依次回答了殷西允的問題。

「噗。」反倒是殷西允愣了愣,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沒想到駱天下能老老實實依次地回答他的問題,一臉不明狀況的樣子,真是可愛。天下真的是變了不少,比以前唯唯諾諾的樣子可愛多了。

「笑什麼?」駱天下莫名其妙地看著殷西允,皺眉。

「不,沒什麼。要吃嗎?我記得你喜歡吃桂花糕。」

「嗯。」駱天下點點頭,伸手去拿的卻是那壇酒。

「誒?天下,你能喝嗎?」殷西允有些驚訝。以前的天下可是滴酒不沾啊。

「為什麼不能?」駱天下歪著頭看了看殷西允,然後戳開酒壇,仰頭灌了一口。

從來不喝酒的人突然開始豪飲,這場景卻是有些震撼,但對于殷西允來說,更多的卻是擔心。

天下到底能不能行啊?這個灌法,即使是個大男人也是要醉的啊,天下這個之前一直滴酒不沾的女人,還能活著嗎?

「怎麼了?」將酒壇推到殷西允面前,駱天下歪著腦袋看著殷西允古怪的表情,「肚子不舒服嗎?」

「不,沒有。」殷西允又仔細看了駱天下兩眼,「天下,你……沒事?」連臉色都沒變,是不是真的啊?

「嗯?有什麼事?」今天晚上殷西允很奇怪啊,怎麼總是問她有沒有事?她能有什麼事?真是莫名其妙。

「沒事就好。」殷西允拎起酒壇,也仰頭灌了一口,卻又突然一口酒全都噴了出來。

「怎麼了?」他今天晚上果然很奇怪啊。

「咳咳……沒什麼……咳……」真的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這壇酒是駱天下剛剛喝過的,只是想到,臉上就跟火燒過一樣,滾燙的,要不是夜色夠濃,估計這紅的離譜的臉就要被駱天下看見了,那可就真是丟人了啊。

「真的沒事?需要給你找個大夫嗎?」嘖嘖,臉紅通通的,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吧?駱天下視力奇好,雖然夜色迷蒙,可是要看清楚坐在她對面的殷西允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不不不,不需要。」沒听說誰因為臉紅找大夫的。

殷西允再看看手上的那壇酒,撇了撇嘴。這壇酒今天晚上是別想喝了。這是天下喝過的酒,要不要拿回去收藏起來?還是算了吧,那種行徑也太惡心了。

「天下,今天桃林的那條巨蚺,到底是怎麼來的?」那巨蚺什麼時候出現不行,偏偏是在只有幾個女人的時候出現,而且那麼大只的,若不是被什麼東西引誘,怎麼可能主動跑到人多的地方來?找死來的嗎?

「小女孩的小把戲而已。」

說起來,她要怎麼處置駱天瑤呢?即使是小女孩,做錯了事也要被懲罰呢。害那麼多人命喪蛇月復可不是那幾巴掌就能抵上的。

小女孩……的小把戲?殷西允嘴角抽了抽。引來那麼大只的怪物,造成了無謂的死傷,這還能算是小把戲?不過說到這小女孩,殷西允大概也知道這事該找誰負責人了。不過,若是宣武國這邊沒人追究,這事還是等回國再說吧,畢竟駱天瑤的身份在那,而且那女人十有**會成為南青涯的妻子。

想到這里,殷西允又小心翼翼地看了駱天下一眼。

這件事情還沒有告訴天下呢,要怎麼跟她說呢?

「你有話要說?」殷西允真的是皇子?怎麼什麼事情都擺在臉上?這樣可跟小尊差得遠了,甚至連夏侯佑都比不上啊。

「天下……不,沒什麼。」

他今天晚上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不,沒什麼。」。

真是個奇怪的人,明明有話要說,卻又不說出口,到底在顧慮什麼?若是跟她有關的話,不告訴她才是最讓她困擾的做法吧?

雖然可以理解他這麼做的原因,但是那是駱天下不太贊同的做法。

既然對方不說,駱天下也不會逼問,若是跟她有關的話,她早晚都會知道的。

無意識地啃著桂花糕,百無聊賴地看著頭頂的星空,駱天下將思緒放空,讓自己休息一下,因為對面的殷西允不會對她怎麼樣。

「天下,二皇子來做客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低沉的聲音響起,似乎微微有些不悅,駱天下睜開眼楮看向走進一院的夏侯尊。

「談完事情了?」

「也沒什麼事情要談的,南青涯快要成親了,讓咱們把時間空出來去一趟。」

剛剛殷西允一直猶豫著不說的事情,就這樣被夏侯尊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喂!」殷西允一驚,瞪了夏侯尊一眼,然後表情略微慌亂地看向駱天下。

駱天下挑眉。殷西允的反應太明顯,很容易就猜到這就是他剛才想說卻沒有說的事情。

夏侯尊倒是被殷西允的反應嚇了一大跳。干什麼瞪他?這是不能說的事情嗎?隨即想到南青涯和駱天下的關系,便也看向駱天下,卻是沒多少擔心。

他又不是傻子,天下要是真的在意的話,他也不會傻乎乎地直接說出來了。

「哦。駱天瑤?」果然,駱天下反應平平,或者說,若不是覺得夏侯尊需要她的反應,她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反應吧。

「呵,你腦子轉得倒是快啊。」

「不是很簡單嗎?」在崇文國,能配得上南青涯的未出閣的女子可不是太多,她走了之後,駱天瑤剛好就是最佳人選。

「嗯,的確很簡單。」夏侯尊笑了笑,坐在了駱天下的旁邊。

就這樣?殷西允微微皺眉,仔細研究了一下駱天下的表情,發現確實是沒有一丁點的悲傷之類的。說實話,他雖然覺得這樣不錯,因為天下不會再受到傷害,可是這是不是有點奇怪啊?明明是之前很迷戀的人,怎麼突然就不在意了?要說是心境轉變了,可這也轉變得太快了吧?有點不自然啊。

「這麼晚了,二皇子還來找天下聊天,你們之前的關系還真是親近啊。」

怎麼語氣怪怪的?駱天下偏頭看了夏侯尊一眼,然後又收回目光,開始望天。這種問題會有人回答,不需要她操心。

「青梅竹馬的關系,當然比剛認識一年半載的要好上一點。」殷西允看向夏侯尊,微笑。

夏侯尊臉色黑了黑,只是夜色中不太明顯。

這小子的笑容可真討厭啊,他可不可以撕爛那張臉?算了,在天下面前,還是不要那麼暴力了。

「天下是個不愛爭搶的主,一直以來倒是給二皇子添了麻煩了。」言外之意就是說這女人現在是我夏侯家的,外人都別想些有的沒的,該斷的,都給他斷了。

「怎麼會呢,是本殿願意照顧天下的,又怎麼會是麻煩呢。就算是天下出嫁了,本殿能管的事情,還是要管的。不然按照天下不愛爭搶的個性,吃了虧可是有苦無處訴了。」你定安王要顧慮著後院那麼多個女人,難免會出了岔子,可是他殷西允卻是只需要照顧駱天下一個人,誰更有用?

「有本王在,本王的女人,這天下間誰敢讓她受委屈?」對于這點,夏侯尊非常有自信自己可以做到。

「那可說不準。」殷西允撇撇嘴,臉上帶著遺憾,「王爺再怎麼寵著天下,天下也只是個夫人,連個側妃都不是。這若是以後定安王府里有了王妃,天下又怎麼可能不受氣?」

「二皇子這話,是要本王將天下扶正?」

「正有此意。」殷西允挺直了脊背,目光堅定地直視著夏侯尊,寸步不讓。

夏侯尊一愣。之前聊到這個話題的時候,這殷西允還是一臉痛苦的樣子,怎麼今天就這麼堅定了?

夏侯尊的眼神變了變,然後瞄了一眼駱天下。他是真心喜歡天下,真心為天下好啊。

駱天下依然在仰望星空,只是在听到殷西允的話之後,眼中起了微小的波動。他是真的很喜歡那個駱天夏吧。

「這件事情本王會考慮的,」殷西允這麼正經,夏侯尊也不得不正經一點了,「天色已晚,二皇子請回。」

「多謝。」夏侯尊說會考慮,那八成就會做到了。殷西允總算是放下心來了,若是不能馬上就有子嗣,那就先拿到權利吧。

天下,我能為你做的不多,但我會盡力全都為你做到的。至于其他人其他事,他無心考慮,他的一顆心里,滿滿地只裝了一個人啊。

「你想做正妃嗎?」殷西允走了之後,院子里就只剩下駱天下和夏侯尊了。

「不要。」駱天下非常干脆地拒絕了。

怎麼?跟他預料的答案不一樣啊,難道殷西允都沒跟她商量過就直接跟他說了?

「為什麼?」不管怎麼樣,定安王的正妃,也是宣武國唯一的一個王妃,這身份和地位可是不少女人都爭著搶著要的啊,比如他後院里那些,天天就為了這個位置費盡心思,也不怕過勞死。

「麻煩。」

王妃,雖然沒當過,可多少也從通過各種媒介了解過一些,要管的事情太多,還要跟一群女人勾心斗角,真真是一個處在風口浪尖上的位置,出力不討好的工作,她才不做呢。

「什麼時候想要了就跟我說。」夏侯尊笑了笑,這還真像是駱天下會給出的答案啊。

「我要你就給?」駱天下看向夏侯尊。

「對,你要我就給。」夏侯尊跟駱天下對視上,滿眼笑意。

「為什麼?」王妃這個位置,還是很重要的吧?

「為什麼?」夏侯尊略微思考了一下,「因為看你順眼。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夏侯尊拍拍,果斷走人。

看她順眼?駱天下挑眉。這算是什麼理由?作為宣武國唯一的王爺,他可以憑借這樣的理由作出決定嗎?還真是個有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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