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她們暫時不會來了吧。」駱天下回頭看著目瞪口呆地站在她身後的樂兮,已經恢復了清冷的面容。
「嗯……嗯。」樂兮看著恢復原貌的駱天下愣了一愣,然後才點點頭,猛地發現駱天下還跪在地上,趕忙伸手拉她起來,「夫人,快點起來。地上涼。」
順著樂兮的力道站了起來,駱天下拂了拂衣衫上的灰塵,動作優雅而不做作。
「夫人要去睡會嗎?」昨晚一夜沒睡,今天早上還這麼折騰,該困了吧。
駱天下搖了搖頭。
「琴呢?」
「放在書房里了。」
還惦記著琴呢?還真是不負琴姬之名啊。
「拿出來吧。」今天的陽光還是不錯的,而且很久都沒靜下心來彈琴了。
「誒?夫人要在外邊彈琴?」樂兮愣愣地看著駱天下。
這位夫人的想法還真是與眾不同啊。即使是冬末春初,這天氣也冷得很,想彈琴可以去屋子里啊,干嘛在外邊?
見樂兮傻愣愣的沒動,駱天下看了過去,眼神涼颼颼的。
「是,夫人。」樂兮一個激靈,迅速溜走,那是對危險下意識的反應。
岩看了看駱天下,抬腿去了駱天下的臥室。
「小尊,你說這神諭真的有嗎?」早超過後,宣武國厚臉皮的皇帝陛下,夏侯尊的親哥哥夏侯佑就屁顛屁顛地跟來了定安王府。
定安王是夏侯尊正式的封號,只不過已經漸漸被人們忘記了,人們記著的,是他「冥王」的綽號。
「……有又如何?」夏侯尊面色不善地看著夏侯佑。
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他小尊,這個男人卻偏偏喜歡看他吃癟的表情,張口閉口小尊小尊地叫著。要不是因為他是他的親哥哥,早就把他大卸九九八十一塊了。
「好奇啊。」夏侯佑眯著一對桃花眼打量著夏侯尊的表情。
他這個弟弟,明明長得那麼俊,怎麼就是面癱呢,不會笑就算了,連個好奇的表情都沒有,可惜了可惜了。
黑、青、赤、碧四個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這兩個男人真的是兄弟嗎?就連那張八分像的臉,也因為氣質的不同而變得不那麼像了。同樣的環境,怎麼就培養了這麼兩個性格南轅北轍的人?一個外熱內冷,肚子里彎彎道道,花花腸子一大堆,擅長設套布局。一個外冷內熱,直接坦率,擅長武力鎮壓。
「宣武國的未來可不是靠那勞什子神諭決定的。」夏侯尊冷哼一聲,狂妄,堅定。
「那當然了。」夏侯佑立刻抬頭挺胸,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狗腿,「咱們宣武國有活冥王在,哪用得著什麼破神諭啊。」夏侯佑瞄一眼夏侯尊,嘖嘖,果然是一臉得意,竊喜的樣子,他怎麼就有這麼個單純的弟弟呢,「不過小尊啊,哥哥我實在是好奇啊。小尊難道不好奇嗎?那可是開國皇帝從天鎮神廟里搶來的,是傳說中的聖祭祀留下的神諭,你說……那上面寫了什麼呢?」
在天鎮國千年的歷史中,即使是現在,國師、祭祀、神廟在統治中都佔有重要的地位,甚至可以左右全局。
在這段歷史中,有一位祭祀以其精準的預言和對天鎮國的巨大貢獻而名留青史,被人們稱為聖祭祀。只是這位祭祀只在天鎮國的歷史上停留了十余年,在三十多歲的時候突然消失,關于原因,眾說紛紜,唯一的事實就是這位祭祀再也沒有出現過。
說實話,對于那神諭,夏侯尊也很好奇,不過也僅僅是好奇而已。
「吶,小尊,找來看看吧。」夏侯佑開始撒嬌。
黑、青、赤、碧齊齊一抖。要是被朝臣看到他們皇帝這沒臉皮的撒嬌樣,指定全都要羞憤地跳進天河里去了。
「不去。麻煩。」夏侯尊堅定而直接地拒絕。
「小尊啊,就找來給哥哥看看吧,哥哥真的很好奇啊,晚上會睡不著的。」麻煩?再麻煩的事情到了他夏侯尊手里都簡單得不得了。
夏侯尊翻了個白眼。不管。
「小尊……」夏侯佑再接再厲,但是聲音突然停住了,屏氣凝神,豎著耳朵听著什麼。
夏侯尊一愣,疑惑地看著夏侯佑。
「黑,去把窗戶打開。」夏侯佑自然而然地使喚著夏侯尊的人。
黑看了夏侯尊一眼,得到許可之後,去打開了窗戶。
窗戶一開,那聲音更加清晰了。
悠揚的琴聲飄蕩進書房,並不是什麼廣為流傳的曲子,倒更像是隨手挑出的音符,沒什麼特別的,但連成一串之後,卻有種奇異的安定感。
作為皇帝,夏侯佑听過的曲子無數,什麼第一琴師、靖遠名妓,琴技卻都不如現在這位,不是技巧的華麗,而是……是以心為琴的感染力。
夏侯尊不通音律,但此時也被這悠揚安靜的琴聲所吸引,頓感心神舒爽,竟突然生出了想見彈琴之人的迫切。
碧精通音律,听到這琴聲之後難掩驚訝。
王府中竟然又心思如此清純之人?若真是後院里的某個女人,那麼這個女人……爺絕對不能錯過。
爺自小就生活在陰謀詭計之中,他們不想爺的妻子也是同樣的人,他們希望他們的王妃是個心思單純的人,直率、好懂,可以讓爺的生活輕松點。
黑、青和赤听不懂這琴音,只覺得琴音絕美,至于听音辨人品什麼的,還是要靠碧,所以三個人的目光不自覺地就集中在碧身上,見碧笑著微微點頭,三個人的第一想法就是要把這個人抓出來綁在爺身邊。
這琴音一直持續了半個多時辰,在夏侯佑听得正歡樂的時候停下了。
夏侯佑猛地站了起來,風一樣地跑了出去,尋找彈琴之人去了。
「跟上。」夏侯尊一愣,趕緊帶著四個人跟了上去。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所以夏侯佑一路飛檐走壁,翻牆越樹,一路走著直線就到了駱天下的院子。若不是王府的侍衛們對這位皇帝極其熟悉,早就把這行為詭異的人抓起來了。
「什麼人?」一個蔥綠的身影從天而降,岩和樂兮被嚇了一跳,第一時間擋在駱天下的面前,看清來人之後,都是一愣。
皇上怎麼來這了?還一臉急切的樣子,莫非又被爺追殺了?樂兮疑惑地看著夏侯佑。
像是印證樂兮的猜想,夏侯尊五個人隨後從天而降。
看到駱天下,黑和青都是一愣。怎麼是這個女人?
「皇上、爺。」樂兮趕忙行禮。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岩也只能跟著樂兮一起行禮。
而駱天下迷茫了,打量著闖進院子里的六個人,根本沒有要行禮的意識。而在駱天下前面老實跪著的樂兮和岩都沒注意到站得筆直的駱天下。
四男兩女,只有三個男人是她認識的。
「小尊,這是你……夫人之一?」夏侯佑打量了一下這個……破敗的院子,記憶里,這似乎是定安王府後院的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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