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中一眾干活的下人驚愕的瞧著從太子馬車下來一個美若天仙的新娘子,怎麼,太子要納妾麼,怎麼沒听說過,這是哪門子侍妾,進來都這麼寒酸見不得人。人人面面相覷,皆是茫然的相顧搖頭不敢多言。
吉祥也看出不對來,還有周圍人的目光想讓她退縮,這是什麼地方……
有好幾人悄悄的放下手上活兒,靈利的跑了出去……
「什麼?!又進來一個?」
「怕什麼,反正全京城都給本小姐比下去了。」
「寒酸、沒氣質、不識大體,笑話!這樣的人也敢站在太子府上?」
「多一個少一個又如何,反正遲早會是過期貨。」
眾說紛紜下,吉祥莫名其妙的承受各人猜測謾罵進入了太子府,如此過了幾天,她都不敢踏出房門一步,這樣大的府邸一定住了很多身份尊貴的妃子,只是對自己能在太子府住上幾天真是匪夷所思,不知太子什麼時候來審問自己。
寒月樓
今天是龍虎大將軍的大公子生辰之喜,大公子隋風岳素來被譽為大將軍的不二繼承人,頗有乃父之風,敢作敢為果斷聰穎,寒月樓在當日就被包樓筵席,就連當今聖上都賜了數不盡的金銀珠寶,如此青眼有加,可見皇上對隋家的看重。
話說隋家大公子二十又二,文武全才,來寒月樓的馬車除了是達官貴人外還捎帶了不少美女傾城,皆因大將軍無意中提起自家兒子的終身大事。
太子百忙之中于黃昏時分到場……
各人敘禮已畢,寒暄坐下,「還是本宮有眼福啊,來,本宮敬小將軍一杯。」
場中盡是眼花繚亂的美女,隋風岳客氣一笑,回敬一杯,謹守君臣之禮,「太子是折煞微臣了。」
在座的還有不少貴族公子,例如四王爺司徒寧、六王爺司徒醇,東林侯府世子,戶部侍郎,翰林學士,各人都忙于活躍氣氛,這政治上的勾勾纏纏不必細說。
「不知小將軍今晚是看中哪位千金。」兩杯下肚,太子半說半笑的問,眼底卻專注于隋風岳的一舉一動。
「每一位千金都是明珠生輝,隋風岳是粗魯莽人,只怕襯不上。」雖說隋風岳一身精準武功,皮相倒不似軍人生得粗劣,反倒是與京城玩遍花街柳巷的紈褲弟子一樣皮淨肉女敕,好的身份好的皮囊,引得在場的黃花閨女頻送秋波。
人所皆知,雖然隋家三小姐是太子側妃,這隋風岳自來是跟太子保持距離,自打經過壽王世子一事後更是不相往來,這是隋風岳的禁忌,也是太子的地雷。
「小將軍眼高了,傾城美人本宮倒是識的,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改天與小將軍一見。」司徒遙淺然一笑,溫瀅的眸子熠熠。
「太子的心意微臣心領了,只是好的壞的微臣自會分辨,不用太子操勞。」恭敬的頷首,任憑太子如何拉攏示好,一如既往的疏離嚴謹,沒有多余的表情。
「隋風岳你……!」四王爺司徒寧忍不過隋風岳敷衍的態度,就要拍案而起,司徒遙立馬一個眼神制止,才憤憤然的坐下,一甩手,嘲笑道︰「對啊,小將軍眼高于頂,什麼人放在眼里過。」大哥也是的,究竟還要向隋家低頭到什麼地步,跟老將軍打好關系就好,何必把熱臉貼隋風岳的冷。
「四哥你太激動了,風岳不過是開個玩笑。」司徒醇悄睨太子一眼,拍了拍隋風岳的肩膀,太子一向想攻破隋風岳,只可惜兩人也不過是表面上過得去。
司徒遙早已習慣隋風岳的冷態度,不以為然若無其事的把盞品茶,慢慢吞下滑膩的香茗,只是眸底卻暗藏犀利的冷芒。
「哼,隋風岳當真不知好歹。」依靠車壁,雙手枕在腦後,司徒寧不屑一嗤,「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新鮮蘿卜白菜,大哥也是的,給著我早就把他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闔眸寧神,司徒遙慢慢轉動拇指的蔥綠扳指,任由馬車左右搖晃,對司徒寧的話恍若未聞。
「大哥就是老好人,反正父皇百年後就是大哥的了,我看隋家注定命數不長。」司徒寧自顧自說著,月兌俗不羈的勾起嘴角,有快意的報復感。
「四弟,話不能亂說。」司徒遙不知何時睜開的眸子警戒的盯著司徒寧,心中一股郁氣難舒,融入黑暗的星眸愈加難測。
難道不是嗎,不服氣的嘀咕,司徒寧就是不明白大哥的杞人憂天,數盡當今,權勢有誰能出其右。
「請問……太子什麼時候過來。」趁著侍女午飯過來收拾的時候,吉祥終于鼓起勇氣問出了盤旋在心中已久的話。
默默打量吉祥一眼,侍女青絲在心里翻了一個白眼,不就是長了一副好樣,怎麼腦袋秀逗了,開始的時候各位娘娘還擔心會有什麼威脅,全府的目光都注視在這里,只是幾天過去了依然是不聞不問。
狐疑的看著侍女,怎麼了?
青絲高傲的睨了她一眼,收拾好碗筷,臨出門才扔下一句,幸災樂禍的笑容一閃而過,「這府里多少人想見太子?你還是慢慢等吧。」
「嘿嘿,誰想見太子了。」
「這這……,參見四王爺。」
青絲驚慌的聲音,還有一抹嬉笑怒罵的爽朗嗓子,「不識趣的小蹄子,里面那位怎麼說也是太子帶回來的,是可以隨便小看的?」
「奴婢知錯,四王爺恕罪。」看到四王爺月牙眼中的不滿,杯盤交錯,青絲臉色慘白刷的下跪。
「起來吧,以後好好侍候。」踢了她一腳,司徒寧越過她步伐輕盈的進屋。
「奴婢以後一定好好侍奉。」
這人一進來就好像吹來一陣涼爽的風,眼是明媚的嘴角是明媚的,一身雲織紅袍,手模著一塊通明玉佩,頭發都扎成小辮子挽起來,眸子是月兒嘴角是月兒,有著公子哥兒的桀驁不馴任性不羈,笑意與吉祥一樣是那般純澈。
「喲,還真是美人呢。」
別人說她美的吉祥已經見怪不怪,只是這位四王爺的贊美令她無瀾的心湖泛起一絲漣漪,好像只要看到他的笑,自己就真的是美的。
愣然看著她回以自己憨憨一笑,這個女人還真是極品,如果再笑多幾次還得了。
「听說你曾經被山賊搶過親,」摩挲著下巴打量吉祥,夸張的張大嘴巴,「還是殺了頭頭的凶手?」
「我沒有,真沒有……」
受不住他逼人的視線,窘迫的垂下頭,雖然自己是向來力氣大如牛,不過還知道輕重的,絕不會胡亂草菅人命,何況那什麼金剛掌听都沒听過。
「哈哈哈哈,你怕什麼啊,不過是嚇唬你的。」好笑的坐在一旁端詳,什麼嘛,還以為是怎樣的女子,原來是有美色沒膽色的小家姑娘。
「……我知道,你們都喜歡笑話我。」吉祥不在乎的綻開一抹恬靜的微笑,與司徒寧視線相對,自己本來就是出身低微的人,太子府里的人正眼都不瞧自己是正常的,沒什麼好怨天尤人。
只是吉祥又何曾知道之中的彎彎繞繞,別人並不知道她的出身,只依據太子對她的態度來看待一個人的高低。
澄澈的月眸映出自己的身影,司徒寧一愣,反倒尷尬的收起玩笑,攥緊玉佩,「咳咳,本王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府里的人都說來了一位仙子,所以想來看看。」
司徒寧趕緊岔開話題,「你在這里不悶嗎。」
驟然瞥到吉祥憂愁的蹙眉,「你知道太子在哪里嗎,我……真的只是審問嗎,怎麼好幾天了都沒有人來查問,究竟什麼時候放我出去。」犯人嗎,可是犯人好像沒有她這樣的待遇,親事被破壞,山寨一窩端,回去的盤纏該怎麼籌集。
原來是問這麼一回事,司徒寧怎麼也想不通,還有比她更無知的人嗎,不想著怎麼勾引皇兄,反而傻傻的糾結回去。
吉祥的眸子太過明亮無辜,司徒寧眼角不安的閃爍,左顧而言其它,「好了好了,天氣這麼好,一起出去玩吧。」
「不……」掙月兌開司徒寧的手,吉祥搖頭。
「你不喜歡跟本王一起玩?」司徒寧愕然。
「……我怕沖撞了府里的主子。」
「那沒什麼,」咧嘴一笑,司徒寧不顧吉祥的掙扎,「有本王在,誰都得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