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江,廣東的母親河,水光灩瀲,風景秀麗。愨鵡曉一座豪華的亭台佇立在旁邊,象一位亭亭玉立的貴婦風情萬種,程千里做為中間人,把一代黑幫的聚會選擇在這里,他的人對這座建築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安全檢查,確保各方不會對這里動手腳,搞暗算。我很想動一下手腳,對程千里暗示了幾次,程千里只笑著環顧左右而言它,我很惱火,強壓抑住心里的怒火,這程千里是個黑幫老油條,又與政商各界高層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我暫時不能動他,他還有充分的利用價值。
我站在一處高坡上,舉著望遠鏡朝這座亭台觀望,我想在這里一舉干掉李玉春和于佔勇。現代社會講究和諧,可是有些人和事是無法調和的,只有你死我活。我想︰于佔勇和李玉春也應該抱有和我一樣的想法。
我久久地冥思苦想,終于決定孤注一擲,置之死地而後生。
我想起白二爺最後的表演,這個老官僚哼哼哈哈地,就是想拖延時間,其實我並不想殺無辜的人,最後他動搖了,點頭答應在這一天派張立國等一隊精干人員去參加什麼比武大賽,騰出時間讓我干掉李玉春和于佔勇之後逃之夭夭。
白二爺是個識時務者,但他是踫到我後才識時務的眇。
斜風細雨,灰濛濛的天,我接到李安接二連三的電話,他向我報告著參會黑幫頭目到來的情況。當我听到李玉春和于佔勇來了之後,我有些慌亂,屏住呼吸,然後長長地向著天空吁氣。我把**包捆在腰間,然後拿起兩把無聲手槍插進褲腰,然後穿上外套,帶著幾個弟兄往水榭歌台而去。
我的心有些悲壯,仿佛覺得自己是一個昂然前去就義的英雄豪杰。風瀟瀟兮珠江水寒,壯士一去兮永不回還?不,我一定生龍活虎地回來,開開心心歡天喜地的回來。但人在江湖混,世事難料。
防彈車轉過一條環城路,踫到了紅燈,剛一停下,一個蓬頭髒面的中年男子從人行橫道上跑了過來,手里捧著一疊報紙向我推銷著,他的臉上透著卑微的神情,我默默地透著車窗玻璃看著他,沒有理會,我看到了他失望的眼神——社會底層的人活得真是辛苦,有多少無奈,有多少心酸鐐。
綠燈亮了,車徐徐啟動往前開,過了十多分鐘,我突然想起那賣報的人似曾相識,好像在哪里見過,我苦苦地想,終于一個名字跳上了我的腦海
︰黃玉。我大叫︰「掉頭!掉頭!」
開車的兄弟搖了搖頭,說︰「大哥,這是單程道,不能調頭啊!後面跟著一連串車呢。」我朝後望去,果然是車的長龍,我嘆了一口氣,難道就這樣失之交臂?黃玉怎麼變成現在這副模樣?跟著他的弟兄呢?
我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說︰「小寶啊,馬上去環城路第五個十字路口,黃玉在那兒賣報,你去找到他,把他給我請回去。」
小寶「哦」了一聲,說︰「黃玉?好,我馬上去!」
人啊,真是命運多變遷,誰也無法預料,難道冥冥之中,自有上天之手在操控一切。
水榭歌台,黑衣人垂手站立,他們都是程千里的人,警惕的目光注視著我。仿佛我是來自星星的人,有些萬目矚視的資本。
我們幾個人被攔住了,一個高大健碩的家伙冷冰冰的話語︰「對不起,輝哥,交出你隨身攜帶的武器。」
我轉過頭對跟著我的弟兄說︰「你們都回去吧!我在這里很安全的。」
一個弟兄叫道︰「大哥,這……這不行……」
「這里有程千里大哥的人,誰敢對我不利。」我叫道。幾個弟兄根本不明白我的意思,磨磨蹭蹭地不想走。我想支開他們,免得有意外的傷害。他們在我的威嚴目光的逼視下走了。
我交出了我的兩把無聲手槍。那個家伙依舊盯著我,說︰「對不起,輝哥,要搜身。」
我哈哈大笑,舉起了雙手,說︰「來吧!老子身上沒有任何武器。」
那個家伙面無表情地開始搜我的全身,切,我的**可是高性能的美軍用**,偽裝成一個錢包模樣,一點點足可炸毀一幢二層樓,我本來是想用國產本地**的,但想到程千里的安保很嚴,再說國產**會在現場留下痕跡,會導致警方追查,于是就換上了這種**。
那個家伙從頭到腳把我模了一個遍,模得很仔細,仿佛我是女人,他饒有興趣似的。
烏雲,籠罩在珠江路的上空。今天,注定了是一個不平靜的一天,不管是李玉春,還是于佔勇,都無法怡然自得,安然過日子。
我更是緊張的有些喘不過氣來。這場黑道大聯盟的會議即將召開,歷史將展開全新的一頁。不是武俠小說,現實世界召開這種大會,可謂是萬眾矚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壯舉。這是什麼時代,法律社會,有誰敢堂而皇之的齊聚一堂,公然聯手,成立幫派集團,雄霸全國,這是何等豪氣,何等霸氣,何等魄力。先不說白道中人如何打發,單就行業而言,目前在中國,除了國家可以壟斷某些行業,其余的行業,還沒哪個人敢說一統。
即使程千里運籌千里,也無法在自己所從事的領域,真正的做到一統。全國黑社會團伙不計其數,即使可以尊推他為黑道之首,成為最有實力的中國大哥,但絕不會有許多黑幫老大甘心听從他的命令,做他的小弟,因為尊敬和服從命令是兩回事。
天色漸漸轉好,一條長近十米的巨大紅色條幅,迎風招展,上面書寫著「歡迎光臨」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張揚,代表的就是實力。陸續趕到的黑道精英,張大了嘴吧,有的驚恐,有的羨慕,有的嫉妒,無不感慨于程千里支手遮天。猖狂到這種地步,如此明目張膽,招搖過市,竟然沒有一個警察敢找麻煩。
我走進了會場,坐到了桌子旁。看著李玉春和于佔勇,沒有吭聲。
李玉春盯了我一眼,酒菜上齊,會場的大門轟然緊閉。所有人都不自覺的看向了舞台,滿桌的酒菜,壓根沒有人動筷子。來這里的,都是小有名氣,雄霸一條甚至多條路段的黑道人物,什麼大魚大肉沒吃過。耗費了時間,各懷鬼胎來到這里,哪里是為了貪圖一頓酒菜。短暫的冷場後,試麥的聲音響起,程千里衣冠楚楚地站到了話筒前,顯得興致勃勃。如此隆重的場合,當然要有分量的人主持。我,是肯定不能上台的,因為我太年輕人,有人不服啊。李玉春,形象太差。于佔勇,一個通輯要犯。其它的人,又有些老王賣瓜,自賣自夸的嫌疑,只能程千里上了。而程千里也不知出于什麼目的,對這一件事樂此不疲,古道熱腸。
「謝謝各位來自五湖四海的兄弟,給我幾個面子,參加這次大會。我們給大家略備了水酒,請大家盡情享用。下面,讓我們大家一起歡迎大聯盟正式召開……」,隨著程千里的話落,稀稀散散的掌聲響起,除了程千里自己的一黨手下,在座的大部分青年一代,硬是裝沒听見,手都沒有舉起來。這讓程千里的面色,明顯變得有些鐵青,不過遠來是客,作為主人,好歹要有點風度,他只能強壓住心中的怒火,聲音明顯有些顫抖。「我想大家一定有些迷惑,為什麼要召開這次大聯盟。我們這一行業,自古至今備受各行各業的打壓,被所有人不恥。而現在風雲變幻,春雷在我們頭上隆隆作響,實在不忍看到我們越來越沒落,所以決定,邀大家共同商舉大事,由在座的各位,推舉一位大佬,聯手組成統一戰線,共進退。至于大佬的人選,由在座各位商量決定。」
程千里的話剛說完,會場頓時炸了鍋。是啊,能來這里的這些人,都是些有實力,長期生活在刀頭舌忝血的亡命徒,死都不怕,怎麼可能輕易服從誰,找一個管著自己的人。干一行愛一行,大佬不是那麼好當的,既然做了黑道中人,哪有人願意屈居人下。
「操,我推選李玉春大哥做大佬。」槍打出頭鳥,狡猾的敵人,絕不會第一個跳出來。一位尖嘴猴腮,相貌猥鎖的家伙竟抬出了李玉春。切,想把他往水深火熱之中推,誰都知道,現在的春雷行動鋪天蓋地,嚴打嚴打,誰願意在此時做一個出頭鳥?
李玉春瞪了一眼那家伙,連連推月兌,說︰「我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實力擔此重任,這不是華山論劍,也不是武林大會,各位,我推舉阿輝,他是後起之秀,又風華絕代,就他吧,大家歡迎!」把巴掌拍得震天動地。
我含笑不語,心想︰這鳥毛真是會轉移視線,即使我做了大佬,你也是不會听我的。向于佔勇望去,他靜靜地喝著茶,一副灑月兌如浮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