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那麼說魏鵬程,他對我其實還是挺不錯的,而且現在人都去了,給自己留點口德吧,別對一個死人評頭品足的說壞話。」小馮听丁超這麼說,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悅,連忙開口制止他。
丁超的臉色也微微發生了一點變化,從眼角掃了掃身邊的小馮,面無表情,但是語氣里卻暗含譏誚的說︰「對,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倆好了那麼久,我在你面前說那個姓魏的,你肯定不愛听,那我就不說了。」
小馮想要開口和他爭辯,但又礙于顧小凡和鐘翰在場,不好開口,只能悻悻的瞪了丁超一眼,沒有理他,繼續對鐘翰他們說︰「你們肯定也從別人那里了解過魏鵬程的事兒,我承認,魏鵬程平時脾氣是挺不好的,有點兒凶,性格呢,有點霸道,什麼事都喜歡他說了算,什麼東西都想自己管,我也得听他的,但是模著良心說,他對我其實還是挺不錯的,吃的用的,有好的從來不讓我買次的,雖然他也不是什麼特別有錢的那種人吧,可他說了,我跟著他,他肯定就得讓我過好日子,什麼買個衣服買個化妝品什麼的,他可從來都沒有心疼過。」
丁超听著小馮講述魏鵬程對她的種種好處,臉色有些難看,依舊一言不發。
「听說,你和魏鵬程在一起的時候,其實爭吵也還是挺多的,是這樣吧?」顧小凡問小馮,魏鵬程家客廳里牆壁上的那個被砸出來的小坑她還記憶猶新。
丁超在一旁發出了一聲能讓在場所有人都听見的輕嗤,小馮有些不自在的瞪了他一眼,絞著手,抿著嘴唇點點頭,對顧小凡說︰「這事兒我承認,那天你問我的時候我沒跟你說,一個是覺得沒有必要,另外一個也是怕說了以後你們再胡亂懷疑我,我知道自己底子不干淨。你們也不太可能當我是什麼好女人,所以怕再給自己惹事兒,就瞞著沒說。我們倆是總吵架,為什麼吵我也說不清楚,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兒,說起來大概也就算是魏鵬程什麼都想說了算,管著我,我又不想讓他什麼事兒都當家做主,搞得我自己很沒自由似的,所以就抄唄。後來丁超回來找我。我有心想要和他和好。其實也是因為魏鵬程對我好是好。但是太霸道了,什麼都得管著,我覺得特別喘不上氣來,跟丁超在一起不會有這樣的的感覺。但是他又沒魏鵬程那種挑大梁養家的勁頭兒,所以就一直都沒想通。」
「你怎麼總是跳過關鍵的不說呢?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你不把話說清楚,不讓人家知道知道誰是貓誰是虎,人家搞不好還以為咱們兩個勾搭在一起,殺人害命呢!」丁超听完小馮的話,忍不住開了口,有些不滿的對她表示抗議。
被他這麼說,小馮也覺得有點委屈︰「我跳過什麼關鍵的東西不說了?」
「你說呢?!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過麼。你要是敢跟魏鵬程提分手,他能弄死你,所以你才不敢跟他說的。這事兒到底是真的,還是你編瞎話出來誑我的?」丁超似乎認定了小馮現在是在裝糊涂,也有些不高興起來。
小馮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通紅。她無暇考慮眼下的場合這麼做是不是合適,攥起拳頭往丁超的身上捶了過去,一邊捶打他還一邊惱火的壓著嗓子說︰「你是不是缺心眼兒?!你是不是缺心眼兒?!我怎麼就看上你這麼個缺心眼兒的了!」
「我怎麼了?我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我!」丁超一邊歪著身子躲一邊抗議。
「潘金蓮、西門慶的故事你沒看過還沒听過麼?!你拿你那豬腦子想想!潘金蓮勾搭了西門慶,倆人怕武大郎知道了告訴他弟弟,倆人沒好果子吃,最後干脆把武大郎給弄死了!你現在是生怕人家不懷疑咱們倆怕魏鵬程對付咱們倆,所以干脆先動手,把魏鵬程弄死了是不是?!你還嫌我現在不夠亂,生怕我能摘干淨了是不是?」小馮依舊不依不饒的攥拳頭捶打丁超。
「你看看!這話都是你說的!我可沒那麼說!你說出來了,回頭人家要是按照你說的那麼想,那也是你提醒的,跟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丁超邊躲邊說。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鬧了,我們處理問題也不是听風就是雨,」鐘翰開口制止小馮對丁超那根本就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攻擊,態度依舊很平緩,就好像面前只是一對尋常的小情侶在打情罵俏似的,然後問小馮,「魏鵬程平白無故為什麼會說如果敢提分手就弄死你那樣的話來威脅你?是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還是說他對你和丁超之間的來往已經有所察覺了?」
「他肯定不知道,」小馮立刻篤定的回答,既然這個話題已經被丁超給捅出來了,她也就索性敞開了說,「就他那個暴脾氣,要是真讓他發現我背著他和以前的男朋友藕斷絲連的,他說不定真能弄死我,那你們現在可就不是調查他是怎麼死的,就是調查我是怎麼死的了!是這麼回事兒,我剛才不是說了麼,魏鵬程對我其實還是不錯的,花錢什麼的也不算小氣,過去我在別處上班的時候,我的工資都是自己留著花,家里的花銷,還有我們一起出去買衣服買東西的錢也都是魏鵬程出,後來我給他看鋪子了之後,他每個月給我的錢比原來也只多不少,但是吧……他就是特別受不了別人背叛他,有時候看電視什麼的,里頭演女的腳踩兩只船啊,有外心啊什麼的,他就跟我說,我要是敢在外面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的,他肯定先廢了那個男的,然後再廢了我,所以我才會跟丁超那麼說。」
「這種話其實很多人都說過吧,不管是氣頭上還是嘴巴上逞逞英雄之類的,你那麼當真,是他以前做過類似的事情麼?」顧小凡覺得如果不是有類似于前車之鑒的事情發生過,單純嘴巴上說點狠話,誰也不至于真的那麼在意。
「那倒沒有……就是……」小馮看了看丁超,欲言又止。
「算了,還是讓我來說吧,」丁超雖然被小馮捶了半天,疼倒不至于多疼,倒也著實有點傷面子,但現在看她有些難以啟齒,還是很自覺的把話給接了過來,「是這麼回事兒,剛才小馮不也說了麼,姓魏的總和她吵架,所以她多少還是有點兒怕他,我原來也不信,覺得姓魏的那小子也就是吹吹牛唄,長得是挺凶,但真的干點什麼狠事兒倒也未必見得,但小馮她害怕啊,所以我就私底下托朋友幫我打听打听姓魏的那小子過去的一些事兒,也算是模模底吧,結果把自己嚇一跳。」
「這話怎麼說?」鐘翰問。
丁超仔細的看了看他,觀察著他的表情,似乎在揣測鐘翰到底是真的不知情,還是故意跟自己揣著明白裝糊涂︰「你們不可能沒去查過姓魏的那小子什麼底細吧?我不信你們警察什麼都不知道,還得來問我,我那可是野路子打听的。」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鐘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是想說他過去年紀還小的時候被別人帶著一起去打群架,所以被判了個故意傷害的那件事吧?」
丁超對鐘翰這種不以為然,有些輕飄飄的語氣略微有些不爽,又礙于他的身份,不方便流露出太多的不悅,只好撇撇嘴,說︰「要不說麼,你們雖然是當警察的,但是吧,你們的消息都是大道上頭來的,不好听不好看的都被摘吧的太干淨了,沒有小道消息那麼全乎!我听說的版本可比你說的這個有意思多了。」
「那你說說看,就當幫我們掃掃盲了。」鐘翰對丁超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這也沒啥不能說的,就是當初姓魏的那小子其實根本不是什麼被人家拉著一起去打群架,那次打群架他本身就是挑頭的人里頭的一個,而且他當時也根本不是什麼剛十六歲,他那會兒都得有十七八了吧,反正比後來說的要大點兒,人家跟我說,那小子不光是下手狠,還陰呢,人家都當著面打,他一開始連刀都沒掏出來,悄麼悄的繞到人家旁邊,抽刀兜頭就砍啊,要不是對方反應也不慢,身子還算靈巧,躲得快,半邊臉估計都得被他給削掉了!本來那次打架,他是最狠的一個,把人都打傷了好幾個,結果後來鬧大了,被警察抓起來了,他家里頭人又是給他改歲數,又是給被打傷的人送錢,還給跟他一起打架的人家里也送錢,讓人家改口說姓魏的還小,而且不是主要挑頭的,就這麼著,才幫他把事兒給平了。」丁超說完,抹了把臉,有些無奈又有些傷自尊的說,「剛才這個大哥說的話我也承認,男人本來就有征服欲,尤其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的時候,誰能忍得住不沖動啊,我也想特別霸氣的教訓姓魏的那小子一頓,讓他給我乖乖滾蛋,但是胳膊是真擰不過大腿,這個道理我也明白,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吧,但是哥們兒只是小偷小模,手腳不太干淨,咱可從來不傷人,姓魏的那種人,我真是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