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岳肅帶著軍隊回了北郡,皇帝和文武百官都出城迎接,這可是開疆闢土的大功臣啊,自然當得起這樣的待遇。請使用訪問本站。趙宇淵還特地擺宴永賀殿,一是為岳肅等人接風洗塵,二是封賞這次討伐寧國的有功之臣。皇後‘有喜’不便見這些外臣,于是清默染便沒有出席。
趙宇淵坐在首位,當先舉杯說道︰「第一杯,朕敬岳肅將軍,這次伐寧岳肅將軍可是第一功臣。」岳肅連忙起身,受寵若驚的雙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說道︰「謝皇上。」趙宇淵哈哈一笑,也是一口喝干,然後接著端起第二杯酒︰「這杯酒,朕就敬在場的各位,你們為趙國鞠躬盡瘁,朕感激不盡啊。」群臣全部起立,齊聲說道︰「這是臣等應該做的。」趙宇淵把酒倒進嘴里,這才伸出雙手往下壓了壓,示意群臣坐下,然後說道︰「宴會開始,諸位愛卿不用多禮,敞開了吃吧。」群臣們這才開始動筷,但都是規規矩矩安安靜靜的,誰若真信了皇帝那句不用多禮,誰就是真正的傻瓜。
酒過三巡,趙宇淵開口朗聲道︰「這次伐寧的有功之臣眾多,諸位看看該如何獎賞啊?」大臣們齊刷刷的放下筷子,他們知道這次宴會的重頭戲來了,當兵上戰場去廝殺,要得不就是升官發財嗎,這封賞也就是這次宴會的主要目的。听到趙宇淵的話後,大臣們又很有默契的一起說到︰「全憑皇上做主。」該如何封賞,皇帝心里自然有數,出聲問問不過是做做樣子,能坐在這里的都是些人精,如何不明白?于是一個個的配合皇上配合得天衣無縫。
趙宇淵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對錢和使了個眼色,錢和會意,走上前來將手中明黃色卷軸打開。許多大臣眼楮都死盯著那卷軸,那可是自己升官發財的標志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下述之臣因伐寧有功,特此嘉獎。」
「封□大將軍岳肅為開疆公,官升一品,世襲三代。」
「封駙馬都尉蘇衛籌為騎兵將,官升三品,統領大趙騎兵,另賞黃金五百兩。」
「封副將岳報國為騎兵副將,官升四品,統領大趙騎兵青龍團,另賞府邸一座,黃金三百兩。」
「……」
錢和全部念完之後已是半個時辰之後了,舌忝了舌忝干涸的嘴唇看了看趙宇淵。趙宇淵點了點頭說道︰「諸位愛卿可有異議?」異議自然是有的,可是沒人敢說出來。全都附和道︰「臣等並無異議,皇上英明。」
暗地里卻用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看向和皇帝坐在一桌的岳肅。這次伐寧,獲益最大的就是岳家了,別的不說,就是岳肅個人的開疆公就讓人眼紅非常,到了這個地位,官職什麼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給自家兒孫後輩鋪路。這下好了,他們還要到處拉關系讓自家兒子當官,兒子有料到還好說,慢慢混就行,兒子要是不學無術那可就真是沒辦法了。可人家呢,世襲三代幾個字就是最大的嘉獎,至少人家不急啊,不像自家若是沒給後輩找條好路子,自己兩腿一蹬,保管第二天兒子就被自己官場上的政敵料理了。
趙宇淵自然看見下面一些大臣的人眼紅的樣子,心中暗暗一笑,朕就是要讓你們知道,只有要給朕做出實事來什麼獎賞都會有,若是做不出來,就給朕退位讓賢吧!
一切塵埃落定,眾臣們不管服與不服都沒辦法了,還不如放松心情好好吃一頓,于是剛才規規矩矩的一些人開始狂吃狂喝,似乎要把自己的不平之氣撒在飯菜上一樣。趙宇淵看得發笑,眼神卻突然撇到小雲急急忙忙的從後門跑了過來,心里立刻出現一種不祥的預感,低聲讓錢和出去問問。大臣們都在,她也必須注重形象,哪有一國之君親自去問一個小宮女的?
可是錢和帶回來的消息,讓她一下子也顧不得形象了,只有一句話︰「皇後昏迷不醒。」趙宇淵立即起身往外走去,匆忙得一下帶倒凳子也沒看一眼。凳子倒在地上‘ ’的一聲,驚得整個永賀殿鴉雀無聲。待眾人反應過來後,已經看不見皇上的身影,不由都開始交頭接耳的猜測到底發生了何事讓在群臣面前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皇帝變成這樣。李元與岳肅也面面相覷,然後同時低聲說了一句︰「出大事兒了。」
趙宇淵出了永賀殿直奔和鳴宮,步子邁得要小雲小跑才跟得上。趙宇淵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厲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小雲喘氣都喘不過來,但還是斷斷續續回答皇帝的問題︰「奴婢也不知道,只是皇後喝了一碗藥就突然暈倒了,但是那藥靜妃娘娘每日都送過來,平日都沒有事的。」听完,趙宇淵也皺起了眉頭,這藥其實是自己吩咐靜妃送的,都是些調理身體的藥,因為皇後懷孕作為皇貴妃不能不關心一下吧?做戲也要做全套啊。而且這藥都是經過太醫院檢查之後才能給皇後端來,怎麼可能出問題呢?
想著腳步卻不停,已經走到了和鳴宮門口,一走進去便是一大片宮人跪倒在地。趙宇淵沒空理她們,徑直走進了內殿,一看太醫們圍在床邊,而床上不是清默染又是誰呢?跑過去一把推開擋住些許視線的老太醫。映入眼簾的是清默染依然絕色卻明顯變得有些青黑色的面孔。「診斷結果如何?」趙宇淵眼楮盯著剛才把脈的太醫,利劍一般目光讓張太醫頓時起了一身冷汗,但還是不得不回答︰「稟皇上,皇後娘娘是中了毒。」
「中毒?如何中的毒?」聲音一下提高,沒料到張太醫听到這句話一下跪倒在地,其余的太醫也緊跟著跪下,磕頭道︰「臣等不知,請皇上贖罪。」趙宇淵閉了閉眼楮,暗暗提示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睜開眼楮問道︰「那你告訴朕該如何解毒?」張太醫直接把頭磕在地上不起來,悶聲說道︰「臣等無能,請皇上贖罪。」趙宇淵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是說解不了?」張太醫瞪大眼楮很艱難的點了點頭,趙宇淵手一下變得無力,張太醫這才得以月兌身,顧不得理衣領的皺褶繼續跪在地上。
趙宇淵跌坐在床邊,一直看著安靜躺著的清默染,良久輕飄飄的擺了擺手,太醫們見狀全部麻利的起身退了出去,直到退出大門才集體松了口氣,里面的氣氛實在太壓抑了。望了望和鳴宮的牌匾,張太醫嘆了口氣,搖著頭走回了太醫院。
而和鳴宮內,趙宇淵突然想起了宋言,一雙灰暗的眼楮瞬間亮了起來,此時也不顧皇帝儀態,宛若瘋癲的跑出去對錢和吼道︰「去叫宋言過來,快去,叫她馬上到朕面前。」錢和愣了一下,然後轉身跑著去叫宋言,叫人是用不著他親自去的,可是看到皇上這樣子,錢和也跟著急了起來,直接拖著幾十年沒劇烈運動的身子去傳喚宋言。他可是知道皇上對皇後的感情的,希望宋言能有法子吧,不然皇上不知會被打擊成什麼樣呢。
宋言最終騎著馬從宮門口就直接沖到了和鳴宮,沒有侍衛敢攔,因為錢大總管也騎著馬跟在後面喊道︰「攔者凌遲。」這讓一些從永賀殿出宮的大臣們看到更加確定宮里出大事了,但宮內的事不比朝廷,那都是皇帝的私事,還是裝不懂的好,不然什麼時候死都不知道。
趙宇淵見宋言來了,也不等她踹口氣,直接拖到床邊說道︰「治不好死罪。」宋言看著床上臉色青黑的人表情瞬間凝重起來,也顧不上和趙宇淵頂嘴,直接把脈診斷起來。良久,趙宇淵看她放下了手立刻開口問道︰「如何?」聲音有些顫抖,有些期許。宋言皺緊眉頭說道︰「她中的毒太過奇特,在這種條件下我救不了,但若是找出什麼毒興許還有可能吊著一條命。」趙宇淵忙道︰「需要何種條件,朕不相信傾全國之力做不到。」宋言搖頭,暗道或許傾千年之力才做得到啊伙計。但知道趙宇淵現在處于隨時會爆發的狀態,于是聰明的岔開話題︰「這個就不要想了,還是想想怎樣找到那毒合適些。」,「若是找出來,你就有把握救她嗎?」趙宇淵看著宋言,宋言嘆了口氣︰「只能說我盡力而為,但保證不死應該是可以的。」「只要她還活著就夠了。」說罷轉身走出內殿。
來到外殿對錢和說道︰「去把宮內所以經手過這碗藥的人找來,還有,將所有妃嬪找來。」錢和出去了,趙宇淵瞥見跪了一地的宮人並沒有絲毫叫她們起來的意思,連主子都保護不好沒被殺頭已經不錯了。
皇帝發怒,所有的人都不敢拖延,僅僅小半個時辰,她吩咐叫的所有人都已經到了。其中還有剛剛才離開的幾個太醫,他們剛走到太醫院還沒坐下喝口茶就被告之皇上召見,又急急忙忙的趕來,可憐這幾把老骨頭。
最後到的是這次很多人懷疑的對象——靜妃,她一進來趙宇淵就緊盯著她的眼楮,靜妃心中一苦,看來她還是懷疑上我,眼楮卻絲毫不懼的與趙宇淵對視著。良久,趙宇淵終于收回了探究的目光,只是心里如何想的就沒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