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都廢了脾氣還這麼大。」醫生說。「看看你自己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南小明，你給我坐下。」郭槿大喊。
南小明還要和醫生理論，看到郭槿生氣的臉，老老實實的坐下了。
「沒有辦法了嗎？」
「也不是沒有，就是他。」醫生指著南小明。「是他自己不肯接受治療。」
「什麼？」郭槿錯愕。「為什麼？」郭槿看著南小明。
因為疼痛南小明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他卻咬著牙一聲不吭的硬挺著。
「說，為什麼？」
「不想就是不想。」
「什麼叫做不想就是不想？南爸南媽知道嗎？」
「你不要三八啊！」
「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不讓他們知道，南小明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郭槿吼。
「我清楚的很。」南小明的眼楮一直盯郭槿被燈光打在地上的影子看。「反正我也不想練體育了。」
郭槿無話可說，似乎現在說什麼都是錯的。
「醫生，怎麼治療呢？」
「手術，不過成功的幾率是百分之五。」
「听到了嗎？我要為了那百分之五的幾率躺在床上一年。」南小明插話。
「是不是恢復了就可以繼續練體育了？」
「雖然恢復了，但是和以前完全健康的時候是沒辦法相比的。」
「听到了嗎？」南小明撇著眼楮，不屑的說。
「你不說能死嗎？」郭槿說。
「我……」
「閉嘴。」
大童和穆席凱像兩個木頭人一般站在南小明的身後，什麼話也插不上。
「什麼事情都是有奇跡的，但是他不肯接受手術就是肯定沒有奇跡。手術成功後雖然不能像以前那樣，但是還是可以繼續體育生涯的。」
郭槿心里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在這一瞬間，她特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早點下去拉架，也許南小明的腳會受傷輕一點；回去以後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對南爸南媽交代。
「你好好的考慮考慮，如果可以的話就勸勸你弟弟吧。」醫生交代然後寫了一大長聯的藥。「先吃點藥，至少要止痛。」
郭槿接過藥單。
「童，你照顧下小明，我去取藥。」郭槿瞅著南小明才發現穆席凱還在。
「你去吧。」
藥單上寫的很多，但實際上卻沒有多少。郭槿提著藥找到南小明，他還在沒心沒肺的和大童還有穆席凱大笑。
「走吧。」郭槿說，但是一想，去哪里？
站在原地，腦袋亂的郭槿想撞牆。
「走啊？」大童說。
「我……」郭槿想說，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想你和小明有話要說吧，我和穆席凱先回去了，記得晚上七點要趕回來啊。」大童說。
「嗯。」確實，他們有很多事情要說明白不是嘛。
「我……」穆席凱要說什麼，大童瞪了她一眼，拉著她走了。
「你想去哪里說？」南小明問。
「那邊的小樹林。」郭槿指著南小明身後。
「走吧。」打完架後南小明淡定了很多，不似剛才那般慌亂。「你……還什麼氣嗎？」
「你說呢？」郭槿心里生氣可是想到南小明的腳傷什麼都忘記了，似乎南小雯找沒找過她都好似一場夢。
「我替她對你說對不起。」南小明長這麼大，和郭槿在一起十幾年，這是他第一次正了八經的板板正正的對郭槿說這三個字。
「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郭槿攙扶著南小明向小樹林走。「你的腳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醫生不是說了嘛，只是不能再有過于激烈的運動，又不是殘廢。」南小明說的仿佛不是他的事，也不是他的腳。
「喂！」郭槿掐南小明的胳膊。「你給我認真點。」
「啊！疼。」
「你還知道疼？疼為什麼不說出來？忍著很好受是嗎？喊出來很丟人嗎？」郭槿想到在醫院里南小極力咬牙忍著的樣子，明明很痛，卻一聲不吭。
「我是男人，怎麼能在……」
「男人？男人不是人嗎？」
南小明不在說話。
「為什麼不和南爸說？你這樣很自私你知道嗎？」
「說了又能怎麼樣？他們肯定是要讓我手術的。」
「對啊，就是要手術，至少手術還是有希望的。」
「手術！」南小明苦笑。「手術有什麼好？」
「你不可理喻，你明白南爸和南媽把你轉到這所學校的原因嗎？你知道他們的苦心嗎？難道都要因為你一句無所謂讓他們破滅嗎？」郭槿扯著嗓子喊，希望她的歇斯底里可以換回南小明的心意。
「我根本就不想來這里……算了。」南小欲言又止。
「你說什麼？體育不是你的夢想嗎？」
「是我的夢想，卻不是我最想要的。」南小明兩只眼楮睜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盯著郭槿。
郭槿被南小明看的不舒服，找個了凳子讓南小明坐。
「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自私的只想你自己。」郭槿說。
「行了！」南小明不想在說。
「你趕緊打個電話給南爸和南媽，說清楚的情況，不然我回去了我就去說。」郭槿坐在南小明的右邊。
「隨便，反正我是不會接受手術的，也不會在練體育了。」
「為什麼？」
「你真的想知道嗎？」南小明的另一只沒有受傷的腳在地上畫著圈。「真的想知道嗎？」
「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是什麼讓你放棄了自己的夢想，我想知道是什麼讓你變得如此自私一點不顧及關心你的人的想法，我想知道，我很想知道。」
「算了，我不想說，決定是我做的，所造成的結果我也會自己承擔，誰說我一點就要練體育，不練體育我一樣可以活的很好。」腳下的樹葉被南小明碾成了碎末。
「你轉來這所學校不就要練體育的。好，就算你不想練體育了，腳傷還是要治的。」一向能說會道的郭槿今天卻連南小明都說服不了。「不要讓我擔心。」
南小明嘴角往上揚。「我怎麼能讓你擔心。」
看到南小明笑了，郭槿覺得有希望。「那就做手術。」
「不行，不讓你擔心和做手術是兩回事。」
「南小明，你是不是瘋了？」郭槿站在南小明面前，手指南小明的鼻子。「你說！你說你為什麼不接受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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