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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六百二十五章 遠古之讖

「兩位,起那面就是我教神殿所在之地。教主在等著二位。」

從龍目飛出後,大船又回到平滑如鏡的海面,何九遙指前方蒙在灰霧中若隱若現的小島,說道。

「這一路上頗大陣勢,讓某家大開眼界。」安伯塵淡淡一笑︰「對你家教主,我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話說仙姑,她究竟有何事有求于我二人?」

「教主就在前面,你們去問她,不必問我。」何九說著,手中捏出一個印法。

大船像是長著翅膀般,高高躍起,飛向島嶼。

剛入島嶼,安伯塵和司馬槿便看見了那座華美壯觀佔地千畝的百層教殿,以及站在教殿頂端的女子。

「好濃的陰柔氣味。這里果然只有女人。」司馬槿舉目四觀,哂笑道︰「夫君,這美女教主邀你前來,不會是招婿吧?」

司馬槿話音方落,何九臉色陡變,轉眼之後,小島上空浮現出千萬島天宇六氣匯聚成的殺氣,五光十色,團團簇簇蹙,遙指向司馬槿。

「這便是貴教的待客之道?」安伯塵勃然大怒,揮舞袍袖,抖出無邪猛地一震,竟只憑一道殺機將那千萬島殺氣全部擊潰。

何九大吃一驚,難以置信的注視著安伯塵,司馬槿則美目放光,卻是她隱隱看出了安伯塵這一槍,和他從前那些槍技的不同。槍道一樣,可在技巧上,他卻做到了有快有慢,有前有後,有疾有緩。只是一槍中便含有如此多而矛盾的變化,那只能說明,安伯塵這一槍已初涉時間玄奧。

「放肆,還不快快歸位,丟人現眼!」

站在殿頂高處的女子冷冷說道,她的聲音很輕,卻傳遍整座島嶼,回蕩在天地間十個彈指都未散去,顯露出她高強的修為。

隨後,她緩緩轉過身,雖未摘下面具,可在外的眼里卻透露著濃濃的喜悅︰「兩位恩人,你們來了。」

恩人?

安伯塵來此之前,想象過各種可能發生的場景,卻怎麼也沒料到,這位氣質高貴、身形豐腴有致的女教主竟然稱呼他和司馬槿為恩人。安伯塵轉目看向司馬槿,就見司馬槿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

「你們這教主,莫非得了失心瘋不成?」

安伯塵冷笑著對一旁的何九說道,卻是在進一步試探幽冥教主的底線。

何九面露慍色,低頭不語,反倒是那位女教主輕聲一笑道:「本教並非痴心瘋。安居士莫要多想。」

前一句還好,那後一句說出口,安伯塵微微色變。

他和司馬槿重回上古的半年多來,總是在隱姓埋名,別人問起時常常笑而不答,硬是要追問,安伯塵便答無邪,怎麼也不可能泄漏出二人的真實姓名。眼下被幽冥教主一口道破,只有三種可能,一是從呂風起和九辰君口中得知,二是被劍齋子弟捷足先登,三者,這位看不透底細的女教主果真有奪天地之造化的大神通,輕而易舉打破真仙境的安伯塵掩藏起來的天機。

「安居士莫要驚訝,其實,你們四人的出世,早在先祖的讖言中。」

幽冥教教主說出一句令安伯塵震驚的話來。

「遠古時曾有混世靈猴,每逢天下大亂必出世,只有得靈猴者,才有問鼎天地的資格。據傳天地最亂時,四頭靈猴曾一同出世,禍亂天地,被當時強者逐一斬之,斷其輪回。從那以後,天地間再無混世四猴。雖沒了混世四猴,可但凡亂世,總有一些奇人異士的出現,擾亂天地格局。」

幽冥教教主說話時,雙目中閃爍著奇妙的光彩,配上妖嬈的面具,給人一種充滿魅惑力的感覺。

就听她繼續說道︰「先祖曾預言,我們這個時代,是僅次于遠古斬聖時代的大亂之世,天地格局當在這個時代產生第二次劃分。而在這個時代中,和遠古一樣,同樣會出現四位決斷天地命運走向的通世之才。呵呵,不出所料,你們果然出現了。我幽冥教苦等二位多時,今日終于等到,若二位能助我幽冥教一臂之力,我幽冥教當視二位為恩公,日後共分功果。」

司馬槿听著听著,眉宇間流露出盎然興致,她回過頭,正準備和安伯塵說什麼,陡然發現安伯塵的臉色變得奇差無比。

「哈哈哈,教主可是把我二人和猿猴相提並論,哼,恕不奉陪!」

安伯塵勃然大怒,拉住司馬槿轉身便走。

司馬槿起初以為安伯塵以退為進,可當走出兩步後,司馬槿方才發現安伯塵是動了真怒。司馬槿並不知道,安伯塵是因早年在南荒巫廟,被遠古大能六耳的預言算中,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里,都被困在那四言讖詩中,受其擺布,直到如今突破到真仙境,方才看出那四言讖詩真正的隱意。

而今重回上古,安伯塵突然發現,自己和司馬槿居然又陷入所謂前輩高人預言的讖語中。

直到走出五六步,司馬槿才漸漸了解安伯塵此刻的心情。

嘴角浮起暖人的笑意,司馬槿輕輕一握安伯塵的手心,悄悄傳音道︰「不要自己嚇自己。你忘了,真正的歷史是什麼?幽冥教前輩的預言,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既然如此你還擔心什麼?」

走出五六步後,安伯塵心中那股無名之火也已平息。

司馬槿說的話總是在理,今次也不例外。

「莫非是我太入戲了,竟失去理智。」安伯塵嗤笑一聲,緩緩轉過身,望向幽冥教教主。

幽冥教女教主似乎知道安伯塵一定會回頭,在面具外的雙頰綻放出半片笑容,可她舒展開的手卻還是將她的適才那一刻的心思暴露。

「兩位,考慮得如何?」那教主揚聲問道。

司馬槿向安伯塵使了個眼色,含著三分嫵媚七分妖嬈的笑容,朝那教主道︰「那個什麼靈猴神猴的我們是不知道。小女子雖愚鈍,可也听出來,教主是有求于我們。」

「可以這麼說。」幽冥教女教主點頭。

「那麼,在大家合作之前,就必須談妥好處和利益的分配。這是其一,教主可曾答應?」司馬槿笑著問道。

「這個自然。」幽冥教女教主繼續點頭︰「只要二位答應留下,我教中丹藥、法寶、功法秘籍,任由爾等使用。」

話音落下,何九等聚攏上來的教徒露出復雜之色,而就在這時,從海島遠端傳出數聲低吟嘆息,回蕩在安伯塵耳邊,像是一陣撕破天眼的風,听得安伯塵幾要耳膜破裂。

玄仙嗎?

安伯塵遙遙望去,卻什麼也沒能發現,可安伯塵知道,在這海島深處,藏有不少修為實力遠超過他的厲害人物,且不少于十人。想來也是,堂堂幽冥教,天地間數一數二的大勢力,其老巢中豈會沒有玄仙坐鎮。

剛才那幾陣嘆息,既像是贊同女教主所說話的妥協,又像是對安伯塵的示威和警告。

安伯塵冷笑一聲,對方越如此越顯得色厲內荏,足以顯得她們對自己和司馬槿的重視。雖不知那個荒唐的預言是誰創出的,可是有那個預言在,對安伯塵和司馬槿的確是一件無比便宜的事。

「其二。」司馬槿看了眼遠方,面不改色道︰「教主需得把預言之事原原本本的告知我二人,比如預言者是誰,又比如預言中是如何描述我們,教主如何能確認就是我們,還有,在預言中我們又如何幫助教主奪取天地?」

聞言,幽冥教女教主沉默起來,少時,她向何九使了個眼色。

何九會意,帶領一眾女教徒退散而去。

女教主揮手築起一道冰牆,隔斷外界對其中的窺探,隨後面向司馬槿,從容道︰「實不相瞞,做出預言者,是我教的立教先祖。她姓千,是遠古四海第一大勢力,幽冥海的公主。遠古之事太過遙遠,二位想必也不會知道,我只能這麼說,鄙教先祖神通廣大,且交際廣泛,曾一怒之下卷四海、天河、幽冥之水沖擊天闕,各方海神水君無人敢違逆她的號令,寧可觸犯天宮也不敢得罪先祖。」

安伯塵和司馬槿表面一副平靜,心里卻已波瀾起伏,久久無法恢復。

按照女教主這麼說,幽冥教的創始人,竟然是他們一直以為的那個弱女子,司馬槿所帶珠鏈原主人,那個海族公主。神通廣大、交友廣泛到這般地步,足以說明她的了得。即便這樣,她也和她的心上人一居天之崖,一居海之角,永世不得相見。阻斷他們情緣的那人,已經呼之欲出。

可更令安伯塵和司馬槿感到不安的是,他們那年意外得到珠鏈,又和真龍一族糾纏不清,如今又重回上古,遇到「海族公主」的傳人。

這一切的一切,太過巧合,巧合得令人感到可怕。

「至于預言中是如何描述二位的。」幽冥教女教主打量著安伯塵和司馬槿,微微一笑,說道︰「說出來,可就尷尬大了,兩位真的要听?」

「但說無妨。」安伯塵擺了擺手,他可不想這麼糊里糊涂下去,此間隱情頗多,絕非表面看起來的巧合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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