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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回家路 第三十七章 更加親近

「他是你的爸爸,」酒紅色頭發的女人半彎著腰把臉挨著小男孩的,縴長的手指著對面英俊的男人,

小男孩非常漂亮,有一雙像紫葡萄一樣圓圓的眼楮,齊耳的淡金色短發,軟軟的服帖在他肉肉的臉頰上,但是他的神情卻很冷淡,看也不看面前的男人,反而躲到了女人背後,

「他果然也遺傳到了,」男人有些憂郁的說,

「亞瑟只是害羞,相信我,他是非常健康的寶寶,」酒紅色頭發的女人抱起男孩,親了他的臉頰一口,「亞瑟,叫爸爸,」

小男孩盯著母親黃銅色的眼楮,女人鼓勵的點頭,「我叫了,你就不會把我丟下嗎?。」

女乃聲女乃氣嗓音,卻平板的好像機器人在念稿子,

「我怎麼舍得把我的小亞瑟丟下,」被孩子一雙純淨美麗的眼楮注視著,女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只好用笑來掩蓋心虛,

小男孩于是慢慢轉頭看向男人,生澀的叫道,「爸爸,」

男人很高興,伸手就要抱他,可是被小男孩揮手拍掉,小男孩漠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環住母親的脖子,

「亞瑟,這樣可不行,你將來是要跟爸爸一起生活的,」女人糾正的說道,

「我只要媽媽,」小男孩的聲音總算帶上了情緒,但是除了害怕沒有其他,

「我當然也和你們住在一起啊,」女人牽強的笑著,

那天,小男孩從一座豪華的大莊園搬到了另一座豪華的大莊園,從一個國家來到了另一個國家,

一路上,母親一直緊緊抱著他,

男孩還恍惚記得那一個月自己很快樂,那種感覺應該是叫快樂吧,有媽媽,還有爸爸,他們會把小小的他抱起來,然後拋起,再接住,他們還教授他一種全新的語言,

可是有一天,酒紅色頭發的女人對小男孩說,「我要出去一會兒,晚上就回來,」

小男孩立刻拉住了女人的裙擺,

「亞瑟,听話,我發誓我會回來,」女人在著重強調著,

小男孩放手了,可她的母親卻再也沒有回來,小男孩變得越來越沉默,經常對著牆,坐上一整天,

他的父親試圖與他交流,但收效甚微,看著孩子一天一天病態下去,男人也慢慢不耐煩到最後甚至有些厭惡,

于是後來,男人也離開了,小男孩被丟棄在那座奢華的莊園里,身邊除了僕從就只有保鏢,他開始慢慢習慣黑暗,度過每一個孤單的夜晚,

直到一個陌生的金發女人到來,他的世界被迫翻天覆地,

「亞瑟文在發抖,」艾德琳不停的往後看,後座上,男孩披頭散發的卷縮成一團,沉重的喘氣聲很大,

「他應該發病了,」喬恩輕皺著眉,卻把車子開快了許多,

一直以來艾德琳都以為亞瑟文發病就等于發狂,她從沒見過他現在的樣子,就好像遇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恐懼的抱住自己,以期得到些許安全感,

「為什麼?今天早上我還檢查了他默寫的五十個單詞,那時他明明很正常,」

「下午我離開家之前,他也很好,坐在後院畫那顆土豆苗,」喬恩還是見過識廣,他說,「或許是因為我們今天回來的時間和平時不同,」

艾德琳立刻被‘點撥’,

「難道他以為我們再也不會回來了?」

「恐怕是的,」喬恩想起曾經看過的資料,雖然只是個大概,他也能猜到其中的細節,「我想他可能受過這方面的刺激,」

只有被父母拋棄,才能讓他受這麼大的打擊吧,艾德琳想到亞瑟文孤寂的躲在城堡里的場景,他不過是一個渴望溫暖與關愛的孩子罷了,

一到家,喬恩半抱半提溜著亞瑟文到了二樓,

「艾德琳,去把毛巾拿過來,」

「好的,」

艾德琳趕緊到洗漱間取下了亞瑟文的毛巾,他們三個人的毛巾樣式都是相同的格子,只不過顏色不同,她的是粉色,喬恩的是藍色,而亞瑟文是黑色,

喬恩接過毛巾,幫亞瑟文擦干了額上,臉頰上還有脖頸里的汗漬,當然這個孩子很不配合,喬恩也適當的用了武力,

艾德琳站在旁邊也插不上手,她看到亞瑟文都頭發都濕成了一縷一縷的,粘在臉上,男孩緊閉著眼楮,嘴唇成紫白色,還不停的顫抖,

「艾德琳,你在這兒看著他,我下去為他弄些吃的,」喬恩雖然平時對亞瑟文有些不近人情,但關鍵時候,他還是不能放任不管,「如果他發起瘋,一定要大聲叫我,」喬恩嚴肅的說,

「我明白,」

喬恩下了樓,但沒有關上房門,

「不管你遇到過什麼,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艾德琳輕緩的聲音在亞瑟文耳邊響起,

接著他感覺到臉上有種溫熱的感覺,

艾德琳一只手正幫他把汗濕的頭發扒開,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本來她想像一個母親那樣環住亞瑟文,但是手臂太短,夠不著,

當熟悉的氣息一點點縈繞在鼻間時,亞瑟文才漸漸安穩下來,

「我和喬恩只是在杰瑞家吃了一頓飯,對不起,沒有事先告訴你,」艾德琳完全不知道此時自己的神態有多麼溫柔,

亞瑟文激發了艾德琳心里潛在的母愛,

那晚,亞瑟文並沒有折騰多久,當他醒來時,當第一眼看到守在自己身邊的艾德琳時,立刻就笑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即使只有短短一瞬,但艾德琳沒有錯過,

但是亞瑟文這次發病之後有了後遺癥,他更粘艾德琳,周末艾德琳在家還好,可平時…

「亞瑟文,我今天晚上要在教堂前面唱歌,喬恩也要去鎮上的辦事順便看我的表演,所以我們可能回來的比較晚,」早晨出門之前,艾德琳得把她的‘行程表’全部告知亞瑟文,「大概九點鐘左右才能回來,因為有很多節目,難得熱鬧一回,」

「再這樣下去,你遲早要成為老太太,」喬恩拿著艾德琳的書包走出來,「不厭其煩的叮嚀,艾德琳,你不累嗎?。」

艾德琳何嘗不知自己的行為有些像祥林嫂,「昨天就因為我沒有說,後來他不就跟在車後面,」

亞瑟文估計把森林里的一草一木都模得清清楚楚,喬恩的車剛開到出口,他居然已經站在那兒,

喬恩也無話可說,往車邊走去,沒幾步又停下,對亞瑟文說,「對了,烤箱里面包,晚餐我和艾德琳在外面吃,」

亞瑟文不會說話,艾德琳和喬恩只當他默認了,

「好好看家,我們走了,」

塵土歸落,四周安靜下來,亞瑟文才慢慢的走回屋內,

教室里很熱鬧,大家都在為今晚的音樂會熱烈討論著,完全沒有要上課的氣氛,

艾德琳才得知漢妮也報了一個小提琴獨奏節目,

「來來去去,她也只會拉那一首,」朱莉安說著還哼了起來,表情極其滑稽,「卻自以為了不起的要展現,」

「你這麼討厭漢妮,為什麼之前好的就像姐妹一樣,」杰瑞問道,

「就是因為有了了解她的機會,才能發現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朱莉安把肩上的辮子甩倒背後,「女人的心很復雜,你這種頭腦簡單的人,當然想不明白,」

「你,」杰瑞被朱莉安的話噎住,

只要了解杰瑞可愛的個性,都會忍不住要逗逗他,朱莉安也不例外,

「艾德琳,我最期待的就是你的節目,你一定要把漢妮比下去,」

艾德琳失笑,沒有說話,這些都只不過是小孩子們的賭氣而已,

她不在意,並不代表漢妮不在意,從上課開始小姑娘就在心里祈禱艾德琳發生什麼意外,唱不了最好,

不過直到節目開始,她的願望也沒有實現,

夜色正好,今晚的小鎮格外熱鬧,

互相熟識的人們都笑談著朝教堂走去,

艾德琳此刻已經和大家一起集合到了教堂里,孩子們都在對自己的樂器做最後的調試,

「我好緊張,艾德琳你不緊張嗎?。」戈比不停的交換著手上的兩根鼓錘,

「當然緊張,」艾德琳心里恐怕比戈比還要緊張,從前世到現在,這還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登台獻藝’,即使訓練了那麼多次,艾德琳心里還是沒底,

但是她比其他人更會掩飾自己的情緒,所以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清清淡淡,仿佛毫不在意似的,

「去年有一個中學生唱跑調了,居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大哭起來,」安瑟妮突然插了進來,「真是丟臉丟到家,艾德琳你可千萬要把握好了,別到時候和她一樣,」她笑的明顯不懷好意,

「這話是什麼意思?」戈比放下鼓錘,「是在咒艾德琳唱不好嗎?安瑟妮你存著什麼心,」

「艾德琳年紀小,我只是擔心她到時候發揮失常,怎麼,作為高年級的姐姐,不能適當的關心***嗎?。」安瑟妮的話听起來挺諷刺的,

艾德琳嘆息,本來多和善的姑娘,硬是要把自己變成現在尖酸刻薄的模樣,真不知是為了什麼,如果真的喜歡維安瓦,難道不是應該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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