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沒多久,游鈞就拎出個背包,往里面撿石塊。季羽冷冷地看著自己限量版的背包塞上石頭,這個清晨異常沉悶。
「十公斤負重游泳,三小時,不想帶布條就自己閉上眼楮,免得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東西。」游鈞掂量了一下背包,又塞上一塊石頭扔在季羽腳邊。
「我還沒吃早飯。」季羽掃了眼自己的包,提起來背上。
「對不起,天王先生,因為你的愚蠢反抗,今天我決定讓你享受饑餓刑罰,如果你還想吃午飯,就別問為什麼。立刻下水,快啊!還愣著做什麼?」
看著一聲不響轉身就望水里走的季羽,游鈞更加氣憤,沖著他的背影大吼,「你很恨我是吧?很好,你最好更恨我一些,我是你的敵人,只有更恨我,你才能更堅定整死我的決心!」
季羽頓了頓,冷笑著說,「我憑什麼恨你?」
游鈞一愣,沒想到季羽居然不恨他,繼而更加憤怒地咆哮,「就憑你蠢,有船來為什麼不走?你以為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嗎?
別做夢了,我只會更加變本加厲地折磨你,折磨你到死,你永遠看不到希望!」
「我也不需要你感激,」季羽頓了頓,「我跟你之間扯平了。」
事實證明,游鈞壓根就沒有底限這種東西,季羽負重十公斤游完三小時後,渾身淌著水背著積水後更沉的背包,找到小溪邊愜意靠在石頭上烤魚的游鈞。
「我的魚呢?」季羽將背包扔在地上,站的地方很快就積了一灘水,游鈞手里的魚已經烤的酥黃焦女敕溢出香味,但只有一條。
游鈞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地上有根一頭削尖的木棍,視線卻盯著自己的烤魚,「我養了不王子病的廢物,既然自己留下來作死,就活出個樣子我看看。
你會做什麼?一點基本的生存意識都沒有。」
季羽拎起木棍,眸子窄了窄,轉身再次下了水。
「誰允許你扔下負重的?給我背起來。」游鈞懶懶的聲音響起,卻透著不容違抗的氣勢。
季羽咬咬牙,背起包。整個過程,游鈞連頭都沒抬一下。
半小時後,季羽舉著木棍,上面穿著條還在掙扎的海魚,回到先前游鈞烤魚的地方。
火堆消失得不留任何痕跡,罪魁禍首正叼著根草躺在旁邊一塊大石頭上眯著眼楮享受日光浴,季羽深吸一口氣,平復心中的怒氣,將穿著魚的木棍插在沙灘上。
「火堆呢?」
游鈞懶得搭理他,吐出草梗,翻了個身。
季羽氣得渾身發抖,他當然知道電影里演叉魚那都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一般是替身,而他給自己找的替身,就是個爺。相對叉魚而言,負重游泳簡直太簡單了。
他走過去想拉游鈞的衣領質問,不過一招又被對方制住。
游鈞冷漠地注視著他的眼楮,眼底的凶狠和殘忍就像注視著爪下垂死掙扎的獵物,「蠢貨,沒火自己不會生嗎?」
「我不會剖魚!」
「那就別吃,餓死算了!」游鈞暴戾地丟開他,向遠處的山洞走去。
季羽早就無視了他對自己的各種稱呼,但從稱呼不難分辨,游鈞現在正處于極度憤怒中。
游鈞心情不好時,會叫他蠢貨廢物,心情不錯時,會叫他季天王,少有心情極好時,會跟212一起叫他小貓。
游鈞用事實證明,他的下限就是用來不斷刷新的。
這一天過得特別漫長,他讓季羽閉著眼楮,負重十五公斤跑五公里沙灘,然後是穿越他搭建的障礙,甚至爬樹、攀岩。
而季羽也用事實證明,人類的潛力和極限是可以不斷被突破的,他不僅完成了游鈞的要求,還完成了另一件不可思議的大工程——他用撿到的石頭在沙灘上擺了一個巨大的sos!
其實在兩天前他就開始著手準備這事,跑步的時候把附近能撿到的石頭分幾處集中,游鈞對他做的事睜只眼閉只眼,不予干涉。
這天晚上,季羽是在島上第一次被游鈞折磨夠了還沒昏迷,並自己到溪邊洗趕緊,游進山洞里,在黑暗中除去濕透的衣服,用干毛巾揉了揉頭發,一裹進毛毯里就睡著了。
一整天,兩個人都暗中鉚著勁,除去必要的對話,沒人多說一句。
不知過了多久,季羽耳邊響起稀里嘩啦的淌水聲,他發現自己也對危險的臨近越來越敏感了。特別是當游鈞每次靠近自己時,就算閉著眼楮,游鈞的腳步聲像前兩天一樣悄無聲息,他也能清晰感覺到游鈞跟自己的距離。
這種感覺無比微妙,好像是從今天開始,他只要閉上眼,就能感應到對方的存在。這也是他排斥游鈞的主要原因,沒有人喜歡想一個人清淨時,旁邊還有個礙眼的人。
當然,游鈞也有同樣的感覺,而且他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好,他不僅能感覺到季羽的存在,還能感知他周圍有沒有危險,這非常好——至少不用在季羽游泳時跟在他身邊,212說過他的傷不能長時間泡在水里。
身後響起窸窣月兌衣服的聲音,有什麼東西放在了自己身邊,季羽非常自然地裝睡,他早就對自己每天晚上睡著後游鈞對自己做過什麼耿耿于懷,今天晚上,如果游鈞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一定要讓他吃點苦頭。
黑暗中,游鈞輕輕地拉過季羽的肩讓他躺平,季羽只是皺了皺眉——即使在完全漆黑的岩洞里,他的視力也沒受到太大影響,高級契約果然有利有弊——游鈞撇撇嘴,繼續手頭上的事。
他打開一個小盒子,空氣中立即飄散出水果甜膩的香味,盒子里是搗爛的果肉,仔細看還泛著淡淡的白色螢光。他用手指揩了一點,往季羽臉上涂抹,剛踫到對方的臉,就猝不及防被季羽抓住手腕。
「你想做什麼?」季羽拿另只手抹掉臉上冰涼的果肉泥,聞了聞,冷冷地摔開游鈞的手臂,坐起身,「這是什麼東西?」
「水果泥和珍珠粉的混合物,俗稱面膜。」游鈞在水中洗了下手,將濕透的衣服扔在旁邊,赤著上身坐到季羽腳邊,一邊翻出箱子中的睡袍穿上,月兌掉褲子,一邊懶洋洋地跟季羽說話,
「世界上最珍貴的深海珍珠和亞熱帶雨林中天然野生水果,由我親手按最佳比例調制,季天王專屬的面膜,天下獨一份。怎麼,不相信?」
季羽將信將疑地看向泛著微弱螢光的盒子,難道這家伙每天晚上把他累得半死,就是為了方便給他的皮膚做保養?!
他當然不會相信游鈞有那麼好心。
「嘖嘖,我們季天王的臉可是無價的,我知道很多韓國明星想照著你的樣子整,結果都失敗了,你那五官不論是分開看還是整體看,任何角度都沒有一絲可挑剔的。
你不會真像傳聞中說的,整過容吧?」
季羽出道後沒出過任何緋聞,唯一被媒體時不時拿來炒作的,就是關于他有沒有整過形的事,有人拿他剛出道時演少年希爾杰伯爵的照片跟他現在的照片作對比,說他秀挺的鼻梁相比五年前墊高了0.5毫米。
而更多人則稱,那時他還未長定型,成年後褪去稚氣也是很正常的。
但不論媒體怎麼說,這些捕風捉影的傳言都掀不起任何風浪,在鯽魚們眼中,季天王是無可替代和復制的。
沉默幾秒後,季羽淡淡地開口,「我確實整容過,我出道前的長相比你想象中要丑得多,正因為即使公布出來也不可能有人相信,所以才鮮有人質疑。
不過我現在倒覺得,這臉還是不該整的好。」
游鈞听出他最後一句話中的嘲諷,不覺間笑著說,「沒想到季羽還有這麼真實可愛的一面。我原本以為你對自己的臉是珍而又重的,現在看來其實不然。
我以為你對保養皮膚很有研究,現在看來也就那麼回事。
你甚至連踫都不敢踫我做的東西,知道害怕了?怕我毀了你視若生命的容貌,還是怕我在里面下毒整死你啊?」
游鈞一圈一圈地退下濕透的繃帶,活動了下筋骨,再休息一晚上,傷就該好得差不多了。
「你為什麼要做這個?」季羽依然不動,游鈞越是做出自己沒有任何目的的樣子,越是讓他覺得可疑。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
游鈞無可奈何地拉起季羽的手,用他的手指沾了點盒子里的東西放進自己嘴里,吮了吮手指才放開,「這下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我每天做的事也不比你少好伐?
到深海里找珍珠很累呢,你的王子病又升級了嗎?
你以為自己的髒衣服是誰洗的?
看來明天必須讓小貓生活自理了,果然還是把他慣出毛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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