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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幾家歡喜幾家愁

皇上坐在金鑾殿上,循例問了幾句。

羅振威像應聲蟲一般,說話唯唯諾諾,但凡開口必以皇上聖明,叩謝皇恩之類的恭維話結尾。

皇上和柳扶風,羅振威二人說的話尚有幾句,身為榜首又貴為皇子的納蘭無憂反而被冷落在一邊。無憂知道他的父皇不待見他,可他總是憑著自己的實力考到了狀元,父子之情,當真淡薄至此。雖然他不是原裝的三皇子,可設身處地,也不免有點心酸。哪怕他的父皇質疑刁難他幾句,也好過視而不見。

此刻,納蘭無憂已經沒了整治羅振威的興致。皇上問完話,就吩咐曹公公宣讀他的旨意,賞賜這一屆的前三甲。

「臣有事起奏。」無憂心中不快,連兒臣的稱呼也改了。

皇上望著他就想起了琴妃,他知道無憂是無辜的,可他想起故人舊事,又覺得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說。」

「稟皇上,臣在考場中看到了不少傾盡家財只為能來王都赴考的寒門學子。他們中有一些人已經是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第八次來參加會試。王公貴族的子女有免試入學的特權,臣放棄特權是為了證明臣的實力。可今日臣得知自己得以高中,卻覺得心中有愧。」

「為何?」皇上抬眼看了他。

「臣為了一己私欲就恃才傲物壞了納蘭王朝千百年來固守的規矩,佔了原本可能屬于一位寒窗苦讀十載,家中希望盡在他一人的學子的入學資格。更可能讓他含恨而去,無顏再見家中父老。臣有愧,臣懇請皇上撤了臣的狀元之位,恢復臣原有的免試入學資格。」

「臣效法三皇子,也應受責罰。望皇上也撤了臣的榜眼。讓受臣子們所累的學子們,可以重歸紅榜,壯志得酬。」柳扶風說得雲淡風輕。

皇上望著羅振威發問︰「你又如何,也想求朕撤了你的探花?」

羅振威胖胖的臉上滴落一滴帶油光的汗︰「臣,臣不敢,臣乃寒門學子,能考入三甲實屬不易,恭請皇上聖裁。」

「今年的三甲果然勝過往年,撤了狀元和榜眼,就按名次先後補上。你們都是朕未來可以依仗的棟梁之才,該賞的還是得賞。還有何事要奏?朕一並準了。」

「臣受之有愧。」

「你是朕的三皇子,朕就算將這江山拱手奉上,你也受得起。不得再議,退朝。」

「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兒臣恭送父皇。」納蘭無憂猶豫片刻還是將稱呼改了回來。

伴君如伴虎,他父皇這一句「將這江山拱手奉上」,如同從天而降的隕石砸亂了朝堂的一池春水,留下面面相覷的朝廷重臣們。雖說皇上正值壯年,但他子嗣偏少,大皇子自然是太子的不二人選,二皇子也不可小覷,如今從來不被看好的弱智三皇子竟高中魁首讓皇上青眼有加,莫非萬年咸魚也會有翻身的一天?臣子們的心里都打起了小算盤,君心難測,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翌日,聖旨下,紅榜上的名字頭一次在公告天下之後有了變化。羅振威走出皇宮就樂癲了,三皇子傻病又犯了,刑部尚書的公子跟著一起瘋,結果排名第三的他白撿了個狀元做!他不知道的是,紅榜上排名第一百位的兵部尚書的公子李浦在知道事情原委後,也請他父親李綱上了道折子,請求皇上撤了他的名次。紅榜上有了三個空缺,排名在三百名之後的三人就補進了紅榜。

現在紅榜上的最後一位,就是納蘭無憂提起的那位已經是第八次參加會試的朱姓學子。老朱年近四十,尚未娶妻,八次會試落榜,家里已窮得沒米下鍋。送喜報的郵差來到他家時,他正在田里幫老父老母耕地除草。這天大的喜事讓他們喜極而泣。郵差來去匆匆,家里連口熱茶也沒備下,朱大娘過意不去硬是將地里長得最好的一根大蘿卜洗淨削好塞給了他。

郵差臨行拿出一包碎銀,囑咐他們財不可露白︰「這銀兩是原本中了狀元的三皇子將皇上給的賞賜私下均分給郵差們,吩咐我們轉交給家里困難的考生的。」老朱家對未曾謀面的三皇子千恩萬謝。有些千里迢迢趕赴王都會試落第的學子,也在返鄉途中的驛站收到了三皇子贈送的回鄉盤纏。

一時間,三皇子的美名在街頭巷尾口耳相傳。落在朝堂臣子們的耳朵里,就多了層意思,三皇子藏拙多年,這是要為自個兒收買人心了?但實際上,納蘭無憂並不知道這回事兒。他收了皇上老爹的賞賜,心里堵得慌,就想著把礙眼的東西都送給需要的人。墨香凝听了他的話,就主動請纓,要幫無憂辦妥這件事。從郵差到驛站,不得不說墨大小姐這散財童女做得漂亮。

墨香凝是存了要把無憂扶上太子之位的心思,無憂心太軟,他以為他不爭,別人就不會動他?生在皇家,便少不了勾心斗角。她不為她們倆盤算著,她的傻熊熊早晚被人連皮帶骨吃進肚子里。

------題外話------

祝大家元旦快樂~話說我比較喜歡大年三十~

感謝所有沒有放棄這篇文的親,你們都是最有耐性,最可愛滴

我承諾在保持《天使藝術學院》更新速度的同時,更新這篇文,不能做到每天一更,爭取每周兩更到三更,請監督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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