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無憂費了不少功夫才找到站在蘭城城牆上吹冷風的江不離。
江不離向來不與陌生人親近,他見飛上城樓的是個小姑娘,躲得就更快了。
「小離,小離,你等等我。」納蘭無憂腳下生風,化作一道淡藍的影子瞬間攔在了江不離前面。
城樓的火把徹夜不滅。江不離注意到她的輕功身法和無憂的如出一轍,便狐疑的望著她,咳咳,望著她有著小巧起伏的胸。
無憂順著他的視線,也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啊,原來江不離在看這個,她把手伸進胸前的衣服里,江不離吃驚的瞪大雙眼,兩人目光對接的那一瞬,他的臉奇跡般的紅了,隨後他飛快的轉身背對著她。
真稀奇啊,小屁孩江不離也知道什麼是害羞了,十一歲的年紀擱現代小學都沒畢業,臉紅什麼~看不出他平時一本正經,私底下也明白男女有別的道理嗎,莫非偷看了什麼奇怪的書?納蘭無憂在心里偷偷給江不離古板小老頭的形象加了一把黑色的小叉叉,他只是個早熟的小屁孩罷了。
「你要吃巧果嗎?只有七夕才吃得到哦~」無憂把從胸前拿出的一個小紙包打開,里面包的正是七夕節的特色糕點-巧果︰「這份給你,我還有一份。」
江不離注意到她的左胸變平了,他拿著巧果,嘴嚇得都沒合上,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把手伸進衣服里又拿出了一個小紙包,然後她的胸就徹底平了。
夜里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滿城瘋找無憂的江不離做夢也沒想到他的外甥兒居然打扮成了一個女的,他的小宇宙終于爆發︰「你看你像什麼樣子,不男不女!納蘭無憂,你要記住,你是男兒身,是要飽讀詩書,為國家興盛出一份力的熱血男兒!你看你的衣服,你看你的頭發,你看你的臉,真是氣死我了!以後你再扮成女子,就永遠不必再認我這個舅舅!」
納蘭無憂頭一回被江不離罵得這麼慘,他是真把江不離當做親人看的,什麼叫扮成女子,他原本就是個女的,要是有得選,熊不知哪會願意穿到一個倒霉的小胖子身上,最委屈的人是她誒,她忍得有多辛苦!
江不離見到無憂哭了,便慌忙抬手給他擦眼淚。城牆高處的火把那麼亮,他看到無憂的眼淚劃過他的手指,順著指縫到達他微涼的手心,他的手好像被溫熱的淚水燙傷,可他舍不得移開,他終于不再回避,仔細的看清了無憂現在的模樣︰他的衣服是素雅的湖藍,他的頭發上別著一朵白色的蘭花,他的臉美得像誤入凡間的精靈,他的淚光比城樓的火焰更耀眼。」可是他不願再見到他的眼淚,江不離不由自主的說︰「無憂,不要哭。」
納蘭無憂見江不離態度放軟,眼淚就停住了。他伸手掐著他的臉說︰「江不離,你下次再敢這麼凶我,我就打你~」
江不離見到他的笑容,整顆心都幸福得快要融化,這感覺太怪了,他也伸手在無憂臉上胡亂模了兩把︰「你妝花了,回家洗臉吧,大-花-貓。」
「江不離,你皮癢啊!你給我站住-」無憂在他身後氣得大叫。
哼,站住不跑的是傻子!江不離卯起勁來往前沖,他的心跳得太快,再不跑真怕它跳出來,他一定是病了。
小五和蜜兒看著藍衣少女進了屋,不一會兒無憂少爺就走了出來。他們倆因為太驚訝,下巴差點月兌臼。蜜兒語無倫次的叫了聲熊姑娘,覺得不妥又改叫公子。江不離說暫時不要透露身份,無憂就笑著對蜜兒說︰「你叫我熊公子吧。」
墨香凝睡得很沉。她大哥墨少將軍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反應。墨香凝的大哥墨武絕,年方十二即考取了武狀元,隨墨老將軍馳騁沙場,立下赫赫戰功,在他十四歲時,他被皇上破格提拔為納蘭王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少將軍。今年他不過十五,已經可以代替墨老將軍接管墨家軍,正式成為獨當一面的一員猛將,續寫墨家軍令敵人望墨家軍旗而逃的神話。
不過她這位大哥很奇怪,在家里也戴著面具,不會是在戰場上毀容了吧。納蘭無憂在墨武絕睡後因為好奇捅破窗戶紙看了一眼,額,他竟然連睡覺都不摘面具。(旗木卡卡西也穿越了麼?咳,純屬熊不知的無聊聯想,不解釋。)
夜深了,在護城河邊放花燈的人早已散去。河邊只剩四尊被定住的活寶。
有兩個偷兒見那四人一動不動的定了一個多時辰,又滿身酒氣,就大著膽子將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搶劫一空。又過了一會兒,幾個流浪漢經過,夜晚風涼,他們順手月兌下了四人的衣服穿在身上。
清晨,趙錢孫李四個人酒醒了,他們的穴道在三更時已自動解開,他們倒在地上,緊緊的抱在一起睡了一晚。早上來河邊洗衣服的姑娘們見到四個赤身露體只穿了大褲衩的男人都嚇得尖叫著跑開了。大媽們則沖著他們吐口水。
李浦大咧咧的走過去,還沖著大媽們飛媚眼,結果嚇得她們連洗衣盆都不要拔腿就跑。他隨便抓了幾件衣服分給兄弟們胡亂套在身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住處。這是他們有生以來最丟臉的一次,比這更糟的是沒有一個人記得起昨晚到底發生過什麼。準確的說,是不記得他們喝過酒後發生的事情。
趙綢繆問道︰「為什麼五個人一起喝酒,醉倒在護城河邊的卻只有我們四人?老大去了哪里?」
錢舟想起早上他們是光著身子抱在一起,如果老大也在其中,那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他想得入神,口水都快流出來。
孫資政認真考慮後才說︰「老大一定被她妹妹送回了將軍府。小熊妹妹是唯一沒喝酒的人。」
李浦顯然對藍衣小美人念念不忘︰「小熊妹妹對老大真好,要是有一天她也送喝醉的我回家,然後留下照顧我到很晚,我一定會把持不住。」他有點羞澀的咬著下唇,眉頭微皺,仿佛熊不知就坐在他面前半推半就的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