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兒最出名的菜是什麼?」納蘭無憂一坐下就開始問店小二。
「兩位公子氣宇軒昂,風度翩翩,一看便知是來參加崇文館的會試的讀書人。小的推薦幾樣我們店里最拿手的好菜給各位︰一品粥,二龍戲珠,三英燴,四喜丸子,天香鮑魚,大鵬展翅,鯉魚躍龍門,還有蘭城的特色名菜︰蘭花香滿城。」
「那每樣來一份,有水果嗎?」
「要不再給您來一份應時水果拼盤?」
「這里也有水果拼盤?那再好不過,快點上菜。小離,你還有什麼想點的?」
「再讓小二上一壺他們店最好的茶便可。」
「好,小二再加一壺上好的茶。」
「客官您稍等,我這就去替您沏一壺最好的茉莉雀舌來。」
負責點菜的店小二剛走,馬上就有其他的人進來送了四份蜜餞果子,說是店里的免費招待。服務態度不錯嘛。
無憂拿著牙簽扎了一枚蜜餞龍眼放進嘴里,嗯,甜而不膩,蠻好吃的。再試試這個,原來是蜜餞梨子。
不一會兒,店小二就送了壺熱茶來。江不離倒茶時,一股淡淡的茉莉茶香便飄了出來。
「小離,你順便幫小五倒一杯茶吧,他坐得太遠,夠不到茶壺。」無憂沒心沒肺的使喚著好意替他倒茶的江不離。
小五被無憂硬拉著同桌吃飯本就有些坐立不安,現在無憂叫離少爺為他斟茶,他嚇得立馬起身跑過去拿茶壺。誰知,江不離執意要替他倒這杯茶。小五雙手捧著茶杯,止不住的顫抖。江不離拿著茶壺也不好倒。
無憂看著為了一杯茶糾結的兩人,不禁笑著說︰「小五,你喝我這杯茶。」他拿過小五手里的杯子,笑咪咪的舉起杯子對江不離說︰「小離,我還要一杯茶。」
江不離搶過杯子倒好了茶,便把這杯推給了小五,無憂給小五的那杯又被江不離換了過來。
「江不離,要是茶壺在我這邊,我就順手幫你們倒茶了,你怎麼這麼小氣。我們是在外面,又不是在家里,需要時刻謹記那些不公平的繁文縟節嗎?」
「話都是你在說,茶,我可是倒了。」
「少爺,都是小五不好,是小五的錯。」
「你哪里有錯?快坐下。」
「你就是錯了,也不是第一次和我們同桌吃飯,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江不離,你別耍小五了,他不經嚇的。」
「離少爺是在拿小五尋開心?」
「你覺得呢?嚇到你了吧?無憂你輸了,這頓飯錢算你的。」
「小五,你就不能出息點兒,一杯茶而已,手抖得杯子都快掉了。」
「少爺,是小五沒用—」
「行了,小五,再裝就不像了,知道你向著小離。菜來了,吃飯,吃飯。」
小五捧著茶杯哭笑不得,這舅甥倆居然拿他做賭注,同樣的游戲玩了十次八次的還不膩啊,可憐他脆弱的小心肝,嚇得都快跳出來了。
「客官,您點的菜齊了。水果拼盤是現在上,還是等到飯後?」一群人魚貫而入,八樣菜擺滿了一張桌子。
「自然是飯後再吃水果了。」無憂夾了一筷子魚肉,覺得味道不錯。此時,隔壁雅間的菜似乎也剛剛上齊。
耳力過人的無憂,听到一個低沉充滿磁性的好聲音,這樣的好聲音放到現代做電台DJ肯定特火。
「魚肉腥了,帶著江湖氣的鯉魚怎麼跳得過龍門?粥太爛,火候過了。丸子沒嚼頭,鮑魚汁不濃,魚翅味道太淡,這道蘭花香滿城更是可笑,不過就是在雞蛋湯里加了幾朵蘭花,也配得上香滿城的名頭?」無憂听他說一句便嘗一口面前的菜,挺好吃的啊,這個人口味也太挑了。
一頓飯吃完,無憂爽快的拿出半兩碎銀付賬,在納蘭王朝銀子是很值錢的,兩千文銅錢才能換一兩銀子,一兩銀子可以供普通人家花銷一月有余,他們平時在外面的酒樓吃飯,最高的花費也不過一千文左右。
店小二雙手接過銀子,笑得諂媚至極︰「少爺出手果然闊綽。」
無憂起身要走,店小二卻攔住了他︰「少爺,您還沒付飯錢呢?這頓飯您一共花了五兩銀子,多余的零頭,我們幫您去掉了。」
「五兩銀子?你們是在搶錢哪!」無憂激動的指著店小二說。
店小二見無憂不打算給錢,立刻拍手叫人堵住了門口︰「少爺,為了五兩銀子失了顏面可不值當。」
無憂听到隔壁雅間的客人也在和另一名店小二理論。那個好听的聲音說︰「叫你們掌櫃的來。如果他說讓我付賬,我便分文不少的給你。」
喲,口氣挺大,難道是掌櫃的親戚?他得听下去,看隔壁桌是怎麼辦的。無憂坐回飯桌,慢條斯理的沖著店小二道︰「我點的水果拼盤怎麼沒上?等我吃完了水果,再把飯錢給你,本少爺別的不多,錢多得是,你不要狗眼看人低。」他拿出沉甸甸的錢袋,擱在桌上。
江不離一時模不清無憂的想法,也只好坐下等。
店小二見到袋子里露出的金元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是小人長了雙狗眼,您大人有大量。我這就催廚房把您的水果拼盤送來。」
無憂喝了口茶,掌櫃的已經到了隔壁雅間。
那好聲音說要單獨和掌櫃說句話。其實他說話的聲音是非常小的,可惜他隔壁坐的是無憂。等他對掌櫃說完那句話,掌櫃驚得差點沒站穩。他們約好去廂房詳談。
無憂吃完水果,也有樣學樣,吩咐店小二叫掌櫃的來。掌櫃過來時,氣色不大好,等無憂也在他耳邊說出那句話時,他臉都綠了。無憂笑著對店小二伸出手︰「把我的半兩碎銀還我。」
「掌櫃的,這桌客人也免費嗎?」店小二怯生生的問。
掌櫃的頓時暴跳如雷︰「給我綁了這幾個吃白食的小子,另外找幾個人把坐在廂房喝茶的那位也綁了!拿塊破布堵了他們的嘴,當我蘭月雅苑是什麼地方,不給錢想吃白食的給我通通送衙門,讓他們吃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