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上任時間的限制,但是賈環也不敢在路上耽擱,一路快馬加鞭趕往南安王的轄區。不到五日便到了南安王直隸部隊所在的安城縣。這里幾百年前曾經是遼國的大都,後來遼國覆滅,經歷數個朝代,最終成為了如今帝國的北防。韃靼人若是想要進攻中原,這里便是第一道防線。
賈環在來到安城之前並不是沒有想象過這里的景象,只是這種想象放在現實面前實在不值一提。此時已經是八月末的天氣,若是在京城這會秋高氣爽,正是最舒適的時節。但是這安城竟然已經開始寒氣逼人,有時候甚至會下幾場小雪。賈環是習武的人,對于這點寒冷自然是不怕的,只不過見慣了京城的熱鬧,乍一見卷著寒風的冷清街道,很不適應。
既然來了南安王的麾下,賈環按照規矩先要拜見南安王。
听說在南安王雖然在安城縣里面有府邸,但是他基本上與士兵們同吃同住,一年到頭在府中呆不了幾日。賈環拿著任職的文書,到軍營中的時候,自然踫上了在營中的南安王。對于這個人們心中的大英雄,賈環確實很好奇。在他想來,這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戰功的人,排除家族淵源,其本人肯定也是英武異常,本事不小。正是因為心中的這種敬佩,賈環進了南安王的營帳也沒敢亂看,只是恭恭敬敬地遞上了文書,然後拜見道︰「屬下賈環參見南安王。」
「抬起頭吧。」南安王也不看拿在手中的文書,笑著吩咐賈環,「別唯唯諾諾的,太小家子氣了。」
賈環听了這話有些惱怒,于是依言抬起頭來直視著坐在上首的人。這一眼,賈環就將他認了出來,這不是當年在巷子里堵截了他的人麼?他一直到現在都以為那人是個不入流的土匪呢!
南安王耿源似乎看到賈環目瞪口呆的模樣非常得意,昂首笑道︰「怎麼樣,小家伙沒想到吧?到現在還是這麼笨!」
這本來在賈環腦海中南安王高大的形象與面前的這張臉一重合,那偉岸形象一下子就崩塌了。且不說別的,就是當年堪稱土匪的行徑,加上這張明顯還帶著些稚氣的少年面孔,賈環的質疑月兌口而出︰「你莫框我,南安王在哪里?」
耿源皺眉道︰「哼,誰能有膽子冒充我?你這游擊將軍是不想做了?」
賈環仍是不信,剛準備接著說話,就听到一人進入帳中,道︰「王爺也別玩笑了,這孩子向來腦子不好用,只認死理。」
賈環一回頭,這個損人的口吻,這個標志性的白衣,這不正是與自己有半分師徒情誼的白蒔麼?
賈環恭敬地問好︰「白先生。♀」
然後看了看白蒔,又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耿源,他知道白蒔是王府的管家,那白蒔口中的「王爺」……竟然真的是傳說中的南安王!
賈環一臉天塌下來的樣子成功取悅的兩人。白蒔笑道︰「之前留在府中為了處理些瑣事,我已經于半月之前趕回來了。你這武探花也算難得了。」
賈環對于白蒔嫌棄的口氣還真是免疫了,遂也不再像剛開始一樣辯駁,笑道︰「竟然在這里見到了先生,難怪之前向您報喜的時候沒有找到人呢。」
南安王見兩人敘舊忽略了自己,不滿道︰「要敘舊改日啊,我這還要交代事情呢。」
賈環這才將注意力再次轉向了耿源,頂著強烈的違和感,賈環感到自己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估計哪怕多等些時日他都無法習慣。賈環努力讓自己不去直視這個看起來就是個莽撞少年的王爺,收斂思緒,靜待吩咐。
「你以後就跟著馮庭吧。」耿源見看不到賈環笑話,內心暗道無趣,然後才敷衍地吩咐道︰「他是你師父,會跟你說明這營內的規矩的。不過在我這里,不管你是幾品,一切以實力說話,多大的能耐做多大的事情,我期待你的表現。」
賈環慎重地點頭,這番話一出,他發現南安王的氣場一下子就變了,那說一不二的氣勢,讓賈環看到了那個在戰場上從容發布號令的王爺,連自己本來帶著一絲輕慢的態度都不由得收斂了起來。
囑咐完賈環,南安王又變回了之前那副活潑的樣子,吩咐人讓馮庭過來領人。然後才擠眉弄眼地說道︰「怎麼樣,我對你還不錯吧,知道你人生地不熟,專門找了個老熟人過來帶你。」
賈環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分在了馮庭的手下,這師徒並肩戰斗听起來似乎很不錯,心中更生出幾分期待。當然,期待向來都是用來被破滅的,馮庭就有這種本事,這是後話。
不一會,馮庭就匆匆而來,看起來似乎上一刻還在校場操練,面上還流著汗水,鎧甲也沒有換下。賈環這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師父。本來隨意的長發已經完全束起,顯得稜角分明的面容更加冷峻,配上那身沉重的鎧甲,活月兌月兌就是賈環腦海中的英武將軍。只是這位將軍一開口,就生生破壞了他那身凜然正氣。
「你這小兔崽子這麼慢才來,老子都到這半個月了。」馮庭一巴掌拍向賈環,生生讓他一個趄趔,「新官上任都不積極,我看你是欠操練。」
賈環齜牙咧嘴地討好道︰「這不是陛下給了十天的假麼,假期一結束我就趕過來了,可不敢大意。」
兩人說著,馮庭隨意地給耿源打了個招呼就把人領走了。賈環倒是想恭恭敬敬地給耿源行個禮,結果被馮庭就跟提溜小雞一樣給提溜走了,很沒有面子。反而是耿源自己就不是守規矩的人,他本就不在乎這些虛禮,樂得和看笑話一般看著賈環出丑。
馮庭給賈環分配了營帳,給他準備好了訓練用的衣服和作戰統一配備的武器、鎧甲,然後才將南安王營中的規矩一一說來。
其實這些規矩和賈環在京郊大營的時候差不多,只不過更加嚴格一些,而訓練時間也多了許多。想來是如今邊關並不太平,小規模的戰斗時有發生,所以為了這些士兵的腦袋著想,在平時的時候不得不嚴加訓練。賈環對此完全沒有異議。
不過正像是南安王所說,這里一切靠實力說話,空降過來的軍官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被接受。按照南安王軍營的規矩,這新來的軍官都要接受自己管轄的士兵的挑戰,若是服眾則留下,若是不能,那就只能從最低層開始往上爬。因為像賈環這樣空降的軍官少之又少,這條規矩定下來至今真正實施的次數恐怕用手指頭可以數的過來。
解釋完規矩,馮庭就丟下了一句」晚上試試手」,然後接著回校場操練了。賈環收拾好行李,在營帳里面轉了一圈,作為正四品的軍官,兩人一間的待遇還有的。他的床對面正是另一個游擊的床鋪。那人並不在,估計還在外面值班或者訓l練。整個營帳布置的十分簡潔懸掛兵器的地方空空如,多余的東西是一樣沒不過好在必需品並不欠缺,帳中甚至還放著炭爐,這估計也是軍官才能享受到待。這就是自己將要長期堅守的地方,賈環對此十分滿意。是也有遇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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