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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他們身後走到旁邊一間一些的屋子里,那個國師依舊用他那尖聲尖氣的嗓子︰「木勒殿下,請坐。」

木勒趕緊︰「國師客氣了,國師請坐。」他們兩人在我面前坐下,然後不約而同的把目光移到我的身上。

國師︰「這位夫人,我們想借你身上的東西一用。木勒殿下,請取下她的一截指,作為信物給段亦琛送去。」

我倒抽一口涼氣,取下一截指?我下意識的把雙手藏到身後,然後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我︰「這位國師大人,你取下我的一截指,是可以作為信物。可是段亦琛又如何能肯定這截指一定是我的呢?不定是你們隨便找了個女人的指頭冒充的。」

國師笑了︰「你是他的女人,他當然能夠認得出是不是你的指。木勒殿下,請動手吧。」

我大驚,忙道︰「等一下!」

木勒已經站起身走到我的旁邊,我看見他從懷里掏出那把他用來殺了很多人的匕首,心里涼了半截。

我強作鎮定,猛地想到方才木勒把玩的印鑒,我趕緊︰「國師,我有一物,可以作為信物。此物非尋常,段亦琛只要一看,就知道是我。」

國師抬了抬眼皮︰「是何物?」

「段亦琛出征前,曾留下一枚私人印鑒于我,這枚印鑒跟隨他多年,想必一看就能知曉。」

「這印鑒現在何處?」

「在這位木勒殿下的手里。」

國師把目光移到木勒的身上,木勒臉色一變,趕緊誠惶誠恐的從懷里模出那枚印鑒,雙手遞給國師︰「我一時疏漏,還請國師不要見怪。」

國師笑著接過那枚印鑒︰「不要緊,現在想起來也是一樣的。殿下,我現在要去修書一封,派人送給段亦琛。你帶這位夫人下去吧。記得好生看管,要是逃走了或是死了,大王那里,可是交不了差的。」

木勒將腰一彎,低聲下氣的︰「是,是,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著他就伸手將我一拽︰「走了。」

我幾乎是被他拖著出了房間,那個國師在後頭補了一句︰「對了,以後還請殿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免得再生差錯。」

木勒停住了「是,不會再有下次了。」

完他就拖著我繼續往前走,我分明看見他的眼楮里藏著一絲幾乎看不見的仇恨,我從未見過如此仇恨的雙眼。這個人跟那個國師,一定有什麼秘密。

我被他拖到我醒過來時那個院子里,一到屋里,他就一把將我推到地上,然後自顧自的走到椅子上坐下︰「我果然是看了你,居然用印鑒去換自己的指頭。剛才你不是還緊張那個印鑒的很嗎?怎麼這個時候,又不寶貝它了?」

我不慌不忙的從地上爬起來︰「我又不是傻子,一個印鑒而已,難道自己的指頭還重要嗎?再殿下要那個印鑒又有什麼用?而且殿下你,人前人後,簡直是兩個人啊。」

「你什麼?」

「殿下不要多心,我只是覺得,殿下似乎大王更像木漢王。」

木勒的臉上一下涌出悲憤和強烈的仇恨,可是只那麼一瞬,他又回復了萬年冰塊臉。他起身走到我的身邊︰「我勸你最好不要多話,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麼重要人質,我想殺你,一樣能殺?」

「是嗎?剛才國師不是吩咐你,要你一定要確保我是活著的嗎?」

他「砰」的一掌打碎了我旁邊一張座椅,然後對著外頭大喊一聲︰「阿麗爾!」

阿麗爾迅速從外面跑了進來︰「殿下,什麼事?」

「把這個女人給我帶下去!好生看著她!不要讓下人跟她話!」

「是。」阿麗爾扶著我的一只胳膊,將我帶到我醒來的那間屋子里。

我在房中的凳子上坐下,心里惴惴不安。阿麗爾見我沉默,就輕笑著︰「你惹惱了殿下,日後會有苦頭吃的。我不知道你對殿下他們有什麼用處,可是何必自找苦吃呢?你在這里,總在大王的身邊強。你看多少女子,都被他佔有了。」

我聲︰「阿麗爾,我只是覺得,木勒殿下這樣的人物,為何會屈尊于大王之下呢?」

阿麗爾臉色一變,沉默半晌才︰「下回,還請不要在殿下面前提起這件事。殿下曾經是我們木汗的大英雄,可是如今,也只能被……這些你不會明白,但是千萬記住,不要再激怒殿下了。」

我心里大致有了著落,于是拉著阿麗爾︰「阿麗爾,我一個人在這里總是有些害怕,木勒殿下又不許其他人跟我話,你陪我一下吧,順便跟我話。」

阿麗爾是個單純開朗的女子,一打開話匣子就有些關不住。她跟我了很多事,包括她是怎麼做到木勒的大侍女;包括她對木勒的景仰之情;包括木勒曾經是個可以徒手殺死一群狼的大英雄;包括三年前,老木漢王突然離世,當時正在外地攻打其他部落的木勒匆忙趕回王宮,可是得到的卻是父親傳位給木蒼的消息。

阿麗爾陪著我用了晚餐,然後安頓我睡下。

我躺在□□,心里對木勒大致有了了解。這個木勒從前應該是個能征善戰的大英雄,並且深受他父親的器重。可是他的大哥木蒼卻使了什麼卑鄙手段,趁木勒不在之時,將前任木漢王害死,然後自己做了木漢王。

可是這個木蒼,一看就是個有頭無腦之人,他能夠想出那麼周密的安排,讓所有木汗的臣子都不懷疑嗎?我想到今日那個古古怪怪的國師,他雖然看起來平凡無,可是一雙眼楮卻怎麼也讓人看不透。想必篡位的事跟他月兌不了關系。

所以木勒在那時會露出那麼仇恨的眼光。我嘆了口氣,若是木勒做了木汗王,想必大欣會更不安定吧。

我又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段亦琛想必已經接到國師派人送去的信件了,他現在是不是跟我一樣夜不能寐呢?

想逃跑的念頭還是那樣強烈,可是今天我險些就丟了一根指頭。我模模自己的指頭,還好它還好好的留在我的手上。

木勒啊木勒,就算你抓來了我,又能利用我威脅了段亦琛,又有什麼用呢?這個木汗又不是你的,你何苦這麼為你的仇人拼命呢?

我忽地坐起身來,對啊,他何苦為他的仇人拼命呢?我一骨碌下了床,守在屋里的阿麗爾嚇了一跳︰「你要解嗎?」

我握住她手︰「不,我要見木勒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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