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真的是你嗎?」二郎轉過身來傻傻地望著安承宏,兩只原本就紅紅的眼楮此刻更是蒙上水汽。
「對,大哥你怎麼才回來,回來也不找我們!」這會,二郎也反應過來,
這問題,不僅僅是二郎和大妞好奇的,水意在一旁也想知道。安承宏明顯五年前的平叛中沒有死,但是卻隔了五年沒有回來,而且沒有任何的音訊。安承宏沒有死,但卻不聯系安家,這是為何?
水意覺得安承宏有點古怪,他難道不想自己的父母?想到這里,水意眸底一暗,難不成安承宏對安大志夫妻有著不滿?想到這里,水意就覺得會合理,不然為什麼安承宏已經來到了岳陽鎮,而沒有立刻就回到小洲村。
想著,水意心里面有點復雜,不知道安大志知道了,心情會怎麼樣!不過卻也沒有同情安大志,安承宏少年驟然被迫離開,親生父母軟弱都保護不得自己,沙場上保住性命,尤其是現在顯然是闖出一片天地,安承宏所費的心力努力自然是不少的。
所以,水意只能夠哀嘆,她何嘗不是曾經對安氏怒其不爭,就別說幾經生死跌宕的安承宏了。
「坐著說,先跟哥說說你為什麼不讀書。」安承宏幫自己的弟妹擦干淨眼淚,將兩人拉到桌前坐著,又看向時而皺眉,時而抿唇的水意,「意兒表妹你們也過來一起坐著吧。♀」
對水意,安承宏有幾分客氣和欣賞敬佩,看著尹明敏跟水意談生意的時候,安承宏就覺得這個小女孩魄力膽子不小,就是沒想到居然是自己那個說話都不大聲的小姑姑所出的女兒。
「你想考童生試,爹娘知道嗎?怎麼你們幾個小孩子到鎮上找人作保?」自己的小姑姑就算了,一個弱女人帶著三個孩子,水意要自己想辦法過日子。可是自己家里,父母還在,卻要幾個孩子到處找人?而且連私塾都沒上過?
「這個是因為……」二郎想了想怎麼說,剛剛開口,水意卻快速地打斷了。
「二郎爹娘沒了,自然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水意出口驚人,一句爹娘沒了,不但嚇住了安承宏,連二郎大妞都呆了。本來都是忌諱別人說這樣的事情,但是因為是水意,所以兩人只是呆住,沒有顯得不滿生氣。
「剛剛大妞不是說爹娘嗎?」安承宏眼神復雜地看著水意,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說。
「大妞說了啊,大舅和大舅母因為大表哥你不見了,所以難過,死了。」水意將話拆開,一頓一頓的解釋。隨後,看到安承宏變了變的臉色,水意笑了一下。「呵呵,嚇到大表哥了!不過大表哥離開這麼多年,不怕大舅和大舅母會想不開嗎?」
其實這些年,安大志和林氏會過得這樣沒有斗志,也大部分是因為安承宏生死不明,心里內疚自責,所以對所有的事情都不上心。
「這小安也不想的!」一邊的尹明敏感覺氣氛的僵硬,作為朋友他能理解安承宏的矛盾。
「那表哥沒想過大舅和大舅母只是一般的人,是父母,同樣是兒子媳婦。」安大志夫婦是軟弱了點,他們更是一般古樸孝順的兒子媳婦。她不是覺得安大志夫婦全對,只是想安承宏心里能夠放開心里的糾結。
「意兒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的確是難過過,但並不是遲遲未歸的主要原因。」安承宏忽然長吁了一口氣,心里好像忽然松快了一點。「八年前我被迫成為壯丁從軍,當時我看著爺爺的繼室張氏那樣無理的樣子,覺得爹娘雖然平時大度,但在這樣的事情上面,總不會也不管。爹娘的確也跟爺鬧了一番,可是卻沒有堅持到底。我至今還記得,當時張氏他們一家說的一句話,‘我們這是把軍官的位置讓給了大郎,這秀才考著還要考好幾次才能夠考到,指不定不能呢,但這從軍了,多殺幾個叛兵指不定就升官發財了!’」
安承宏說的輕淡,可卻也能夠讓人感覺到隱含的不滿憤怒。
水意也能夠想到,當時的張氏一群人,會是怎麼樣的無理和蠻橫,上頭還有一個安老爺子,安大志一家絕對是佔下風的,吃虧的也就是安承宏了。
「所以到了軍營之後,我一直想著一定得活著回來,而且得讓張氏他們後悔。只是沒想到,因為我們只是臨時加入的壯丁,因為沒有受過訓練,無論底子還是能力都不如常年操練的士兵,而且一般人剛到那里就已經熬不下來了。若不是明敏救了我,恐怕我都活不到現在。」水意微微的點頭,安承宏的心思是很多人會有的心思,但卻小瞧了一個士兵爬上位過程的艱辛。
即使是現代的征兵,硬件條件比古代的好得多,也有不少的人熬不下去。就不說現在這物資匱乏落後的時代。
「而叛亂打了五年,我才從普通小兵成為隊官,再然後因為平叛的秘事,我護著來監軍的四皇子逃月兌了追殺,才得以論功行賞。」安承宏想著,他這已經是幸運,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叛亂打了五年?不是三年後就平叛了嗎?活著的人都已經放了回來,為何表哥你們的是五年,而且沒有任何的消息呢!」水意不懂,這中間好像有點問題,安承宏的話,跟她知道的怎麼不一樣!
二郎和大妞也望著安承宏,顯然也是覺得奇怪。」叛亂打了三年那是朝中安撫民心,後來皇上能夠調動別的地方來的軍隊,所以就將不適合的壯丁都放了回來。我成了隊官自然是要留下的,我也想知道,為何家里一年還會有書信給我,但是在之後卻什麼消息都沒有,就算消息來得慢,但不是戰亂時候,也不該這樣……」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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