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來恢復的很不錯。♀******$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夜未央看著一派輕松自在的人,毫無剛生產完的虛弱形態。
「那當然,與你相比,我可十分懂得自己的身體有多寶貴。」
「她在找你。」夜未央把蝴蝶一樣直往他懷里撲的小朵抱起來,卻不得不輕輕握住她的手,因為這女女圭女圭喜歡玩他的頭發,小孩不懂得控制力道,揪的勁還不小。
「她也在找你。」秋月白指指心滿意足的窩在父親懷里的小朵。
「別打岔。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夜未央還是想把孩子放到地上,可是卻被她抱住脖子拉都拉不開。他看了眼太陽說道︰「我們回屋去說。」
「你為什麼不多抱抱她?」秋月白看了眼他蒼白少血的膚色︰「其實多曬曬對你有好處,孩子也喜歡。」
「是嗎?」夜未央看著小朵額上的細汗,用袖子輕輕沾了沾,「就是以前抱太多了,所以她現在都不願意走了,懶得要命。」
「——才剛開始,你要她走多久,方才玩兔子站了好一會兒。」
兩人索性就在花池邊的石凳上坐下,夜未央挑了處蔭地,再次試圖把小朵放下,失敗。女女圭女圭賴在了他腿上,並把口水沾了他一袖子。
「竟然長這麼大了。」秋月白的語氣有些感慨︰「我記得第一次看見她,才這麼長,」他在身前比劃了一只鞋的長度︰「得用雙手捧著。」
夜未央無奈的把在自己身上亂動的孩子放好︰「是,你自己都生了一個了。」
「咳咳。」秋月白很不光彩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江湖里的事,只要我想知道,你以為有什麼瞞得過?」夜未央認真的看了他一眼,再次強調︰「她在找你。」
秋月白不說話,夜未央也不再開口,一時間只有小朵咿咿呀呀的兒話,看起來很開懷,卻不知道她在樂些什麼。「你什麼時候回去?」
秋月白嘆了口氣︰「我回去了又怎樣?你能容忍你枕邊的人跟你疙里疙瘩的?更何況還是疙里疙瘩一輩子,我可沒有河蚌的耐性,用血肉和時間磨一顆珍珠出來。」他看著一頭扎在夜未央懷里的小朵,眉宇間露出懷念之色,隨手摘下一朵丁香放到面前逗她捉,卻又不得不在她真的抓到了要放在嘴里的時候拿過來,惹得女女圭女圭好像又要哭出來。
「其實我是要給她時間想清楚,好好做出一個選擇」秋月白又探過身子拿著花逗小朵,「問心無愧,死而無憾,人能活到這地步,還真是不容易。」
「你這樣離開他們當真無愧無憾?」夜未央微微皺眉,索性把孩子塞到他懷里。
「喂——」
「我最怕她哭了。鬧起來簡直毀天滅地。」夜未央撢撢衣服站起來,皺眉看著自己被口水打濕的衣襟。♀
「有自然是有的,所以我想讓萬星碎看看,是兩人分開的遺憾大些,還是在一起時她的心坎更難受。」秋月白看起來很淡定。
「——你也是個狠心的。」
「你用了也,說明你知道你也一樣。」
夜未央轉身欲走,卻剛邁開步子便不得不頓住,眉尖微蹙轉過身來,他的一縷頭發不知何時已經跑到了小朵手里,他這一走,剛好扯到。
「哈哈哈。」秋月白笑著把孩子還給他︰「小粘人精,你可別想丟開她。」
晚上躺在床上,秋月白會想起小一。雖然因為早產看起來個頭小小的,也是只有一只鞋的長度,不過所幸非常健康,剛生下來的時候,渾身紅乎乎的,又軟又皺,像只剝了皮的兔子,一個星期後,才模樣齊整了一些。
孩子很安靜,不哭不鬧,好像整日里都在睡,只有餓的時候換墊子的時候才會哭幾聲,整天做的事情就是吃飯和睡覺。都說專注一件事便可以做到最好,只專注于吃和睡的小一成長的很快,他簡直覺得他那肉乎乎的身體每天都要變重一點。
他以為自己的孩子很乖很好帶,不過現在看看夜未央的女兒,他覺得是鬧人的時候還沒到,等到小一這麼大了,還是男孩子,肯定更能折騰。
秋月白在榻上翻了個身,睡意全無,瞧了一眼星辰的方向,暗道︰這個點,小一要喝女乃的,小櫻那丫頭有時夜間睡得很死,不知道醒不醒的了。
萬星碎跑去了豐城,就夜未央的說法好像行程不大順利,不曉得她現在在做些什麼,熬夜整理資料準備下一步行動?是自己睡還是抱著小一睡?是不是又跑去了萬氏的宗祠?到底做了什麼決定?要是她真的選擇自己帶著小一過一輩子,他要怎麼辦呢?想到這里原本打算好就暗地里守著的人,又有些著慌了。
他這次見到夜未央便覺得這個人變了許多,以往的他不會容許有人在自己眼底下搞這麼大動作,不管是拉攏還是消滅勢力,哪怕那個幕後人再怎麼機警善變,哪怕這個人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弟子。可現在完全是一副掌而不握,觀而不語的姿態,往日周身那份叱 風雲的氣息已經含而不漏,他現在看著他只能想起一個詞,人淡如菊。
他能這麼安生,倒是多虧了花不眠和花骨朵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
萬星碎此時卻坐在一間客棧的房頂上,雙手抱膝,背後是一輪巨大的月亮,風中已經隱隱約約飄來些桂花的清香,萬星碎抽了抽鼻子,感覺眼楮有點發酸。她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現在想想,淚水都是留給會心疼自己的人的看的,身邊沒有一個人的時候,那就是哭都沒心情哭的。
她自然不會是沒有地方歇息。只是這個位置會讓她覺得是最接近他的位置,她一直奇怪他為什麼喜歡坐在房頂上,坐在樹枝上,現在倒是有點明白了。不是一個人,你所以會覺得寂寞,而是看著萬家燈火融情依依的時候,你只有一個人,所以不得不拿著別人的熱鬧下酒,自己在這里吹著風曬月亮。
萬星碎仰起脖子喝了一口酒,度數有點大,她被嗆得直咳嗽,咳嗽著咳嗽著辣味就沖上了鼻子,燒上了眼楮,眼圈還是紅了。她忽然想起那個人曾經嬉笑著對她說︰「酒國乃是人間福地,你這樣的女兒家是無緣到的了。」
「哪里是福地,明明難受的要死。」萬星碎喃喃自語的聲音飄散在風里。她從腰間抽出那柄軟劍看著那寒亮的劍身。秋月白的劍是殺人的劍,別人都看不到,同床共枕的萬星碎卻看得到,那柄傳說中天下第一的凶器實際上是短短的窄窄的彈出式的,極不華麗也不精致,很簡約,收鞘後還不抵一把扇子長,就緊貼著手肘藏在袖子里。
秋月白給它取了個很不合性質的名字,叫「在水伊人。」他說世界上最美的東西就是性命,可是擁有性命的人又不大懂得享用,快死的人才體會的到生命的珍貴,可是懂的時候,他就要死了。就像一個美人,你喜歡,那看著喜歡著便是,要抱在懷里的時候,那喜歡恐怕就淡了去。
萬星碎頓時渾身一個激靈,豁然站起,他如果真的不會來了怎麼辦?如果他鐵了心要遠遠看著,自己又能如何?她初時有些生氣,氣他的不辭而別和言出不賤,後來便有些明白,他在給兩人營造適當的距離,讓彼此看的更清楚,想的更明白。
可是現在照準了方向的她卻有些驚慌,萬一他的選擇要是跟自己不一樣呢?他如果認定了兩人還是保持距離的好,自己又能怎樣?抱著孩子求他?她做不出來。用孩子威脅?她更做不出來!萬一要是——呸呸呸!我的兒子才不會出事。
萬星碎有些惱怒︰枉他一肚子聰明伶俐,這算什麼鬼名字?
現在的清風谷里,銀星滿天,小櫻正抱著夜哭的小兒輕輕拍著哄,哄著沒用,越哄越急,一上火就來氣,最後瞧一眼四下無人,忍不住抱怨出來︰世上哪有這麼不靠譜的老子娘!可憐的寶寶——
作者有話要說︰南宮凡水親親給我畫的小人~~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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