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人蘿莉文/緋夭
「鳶兒,快起來,該拔營了。」滄瀾霄拍拍我的面頰,略帶好笑地捏著我的鼻子。我默然坐起,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穿衣梳妝。
「鳶兒,你要我說幾遍,我與她真沒什麼的。」滄瀾霄很是挫敗地垂著頭,「我與她較常人親近些也全蓋幼時相知。」
「青梅竹馬?那可真是難得!你們不是古人麼?禮義廉恥都不知,竟還拉拉扯扯!」我嗤笑,而後偏頭想想,便道,「陛下,臣妾這就回宮了。陛下的作為,臣妾不敢指詬。」
「婉鳶!」滄瀾霄惱怒,一把握住我的肩膀強迫我直視著她,「我說過沒什麼了,你不要這樣無理取鬧!」
「臣妾本就這樣,若是陛下不喜,大不了換一個便可。」我撩起最後一縷發絲,看了滄瀾霄一眼,便徑自出了帳篷。昨日蕪荒勸我莫去營帳想來就是怕我見著滄瀾霄和秋池燕的情景吧?真真虧得我昨晚想嚇他一嚇,才沒的錯過了好戲幬。
「公子。」柳眉已在外間等候,見我出來就迎來,許是瞧清了我氣色不善,便諾諾不敢言語。我剮了蕪荒一眼,後者低頭不語。
我本是想負氣離去,後來想想怎麼著也不能便宜了那小丫頭,便耐著性子與滄瀾霄同行。此次出征滄瀾霄帶了十萬人馬,冀北軍營雖有十五萬人馬,但是卻不敢全部清空,畢竟冀北是他們的大本營。據滄瀾霄所言,永順帝之所以將滄瀾梓楓派遣去護送舒貴妃遺體,倒不全然為了盡孝道,而是一招瞞天過海。永順帝心知滄瀾梓楓在天都已經不是滄瀾霄的對手,便把他調去外面,好讓他施展。沈允程自幼在邊塞長大,深受皇恩浩蕩,自然會擁護滄瀾梓楓,這個永順帝授意的繼承人。
「霄哥哥,燕兒這身騎馬裝好不好看啊?」秋池燕驅馬到我和滄瀾霄身邊,笑吟吟道,見我一個冷眼飄過去,怯怯看著我喚道,「嫂嫂好。卅」
「這是在軍營,喚我沈公子便可。」我干巴巴道。
「池燕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日後有什麼自己覺得好便是了,不用事事過問我。」滄瀾霄似是不經意道,秋池燕听出了意思,皺了皺鼻子便架著馬跑開了。
「夫人可還滿意?」滄瀾霄伸腳踫了踫我,笑道,帶著些邀功請賞的意味。我不置可否,對他采取愛理不理的態度。
本是想這般到達泉州,結果我的計劃不到正午便胎死月復中。滄瀾玨滿面陰寒地走了過來,身上髒亂破敗。蕪荒跟在後頭,嘴角不住抽搐。我本是在喝水,一口嗆住咳得半死,滄瀾霄一邊替我拍著後背順氣,一邊狐疑地打量著滄瀾玨。
「六弟,你怎的如此狼狽?」滄瀾霄頗帶同情地看了眼滄瀾玨,便轉頭神傷地看著我,無奈兼無語。我不由自主往滄瀾霄身邊靠了一下,默默地縮小著存在感。
「霄哥哥,這是誰啊?」秋池燕蹦跳著過來,好奇地打量著滄瀾玨,眼中幾分同情。滄瀾玨不悅地瞟了她一眼,冷冷的神情,駭得她退了兩步,跑過來便抱著滄瀾霄的手臂。
「秋池燕,男女有別,你不曉得麼?」我冷冷地看著她抱住滄瀾霄的手臂,緊到連上半身都貼緊了滄瀾霄的手臂,「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如此作為,難道不怕為家中蒙羞?」我轉頭想想,當初貌似我也未出閣便與滄瀾霄廝混了,這個說法似乎把自己也罵進去了吧?
滄瀾霄面上尷尬,將秋池燕推開,冷著臉容斥責,「池燕,你如今已是待嫁,而朕已成婚,再如此,于你閨名不利。日後再這般無禮,莫怪朕不留情面!」
「霄哥哥在說什麼呢?燕兒既已待嫁,那就嫁給霄哥哥好了,便省了許多麻煩。難道霄哥哥不喜歡燕兒麼?」秋池燕眼兒巴巴地望著滄瀾霄,在等著他的答復。
我一陣氣暈,不明白為何這個女人能把這麼不要臉的話講得這般無辜,不過這是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情,秋池燕自然亦是認為滄瀾霄有了我,還可以有她,甚至于往後無數個女人,如何能怪責她?
「池燕,我已經有妻子了,不打算納妾。」滄瀾霄離遠些秋池燕,肅容道。
「可是霄哥哥那時答應等燕兒長大了來娶,怎的能夠說話不算話呢?」秋池燕緊追不舍道,「是因為嫂嫂麼?就算燕兒嫁給了霄哥哥,也不會與嫂嫂爭寵,我們可以和平共處的啊!嫂嫂,你說是麼?」
「滄瀾玨,陪我去別處走走。」我站起身,他們說什麼,我沒有興趣知曉,滄瀾霄怎麼覺得,怎麼拒絕是他的事情,我從來無需摻合。滄瀾玨面上帶了些高深莫測的神情,似笑非笑地忘了眼滄瀾霄,手自然的勾上我的肩膀,笑道︰「嫂嫂上次與我說得可是有意思,玨還未盡興,不若我們再說說?」
不去看滄瀾霄惡狠狠盯著滄瀾玨的目光,我們便旁若無人地走開了。
「這丫頭挺有趣的。」滄瀾玨笑道,「三哥哥日後擴充後宮是難免的,要真收別人,還不若那個丫頭。」
「那我就不是你三嫂嫂了。」我面無表情道,「把你的手放開,髒兮兮的真惡心!」我拍開滄瀾玨的手,仔細看他,衣衫髒污,頭發散亂,簡直能用蓬頭垢面來形容。
「還不都是你害的!」滄瀾玨怒道,小臉氣得圓鼓鼓的,嘴唇微微嘟起,眼淚汪汪地看著我。
「當初圍場失事,不僅有路嫣華的份兒,亦有你的功勞,我不過是還過來罷了。況且,以你的武功,這對你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吧?」我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地看著滄瀾玨。
「四處荒涼,我那匹馬不知是不是死了,這一路可是靠我的雙腳走過來的!」滄瀾玨再次怒道,眼珠一轉,忽而起了些詭異的笑容,「你說不當我的三嫂嫂,不若給我當娘子如何?我們遠走天涯,氣死三哥,如何?」
我略作沉吟,提出質疑,「那我的黛兒怎麼辦?她可是還在宮中呢!」「那有什麼的?日後我們在一起了,三年抱倆,還管你那黛兒作甚?她是帝姬,虧待不了她的!」滄瀾玨眨巴著眼楮道,看似純真無邪的臉上壞笑連連,「要不要試試?」
「沈婉鳶!」滄瀾霄怒道,整個人散發著森森寒氣,臉色黑沉得可怕,在樹蔭下望著我們,「滄瀾玨,你似乎是貴人多忘事!」
滄瀾玨吐吐舌頭,耷拉著腦袋走開了,獨留下我孤軍奮戰。我面色訕訕,卻也不願意去討好滄瀾霄,背過身去不理他。
「我還沒怎麼著呢,你就想著紅杏出牆了?」滄瀾霄拉拉我的耳朵,氣憤道。
「都青梅竹馬,互許婚約了,還沒怎麼著?」我轉頭看他,不甘示弱。
「那是幼時無知,我訛她來著。況且那種小丫頭,誰會歡喜?」滄瀾霄聳聳肩,「也就她那種傻丫頭听了會在意。還有的傻丫頭听了還會氣呼呼地跑開。」
「你!」我本想發怒,想想又泄了氣,「帝王納妃又何須他們喜歡,你是高高在上昌宣帝,自然與普通男子不同。」
「帝王與普通男子又有多少區別?我比那些孤寂的帝王幸運多少?能在有生之年與相知相愛的人廝守,我又豈會輕易放棄?鳶兒,听聞那莫憂已經繼位,如今後宮空虛,縱然群臣力諫亦是無果。他這般都抱著希望能與你在一起,我又豈會輸給他?」滄瀾霄在說話間已然抱住了我,臉頰貼著我的臉頰,噴出的熱氣在我的頸間逗留,「又不是什麼絕色美人,不過是個沒長開的黃毛丫頭,值得你這般置氣?」
酥酥癢癢的感覺逗得我想笑,可是忽然像是抓住了什麼,「你怎麼知道她沒長開?」我惡狠狠地盯著滄瀾霄,他極不自然地撇過頭去,吱吱唔唔道,「剛剛那麼一下,不就是能感覺得出來?」
後來的後來,休整的軍士就看見半路多出來的那個古古怪怪的沈公子出了林子,他們偉大的君王一直沒的現身。這是行軍途中休整得最長的一次,直到蕪荒著實坐不住了才去將滄瀾霄扶了出來。
也不知滄瀾霄對秋池燕說了什麼,那小妮子紅了眼楮,見到我便躲躲閃閃,其後不久便隨著他的父親離開軍隊。畢竟秋荊山不過是歸府見著滄瀾霄,因著往日情誼便逗留了些許時日,他是一方諸侯,自然要快些回去鎮守。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