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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文字版VIP】

「煙兒,不用擔心,明天我就帶你離開這里。」楊勛從身後摟住她的腰,低醇的嗓音,蘊含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好,我跟你走,我們再也不要回來了!」趙如煙用力的點頭,將身子依偎在楊勛的懷中。

楊勛眼里有著淡淡的哀傷,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就這樣帶她到天涯海角,再也不回來了。

可是現在,他身上的傷……似乎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他臨死前唯一的心願,就是將趙如煙平安送回大宋,這樣即使是死,他也能夠瞑目了。

楊勛握往趙如煙的柔荑,將她拉在回自己身邊,輕嘆一聲,手指撫上她的長發,發間是他熟悉的清香。

墨染的三千青絲,如水瀉般包裹著身子,為她慵懶嫵媚的神態,平添了幾分可愛,帶著致命誘惑的純真,讓楊勛看的有些痴迷。

他輕輕的攬她入懷,擺弄起她的發絲來,溫聲問道︰「煙兒,我來幫你綰發,好不好?」

趙如煙怔忡了一下,微笑著點點頭。

她曾幻想,有個男子,把她的長發輕輕的梳整,為她溫柔的綰發,心中曾默默許諾,那個主動為她綰發的男人,將是她一生一世的愛人。

三千青絲如水般柔順,帶著絲絲的涼意,如雲似霧的發絲,被他溫柔的綰起,仿佛有股淡淡的香氣,在鼻息間繚繞,長發在他的手中,隨意的盤成一個發髻,然後,楊勛從懷中拿出一根木簪替她簪上。

趙如煙感覺他輕輕的別了一樣東西在她的發間,伸手向上模去,觸手是一樣硬硬的東西。這是什麼?

她心中納悶,手指輕撫那東西的形狀,頓時停止了動作,發簪,而且,一只木質的發簪?

趙如煙轉頭,望向銅鏡,驚訝的問道︰「楊勛,這是你自己做的?」

楊勛微微頷首,笑著將她的身子扳過,指尖點點她的翹鼻,低聲問道︰「喜歡嗎?」

趙如煙微笑點頭,微垂下眼簾,將小手放在他冰涼的手掌間,兩人,相視一笑。

看著她的笑顏,楊勛心中不由一暖,手輕輕環住趙如煙的肩頭,俯耳低問︰「餓不餓,我去叫店小二備膳?」

趙如煙笑著點頭,忙阻止他道︰「你坐著別動,我去。」

實際上,她還不餓,只是希望,有她陪著,他能多吃一點東西。

楊勛身上的傷很嚴重,才短短不到一個月,他就消瘦得不成樣子,趙如煙心里有著說不出的心疼。

但是這幾天有她陪著,他恢復的不錯,精神一直很好。

她心里極是開心的,臉上帶著愉悅的笑,迅速的走了出去。

一顆高懸的心,也漸漸放松了下來。

這古代的醫療技術落後,要是傷及心肺,恢復起來是極為困難的。

楊勛要想恢復以前的功力,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但趙如煙只希望他能保住性命,他們倆長相廝守,這就夠了。

夜幕降臨,月光清寒。

廂房里兩個依偎的身影,相互溫暖著彼此。

「煙兒,都是我不好,是我的無能,讓你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傷。我沒有用,保護不了你!」楊勛大掌撫上趙如煙的小臉,想起她來到大遼後吃的苦,心里忍不住自責。

趙如煙搖搖頭,心里雖然酸澀,但看見楊勛的時候,還是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楊勛,只要以後有你,我就什麼都不怕!」

「煙兒,不管我在不在你身邊,你都要堅強!」楊勛眼中閃爍著復雜。

趙如煙皺起眉頭,「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離開我了嗎?」

「當然不會,我會永遠守護著你!」楊勛緊緊的摟住她,發自內心的說。

就算是有一天他死了,他也會在天上守護著她。

趙如煙抬起頭,怔怔的看著他,問,「楊勛,你到底愛我什麼?因為我漂亮嗎?」

「我愛你。無關外貌,當你向我伸出雙手時,當你看著我時,我覺得我找到了自己活下去的意爻,我生命的意義就是要守護你。不管煙兒愛我或恨我也罷,這一點,永遠都不舍變。我想一輩子守護的女人,只有煙兒一人。」

「一輩子……」

「一輩子!」

「即使有一天,你不得不娶其他女人,而我不得不嫁其他的男人嗎?」不知為什麼,趙如煙突然抬起頭問他。

楊勛一愣,顯然被趙如煙這句問話怔住了。

「煙兒,你怎麼會這麼說?我楊勛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妻子,絕不會有其它女人。」他信誓旦旦的說。

可是趙如煙心里卻愈發不安。

根據那些野史的記載,楊家四子楊四郎,跟大遼的公主是一對。

難道是她看的電視劇看的太多了,還是歷史上記載錯誤了?

楊勛明明眼里心里就只有她一個人,又怎麼會娶其它女人呢?

可是歷史,不會有錯啊。

她從一開始不就知道了結局嗎?既然選擇去愛,就不該後悔。

趙如煙糾結的表情,讓楊勛的眉頭皺了起來︰「煙兒,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只是……」趙如煙神色微僵,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

「不要多想了煙兒!」楊勛沙啞低嘎的嗓音傳來,他輕撫著姐的臉頰,低聲道︰「我跟那個溪月公主,只是普通朋友。」

「楊勛……」趙如煙抬眼看著他,雖然他只把溪月公主當成普通朋友,可是那小姑娘似乎對她的親親老公,很有意思呢。

她真的會成全他們嗎?

楊勛輕噓了一聲,捧起趙如煙的臉蛋,她能看到,他那雙黑色雙眸涌動的對她熾熱的愛意,心疼,赤誠。

她真切的感受到,這個男人是真的很愛她。

楊勛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秀發的觸感,讓趙如煙想起了白天,他為她綰發的那一幕。

眼前這個人,這個為她挽起一頭青絲的男子,是將要伴她下半生的依靠。

心里忽然被填得滿滿的,漲得微微得疼,心底,仿佛有把燎原的火在煌,越燒越旺,無法停止。

趙如煙深呼吸,鼓起勇氣,緊緊的握住他的手,羞澀的道︰「楊勛,我愛你!」

輕柔的聲音,在楊勛的耳邊響起,他的理智,徹底失控……

吻如攻城。

他的吻,強勢中不失溫柔,舌頭在她口中的挑逗,令她微微顫栗。

漸漸地,趙如煙開始回應他的熱情,回吻上他的吻,丁香小舌,與他的舌糾纏,吸吮,緊緊相貼。

楊勛感受到她的香甜,心中漲滿了歡暢,綿長溫柔的吻,細細密密的,像一張深情的大網,把她困住了。

他樓著她手的力度加深了,仿佛,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骨血里。

夜空里一輪玉盤高高地掛著,沒有一點缺,明亮的銀輝給周圍朵朵浮雲瓖上了潔白的光暈。

楊勛倚在描金雕花的檀木床頭,趙如煙紅著臉靜靜地靠在他的懷里,唇瓣帶著灼吻後的紅腫。

窗外月華如水,穿過窗欞,瀉入帷帳,浸潤著兩人相擁的身影。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滯留了,楊勛執起趙如煙的手,與她共一窗清風、一襲月色,平穩有力的心跳在她耳畔彈奏著繾綣的律音。

月走雲移,夜色漸漸深濃,皎潔的月亮在影影綽綽的樹梢遮掩下只露出了半張臉,更有迷一樣的誘惑。

銀紅色的羅紗帷帳放了下來,有風的蹤跡,吹得輕紗曼舞,像是要將滿床的綺旎揉碎在一天秋碧里。

無酒,人自醉。

一大清早,趙如煙跟楊勛便早早的起床準備了。

他們拿錢買了輛馬車,楊勛扮成車夫,趙如煙打扮成置貨的商人。

收拾好一切細軟時,已經午時。

今天天氣大好,午時出門,城門口人少,且又在換班時段,搜查的人正疲乏警戒性會降低,更容易過關。

都說春眠不覺曉,當他們行到城門時,守門的侍衛明顯一臉疲態。

趙如煙透過車窗看到此情,心下著實松了一大口氣。

「什麼人?下車檢查。」來到城門口,侍衛循例檢查。

「侍衛大哥,我們急著出去辦貨,麻煩給行個方便。」楊勛塞了一錠銀子,給那個侍衛頭頭。

那侍衛本來是要嚴格檢查的,收了銀子,只是做做場面功夫。

大致檢查了馬車一邊,又掀開簾子,掃了趙如煙一眼,見她長相丑陋,根本不可能是畫中之人,也就放行了。

就在這時,又一大堆侍衛兵突襲檢查,趙如煙認出那些人,都是北院王府的侍衛。

她親自下馬車,壓低聲音,掏出一點碎銀,塞到那些侍衛手中。

「一點心意,大哥別推辭了,我跟我哥急趕著出城辦貨,勞煩大哥行個方便。」

侍衛收了銀子,笑著打哈哈。

他們撩開簾子看了兩眼,車廂內沒什麼大物什,朝同伴打了個安全的手式。

終于兩方面人馬都放了行,他們的馬車可以走了。

趙如煙大大松了口氣,轉身就著小凳子,扶住車框上車。

正在這時,一個東西突然竄出來,直接撲向趙如煙,同時發出咯咯的聲音。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所有人都驚到了。

眾人看清那東西時,都不由笑了起來。

但趙如煙一點笑不出來,心髒差點兒跳出喉嚨口。

在她腳邊不斷跳騰的小東西,白絨絨的毛絨,胖乎乎的身體,向來是她的最愛。

它,就是耶律烈賞賜給她的寵物——小雪狸。

這小雪狸遇到了主人,自然是歡欣鼓舞的撲上去。也不知是什麼品種的雪狸,居然艱能辨識人味。

可現在,趙如煙的呼吸,被它的出現都搞停止了。

一抬眼,四面黑水潮涌而來,慳鏘金鳴盟耳,剛剛陸續出城的老百姓全都不見了。

一支支冷冰稜的長戟,以馬車為中心,刷啦啦一至指來。

剛才還明亮溫暖的陽光,仿佛瞬間被這波黑甲重兵掩去了光彩,揚起陣陣朔冷的風塵。

無人知曉,連守門的小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給嚇得呆掉。

趙如煙松開了車框,落回腳步,緩緩彎子,將小雪狸抱了起來。

冰燦的大眼輕輕看了眼懷中的雪狸,雪狸似乎感覺到主人壓抑的情緒,停止了騷動,一雙紫寶石一樣的眼楮怯怯地看著主人,咯咯了兩聲。

楊勛立即將趙如煙護在懷里,目光凜冽的瞪著突然出現的一群黑衣騎兵。

黑衣騎兵中突然跳出四個領頭模樣的軍官。

其中一人大喝一聲,「大膽楊四郎,竟敢私擄藏匿北院王妃,給我抓起來。」

四下守衛、士兵一涌而上,將楊勛跟趙如煙團團圍了起來,手里的彎刀長劍直指著楊勛,但唯獨未有人敢踫趙如煙一下。

「慢著!」

趙如煙這一喝,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有些疑惑有些緊張地看著她。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放了楊四郎,此事與他沒有任何關系。」她一個人擔下所有的罪責,絕不能連累楊勛。

「這……」

四個領頭黑衣騎兵面露遲疑,他們四人正是在如煙園外面為趙如煙守過大門的兵士,識得她的聲音,自然明白這面容虛掩的人是誰。

「不行。」

輕輕的一聲,緩緩蕩進吵雜的人聲中,竟如投湖小子,蕩平了所有人的聲息。

騎兵們的緊張和祟敬之情,迅速感染被俘的人,都不由止了聲看向聲源處。

只見黑森森的人浪分嶺而開,熾亮的光提出一抹黑色身影,漆黑如夜,燦然的金色襟邊,繡衍一條張矛舞爪踏雲分海五趾青蟒,凌昂俊拓的身姿每靠近一步,迫人的壓力便重下一分,直至近處,紫金朝冠下的俊冷面容,夸人贊嘆,更讓人心尖生寒不敢直視。

耶律烈眼楮眯成一條直線,陽光映襯的他如天神般不可侵犯,一雙雄鷹般銳利的眼眸如閃電掠過,一瞬間整個天地陷入冰冷的寒冬。

「大王!」黑衣騎兵齊聲喚道。

所有人不由都垂下了頭,被那雙泠泠的幽眸輕輕滑過,就仿佛被冰刃挑過了心尖,寒森至極。

唯有她,凝眸看著他滿台森然怒氣的雙眸。

耶律烈依然維持著絕對的王者的儀態,朝趙如煙筆直走來,停在她的面前。

所有的壓力,都被她一昂細頸,頂了回去。

「為什麼不行?」

回答她的,是一道凌厲的,讓人以為會劈開她這副柔弱柳姿的金袖風刃。

粗礫的褐色頭巾面紗飄落在地,一捧烏發如瀑水般,飛瀉而下,迷了所有的眼眸。

但烏絲下,那張巴掌大小的面容,著實令人瞠日結舌,心生怪異。

深黝的膚色,沒入細頸深處,真會讓人以為她的膚色本就如此難堪。

而令人瞠目的是整左半張臉上,布滿凹凸不平、黃褐暗紅相間的坑,似被火灼,又似燙

傷未愈。把分明姣好的五官,破壞怠盡。

趙如煙用這時候的胭脂和面粉豬油等東西制造的易容效果,確實可算天表無縫。只可惜,這些小伎倆在北院大王耶律烈的眼里,不過是雕蟲小技,漏洞百出。

「你是我的!」耶律烈眼眸深深鎖住藏在楊勛身後的臉龐,一把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放開我!」趙如煙掙扎著大叫。

耶律烈狠狠的掐住她的下頜,聲音一沉,「你以為你那點小聰明,就能逃離遼國,逃離我嗎?」

眼眸又掃過她身邊的楊勛,微微一眯,俊臉貼近那張怔愕的小臉,一字一句威脅道︰「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楊四郎今天就要死在你的面前。」

「你……不……」趙如煙眼眸一縮,眸光里迸射出一絲痛恨。

不待她出聲,耶律烈已經抬臂攬住她腰身,打橫挾在腋下,大步往回走。

「放開煙兒!」楊勛要上前奪回趙如煙。

可是他還沒夠著她的衣袖,就已被左右兩邊,同時出現的黑衣騎兵,擋住了去路。

「你們!」他來不及反抗,黑衣騎兵便抓住了他。

「楊勛,楊勛……」趙如煙在耶律烈懷里奮力的掙扎,想要掙月兌,卻掙不開。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耶律烈跟他的黑衣騎兵,將她跟楊勛生生分開。

「牧庫,將楊四郎抓進王府大牢,听候本王發落!」耶律烈眼神狠戾冰冷,留下一句命令。

「是!」牧庫神色復雜的領命。

耶律烈飛身上馬,將趙如煙死死置在懷中,為免她胡亂掙扎再生事端,直接點了她的穴道。

「耶律烈,你放了楊勛,這不關他的事。你有什麼不滿,直接沖我來,不要傷害他。耶律烈,你听到沒……唔……」

啞穴也被點了。

剎時間,趙如煙睜大眼眸,只感覺到背上鋼鐵般的身軀上,傳來騰騰的熱力,直燙心胸。

天,他真的很生氣。

不會……不會一怒之下真殺了楊勛吧?

楊勛本就身負重傷,可再經不起耶律烈的嚴刑拷打了。

蹬蹬地馬蹄聲,每一下,仿佛都踏在趙如煙的心上。

這一刻,她開始後悔自己過于天真的腦子,後悔自己魯莽的逃跑計劃。

該死的,他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北院王府

大門口上,老管家柴冒焦急地走來走去。

剛才從城門傳來報告,說未來王妃已經尋著,大王親自帶人回來了。

自打未來王妃失蹤後,他是吃不好也睡不下。

他是左相家臣,是耶律烈從相爺家親自挑來的人,自打跟了王爺之後,一直謹小慎微,勤勤懇懇打點著王府里的一切。

這五年多來,還沒犯過如此大的過失,怎麼不教他提心掉膽。也是近日來,府中事務頰多,一時漏了神兒。

怎麼著,也沒想到那個看起來美麗無雙、嬌柔無害的大宋公主,居然有這麼大膽子,騙著全府的人,逃出上京城。

雖然未成功,可也讓人虛驚一把,冷汗不止啊!

柴冒正琢磨著,急驟的馬蹄聲已然逼近北院王府外。

耶律烈飛身下馬,峰眉挑著一抹森冷的怒氣,甩下馬繩,大步跨進了門。

管家柴冒垂首跟在後,看著那被大王夾在臂下的美人,也生出幾分驚訝。

怎麼才幾天不見,人就變成這模樣了?!難怪主子如此生氣。

「大王,公王身子骨可還好?」柴冒戰戰兢兢的問。

「這里沒你的事。叫人守好如煙園的大門,通通在外面給我候著。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進園子。」耶律烈冷聲命令。

「呃……是是是,我這就去吩咐。」柴冒被這麼一吼,哆嗉著嗓子,退了下去。

趙如煙被他夾得腰酸背痛,卻動不得一分,叫不出一聲,氣得胸口不斷起伏。

她就這樣被耶律烈一路帶回了如煙園,園里候著的所有奴才,包括昔悌在內,都被吼出

了園子。

趙如煙可憐巴巴地看著昔悌,眼神中有著愧疚。

奈何,昔悌投來的眼神,同情中,夾著明顯的責備,搖搖頭,同其他人一樣,畏畏縮縮地離開了。

剛一進屋,耶律烈便解了她的穴道。

一得自由,趙如煙積蓄的力量全用來掙月兌惡魔。

可惜她忘了,她畢竟只是個十六歲的小女人,如何能跟常年在外行軍打仗,身形彪悍的男子相抗衡。

「放開我——放開我——」趙如煙掙月兌不掉,只能扯著嗓子大喊。

「趙如煙,你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

耶律烈大聲一喝,深沉的怒氣一瞬間暴發。這蘊含內力的一喝,鼓蕩得她耳膜嗡嗡作響。

現在大遼跟西夏就要開戰,上京城里到處都是西夏的眼線,而遼國的各部又蠢蠢欲動。

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迎娶大宋的如煙公主,如果她不見了,落入這些任何一方的手中,都會釀成一場災禍。

趙如煙瞪大了眼看著他,胸口不斷起伏。

耶律烈眸子一眯,抓住她的襟口,一手提起,就往寢室走。

趙如煙腦中警大作,嚇得又撲又打又叫吼,可侍女們全被叫了出去,耶律烈之前下的命令,現在她叫破了喉嚨,也不可能有人來救她。

未料,耶律烈抓著她直接進了寢室屏風後的浴池。

水花四濺,在她撲叫的同時,整個人被耶律烈沉浸進冰冷的池水中。

趙如煙的耳鼻喉中一下子嗆進大口大口的冷水,呼吸隔斷,肺憋得快要炸開,寒意和恐懼佔滿心腔。

似乎是算到她忍受的最底線,就在她快要窒息而亡的前一剎,耶律烈強勢的力量又將她提出水面。

一觸到空氣,趙如煙立即張大嘴,大口大口地猛力吸氣,但嗆進肺里的水直往外冒,又咳又喘,痛苦不堪。

「趙如煙,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逃出王府,會踫到什麼麻煩?」耶律烈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冰冷,渾身散發著凜冽的氣息。

趙如煙根本听不見他在說什麼,此時她的耳朵也進了水,只听到嗡嗡的響聲,震得胸口一陣陣發疼。雙手不自禁地緊緊抱著耶律烈襟口的大手,唯恐又被擲入水中。

「若真給他國的間者抓住,你以為還有小命回來嗎?」耶律烈咬牙,繼續怒斥。

「我……我不要……」趙如煙只是拼命的搖著頭,害怕他再一次將她丟進水里。

可她剛一出聲,耶律烈眸中狠戾迸出,手臂用力一沉,冰冷的液體再次包圍了她。

趙如煙不斷用手撲打,全身奮力地掙扎,想要掙月兌,奈何力量懸殊,根本無一絲機會。

耶律烈似乎總能算好最後時刻,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斷氣時,再把她拉出水面。

「你一個柔弱女子,帶著身負重傷的楊四郎,你真以為你們倆能逃出上京城,逃出大遼,回去大宋嗎?!」耶律烈的大掌掐住她的小臉,他俯下臉,鼻尖相觸,暴裂的熱息全數噴在她冰冷的面頰上,仿佛地獄煉火。

「你簡直是痴人說夢,異想天開,不自——量力!」

耶律烈一聲一聲的大罵著,突然抽出一把匕首,一刀劃向她胸口。

他要殺她!

趙如煙嚇得瞬間停了心跳,怔怔地看著刀光劃過眼眸。下一秒,只覺腰間一松,身上粗櫟的布服從中裂開,臉頰一陣刺疼。

趙如煙身上的衣服……被劃開了,臉上的東西也被全部抹去。

與此同時,耶律烈那雙鉗住她的大手,迅速撕扯掉她身上的破布,尖叫詛罵聲下,她身無寸縷。

破布被甩出池子時,嘩啦一聲,飄出數張白花花的紙片,兩張飄落于池水中,赫然正是她帖身藏起的大宋銀票。

耶律烈的幽眸一凜,抄起其中一張,啪地一下打進水中。

「如煙公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眼嗎?」

耶律烈一手撈起水中虛弱起伏的嬌軀,提出池水,踏出屏風,直接將她丟進了圓形大床中,一陣水晶相撞的叮呤聲,一如人絮亂的呼吸。

趙如煙的腦子,已呈一片空白。

她全身徹寒,好似從冰窟中打撈起來,大口喘著氣,再無一絲掙扎的力氣。

一絲刺疼,從身體不同部位傳來,一顆圓溜溜的白珍珠滾到了臉邊。

耶律烈從小幾上拿起一把珠寶玉石,擲在趙如煙光果的身體上。

接著,他俯,狠狠盯著那雙惶惑的大眼。

拿起一只花簪,「這,是你和親西夏的陪嫁首飾,上面還刻有大宋皇宮所鑄的烙印。」

他憤怒的一拳,重重砸在她耳邊。

趙如煙臉旁的珍珠也被砸得彈跳起來,落在臉上,沿著面頰,滾落于頸口。

耶律烈的大掌死死地卡在她的頸間,呼吸一寸寸逝去,她只有睜大了眼,已無力抗拒。

「趙如煙,你以為這一切的行動都天衣無縫嗎?本王只是希望你能早些醒悟,沒想到你居然敢騙我。佯裝成王府的侍女,布置逃跑路線。佯裝成丑婦,意圖逃出上京城。你以為我都不知道!我故意提前解除城門禁令,就是讓你們自動上勾。」

「要打……要殺,隨便……你。但是……放了楊勛……不要傷害他……」趙如煙閉上眼,既然被他抓住,她已經無力可逃,只能仍由他處置了。

「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本王談條件嗎?」耶律烈冷哼,看到她到這時候還不忘維護那個男人,心里一陣抽痛。

趙如煙的小手用力扳著那只大手,固執地睜大眼,直視耶律烈那雙已然暴怒無持的眼眸。

「放了……楊勛,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她不能再讓楊勛為了她,受一點傷害,他們大宋,她父皇,欠他們楊家的已經夠多的了。

「求你了……」

趙如煙此時凝淚的柔弱,若隨波之獲花,堅持的懇求,若凜風乏磐石,一分一分,滌蕩著耶律烈眼眸里疾聚的怒氣,為深處不斷洶涌澎砰的暗濤淹沒。

「耶律烈,我……求你……」

她放下尊嚴,低聲哀求他。

耶律烈壓下面容,灼熱的氣息重重地噴灑在趙如煙雪白冰冷的面頰上,「為什麼,為什麼要逃走?難道你就那麼討厭本王,那麼不願嫁給本王嗎?」

「我……已經是……楊勛的妻子了,我跟他……拜過天地,成過親了……」

他們大宋,好女都不嫁二夫的,她已經跟楊勛在一起了。雖然他們私奔是很自私,但已經不能改變他們是夫妻的事實。

耶律烈卡住趙如煙細頸的手,漸漸的松開。

原來,還是他比楊四郎遲了一步。

如果第一次將她俘虜來大遼的時候,他就強行得到她,不顧她的意願迎娶她,那麼後來的這些悲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了?

趙如煙伸手拉住他的手,哀求,「耶律烈,求你……不要傷害楊勛,我什麼……都答應你,我不會再逃……也答應嫁給你,只求你……放過楊勛吧?」

淚水,又一滴滴,打在了他的手上。

這一回,耶律烈想收回手,卻更舍不得,舍不得她眼中崩落的淒楚,即使那可能又是一個騙局,更可能會是讓他無法跨越的一道鴻澗。

然而,就在他一愕神時,趙如煙冰涼紅艷的唇,主動貼了上來。

帶著一絲顫抖,裹著一絲迷人的冷香,一下撲進了他熱火起伏的胸口,瞬間澆滅了耶律烈眼眸深處的那股翻涌的熾浪。

當她的丁香小舌意欲撬開他薄潤的唇角,耶律烈突地用力按倒她,長舌猛進,重重地吮附住香軟的唇舌。

他灼熱的大掌揉撫著冰涼的臉頰,滑下縴細的頸,罩上一方嬌軟肆意的津濕,晶瑩香馥,仿佛世上最美好的錦緞,讓人欲罷不能。

她的身體,仿佛時時散發謗人的芳馥,讓他貪婪的離不開,眼神想要時刻追隨著這抹絢麗的蝶影。

就這樣被情不自禁地誘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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