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深知身在情長在
武其因科考之事日漸繁忙,也擠不出閑暇的工夫陪遲暮胡鬧,所幸遲暮打小便是個有自娛自樂精神的孩子,是以也並不覺得如何,每日自己玩的很是盡興。
他的地盤以飛一般的速度由自家小院擴展到門前那條街。
待慕容離登基時,他已搖身一變成了京都一霸。為此事,武其沒少抽空來鞭打他。
對話如下︰
武其︰「你該收斂些了。」
遲暮︰「嗯?嗯!」
武其︰「跟我說話的時候看著我。」
遲暮︰「嗯?嗯!」
武其︰「明日你回襲族罷。」
遲暮︰「哥,我錯了。」
這日,武其照常抽空訓斥遲暮,剛一轉身便見慕容離一襲尋常衣衫款步而來。
「在京中可還順心?」
瞧見他們兄弟二人時,慕容離微微扯了扯嘴角。
「回皇上的話,一切皆好。」
二人起身,行了一禮。
雖說武其同慕容離兩人年紀不相上下,但武其總覺慕容離身上那股壓迫的氣息過重,哪怕他今日只著了一件樣式極其普通的暗紋長衫。
「如此便好,需要什麼便差人進宮說一聲。另,科考那事已辦妥,屆時你只需將題目填滿便可。」慕容離曲起手指輕叩桌案︰「這幾日你得空可以找個時機去跟劉福山毛遂自薦,左右你有這個資本。」
近段日子,劉福山的動作越來越大,若再耽擱下去,指不定出什麼亂子。
慕容離雖對劉福山勾結外族一事早有耳聞,這些年明里暗里自然也沒少打壓他,奈何劉福山他臉皮忒厚,裝傻充愣樣樣在行,慕容離並無確鑿證據,登基後也只得先派暗線在他周圍。
但劉福山這人生性多疑,是以這差事也不是十分簡單,他思來想去,覺得武其是有這個本事的,是以今日特意來同武其說一聲,能加快速度是再好不過的。
自武其小院別過,慕容離無心閑逛,一路回了宮中,剛將衣裳換好,便听外頭有人通傳,待人進來時,慕容離才瞧清此人是一直一來著手查黎玉下落的影衛。
他心緊了緊,卻依舊維持著面上的冷靜,淡聲問︰「可有下落了?」
影衛單膝跪地︰「屬下無能,願主子責罰。」
慕容離手握成拳,自牙縫中擠出來一句︰「繼續查。」
影衛走後,他一拳砸在扶手上,又覺難解心頭之怒,起身揮袖將桌面上的東西掃落在地。
殿中下人們見狀面色蒼白,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皇上息怒啊息怒。」
這些年來,她們早已模到一個規矩,但凡見到有信使入宮面見慕容離,大家皆極有默契的繞道而行,實在繞不過去的便一個猛子扎在地上請安,待他走的老遠才敢起身。但今日這事發突然,大家還沒來得及避過便堵在了屋中,此下是一口大氣都不敢出。
「皇上,貴妃娘娘求見。」
大家眼觀鼻鼻觀心之時,小安子顫顫巍巍進殿稟報,腿抖的如同篩糠一般。
「不見!」慕容離心煩氣躁,廣袖一甩,回身落座于椅子之上︰「你們都退下!」
眾人聞言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退了下去。
門外,本就因踫壁而心中煩悶的齊秀見眾人面色蒼白步履踉蹌的朝外跑來,不由蹙眉大喝︰「大膽!你們這番形容是做什麼!成何體統!」
眾人被她當頭一喝嚇的頓住了步子,齊齊跪下了身子︰「參見貴妃娘娘。」
「安公公,皇上他可是又心煩了?」
齊秀對其他人視而不見,緩了緩神色示意小安子起身。
「回娘娘的話,是。」
小安子起身後將頭垂的極低,不動聲色的朝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同齊貴妃的距離。
齊秀見他有意生疏自己,心中有氣,但轉念一想他是皇上身前的紅人,又不好得罪,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又訓斥了滿地的奴才幾句便青著一張臉走了。回宮例行將此事通報給了齊忠。
得知今日自家閨女又未同皇上見上面,齊忠心中也是不舒坦,差人告訴齊秀得加把勁,而後吩咐各路高人加快找尋商黎玉的動作。
說來也怪,這天地之大,若說他所派人手武藝不精辦事不利也便罷了,但听說慕容離那邊這些年亦是音信全無,這讓他心中很是困惑,可也知慕容離他找不到人定然心煩氣悶,一旦心煩氣悶便容易加大對朝事的力度,是以他掐指一算,劉福山近些日子要遭殃了,為了不殃及自己,他決定這些日子要小心一些。
三個月之後,武其如願拔得頭籌,搖身一變成了朝中最為年輕有為的官員,慕容離趁劉福山松懈之時,最後同武其商談了計劃。
又是一年秋風長,苦心經營多年一直淡然處之的劉福山近日卻有些心神不寧,他招來剛下朝的武其,在院中閑談。
「近日你王叔那邊一切可還安好?」
他笑意盈盈,一臉和藹。
「回大人的話,王叔今早傳書來說,讓大人將近日的行事規劃呈上。」
武其垂了眼簾,正襟危坐,瞧這模樣很是恭敬。
劉福山听聞此言倒也未多想,起身將規劃一一列在紙上之後,將紙交給武其。
武其斜睨了一眼紙張,面色平靜道︰「大人還是將此等重要書信交由心月復傳往王叔那邊罷。武其怕自己辦事不利出了差池。」
劉福山朗聲大笑︰「你便是老夫的心月復,老夫自然信你。」說罷不由分說將紙塞入武其手中。
武其略挑劍眉,從容不迫的收下紙,而後將自己手中有重要書信這事有意無意的透露給了劉福山其余幾個心月復。
心月復們聞言皆面色大驚,月復語道︰他娘的,這事本是機密之事,天知地知劉福山知武其知,眼下武其這麼「無意」的說漏了嘴分明是拉墊背的,日後若是這紙落入了其他人手中,自己定然是月兌不了干系的,但知道歸知道,大家也只能打破牙齒和血吞。
武其離開丞相府後,直接回了自己的府邸,進到書房修書兩封,一封往宮中,另一封往襲族。
今日碧空如洗,驕陽似火,信鴿展翅而飛,待飛過城門時,卻被一只羽箭奪去了生路。信鴿掙扎了幾下掉落在收弓的商岐山腳旁。他俯身撿起信鴿,而後施施然回了府。
卻說那信鴿落地之後,被一路跟在信鴿之後的劉福山心月復之一瞧了去,他對商岐山早有耳聞,是以不敢冒然上前去奪,只得施展輕功回府報信。
劉福山听聞此事,心中一驚︰「讓大家伙準備好了,夜里去會會商尚書。」
眾人退下之後,他氣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待將手移開之時,但見桌面上赫然印著一道掌印。
慕容離登基後便著手清理朝中毒牙,斬殺不少貪官,劉福山想,不如借著此風口浪尖將商岐山滅口,毀了他手中的證據,而後嫁禍到慕容離頭上,順帶給商岐山安一個罪臣貪官的帽子,如此一來也算是一舉兩得。
夜半,月黑風高,冷風仄仄。尚書府上下一片燈火通明,原來今日是商岐山的壽辰。
此時商岐山正負手站在院中對著一地的花草發呆,突覺身後寒氣逼人,他不動聲色回頭朝院外那片樹林望去,片刻後淡聲道︰「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劉福山聞言面色微變,也不多說其它,示意手下全力進攻,今夜若商岐山不死,死的便是他們。
一切皆發生在瞬間,商岐山雖說武學卓絕,但一人也難抵八方來敵,過了千余招後,已漸漸處于下風,眉間滿是寒霜。
府上其余護院同守衛也一並加入戰斗中,此時竟是被滅了大半。
商岐山心中微驚,今晚這些黑衣人大多是高手,他初始並無意將他們趕盡殺絕,但眼下瞧來若是不使出些真功夫,壽辰怕是要成了忌日了。
他收了勢,另起一招欲捏伏極心法口訣。
驀然,一道嗓音乘風破浪飄來︰「爹。」
商岐山身子微震,手上動作一頓,抬眼朝前望去,便是這麼一個瞬間,有人飛身襲來,一掌斷了他的心脈。因貫力,他飛出去幾尺,身子狠狠砸在樹上,他撫著胸口,側頭吐出一口鮮血,而後便再無任何動作。
劉福山父女兩人見此,也不敢冒然上前,派了人去查探他的氣息,那人行至他身前,探了探他脈搏,已無起伏,抬手便補了幾劍,劍劍致要害。
劉福山見狀松了口氣,在交代好後續事宜之後留下八名黑衣人便轉身離去。
「你們去整理府內,把尸體都焚了,記得不要留下痕跡。」
為首之人低聲吩咐其余七人,而後俯身欲將商岐山抗在肩上。
原本閉著的雙眼倏然睜開,商岐山一手鎖住黑衣人的咽喉,一提一扣,另一只手狠狠擊在那人正額穴,那人雙眼暴凸,還未來得及掙扎,腦袋一歪便沒了聲息。
商岐山渾身浴血,費力起身朝府內走去。
府中上下百十口人早已被滅個干淨,那七人正將尸首搬至一處,听聞身後有響動,停下手中動作,瞧清步履穩健的商岐山時,皆大驚,起掌上前,無一不被商岐山重重擊倒在地。作者有話要說︰哩哩哩,寫的好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