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我覺得這譽親王雖同我未見過幾次面,但每次幾乎都是在逃,或者是準備要逃,再或者是已在逃跑的路上。
我不由頓下腳步仔細思量,這廝莫不是欠我什麼?不然為何每次都如此狼狽,無論如何也是個親王,即便是年紀輕輕有活力,也不必每次都如此鍛煉身體罷?
我有些模不著頭腦。出了宮後直奔丞相府,在府上穩了幾日順帶稍稍留意了京中情況。
貴妃娘娘中毒這事早已不是什麼隱秘之事,是以她眼下毒解了一半,城中說書人早已將此編成了一段佳話,無外乎是慕容離歷盡千辛萬苦為她尋到了藥,只是這藥還不能完全將貴妃的毒解了,慕容離眼下尚在苦惱當中。
說書先生將此佳話描繪的那叫一個有聲有色,這直接導致如意听罷將手中茶盞朝樓中間那一方桌案扔去,緊接著便見說書先生額頭鮮血直流,以袖袍捂著前額四下尋找行凶之人。
「真是磨人的小妖精。」我瞧著如意笑了笑。
「你當真是好興致,這也听得下去。」如意不似我那般淡然,斜睨了我一眼。
平心而論,我倒是不十分在意,關于貴妃解毒這事結合以往慕容離那一番要想人感激你便要將他踩在腳下而後拉一把的言論我也能猜出來大半,不外乎是齊忠那些個不識時務的心月復不配合慕容離,慕容離無奈之下才解了貴妃的毒來讓齊忠助他一臂之力。
要我說,這些個武將當真是沒長腦袋,一味對齊忠愚忠,也不瞧瞧齊忠是誰的奴才,雖說他因慕容離不立貴妃為後這事一直對慕容離心存怨氣,但終歸是沒有劉福山那般邪魅狂狷的。
「我走了,你走不走?」如意見我依舊沒反應,起身往外走,語氣雖是詢問,實則連瞧都未瞧我一眼。
我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這書還沒听完呢,怎麼就傲嬌起來了。
我將銀子扔在桌案上,起身追了出去。
「你準備在京中待到何時?」
回去的路上,如意目光淡淡,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我總要模清慕容離他要做什麼才好采取下一步行動。」我攤了攤手︰「我現下都見不到他的人影,如何行動?」
如意大抵是覺得我說的有理,是以不再搭理我。再往後幾日,我便連她的影子都瞧不見了。
我在京中待了大抵七日,七日後的深夜,我正要歇息,突聞院中傳來異響。急忙自榻上起身躲到暗處,瞧見一個人影印在我的窗紙之上。我屏住呼吸不敢輕舉妄動。
「你躲什麼?」那人影一閃便進了屋,而後朝我的藏身之處瞧了一眼無奈道︰「不是讓你好生在百毒教待著?怎的又跑回來了?」
我咂了咂舌,這廝的內力到底是多深厚,我都憋成這樣了竟還能察覺出我的氣息。我拖著步子走了出去,瞧見慕容離雖面帶笑意,但精神卻不十分好,應當是連日奔波所致。
「這麼晚了你還不歇息?」我坐在慕容離身旁,倒了杯水推至他手旁。
「嗯,那邊已布防妥當,三日後我便走了。」慕容離盯著我︰「你定要保護好自己,記得每日給我寫一封信。」說罷又想起什麼一般︰「我有空的話會回信的。」
我有些為難,寫信這活我並不是很擅長。許是瞧出我的難處,慕容離加重語氣道︰「一定要寫。」
我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應了下來,所幸如意她臨摹的功力很是傳神,讓她每日代我寫一封書信也是行得通的,自然,前提是我得說動她。
「你不歇息?」見我許久不出聲,慕容離將我拉至他懷中,雙臂圈著我︰「我可是困了呢。」
我身子一僵︰「你困了便回宮去歇著啊。」一說到這宮中,我突然想起來毒解了一半的貴妃,隨口問了一句︰「貴妃那另一半毒你何時解?」
慕容離眼楮都未睜一下︰「凱旋而歸自然是普天同慶了。」
我哦了一聲,推了推他的頭︰「你去榻上歇著罷。」
他倒是配合,一路將頭靠在我肩上,閉著眼楮便由我攙扶到了榻上︰「今夜我想抱著你睡。」
我臉紅了紅,正欲往外走的步子一頓︰「你……你還是好生歇著罷,這幾日累壞了。」這倒是我心里話,出兵討伐後,他再想好生睡上一覺可是奢求了。
「我只是抱著你睡而已。」他睜著稍帶迷蒙的眸子,又強調了一遍。
我一時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和衣在他身旁歇下,伸出手臂攬著他的腰身︰「睡罷。」我安撫的拍了拍。他這才滿意的躺□。
以往同他在一起時,不是在那個什麼便是準備那個什麼,從未像眼下這般和諧過,是以我竟有些不敢動彈。
慕容離一直閉著眸子,瞧得出睡的還算安穩,我這提著的心才算稍稍放下了些。難得平心靜氣的享受著有他在我身旁的夜晚。
見他熟睡之後,我小心翼翼的舒展了□子骨,他搭在我腰上的手臂下意識的緊了緊,嚇的我大氣不敢出一口。老老實實的維持著一個姿勢躺了大約有半個時辰。初始還並未察覺出不妥,但後來我快要睡著時,猛然听得慕容離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我心一涼,假意未察覺,繼續緊閉眸子,努力作出一副‘我睡的很香、我睡的很沉’的模樣。
但慕容離他是何許人也,自然是瞧出我的局促。是以不多時我便覺身子一沉,一睜眼,果然這廝正俯視著我。
「說好的只是抱著睡呢!!!!!!!」我咬牙切齒,目眥欲裂。
他笑了笑,很是悠然的道了句︰「我控制不住自己。」
只是這一句話,他起身時已是天光初亮,臨走前在我額上落下一吻︰「多歇一會。」
我連話都說不出來,艱難的翻了個身,兩眼一閉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是一整日,我起身時,外頭早已明月高掛。我饑腸轆轆,欲起身去廚房找些吃的,不料一出門便同人撞個滿懷,我腿本就酸軟,朝後退了幾步,結結實實坐在地上,不滿的瞪著來人︰「我說遲縣令,你這大半夜的不好生在你的洗梧城待著又跑回來做什麼?」
遲暮也模模鼻子,不滿的瞪了我一眼,繞過我自顧自的進了屋︰「皇上他要御駕親征,這事你听說了罷?」
我自地上爬了起來︰「听說了,怎麼?你站在哪邊?」
遲暮翻了個白眼︰「老子自然是站在你們這邊,等這戰事一結束,老子和大哥再回襲族。老子今日是特意為你趕來的,老子問你,你是願意在這城中等他還是同他一道去?」問過之後他愣了愣︰「老子這話是白問,你怎麼可能會安心在這城中等他。」
我點了點頭︰「機智,為你點三十二個贊。」
「你別給老子打岔,老子今日來是同你商量的,屆時老子也得去,你若想去老子可以帶上你,說你是老子的隨從也行,但是你得听老子的話,老子讓你往東你絕不能往西,老子讓你跪著你絕不能躺著。」
我听了他的話,思量許久,給出了答案︰「次奧。」
他瞠目結舌︰「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我說我是你信嗎?」我揚了揚眉,他何時將我當過女子瞧。
他聞言沉思片刻︰「說實話,老子自然是不信的。」
我懶得同他多費口舌︰「我若是要去自然有辦法,用不著同你這卑鄙小人一道,但話說回來了,你為何如此好心要捎帶上我?」
他不自在的將視線撇開︰「這仗不知要打到何時,老子這不是怕自己在那無聊嗎,再說了,老子一早便算準了皇上他絕不會讓你同行的,你若扮個小兵小將的一同前往也不是不可,可是真行軍起來,你那身子骨受得了嗎?」
我沉默了,我便說這廝怎的會自己找上門來,但是僅是無聊這一理由倒有些牽強啊。
「說罷,你到底所謂何事?機會只有這一次,過了這村便沒這店了,你好生考慮後再回答。」我悠然的喝著手中茶水。
他有些猶豫,半晌後先是氣急敗壞的瞪了我一眼,緩緩開口道︰「其實王室中還有幾個親友平日待老子不薄,此次戰事將起,若他們不幸被俘,老子希望你能找個時機將他們放了,以你的才智,即便皇上他發現了,你也定然會安然無恙的,若是換做旁人,老子怕他們十有八.九會丟了性命。」」你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我將臉湊過去︰」我即便是去也是易容的,你如何有把握將戰俘放了之後我能全身而退?"遲暮嘶嘶哎哎半晌︰」若實在沒了辦法,你便將那面皮摘了,老子就不信皇上能拿你如何,再說了,那幾個人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屆時只要你能放了他們,老子給你當一年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