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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署後山背面有一泡小池,霧騰騰的在陽光下泛著淡紫色的光芒,腳下的小石子滑滑的,在小池的附近冰雪都呈現消融狀。♀

來到這里這麼多天,我第一次看到這里竟然有這麼大一個溫泉。

「阿若,小心腳下」

我回神,才發覺這個少年此刻離自己有多麼近,烏黑的眼眸好似墨染的一般,在霧氣中忽隱忽現。

「我真這麼好看!」輕笑的聲音響起,我猛的收回目光,轉向別處道,「這里竟然有這麼大的溫泉,看來這里的主人很會享受!」

「我是最近才發現的,為了……」講了一般,驀然住口了。我回頭︰「為了什麼?」

少年回頭,伸出手,牽起我的手,轉了話題︰「當心腳下!」我手一顫,掙了掙。少年回頭,淡笑道,「阿若,我和你的生活不同,你相信嗎?或者我和你的世界也不同……」

我眼皮一跳,他繼續︰「為了保護某些東西,我會選擇掩蓋一些東西,而你卻是最簡單而直白的!」

「我,你怎麼……」

「問我怎麼發現的」他停了下來,背對著,輕聲道,「從你的態度和下意識的反應,多麼單純的生活,也許這才是你吸引我的表現!」

我一顫,趕緊縮回手,戰戰道︰「你在什麼玩笑,我……我是……男的!」

「阿若,我就是喜歡男的!」

我一呆,趕緊道︰「我不喜歡男的」少年回頭笑,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趕緊糾正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其實……我對性別的要求和你不一樣,我比較看好男女配!」

抬起頭對上他的眼,黑眸定定的,一瞬不瞬的,看的我害怕,我咧著嘴巴,企圖扯出笑容。驀然一聲輕笑,我臉皮猛抽,他才強忍著笑意,語句沙啞道︰「你在怕什麼,我又沒說喜歡你!」

啊!我張著嘴愣愣的,卻是他一句也沒說喜歡我的話,好像一直是我自己再自以為是。

我輕咳了幾聲,快速擦過他往前走,企圖化解尷尬︰「別說了,不是說洗溫泉嗎?快走啊!」

「等一下」他驀然拉住,見我回頭,才輕笑道,「前面看不清,我帶你走!」

走了沒多久,到了一處小山洞,這里果然有一方溫泉,四周用石塊壘砌著,中間的水看起來並不那麼通徹,不斷有熱氣從里面蒸騰而出。♀

「別踩」驀然身後有人猛的拽住我的胳膊,我倏然回頭,是張良,他正面無表情的看著我腳下差點踩上的一堆木炭,看到我回頭,臉上綻開一抹笑。

「月兌衣服,不泡嗎?」他笑吟吟走到溫泉邊,輕輕地撩著溫泉水,「難得有溫泉」。

「張良」我走進一步,看著微笑的黑眸道,「你不能和我說實話嗎,到底到這里來干什麼,雖然你什麼也不告訴我,但是我知道你來這里根本就不是來泡溫泉的!」

張良站起身,微笑︰「什麼時候發現的?」

「進來那會,你說你牽著我,我想你想要帶著我避開某些人設下的機關;還有剛剛明顯就是有人生活過的痕跡,我猜你帶我來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為了不打草驚蛇。可是你既然帶著我來了,為什麼要瞞著我,到底是誰,他們為了什麼……」

「阿若」他收了笑容,淡淡道,「有些事你知道比不知道安全!」

「我想知道!我有權知道!是秦始皇的人嗎?」

張良笑道︰「也許不一定針對我的,也許是針對他的!」

「他?是誰?」

「噓,有人來了」

我一愣。

「下去」

「什麼?」

張良不應,帶著她滑入溫泉中,溫泉的水溫溫的有些灼熱的感覺,隨著人影的走近,張良拉著她慢慢的沒入水中,淡淡的硫磺味瞬間從四面八方涌入耳鼻。

我本能的去抓面前的那個聲音,他扒開我的手,潛到我的身側緊緊的鎖住我的手腳。

窒息的感覺瞬間如此的強烈,死亡的氣息離我如此之近,水面就在頭頂的不遠處,但是我卻好像再也夠不到,我想上去,但是身側縛住的少年緊緊的將我困在懷中,讓我無法動彈,溫泉汩汩的聲音好似爆炸一般的陷在耳畔,泉畔似乎也有人的說話聲,可我卻一點也听不到。

意識慢慢的抽離腦袋,迷糊中,我看到那個漆黑的眼眸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意識抽離的那一刻,唇瓣上那個溫柔的觸踫是如此的深刻,如此的刻骨銘心!

這好似一場噩夢一般,一場噩夢,似乎不斷有人在耳畔不斷的蠱惑著我,我猛然驚醒,睜開眼,屋內一片昏暗,我似乎又回到自己現代的家里。

模下床,我開始在牆壁上模索著,手下是粗糙的木質。

「你在模什麼?」有一道聲音感興趣道,我道,「燈,幫我開一下燈,屋子里好暗!」

「燈?」

「對,就在門口右手邊那里,上面那個開關,謝謝啊!」

「開關嗎?」

靜靜的聲音傳來,我迷蒙的腦袋猛然清醒,夢里不知身是客,我竟然也會遭遇道這樣的情境,我根本就沒有在家,而是在千年前的楚漢時期啊!

「怎麼不說話」淡淡的話傳來,一道身影走到身邊,伸出手慢慢的觸踫我的臉,溫柔的揉著,好似手中是他最寶貝的東西,可是,不是的,不是的,內心深處不斷的叫囂著,離這個少年遠一些,遠一些!我不由自主的後退!

一道燭光亮起,屋內頓時亮了,少年放下打火石,直起身,慢慢的走過來,衣擺有少許拖過光滑無塵的地面,他溫柔的看著我,漫聲道︰「阿若怎麼了?是不是做了噩夢?」

噩夢,明明眼前的他就是我的噩夢,讓我差點就死在這里的噩夢,我退後一步,頓時跌在床上,剛剛發生在夢里的都是真的,我差點死掉了,而且他還……我撫著唇角,質問道︰「剛剛的事怎麼解釋,那個溫泉,到底是誰在那里?你難道不打算告訴我嗎?你的話里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張良,不,你連你的名字都不是真的!」

張良定定的望著我,黑眸在昏暗的屋中好似有魔力一般,半餉,他才開口,指了指自己的心︰「這里是真的!」

「好,既然如此告訴我真相?」

張良笑笑道︰「好!」

我愣道︰「真的?」

他發笑︰「真的!」

我依舊有些不敢相信,他轉身走到門邊,掀開卷簾,推開門,外面一片大亮。我驚異,一直以來以為這會兒是晚上,原來是這卷簾的原因。門一開,光線大漲,我猛的擋住自己的眼,再睜開眼,他已吹了燈燭,站在廊下。

一陣風過,那深衣長袍下的大腳褲和那垂在兩側的廣袖隨風揚起,從後面看,好似憑虛御風,飄飄欲仙。

我看呆了。見我半天沒動靜,他側過來臉似笑非笑的望著我,我,猛然驚覺,慌忙出門,放下卷簾,合上房門。穿過半個別署和他出了一扇不起眼的角門,繞過亭亭閣閣,湖泊扶枝,到了一處牆前。

他伸出手,不知在哪里摁了摁,瞬間牆體緩緩的開了,出現一道小木門,他伸手輕輕一推,木門開了,外面是一大片被雪覆蓋的林子。

隨手拿起木門便的一柄油傘,走出門,石牆合上,木門關上,他撐開傘,靜靜的往前走,腳下的積雪吱嘎吱嘎的響著,我支起斗篷安靜的跟在他的身後。翹起眼看,才發覺他今日並沒有梳發髻,只是用錦帕粗粗的綁在腦後,長長的拖在身後,油傘,墨發,白雪,竟有一絲說不出的魅惑。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有踏雪的聲音和時不時一聲鳥鳴在耳邊回蕩,我回頭,身後糾糾纏纏的兩串腳印,從不斷遠去的別署中延伸而出。

走了大概有一個時辰,才到了一處山口,那里的樹從山谷中延伸而出,頂天立地,傲然臨霜,好似穿刺天空的寶劍,我驚訝于這**峭壁的樹木,竟一時看直了眼。

張良回頭,剛好看到我的呆樣,宛然一笑道︰「這樹,我第一次看到時也如你這般看直了眼」

我回神望著他︰「這麼高大的樹,在我們那很是少見,何況又是一大片長在崖間樹,還有遠處那個是……雪山嗎?」

穿過樹影,連綿的高高山峰,直聳雲霄,那銀白色的雪在天幕下閃著動人的光芒,好似一座銀山一般奪人眼球,

我驚訝的看向他,他若有所思,回頭悄然嫣笑︰「不錯,終南山竟有這樣的雪山,實在令人驚異」。

我點頭︰「除了青藏高原,我還真很難看到這樣的雪山,哦,對了,你說的真相呢?」

張良顯然沒有很仔細在听我說話,我扭頭看他,再問了一般,他回頭,輕輕指了指山下道︰「就在下面」

隨著他手指的放下,我探身看去,只見清雪綠樹之間,一道流光溢彩的琉璃瓦閃過,那光芒好似有生命般金光熠熠,在白雪間異常的耀目!在仔細看,依稀看出那是一片磚木結構、黃琉璃瓦頂、青白石底座飾以金碧輝煌的彩繪的古建築群,那建築依山傍水,高低錯落,蜿蜒盤曲,端的是廊腰縵回,檐牙高啄,更有漫延水流,長橋臥波,可謂是奢華精絕。

我皺眉︰「這便是真相?」

「這是嬴政的別宮!」

我詫異︰「這里是嬴政的別宮?」

張良含笑不語,爬上一個山坡,我好奇也跟著爬上去,我問道︰「這便是真相嗎?秦始皇的別宮!」

張良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發問道︰「不是嗎?權力和仇恨總會吸引到很多東西」。

「那那些人來這里是為了刺殺秦始皇嗎?」

他黑眸一彎,不置可否。我默然無語,扭頭望著他的側臉,他的鼻梁在這兒角度看很是秀雅,黑發因著山風在腮邊不斷的飄拂著,明明是那麼柔弱的少年,卻藏著那麼多那麼多的秘密,而且我知道他不會告訴我的,就是我這個人對于他來說也不過是個人質而已,他怎麼可能告訴我呢?

見我不說話,他回頭微微一笑,不再說話,轉頭靜靜的看著頭上的雪峰,目光里有喜有悲,好似要將眼前的連綿的山看破,只看到那自己的故國去一般。

我收回目光,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眺望著遠方,我知道我的思念比他更遠,跳出了這個時空,堆積了兩千多年的時光。

這一日,是至被他挾持之後,兩人相處最平和的一天,我們靜靜的站著,看了一日的雪,但是我知道他看的不是雪!

作者有話要說們。︰那些沒有開口的告白,最終還是讓你听見了︰收藏啊,收藏,親言情或,c3、、《情書》滄央版。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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