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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同床共夢

()「停車。」蘇輕渾身發冷,江硯還沒有說話,她的音調里已經帶上了點乞求重復道,「停車!」

江硯慢慢停下來,他臉上的笑意也停了下來,那雙時時含笑的眼楮里突然就看不出情緒。

蘇輕打開車門下了車,跌跌撞撞仿佛路都走不穩。

「你打算走回去嗎?」江硯跟著下車,路燈的照射下他的眼楮看上去有些濕潤。

蘇輕沒有理會,冷靜以後她的身體就一直在顫抖,恐懼和驚慌失措的感覺幾乎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她不應該在這里,她根本就不能靠近江硯!

「蘇蘇,你又要丟下我一個人嗎?」

蘇輕快速離開的身影僵住,江硯從後面擁住她。

「蘇蘇。」

喊聲輕到幾不可聞,可是溫熱的呼吸就在她的頸邊,脆弱得讓人不忍。

「江硯。」

抱緊蘇輕的手臂更加用力了一些,蘇輕掉出眼淚問他︰「你不恨我嗎?」

江硯極盡溫柔道︰「我愛你。」

蘇輕終于忍不住蹲下痛哭出聲,兩年里煎熬漫長的時光在一瞬間變得不值一提,她拼命去忘拼命不去回憶的過去在她腦海紛至沓來,即使她表現得再雲淡風輕,一遇上江硯也全部崩潰。

江硯也跟著蹲下來,兩個人的影子被路燈拉得長長,過了許久他才低聲道︰「別哭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蘇輕壓抑了太久的情緒終于宣泄出來,此時懵懵懂懂地點點頭又搖搖頭,江硯的心幾乎快被她淚水迷蒙的眼楮融化。

「我的腳麻了……」蘇輕囁嚅著說道。

江硯眼底的心疼立即被淺淺的笑意取代,他背過身回頭道︰「上來,我背你。」

攀上江硯的肩膀,蘇輕心里終于踏實下來,只是這會兒眼淚怎麼都收不住,江硯的背上很快就濡濕了一片,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江硯,你手帕呢?」

江硯背著蘇輕站起來,一只手托著她的背往上送了送邊道︰「手帕在上面的口袋里,自己拿好不好?」

蘇輕伸出一只手去模他的胸口,從他胸前的口袋里抽出手帕擦掉眼淚,想起電影里江硯也這樣背過越詩,她心里悶悶地道︰「你背著桂兒的時候在想什麼?」

江硯的嘴角偷偷彎起來,「在想你。」

慢慢走回別墅,江硯背著蘇輕到二樓主臥才放她下來。

「浴室的櫃子里有睡衣,你在這里洗澡,我去樓下洗。」江硯半蹲著為蘇輕換上拖鞋,然後仰起頭來看她,「毛巾香皂都是你喜歡的牌子。」

「嗯。」

直到江硯走出房門,蘇輕還感覺有些迷幻不真實,她左右看了看在衣帽間旁邊找到浴室,里面的牙刷牙杯等用具全都是雙份的,櫃子里的睡衣也是她合身的尺碼,就仿佛這里一直在等她到來。

蘇輕看著鏡中哭得兩眼通紅的自己,她太貪心,一旦陷入江硯的懷抱就不想離開,如果現在的幸福只是個夢境隨時可能化作泡影,如果她醒來將要迎接的是更痛的深淵,那就讓她溺斃在此時此刻好了。

滾燙的水順著花灑流出,水汽逐漸氤氳了整個浴室,也模糊了鏡中的蘇輕。

「蘇蘇,你剛剛哭過,搽一下這個臉就不干了。」

等蘇輕從浴室里出來江硯已經在等她,他穿著和她一樣的格紋睡衣,手里拿著罐面霜。

蘇輕在床邊坐下,江硯便蘸取了一些面霜輕輕在她臉上推開,溫柔細致的觸感讓蘇輕臉微微一紅,她咬了咬唇,問道︰「你這里怎麼會有女孩子用的面霜?」

不等江硯說話,蘇輕仿佛有了些底氣般繼續道︰「不只是這個,還有睡衣,拖鞋,牙刷,牙杯……你這里這麼多女生用品,你是不是也帶過其他女孩子來過?」

江硯淺笑著看著她,一直看得蘇輕心虛起來,然後他突然湊過來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口。

「這些東西,全都是按照你曾經的喜好準備的,難道你現在都不喜歡了嗎?」

蘇輕看著江硯沒說話,江硯臉上的微笑漸漸變成認真,他說︰「蘇蘇,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沉默幾秒,蘇輕的嘴角也揚起笑容道︰「江硯,你幫我吹頭發。」

江硯溫柔笑笑︰「好。」

兩個人相擁著睡在床上,蘇輕枕在江硯的臂彎里,這種感覺就好像他們從未分開。

「江硯。」

「嗯。」

「江硯。」

「嗯。」

「越詩是誰?」

江硯嘴角的笑意加深道︰「她和我合作過兩部電影,是個演員,你吃醋嗎?」

「才不。」蘇輕見他說得輕描淡寫,知道以前看見的那些新聞都是捕風捉影,可是只要一想起剛才電影里江硯也曾那樣溫柔地對待別人,還有江硯和別人站在一起那麼登對的樣子,她心底不泛酸是假的。

江硯微微撐起身關掉床頭燈,房間里立即一片昏暗,他吻了吻蘇輕的額頭,說道︰「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你就會看見我。」

蘇輕在他懷里點了點頭,溫暖的體溫和熟悉的味道本應該讓她馬上熟睡,可是她閉上眼楮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感受著江硯平緩的呼吸,蘇輕睜著眼楮微微抬起頭來偷看他,卻正好被抓個正著。

窗簾縫里漏進來的一點光使蘇輕看見一雙宛如墨玉的眼楮睜望著她,甚至還朝她眨了眨眼楮。

「怎麼了?」江硯啞著聲問。

蘇輕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我想喝牛女乃。」

江硯一怔,慢慢道︰「你以前不是最討厭喝牛女乃嗎?」

蘇輕沉默下來,沒過幾秒,江硯就松開她起身道︰「我去給你泡一杯。」

身邊空了一半,蘇輕裹著被子慢慢挪到原本江硯睡著的位置上,感受到殘留的溫度這才安下心來。

「江硯,抱緊我一點。」

喝了牛女乃蘇輕又緊緊抱著江硯睡下,呼出的氣息盡是女乃香,江硯忍不住親了親她的唇,見她沒有拒絕,他便伸出舌尖濡濕著她,然後輕輕打開了她的齒關。

蘇輕的臉開始燒灼起來,她的呼吸微微急促,依稀能看見江硯的眼楮在黑暗中亮得驚人,她有些羞惱地躲開,江硯卻不依不饒的。

「江硯!」蘇輕惱羞成怒。

江硯的臉埋進蘇輕的發間,他低低地笑了出來,然後才輕聲道︰「睡覺吧。」

兩人同時閉上眼,這下子蘇輕終于睡著,江硯卻是有些睡不著了,他抱著蘇輕,兩年來,心中第一次這樣巨大的滿足。

蘇輕第一次這樣安穩地睡到第二天早上。

她醒過來的時候床頭的電子鐘顯示已經將近十點,身邊被窩里的溫度冰涼的,顯然江硯已經起床了。

明明說醒來會讓她看見他的……

蘇輕迷迷糊糊地下床去浴室洗臉刷牙,然後第一件事就是找江硯,她听見樓下似乎有動靜,便打開房門走下樓梯,樓梯上也鋪著地毯,蘇輕踩著拖鞋毫無聲息。

不知道江硯在做什麼,她正想著,拐過扶梯,卻被正對著她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幾個人驚住。

「蘇輕……」游圓吃驚地看著一身睡衣有些不整的蘇輕,又緩緩回過頭來看了看江硯。

江硯站起來說了聲抱歉,然後快步走到蘇輕身前擋住其他人探究的視線,柔聲道︰「怎麼起得這麼早?」

蘇輕看著他還沒回神,說道︰「已經快十點了呀……」

「先去換身衣服吧。」江硯抿了抿唇,對她道,「衣帽間里有你的衣服。」

「嗯。」蘇輕點點頭轉身,然後又轉回來問他︰「游圓他們怎麼來你這了?」

江硯抬手幫蘇輕理了理頭發,說道︰「x大校慶,他們來請我去參加校慶同學會。」

作者有話要說︰江硯︰「兩年,你有沒有想我,哪怕一點點?」

蘇輕︰「……」

江硯︰「有沒有覺得心痛,後悔離開我,哪怕一點點?」

蘇輕︰「……」

江硯︰「蘇輕,你把我的蘇輕還給我。」

蘇輕︰「……我想喝牛女乃。」

江硯︰「……我去給你泡。」

蠢作者︰「……我也想喝牛女乃。」

江硯/微笑:以後他們的感情就是這個基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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