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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衣道姑正是清舞峰峰主風清舞,听到凌雨這般說話,似乎眉宇之間一聲嘆息,她輕輕一蹙眉,躬身說道︰「謝過師兄好意,只是我清舞峰今年新茶剛剛采摘不久,尚要去給傾城師祖送茶,還望師兄海涵。」說著衣袂飄起,消失在群山拐角之處。
梵音海坐在不遠處,听到凌雨與風清舞談話,頓時心中一片茫然,到底師妹沈畫依出了什麼事情,居然不來參加傳承大會,而且風清舞又直接指定她為清舞峰峰主。
只是清舞峰的事情,蒼天道宗里即便是掌教也不能太多過問,只因為女性修真之士本就不多,蒼天道宗這清舞峰上數百女弟子,尚且不能滿足宗門需要,完完全全是被當做宗門重寶看待,而清舞峰,也有著極大的自主權。
正是因為風清舞將沈畫依未來參加傳道大會之事一語帶過,梵音海心中更是疑惑,沈畫依到底出了何事?雖然人在傳道大會,梵音海的心已然飛到了清舞峰上,似乎沈畫依輕輕用香舌將雨後初茶含在口中的模樣,就出現在他眼前。
梵音海正在疑惑當中,一道聲音響起在傳道大殿之前。
「這位師弟,還請賜教!」
說話之人正是白川,他一身月白色道袍,美髯飄飄,站在滿殿的清靜道人裝扮的人群中,倒也顯得極為顯眼,白川站在比斗擂台上,朝梵音海站立之處輕輕拱手,似乎在白川眼中,此次梵音海要與他爭奪蒼天峰峰主,無異于自取其辱。
「師胸還請當心,我二人點到為止即可,不然即便師兄戰勝了我,恐怕也難從青木峰山主手下從容而勝!」對于眼前這個如此熱衷于權勢的白川,梵音海雖然口中如此說,氣勢上卻沒有弱上半分,一步一步走上比斗擂台。每一個腳步,都讓劫塵感受到一種不可忽視的壓力。
梵音海乃是直接在紫府之內將真元液化,不同于尋常修道之士在體內結成道胎,這樣一來,他紫府之內真元總量與質量,倒是要比尋常通明期修真者要渾厚與純淨的多,比之進入紫府期良久的白川,雖然有一定差距,可是十二青蓮庇佑,鹿死誰手,實在難以說清。
「師弟大可放手一搏,白林師兄月前因為煉丹炸爐,手臂受到重創,在我那里借了半顆蒼天暖鳳丹,沒有兩個月的時間,不能動用右手。今日若是白川僥幸得勝,還請師弟遵守諾言,若是師弟勝了,這顆紫玉菩提子,白川定當雙手奉上,轉身便去摩天崖靜修!」
白川將紫玉菩提子拿在手中,菩提子在旭日之下,爆發出琉璃一樣奪目的七彩,場中眾千弟子剎時一片嘩然,到此時才知道二人之間有此約定,那麼今日二人比試,想必會精彩萬分。
白川已然是紫府後期的修為,照蒼天道宗規矩,只要達到紫府之後,便能修習蒼天道宗三大功訣之一。
此時白川必定已經修煉其中一大功訣,雖然紫府期並不能發揮三大仙決的威力,可即便只修習到這三大功訣中任何一種的入門階段,已經不可小覷。而蒼天道宗乃是東荒域三大仙道之首,這三大功訣何其神妙,蒼天道宗乃是靠著這三大功法立足在強者如林的修道之界,梵音海想要勝過白川,此戰必定是艱難無比。
當初在蒼梧樓樓前,借助十二青蓮,梵音海尚能四掌退血神,今日倘若動用十二青蓮,必定能功成。
只是梵音海此時已非吳下阿蒙,若是白川小看梵音海,那麼今日定會自食苦果,這位蒼天道宗新晉弟子,可不是人家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白川遠遠站定,朝梵音海一拱手,道︰「師弟請!」
梵音海晃晃站定,一股灑月兌的氣息在他身上散發出來。站在他身前的白川,竟然有一刻將他當成了那一個差點毀掉傳道峰的大師兄。
白川的法寶卻是一把長尺,瑩白似與,尺上散出蒙蒙白光,口中一聲「疾!」心頭暗道︰「乾坤聚靈,破邪誅妄!」
玉尺在空中恰似一道閃電,向梵音海襲來,玉尺猛然間變大,原本一尺長短的玉尺,此時像是變成一根擎天的柱子,狠狠的朝梵音海砸來,只是梵音海煉體一月有余,加上此時紫府期的修為,已經不可同日而語,速度也是暴增。
擂台上僅僅看到一道殘影,梵音海徑直向白川站立之處電射而去。
明王不怒,地獄不空。
見梵音海破空而來,白川面色不變,手中法訣一變,那玉尺又自空中折返而來,瑩白的尺面在空中發出璀璨的光彩,將數千弟子臉上照成一片白色。
而白川在此光輝之下,原本月白色的道袍,已然更加的顯眼,似乎這一站勝局已定,他已然是蒼天峰峰主。
傳道大殿之中凌天臉上雖然沒有半點變化,內心卻已經心急如焚,若是被這一尺實打實的打在身上,梵音海不死也要落個殘廢!雖然修道之士對于斷手斷腳的小傷,不出數月就能治好,可是蒼天峰峰主之位,卻永遠都輪不到他愛徒梵音海了。
白起身隕,他可不樂意第二個弟子也這般出息。
遠處山巔之上,一道嬌柔的身影,正倚著一顆古樹,踏在滿地落花上。
身前一道水光凝成的鏡子,鏡上畫面正是傳道大殿中梵音海所在那處擂台。沈畫依僅僅抓住身旁樹干,心中泛起滔天巨浪,如果這一尺會實實在在打在梵音海身上,她寧願用自己的身體去幫梵音海擋住這一擊。
「卿兒,這個梵音海讓你修為盡失,你為何還對他如此著急?」
說話之人正是風清雅,沈畫依那日送茶之後莫名中毒,修為盡失,這個做阿姨的自是十分氣憤。沈畫依還苦苦求她施法蒼天水鏡術,在此觀看傳承大會。
「姑姑,畫依知道他是不會害我的,肯定是有人在茶葉中下毒,想要謀害他,現在看他修為還在,還好他沒有喝下這毒茶葉泡下的茶水,不然畫依會恨自己一輩子!」沈畫依溫婉的聲音中,有一種不可忽視的堅決,仿佛她能替梵音海喝下毒茶,替梵音海中毒,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