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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他為何要這麼做?

凌無雙听完清影說的話,看向她道︰「這賞花會有什麼名堂嗎?」

「估計就是些主子說的附庸風雅,撫琴,作詩什麼的。ai愨鵡」清影抬眸回道。

「是這樣嗎?」凌無雙目光移向凌語珊問道。

凌語珊點頭,道︰「是這樣的。」

邁開腳步,凌無雙在溪邊走了幾步,回頭對凌語珊語氣輕淺道︰「你是想讓我教你琴棋書畫?好讓你在那日的賞花會上出出風頭?」

「珊兒沒有那麼貪心不足。珊兒就想著那天齊王妃定是也要去參加,若是能在那日令齊王妃臉上難堪,珊兒的目的就達到了!」凌語珊眸中含著對凌語嫣的恨意,與凌無雙低聲說道。

凌無雙不贊成的搖了搖頭,「你這又是何必呢?」她將凌語珊眸中的恨意看了出,尤其是在凌語珊提到齊王妃三個字的時候,那恨意,更為明顯,「齊王妃的才藝,整個京中之人有目共睹,你若是想從我這一時半日學些什麼,你覺得你能在賞花會上令她難堪嗎?」

好好的一個女子,為何要把自己深陷在報復之中?有能力,那倒沒什麼。問題是,她自身的實力在那放著,且往後她們二人還要共事一夫,那有的是明爭暗斗了,唉!凌無雙心下嘆了口氣,看著凌語珊。

凌語珊斂衽一禮,道︰「珊兒不才,自認琴藝倒還不錯。若是大姐能教授珊兒一曲別致的曲子,珊兒相信自己一定會在賞花會上大放異彩。」凌語珊說的很是自信。

「你就這麼自信?」凌無雙眸中生出一抹興味,勾唇問凌語珊。這嬌嬌弱弱的女孩子,看著倒有股子韌勁,但願她能得償所願。

「是,珊兒有這份自信!」凌語珊眸光清透,回答的很是肯定。

「好,我可以給你提供一首別致的曲子,你每隔兩日,到魯王府來找我吧!」凌無雙唇角勾出一抹淺笑,對凌語珊說道。

「珊兒謝謝大姐!」

凌語珊垂淚跪到地上,磕頭朝凌無雙謝道。

「還不扶三小姐起來。」凌無雙望著杵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清影嗔道。

清影听到凌無雙的聲音,回過神,忙將跪在地上的凌語珊扶起。

「記住,我教你的曲子,若有人問起,你就說偶然間得來的,不用將我說出,知道嗎?」凌無雙對凌語珊叮嚀了句。

「珊兒省得。」

凌語珊點頭應了聲。然後,她抬眸看了眼凌無雙和從溪邊起身走向她們這邊的傻王。

發覺眸光清淡,臉色平和,幾乎沒有多余表情的凌無雙,在看向她走過來的傻王時,那清淡的眸中,漸漸染了絲寵溺來,隨之絕美的臉上,表情也變得柔和了不少。而走向凌無雙的傻王,從她與凌無雙說話至今,一直是彎著月牙似的眸子,痴痴的望著站在她對面的紅衣女子,他傻嗎?不,她感覺傻王一點都不傻。

紅衣女子與這白衣男子,他們的生活,過得肯定是極為恬淡幸福。

是,他們肯定會幸福一生。因為,他們二人,一個強大無比,時刻寵溺,護著對方;一個再簡單不過,貪戀著對方,這樣的兩個人,相處在一起,唯有脈脈暖流,相伴在他們之間。

「大姐,珊兒今個就先告辭了,兩日後,珊兒會來魯王府請教大姐。」凌語珊福身一禮對凌無雙說道,很明顯她在這再待下去,就有些突兀了。凌無雙視線轉到凌語珊身上,微頷首,對她的告辭,倒也沒多說什麼。

凌語珊再次福身朝傻王一禮,然後跟在清影身後,走出小樹林。

過了片刻功夫,清影返回,看到凌無雙和傻王二人坐在溪邊草地上,笑著在說什麼,她輕咳一聲,道︰「主子……」

凌無雙抬頭,笑著道︰「怎麼了?」

清影貝齒咬著紅唇,一臉不高興的說道︰「主子為嘛要答應三小姐?她要是不記主子的好,往後哪天與齊王妃聯起手來,對否主子怎麼辦?」清影擔心凌無雙養虎為患,所以才會近乎冒犯凌無雙,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你覺得她會嗎?」凌無雙芊芊細指掐下一片草葉,丟入到溪流里,眉眼含笑,問清影。

「她會不會,奴婢當下不知道。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要是她真的哪天為些不知名的原因,調轉矛頭,對否主子,主子豈不是虧大了。」

清影雙手交握,掰扯著自己的手指,一字一句的說道。

「把你的心放到肚里,主子我看人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見清影听了她的話,依舊滿臉的不高興,凌無雙甚是無奈的多說了兩句,「要是說沒有昨個的事發生,她的心思,我可能一時還模不準。但,經過昨天的事後,她要是能和齊王妃成一根繩上的螞蚱,只能說明她是個沒腦子的女人,像這樣的女人,你覺得她能對主子我構成什麼威脅?」

「奴婢知道她不能與主子相提並論。奴婢,奴婢其實就是不想她從主子這得到甜頭!」清影硬著頭皮,嘟著嘴把壓在她心底最深處的話,給凌無雙說了出。

凌無雙搖頭笑道︰「我早就猜到你的小心思了,算了,不過是一首曲子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走,咱們該回院里了。」凌無雙從溪邊草地上站起身,伸出手到傻王面前,淺笑道︰「王爺,還不想走嗎?」

「娘子走哪,墨墨跟哪。」傻王把自己的大手放在凌無雙手心,起身憨笑著說道。

凌無雙緊了緊握在自己手心的大手,滿臉笑容的看著傻王道︰「就你嘴甜!」

傻王「嘿嘿」一笑,垂眸一抹精光一閃而過。

皇宮御書房,永嘉帝听完軒轅擎的稟報,龍顏上的表情,忽明忽暗,「你是說何府的血案,沒有一點蛛絲馬跡留下?」永嘉帝從御案後起身,步到窗前,雙手負于身後,默默的望著窗外的天色。

不是他嗎?不是那個有暗夜帝王之稱,令諸國都有所忌憚的清風樓樓主帶人去血洗的何府嗎?

可是,不是他,還能有誰有那麼大的本事,一夜血洗何府?

星月宮?不對,絕對不會是星月宮。星月宮近幾年來,一直風平浪靜,沒有大動作。

永嘉帝腦中思緒,一時間變得繁雜起來。

軒轅擎听到永嘉帝的問話,眸光微閃,出聲道︰「依兒臣觀察來看,應該與清風樓月兌不開干系,因為何府上下一百八十多口人,幾乎個個一劍斃命,除了清風樓有這個能力,誰還有?」

「清風樓為何要這麼做?」永嘉帝轉身,挑眉看向軒轅擎,「他們的目的又何在?」

「這個兒臣說不上來。」軒轅擎被永嘉帝問了住,垂首抿唇不語。

這時,御書房外秦安的聲音響起,「皇上,奴才有事稟報。」

「進來。」

隨著永嘉帝音落,御書房門輕輕從外推開,秦安手握拂塵,跨過門檻,進到御書房內,躬身對永嘉帝稟道︰「回皇上,奴才剛听到宮門口侍衛過來稟報,說,說何尚書府一門血洗,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這話怎麼說?」永嘉帝回到御案後坐下,龍顏上盡顯威儀,問秦安。

秦安恭謹答道︰「侍衛說,這會子京中百姓都在紛紛議論,說何尚書看著為官清廉,實則是個大貪官。而且說何尚書府上的公子,整日在街上調戲良家婦女,仗勢欺人,惡貫滿盈,一家子被血洗,都是何尚書府上的公子招致,死不足惜!」說完,秦安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因為永嘉帝龍顏上的表情,有暴風雨欲來之勢。

「混賬!市井百姓以為朕是個昏君嗎?」永嘉帝一掌拍在御案上,一雙龍目里有著說不盡的冰寒,「何尚書若真是個貪官,為何朕沒有听到御史彈劾?還是說,這滿朝文武,都以為朕是昏君,所以不願與朕說實話?」

「父皇息怒!」軒轅擎單膝跪地,勸永嘉帝道︰「當務之急,咱們應該先證明何尚書是否像百姓說的那樣,是個十足的貪官,然後再對血洗何府一案下定論。」

秦安跪到地上,從袖中掏出一沓紙,顫顫巍巍,呈到頭頂上方,「皇上,這是侍衛剛才從宮門外百姓手中,搜集到有關何尚書貪贓枉法,及何尚書府上公子作惡多端的罪證,您還請過目。」

軒轅擎從地上起身,接過秦安手中有關何尚書父子的罪證,遞到了永嘉帝手上。

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就是何尚書父子貪污,所行惡事的時間地點,都清清楚楚展現到了永嘉帝面前,這下由不得他不信,「混賬東西,朕一直以為他是難得的賢良之臣,沒想到他生生就是個貪贓枉法之徒。」永嘉帝放下手中有關何尚書父子的罪證,怒道。

「父皇,何尚書府的血洗一案,該怎麼對外宣稱?」軒轅擎見永嘉帝看完何尚書父子所犯罪證,逐拱手征詢永嘉帝的旨意。

捏了捏眉心,永嘉帝靠坐在椅上道︰「將他們父子的罪證核實後,以朕的旨意公布于眾,凡是與何尚書貪污有牽扯的官員,全部下入大牢,交由吏部審核定罪。」

「兒臣遵旨。」軒轅擎拱手道。

「秦安,你退下吧。」永嘉帝對跪在地上的秦安擺手說了句。

「是,皇上。」秦安應完話,躬身退出了御書房。

「擎兒,暝夜這個人,父皇真有些捉模不透,這幾年來,他要是想顛覆咱們軒轅家的皇權,簡直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可是他非但沒有那麼做,反而時不時的幫著咱們鏟除朝堂上的害群之馬,他的目的究竟為何呢?」

能把何尚書父子的罪證,列舉的這麼詳盡,除過暝夜的清風樓,再無他處。

只因那撰寫何尚書父子罪證的紙張上,蓋有清風樓樓主暝夜的專用印章。

在血洗何府前,暝夜便已對殤吩咐了下去,他不可能為了個區區何府,讓他這幾年的心血白費,眼下不到他與永嘉帝叫板的時候。

但是,他相信那一日,不會太久。

自大點說,到時,他不用叫板,軒轅皇室,都會臣服在他的腳下。

永嘉帝的話,令軒轅擎陷入到了沉思,良久過後,軒轅擎才對永嘉帝回道︰「不管他的目的如何,兒臣覺得咱們都不可對他掉以輕心,甚至咱們應該做好足夠的準備,面對他有一日對軒轅皇室的侵犯!」

軒轅擎說的話,看在永嘉帝眼里,不住的點頭。他覺得他寵愛至深的兒子,越來越有君王風範,思考問題,說話行事,都沉穩了不少。若再經他雕琢一番,絕對是當之無愧的儲君人選。

突地,永嘉帝想到了凌無雙身上,他頗感可惜,可惜他當初草率下旨允了軒轅擎休棄凌無雙。休棄便休棄,他卻偏偏二次指婚凌無雙做了魯王正妃。

否則的話,軒轅一統天下,將會毫無懸念。

被大齊壓制,是個君主,誰能沒有怨言?年年進貢,何時到頭?

當今大齊的慶嵐帝,治國有方,國力日益強盛,不是他們這些周邊國家可以比擬的。

永嘉帝心有千千結,想要與軒轅擎這個嫡親兒子說說心里話。

于是,他開口道︰「听說,你一早先去了魯王府,才進的宮?」永嘉帝不清不淡的話,使得軒轅擎心猛地一突,隨之他心中又苦笑了聲,身為一國之君,影子到處遍布,他的行蹤,自然是瞞不過眼前生他養他的永嘉帝。

深吸口氣,軒轅擎表情自然的回道︰「兒臣從何府探查完後,想到種可能……」說到這,軒轅擎語聲停滯了下,抬眸與永嘉帝眸光相視,接著道︰「兒臣就是覺得何府一案會不會與魯王妃有關,所以就在離開何府後,打馬直接到魯王府,向魯王妃問了個究竟。」知道瞞不過,軒轅擎只好實話實說于永嘉帝,但其中有關暝夜的部分,他沒有說,他不想永嘉帝誤會凌無雙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

「魯王妃怎麼說?」永嘉帝表情凝重,問軒轅擎。

軒轅擎眉宇微皺,道︰「魯王妃說血洗何府一事與她無關,且她一整夜都沒出過魯王府。最後她還說,若想取何天賜的性命,不會等到昨個晚上,更不會濫殺無辜。」

「嗯,朕知道了。」永嘉帝龍顏上的神色,恢復常態,步到御案前,背對著軒轅擎又問道︰「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休了凌無雙?」

軒轅擎靜默良久,方才回永嘉帝的問話,他道︰「後悔,兒臣是有的。但兒臣更多的是怨自己有眼無珠,沒有透過她的表面,看清她是位好女子。」

永嘉帝從御案前轉過身,欣慰的點頭道︰「能知道自個錯在哪里,說明你心智已經成熟,以後就不要想她了,知道嗎?對于她,朕已經與你母後說了,絕對不可能下旨讓魯王休

棄其出府。而你,作為魯王的兄弟,朕不允許你做出弟奪兄妻之事,你可把朕的話听明白了?」永嘉帝從心底里,不想看到他膝下的幾個兒子,為了太極殿上的那把椅子,兄弟相殘,抖得你死我活。

所以,他提前說與軒轅擎,讓其不要想著凌無雙現在有著神女之名傍身,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再者,弟奪兄妻,出在皇家,著實是樁丑聞,更何況魯王還是個痴兒,如此一來,一旦弟奪兄妻成為事實,即便他眼前鐘愛至深的兒子,坐上太極殿上的那把椅子,恐怕也坐不長久。

得民心者得天下,有丑聞在身的君主,誰人從心底臣服?

永嘉帝想著自己話說到這,軒轅擎只要稍微深想下,便會明白一二。

道理誰都懂,誰都明白,可是又有幾人在驅使下,遵循規則,不去就範?

軒轅擎垂眸,心里把永嘉帝說的話,思索了片刻,違心回道︰「兒臣明白。兒臣不會做糊涂事的。」話是這麼答得,以後的事,誰又能說個準?不,軒轅擎心里透亮的很,他早已在大婚那天,心中立誓,江山他要,凌無雙他也要。

誰說江山美人不可兼得?他偏偏不信這個邪。

怕就怕他到時落得雞飛蛋打兩頭空。

「好了,你退下辦朕交代給你的事去吧。」永嘉帝細細在軒轅擎臉上端詳了會,沒看出多余表情來,逐吩咐軒轅擎退出御書房,辦他交代的差事。

魯王府這邊,凌無雙與傻王,清影三人,從小樹林回到院里,由著魯王自個在屋里玩,她則將四影喚到了她屋里。

「血洗何府,十之八九是暝夜干的。」凌無雙坐在椅上,擰著眉頭,與四影說道。

四影表情嚴肅,恭謹站在凌無雙桌前不遠處,默不支聲,想著凌無雙說的話。

「主子,奴婢覺得肯定是暝夜血洗的何府,可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奴婢不知道。」雪影心思細膩,低聲對凌無雙回道。

凌無雙食指在桌上有規律的輕敲著,她在思考這個問題,思考暝夜為何會在一夜間,帶著他清風樓的殺手,血洗何府?

「他為何要這麼做?」凌無雙似是自問,又似是在問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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