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凡坐在地上,家里沒有開燈,只是從回來就重復著一個動作,喝酒,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把自己灌醉,這樣,他才再不用每天強迫自己強顏歡笑了,他是真的累了!
回想著今天下午王憶瀟和他的對話,他又猛灌了口酒,像是在自言自語︰「對不起!對不起!」其實他不是故意要對王憶瀟發脾氣的,可是,想起雪見,心里壓抑不住的痛苦讓他不自覺的發起脾氣來。鴀璨璩曉
想著當時雪見的狠心,她甚至連一點兒猶豫也沒有,她的絕情讓他心痛,他也曾經想過要忘記她,可是,從他認識她,他一直把雪見當做他心中的唯一,從那時候,她開始一寸一寸政府他心上的土地,直到全部插滿她勝利的旗幟,讓他的心中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雪見,我恨你!」夢凡神志不清的說著,他曾經不止一次有過這種想法,可是,他對她卻還是恨不起來,她日日夜夜折磨著他的心,讓他的心痛的麻木起來,嘲弄的勾起嘴角,對她,他到底無可奈何,甚至連忘掉她的勇氣也沒有,不過,恨也好,恨越深愛越深!
雪見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她似乎還在想著明天該怎麼出去,找什麼借口才不會讓凌紹鋒懷疑,不知為什麼,她心里有種莫名的驚慌,甚至是心痛。
這種痛,讓她不自覺的想到夢凡,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心痛過了,這段時間她一直用忘記拒絕想起,可是,這種心痛卻讓她想起了夢凡,想起了那天迫不得已的分離。
「對不起!」無力的對著天花板吐出這三個字,她不知道說了多少遍這三個字,可是,心里的愧疚感卻沒有減少,她甚至不知道夢凡會等她多久。
「我終究還是放不下你!」苦笑著搖頭,雖然知道他不是那種會見異思遷的人,可是那天看到他和一個漂亮的女生在一起,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濃重的無力感把她包圍的緊緊的,看到他追著她,她甚至沒有勇氣去面對他,她怕,怕他是要和她說她最怕的那兩個字︰分手!
所以,她寧願逃,這樣,至少她和他之間還有一點兒關系,至少她的痛苦可以減輕一點兒。
其實,她一直都希望可以和夢凡在一起,如果非得有個期限她希望是永遠,可是上天總是愛捉弄有情人,讓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上天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折磨他們,考驗他們的愛情。
第二天。
凌紹鋒同樣是下午三點才出門,臨出門前依舊是特意囑咐她要注意休息,雪見時不時看著鐘,看來今天她要遲到了。
確定凌紹鋒走後,他應該不會太快回來,看了看門口一絲不苟的那兩個保鏢,雪見勾起嘴角,向洗手間走去。
從洗手間的小窗戶跳出牆外,雪見得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向路上走去。還好她昨天發現了洗手間附近沒有人把守,所以決定從洗手間的窗戶翻出去,然後在翻牆出去。
隨手攔了輛出租車,「師傅,麻煩你,迷你咖啡廳!」然後又看了看確定身後沒有人跟蹤,她才放下心來。車子很快停在「迷你」咖啡廳門口,還沒往里走,雪見便看到了陳梓建坐在靠在角落的位置,進去坐下來,「警長!」
陳梓建這才注意到她,抬起頭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你來了!」陳梓建仔細打量了下她,幾天不見,她似乎越發美麗了,也許是沒吃好的緣故,她的下巴尖尖的。
雪見也仔細打量著他,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他,而此時的他臉色有些發白,沒有了平常的招牌笑容。
「凌紹鋒那邊最近有什麼動靜嗎?」陳梓建直接進ru今天約她出來的主題,他曾暗自提醒自己對付凌紹鋒要慢慢來,可是,想起那五名受害的同事,他還是忍不下這口氣,他也期盼著,從雪見這里可以得到什麼線索。
雪見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她最近確實沒有發現凌紹鋒有什麼異常。
「你再想想,他最近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陳梓建有點兒急切的提醒她︰「說話,舉止,沒有任何不對勁兒的地方?」
雪見依然想不起來,「發生什麼事兒了嗎?」雪見搞不清楚狀況,難道是凌紹鋒對她的身份起疑了,所以才會故意不讓她知道嗎?「陳警長,我有個不情之請,我可不可以提前退出這個行動?」
對他,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對于雪見提出的要求,陳梓建有點兒意外,「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我」雪見知道,如果她不說出原因,陳梓建是不會同意的,「是我個人的原因!我他對我很好,我不想這樣欺騙他的感情,如果陳警長同意我退出這次行動,我願意堂堂正正的調查他!」
陳梓建理解的點點頭,其實他從一開始看到雪見的表情他就猜到了,「你的為難我和你清楚!」他的手交叉放在桌上,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他突然有一瞬間的不忍,但是,他想他要讓她失望了。「可是,我還是不能答應你的請求!」
听到他的回答,雪見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以為他會答應的。「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了!」
「雪見,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但是,他還是選擇了說出來︰「但是我們現在什麼情況也模不定,我派出去跟蹤凌紹鋒的五個同事都已經犧牲了,他只信任你,你現在是我們唯一的法寶,是我該請求你才對!」
過了十幾分鐘,雪見沒有出聲,陳梓建知道她還在猶豫,可是,他不能讓她這種心態影響到他們的行動,「雪見,你不能再猶豫了,事先你什麼也不知道,你會有這樣的心態還可以原諒,但是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他傷害的是你的同事,這樣你還會對他心存愧疚嗎?」
「我」雪見有點兒猶豫,她從來沒有想過,凌紹鋒做過那麼多壞事兒嗎?殺害她的同事,她始終不敢相信,那時她認識的凌紹鋒嗎?如果他真是那麼壞,那為什麼對她對她卻仿佛手心里的珠寶,那麼小心翼翼的呵護著,愛憐著!「陳警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陳梓建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其實很適合做臥底,只是她還需要磨練。
由于背對著門,雪見沒有看到走向她的藍靜,直到听到她的聲音︰「呦,韓雪,你怎麼在這兒?鋒沒有陪你來嗎?」她的語氣里帶滿了諷刺。
雪見雖然知道是藍靜,她握緊拳頭,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突發的狀況。她只是淡定的回頭沖她微笑,「是藍靜啊!听說這里的咖啡不錯,所以我來嘗嘗,你也是來喝咖啡的吧!一起坐嗎?」
對雪見的回答,藍靜無可奈何,矛頭轉向她對面的陳梓建,「你約了朋友啊!我就不湊熱鬧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鋒可是很看重女朋友的名譽的,你可千萬別」話沒有繼續說下去,藍靜只是嘲笑的冷哼兩聲。
雪見依舊沒有生氣,「該怎麼做我比你清楚,畢竟他選擇的是我!」雪見做出一副與她爭風吃醋的表情,她知道對于陳梓建的身份想隱瞞並不容易,「不過這位警官倒也奇怪,我又不認識你,我也沒做違法的事兒,你干嘛總是纏著我啊!難道你們警局專養像警官這種悠閑的警察來浪費我們納稅人的錢嗎?」雪見知道如果不把話說難听點兒藍靜是不會相信的。
「你」陳梓建氣憤的指著雪見,知道雪見是為了故意做戲給旁邊那個女生看,那他怎麼能不配合她呢?「韓小姐,我希望你不要這麼囂張,你最好祈禱別讓我查到你是故意包庇凌紹鋒,否則你就是共犯!」然後陳梓建走出咖啡廳。
雪見原以為只是和陳梓建見一面,不會耽誤太長時間,可遇到藍靜卻是她沒有預料到的,一回到別墅,還沒走進去便听到凌紹鋒的聲音︰「找不到人?那就繼續去找,就算把這個城市翻過來也要給我把人找出來!」
葉新宇剛出門,卻看到雪見站在門外,「韓雪?」他的神情明顯有點兒驚訝,沒有想到她還會回來,從接到保鏢打來的電話,他便和凌紹鋒趕回別墅,知道她是跳窗走的,他和凌紹鋒有著相同的想法,那就是她可能不會回來了。
雪見沖他笑了笑,「這麼勞師動眾,是韓雪不對了!」
凌紹鋒坐在沙發上埋著頭,並沒有發現她,此時的他想的是她在哪里?為什麼要不聲不響的離開,她這樣離開是不是意味著她不會再回來了?她到底還是選擇了離他而去嗎?一個可怕的想法壓的他喘不過氣,他甚至不敢想。
「鋒哥,大嫂回來了!」葉新宇提醒他。
凌紹鋒和黑影同時抬頭看向門外的雪見,黑影不自覺的低下頭,剛才她只是在觀察凌紹鋒,他——作為一個霸主,卻絲毫沒有架子,從來沒有責罵過任何人,這也是大家願意為他效勞的原因吧!
在感情上,只有在遇到和雪見有關的事兒,他才會這麼容易緊張,對其他女生,哪怕再美麗的他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對感情他不是一個三心二意的人!也許是對他充滿了好奇心,讓黑影沒有發現門口的他們。
雪見走進來坐在沙發上,坐到凌紹鋒旁邊,雪見知道他在生氣,若無其事的摟住他的胳膊,「鋒,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你知道嗎?我今天」
話還沒有說完,凌紹鋒把她的手拿開,眼楮正視她,卻沒有了以前的那般溫柔,他眼神犀利,仿佛要直直的看到她心里,「你今天去哪兒了?」
「我」雪見避開那直視她的目光,說是直視,更具體應該是逼視,他要逼出她心里的想法,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似乎怎樣說都是錯的,所以她把問題丟還給他,「你這麼問是不信任我嗎?」
凌紹鋒冷笑,她確實很聰明,所以,她一直都是在騙他利用他對她的感情嗎?「是我在問你,回答我?」听起來他似乎在命令她,可他卻沒發現他語氣中帶有一絲懇求,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雪見詫異的看著凌紹鋒,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如由我來替你回答!」藍靜邊說邊走進別墅,嘴角冷艷的笑讓雪見看了不舒服,「應該說你出去通風報信了吧?」接著她也坐在沙發上,一副看戲的樣子。
她轉而對凌紹鋒說︰「我今天去逛街,卻無意中看到她和重案組的陳梓建在一起!」
「是嗎?」凌紹鋒听到藍靜的話,聲音立刻下降到「0」度,他眼楮沒有看雪見,是怕她沒發現他眼底的不安。
雪見知道現在過多的解釋只會讓他們加深對她的懷疑,她再一次選擇了逃避,如果注定是要分開,就不必再留戀什麼,也許是上天的意思,好讓她好好珍惜夢凡,「夠了!」雪見不想再呆下去,向門口走去。
「攔住她!」卻听到凌紹鋒命令門口的保鏢,她始終沒有看凌紹鋒一眼!「讓我走!」
「怎麼?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所以要離開嗎?」藍靜的聲音再次響起。
雪見並沒有理會她,只是推開那兩個保鏢,可是身前一個人擋住了她的去路,是葉新宇。
「嫂子!」他想留她,可卻不知道用什麼方法。
雪見準備推他,「讓開!可伸出去的手卻被一只手抓住,雖然沒有弄疼她,但同時讓她掙月兌不開,她回頭看向凌紹鋒,「放手!」想要甩開他的手,可還是沒有成功,最後她放棄了掙扎,「放手!」
「雪,不要鬧了!」到最後,他還是低頭了,在她面前,他永遠只能當失敗者,「我不準你走!」
「你不準?你以什麼身份不準?」雪見轉過身面對他,臉上自嘲的笑那麼明顯,「鬧?是我在鬧嗎?從始至終,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我們的關系還需要維持下去嗎?」
凌紹鋒不忍心這樣逼迫她,看她痛苦,他比她更加痛苦,「對不起!我是因為太在乎你,太怕失去你你可以解釋啊!」
「解釋?」雪見睜開他的手,臉上的笑那麼明顯,淚卻不由自主的落下來,「如果你相信我,我不需要解釋,如果你不相信我,就算我說不你會相信嗎?既然你已經有想法了,何必這樣讓你我難堪呢?」
「我」
「所以」雪見一步一步的後退,「我請求你,放我走!」
「你」凌紹鋒看著她,他似乎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她說的那個字是「放」嗎?心像是被什麼狠狠的撞擊了一下,那麼她是承認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強迫她了。
如果跟他在一起她有的只是痛苦,那麼他願意讓她離開。
「啪!」——
雪見只感覺有什麼東西撞向她脖頸,雖然力度不大,可面對這種情況她無從應對,所以,她選擇了裝昏。
葉新宇接住向後倒的雪見,如果離開同樣會讓他痛苦,不安,至少在這里她是安全的,他還可以再見到她,臉上露出一絲不忍的神情。
「新宇,你」凌紹鋒對他的做法很不解。
「鋒哥,讓她走你會後悔的,我只是不想讓你後悔!」想想當初他自以為是的灑月兌不僅逼走了雪見,更把自己逼得進退不得,看得出來,她並不想離開,所以他替她做了選擇,只是因為他不想讓雪見承受和他一樣的痛苦,他的痛,他可以忍受,但如果要他代替雪見心痛,那會是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