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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好不容易忙完的熊皇後,還沒有換下一身正裝,抿了口茶就問起關雎宮的情況來,「關雎宮可有消息傳出?」

蘭香搖了搖頭,「皇上命羽林衛將關雎宮護得水泄不通,除了皇上的旨意之外,沒人能踏入關雎宮,不過,從關雎宮出來的母後太後娘娘、聖母太後娘娘還有同昌大長公主等人的表情來看,恐怕情況不怎麼好,皇上已經下了旨意,任何人都不得探望皇貴妃,連母後太後娘娘和聖母太後娘娘都不行,娘娘,您說,皇貴妃會不會……」

剩下的話不用說出來,明眼的人心里都有了計較。

熊皇後嘆了口氣,蘭香的未完的話也說出了她隱秘的心事想,相對于這件事,她現在更關心的是另外一件大事,「淑妃的情況如何,可弄清楚了?」

康王命人將淑妃極其身邊的宮人關押了起來,皇上也沒有旨意廢除她,她現在依舊是正一品的淑妃娘娘。

蘭香搖了搖頭,「奴婢花了不少的心思想要打通關節,奈何康王底下的人都是鐵口瓶一般,怎麼旁敲側擊都探不出一絲兒口風來,娘娘,您別擔心,奴婢已經從沐府那邊去探听消息了,相信很快就能知道其中的關竅。」

熊皇後單手支額,突然想起宴會中,姚賢妃無意朝淑妃的方向掃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什麼,眼里的有一抹的嫉恨,雖然她很快的恢復了正常,她還是撲捉到了,沉思了一下,將蘭香召了過來,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之後,蘭香面帶喜色,福了福身,告退。

山茶步履匆匆的進入內殿,宮人們正在給沈德妃拆去簪環,準備就寢。山茶屈了屈身,朝沈德妃行了禮,「娘娘,奴婢有要事匯報。♀」

沈德妃轉頭,看了一眼面容嚴肅,緊抿的唇還透出絲絲委屈的山茶,揮手就讓宮人們下去了,「發生了何事?」

山茶朝沈德妃走進了兩步,掏出一個精致萬分的金瓖玉累絲刻花小盒子,盒子不大。放在山茶的手心不過小半個手掌。但是工藝精巧異常。端是華貴精致,沈德妃看著山茶手中的盒子,頗有些不解,山茶憤憤不平的說道。「娘娘,這是老夫人剛剛托人送進宮的,讓娘娘想個法子將此物送到關雎宮,皇貴妃娘娘素愛這些精巧的玩意,只要皇貴妃娘娘用了,準可以讓人無聲無息的死去,說是花了大價錢從西域求來的。」

沈德妃面容一變,從山茶手中接過盒子,打開來一看。里面是口脂,一股芬香撲鼻而來,沈德妃用手指點一下,放在鼻間問了問,看的山茶緊張不已。沈德妃將盒子闔上,隨手丟在梳妝台上,嘲諷十足,「祖母這次倒是長了腦子,送了這東西進宮,看來確實是花了不少錢,真真是可笑,祖母也想的太理所當然了,這關雎宮是人能想見就見的嗎?山茶,等高太醫過來請脈的時候,你讓他看看,里面到底摻了些什麼東西。」

山茶也是一臉的憤憤不平,「娘娘,老夫人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如今連這樣的事情都做出來,您可不知道,傳話的人態度,真真是讓奴婢都忍不住,瞧老夫人的意思,怕是要送個人進宮了,娘娘,是不是該想個法子了?」

「胡鬧,」沈德妃面容一肅,狠狠的錘了一下,「祖母當著後宮是什麼,是沈府的後宅,任由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要是還在高密候府,祖母的膽子也不會這麼大……」言語中對高密候帶了幾許的怨恨。♀

「娘娘,慎言,」山茶小心的看了看四周,「這分府一事,也不是侯爺一個人能做主的,族里都是同意了的,要不要讓侯爺出面,老爺素來怕侯爺,只要侯爺出面,肯定能讓老夫人安分的。」

「不用了,」沈德妃一臉的頹然之色,無力的笑了笑,「父親是怕伯父,可是父親最是嫉恨伯父,如果伯父要他規束祖母,父親不僅不會听,反而還會挑唆祖母,只怕祖母還要做出天理難容的事情來。這件事情,不能由伯父處理,只能通過族中了,祖母對族里的幾位族老,還是很忌諱的。」

她也知道,就算高密候出面了,他也能將此事處理得很好,只是,從高密候的態度中可以看出,如果高密候出面,事情會朝自己最不願意見到的一面發展,她心里再怎麼怨恨,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素來疼愛自己的祖母跟父親落到悲慘的境地。

山茶對于沈老夫人無休止的給德妃娘娘帶來麻煩,心里也是很厭煩不已,遂鼓起勇氣來,「娘娘,您不能再心軟下去了,老夫人和老爺之所以無所顧忌,還不就是因為您跟二皇子,二皇子如今已經十歲了,再過兩年,就要開府了,瞧老夫人的意思,怕是起了將四爺的嫡長女秋曉姑娘許給二皇子的心事,娘娘,秋曉姑娘的性子您是最清楚不過的,要是她真成為了二皇子妃,恐怕二皇子對娘娘會心存怨恨。」

听得山茶說起二皇子,沈德妃悚然一驚,頓覺後背一片濡濕,她的母親是沈老夫人的娘家兄長的嫡長女,早早的許給了父親,因為心思郁積,在誕下弟弟之後因為產後失血而亡,續娶的正妻是母親的庶妹,貌美擅長心機,讓一向喜新厭舊的父親這些年對她恩寵不斷,又為父親誕下三子兩女。

要不是祖母得知繼母在未嫁前就跟父親有了首尾,母親的死跟繼母是月兌不了干系,而且母親可以說是祖母一手帶到大的,情分深厚,祖母自然是看不慣繼母,並沒有將自己和弟弟養在繼母的名下,而是祖母自己養著,不然,自己也不能坐到今日的地位。她卻清楚的知道,當初得知族里要選女子進宮的時候,繼母是打算讓繼妹進宮的,要不是祖母早早預備,今日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不一定是自己。

當初想要代替自己進宮的繼妹在自己進宮之後,被祖母早早的嫁了出去,听說祖母要送人進宮,她知道,這個人選很可能是繼母誕下的最小的女兒,今年不過二八年華,繼承了繼母的美貌,自己也見過一兩次,在沈氏一族中,確實是屈指可數。不難想象,祖母跟繼母肯定是達成了某種協議,心,更冷了下來。

只看到她榮華尊貴,卻沒有看到她每走一步的戰戰兢兢和小心,沒有看到多少個無眠的夜里,自己輾轉反側,等到了天明的時候,卻還要掩蓋住所有的失意,做出一副大方得體的德妃儀態。如果不是伯父,自己早就被這吃人的後宮吃的骨頭不剩,她還有福氣養育自己的孩子?從前的不甘和嫉妒,讓她深深的明白,她將來該要走的路。

祖母和父親的心事不難懂,不就是想著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嗎?從前她或許也有雄心萬丈,這些年下來,她所求的,不過是讓二皇子順順利利的長大,做個富貴逍遙的王爺,那個位置,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知道,她的兒子想要坐上那個機會的位置微乎其微,她不想為了一點虛渺的希望,折損了自己唯一的兒子。

沈德妃松了松一直緊握的拳頭,祖母,別怪本宮狠心,本宮不過想替本宮和二皇子求個自保而已。

沈德妃臉上一片堅毅,帶了某種破釜沉舟的勇氣,「山茶,明日平國公夫人進宮之後,你讓她來永福宮一趟,就說本宮有要事相商。」

知道沈德妃已經下定了決心,山茶臉上也帶了幾分的喜悅。

這一夜,不關關雎宮是徹夜燈火通明,整個後宮也如同平靜的水面下的暗潮洶涌,每個人的心,都是懸著,等待著天明後的雷霆霹靂。

天牢並沒有人想象的那般不見天日、陰暗潮濕、滿地的老鼠蟲子,到處透著一股幽幽的寒意,這確實存在的,厚重的石牆,四方的用鐵棍牢牢定住的窗子透著幽幽的光,四處點燃的火台平添了幾分的陰森恐怖,江媽媽打量了一下四周,眉頭皺的死緊死緊,最後從袖中掏出一個帕子,鋪在石凳上,單手支撐,閉幕眼神起來。

獨自給關押在牢房里,江媽媽按著每日給自己送餐的獄卒分析著時辰的流轉,她不是沒有想跟獄卒搭上話,奈何獄卒像是啞巴般,听不懂自己的話,將食盤放下後就走,動作利落,讓人挫敗不已。

隨著時間的流逝,江媽媽越來越不安起來,事情已然朝自己計劃之外發展,這讓她心里難安的同時也滿是擔憂,她也確實是討厭,主動權不在自己手中的感覺。

漸漸的,她再也坐不住了,不停的走來走去,仔細回想前後發生的事情,越想心就越發的難安,自己真朝一個無底的深淵中墜落……

待到又過了一天,她下定了決心,在獄卒放好食盤準備走的時候,她開口說了一句,「我是成王妃,本王妃要見皇上。」

獄卒動作頓了一下,抬頭的時候,眼眸中平靜無波,朝江媽媽福了福身,然後毫不遲疑的離開。

等到獄卒離開之後,江媽媽無力的癱軟的坐在床上,面容一片灰敗。

康王听得匯報,一點驚訝的表情也無,只是挑了挑眉,揮手讓報信的人下去,然後朝關雎宮走去。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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