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媽媽啊江媽媽,你還當我不知道你的心事吧?我雖然沒有你聰明,但察言觀色還是有的,你之所以記恨皇上,一心想要報復,還不是當年的求而不得讓你無法甘心,你或許可以騙過你自己,但你能騙得過你身邊的人嗎?
沐顏很有眼色的沒有開口替自己辯解,她知道,只要自己開口說話,自己承受的指責會更多,從前這樣的例子太多了,在最後的關頭,她不想發作起來。
沐顏將姿態擺的極好,但是落入到江媽媽的眼中卻是萬分的可惡,他這是在炫耀嗎?炫耀自己是皇上的枕邊人,炫耀自己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炫耀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簡單?
想到這里,江媽媽的眼楮眯了起來,細細的打量著沐顏。
被江媽媽帶著惡意、恨意的目光盯著,沐顏突然覺得背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手臂上也多了細細密密的疙瘩,她知道,江媽媽對自己的下場肯定是有了安排,手握得更緊,她只是個平凡人,她只想好好的活著,她不想摻入到任何事情中去,所以,不要怪她,她也是不得已。
「皇上來了嗎?」姚賢妃頭也不抬,聲音中帶了期待,「命人將晚膳都備好吧,省的皇上來了要等。」
茜萍看著姚賢妃認真的做著衣服,神情是難得的安詳甜蜜,喉嚨緊了緊,到了嘴邊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
見沒有反應,姚賢妃抬頭,心情依舊極好,「茜萍,怎麼不說話了?」見茜萍的臉色不太好,姚賢妃的眼楮瞪大了些,臉上的笑容也淺了不少,「皇上,今日不過來了嗎?」
茜萍覺得眼眶很酸很酸,飛快的低了頭。掩飾住臉上的復雜,低聲說道,「娘娘,鐘粹宮的淑妃娘娘听說有些不好,皇上,已經過去了。♀」
指尖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姚賢妃低頭,就看到食指頭冒出的一顆鮮紅的血珠,本來擔心姚賢妃會發作的茜萍自然是格外關注姚賢妃的變化,看的姚賢妃手指尖的血珠。第一反應就是拿了藥箱。替姚賢妃抹好藥之後。茜萍笑聲的安慰,「娘娘,您別急,總會有法子收拾的。不過是個商戶之女罷了,不值得娘娘如此在意。」
「真要是個商戶之女就好了,」姚賢妃沒了做女工的興致,讓人將針線籃收走之後,靠在大迎枕上,目光中滿是寒光,「本宮自然多得是法子對付她,可是她身邊有那個江媽媽在,本宮倒是不能輕易動她。那位江媽媽的手段,本宮很早就見識過了,真要狠起來,本宮絕對不會是她的對手,不過這樣也好。她現在越受皇上寵愛,她將來承擔的盛怒就更多,本宮不急,也犯不著跟一個沒幾天好活的人見識,本宮且就忍耐幾日吧,後面的好戲熱鬧的很呢。」
听得姚賢妃這般說,茜萍總算是松了口氣,「娘娘聖明,是奴婢短視了。」
姚賢妃伸手,茜萍立馬扶住,想了想,「娘娘,咱們是不是該做點準備了?那位的手段厲害,萬一她要是起了心思,可就是個威脅了。」
姚賢妃撲哧笑了出聲,點了點茜萍的額頭,「手段再厲害又怎麼樣?年華都不在了,拿什麼跟人爭斗,如果她還未出閣,還是有機會,自從她大嫁之後,卻是半分的機會都沒有了。皇上,可不是輕易能被美色給迷惑了的,你且看看後宮,真正能讓皇上上心的,怕是一只手都數不完。」
臉上帶了失落之色,再怎麼不願意承認,她清楚的知道,皇上上心的人之中,根本就沒有自己,要不是自己從前的恩,加之這些年苦心的經營,怕是皇上早就忘了自己是何許人物。
茜萍卻有些不贊同,「娘娘,話可不能這麼說,當年那位,可是唯一能跟皇上說話的貴女,皇上對于京城里的貴女不假辭色可是出了名的,否則當初……」
姚賢妃也開始深思起來,「你不說,本宮倒是忘記了,不然,她當年也不會拼上一拼了,就算她再喜歡又怎麼樣,皇上,最後不還是失約了?這事兒都過去了十幾年,本宮也從來沒有听皇上提起過,可見在皇上心中,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再說了,他們之間隔了太多的東西,皇上對那位所做的,可是超出了那位的底線,雖然經歷了這麼多的變故,本宮知道,那位的驕傲從來沒有因為這些變故而消磨,就算那位有心,皇上跟她是絕對不會有結果的。皇上是個多麼在乎規矩的人,怎麼可能為了個舊人而壞了規矩。」
從前她最討厭的就是皇上總是恪守祖宗的規矩,每次到了初一十五的時候,她就徹夜難眠,雖然以皇上現在的身份,天下的女人從來都只有他選擇的份,但是對她來說,不管皇上有多少的女人,皇後的位置總是她最眼紅的,就算皇後再不受寵,她卻代表了她是皇上嫡妻的身份,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皇上身邊享受萬人敬仰。現在她卻是很高心,因為這樣,皇上就絕對不會去為了那位做出不合規矩的事情來。
這樣想著,因為皇上被淑妃叫走的郁悶總算是消了不少,心情也跟著舒暢起來。
蘭香端了一盅參湯放在書案邊,看在猶在奮筆疾書的熊皇後,忍不住開口了,「娘娘,這參湯都熱了好幾遍了,您就喝一點吧,離端午還有十天呢,自然是來得及的。都有往年的舊例在,娘娘又何必如此費心神,都要一一落實呢。」
熊皇後停下筆,從蘭香手中接過碗,喝了幾口,「怎麼可能都按照舊例來了,素來這國宴之類的是最容易出事的,本宮要是不經點心,鬧出了事端來,不管本宮面子上過不去,連皇上都會不滿意本宮了,勞累點沒什麼,主要的是把事情做好,讓人挑不出錯處來才是關鍵的,本宮倒是不想爭這個虛名。」
見熊皇後只喝了幾口就不準備喝了,蘭香勸道,「娘娘再多喝兩口吧,這可是百年野參熬的,跟一般的可是不同,娘娘最近又清減了不少,最需要補補的。」
熊皇後在蘭香的勸慰下,又喝了半碗,表示自己喝不下去了,蘭香才沒有再逼著,蘭香讓人收拾了之後,熊皇後才淡淡的問了一句,「皇上,今日可又是去了棠梨宮?」
正垂手侍立在熊皇後身邊的蘭香臉上溢出一抹笑意來,「沒了,听說棠梨宮的宮人才去請示了皇上去棠梨宮用晚膳,後腳鐘粹宮的人就來了,說是淑妃娘娘不舒服,皇上就去了鐘粹宮,奴婢可是听說了,棠梨宮的那位今日可是洗手作羹湯,做了好幾道拿手的小菜,」臉上帶了一抹冷嘲,「可都是昔年在洛王府的時候,皇後娘娘做給皇上吃的。」
熊皇後面容一僵,很快就笑了起來,搖了搖頭,「真沒想到賢妃居然也使上了這種手段,從前她可是最為不屑一顧的。」
「那也是沒有辦法啊,」蘭香帶著惡意,「皇上最討厭後宮女子干政的,賢妃是見識不俗、行事有手段,跟皇上談論詩詞歌賦,皇上素來不愛這些,下棋作畫,不過是打發閑暇時間,皇上國事繁忙,哪有時間天天來這些。賢妃就算有再多的心思又如何,她如今不過只有一個大公主,也快到了及笄之年,她也該著急了,後宮里最緊要的還是得有皇子,再過兩年,賢妃娘娘年紀再大些,她想生怕是也生不了了,難怪她這段時間格外的安分,畢竟她也知道她目前的情況如何。」
熊皇後听著心里也是舒服了不少,「皇上如今才得四位皇子,二皇子不必說了,德妃跟賢妃素來不對付;四皇子呢,本宮瞧著,朱昭容也是個不安分的,也有幾分的小聰明,本宮希望她的小聰明不要害了四皇子才好,畢竟四皇子還小。」
「娘娘,賢妃娘娘那麼心高氣傲的,怎麼可能會養四皇子?」蘭香抬了抬眼眸,「朱昭容的父親現在可是湖州鹽運使,以他父親的年紀來說,還算年輕了些,听說他父親也是能力不錯的,只要不犯下錯,日後晉升的機會肯定是有,到時候對于朱昭容來說,可是個大大的支持。而且,奴婢仔細查過了,朱昭容的父親跟賢妃娘娘的二叔可是有舊怨的,按理來說,賢妃娘娘想要陷害朱昭容抱養四皇子,可能性不太大。當然,大皇子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要說姚賢妃目前最差的是什麼,就是一位皇子了,如今皇上不過才四位皇子,大皇子已經滿了十歲,再過兩年,滿了十五歲,按宮里的規矩,就得出宮立府了,而且,大皇子性格暴虐,狡詐陰毒詭譎,大皇子的生母秦婕妤生前就不為皇上所喜,連帶著皇上也是極其不喜愛大皇子,原本壓在大皇子身上的賭注,這些年也少了不少。二皇子是沈德妃的心頭肉,母子感情極好,雖然二皇子現在搬到了皇子所,母子間的感情是一點影響都沒有。三皇子是皇後嫡子,皇後的地位是穩當的,怎麼可能會被姚賢妃收養?至于四皇子,看目前的情形,姚賢妃想要收養,怕也是不容易。
蘭香仔細分析了各種情況之後,腦海中浮現了一個主意,驚疑不定的看著熊皇後,「娘娘,您說,賢妃會不會打著借月復生子的主意?好抱養一位皇子?」
熊皇後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本宮猜想的也是如此,不過棠梨宮的那兩位,賢妃她是絕對不會用的,極有可能,她會從姚家中選出一名女子來,蘭香,你回頭再去打听打听,姚家正在適齡中的待嫁女子。」
蘭香面色一重,福了福身。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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