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一條蛇
「什麼事情?」洪鈞急迫地問,他的腦海里立即閃現出一個丑陋的大漢獰笑著撲向瑞鑫的畫面,難道說……他不自覺地閉上了眼楮,不敢想下去了。
「哼,不要想岔了。沒那回事。」瑞鑫盯著洪鈞,生氣地說。
「我想啥了,我啥也沒想。」見瑞鑫看透了他的心思,洪鈞著實嚇了一跳,但是這種想法是拿不上台面的,所以,他只能狡辯。
「我和你在一起都半個月了,你的脾性難道我還不熟悉?你是個不善于隱藏感情的人,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的想法都在眼里呢。」瑞鑫真生氣了,甩開了洪鈞的手。
洪鈞慌了,他知道再不能抵賴了,否則,兩人的感情很可能因此而出現裂痕,他腆著臉湊到瑞鑫面前,呲著牙道歉︰「好鑫兒,我錯了,我真錯了,你原諒我吧,你想,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你說出了事情,難保我不往那上面想啊,不光是我,但凡是正常的男人,都會那些想。」
听了這番道歉中帶著贊美的話,瑞鑫陰轉晴了,她刮了一下洪鈞的鼻子︰「以後,可不許胡思亂想了。我會傷心的。」
「明白,我明白。」洪鈞點頭哈腰,「好鑫兒,你快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哦,是這樣的,那年冬天,天氣格外冷,咱們東北的冬天,滴水成冰一點也不夸張。因為第二天要早起走十幾里路到學校生爐子,那天晚上,我很早就上床睡覺了。大約到了半夜吧,我睡得正香,突然感覺臉上有癢癢的、涼涼的感覺,就好像有東西在臉上爬動。
起初,我還以為是自己做夢呢,但是很快,我就感覺到不對了,那種癢癢的感覺表明確實有東西在我臉上爬動,家里又沒有養貓啊狗的小動物,冬天門窗緊閉,也不會有小動物從外面進到屋里,是什麼東西呢?難道是老鼠?想到這里,我害怕極了,女生怕老鼠是出名的,我也不例外。
我完全清醒了,但是不敢睜眼,也不敢動,生怕睜眼就看到一只碩大的老鼠趴在我鼻梁上,我就那麼靜靜地躺著,希望那只老鼠趕快離開我的臉。
但是,很快我就否定了那是只老鼠的想法,如果是老鼠,臉上的感覺應該是毛茸茸的,但是我感覺臉上應該是一條長長的、沒有腿的東西在滑動,而且那個東西還有點涼颼颼的。」
「那是什麼?」洪鈞忍不住插嘴。
「你听我說嘛。」瑞鑫撒嬌。
「好好好,我不插嘴了,你說吧。」洪鈞告饒。
「當時我就笑了,這感覺,咋這麼像衣服帶子踫到臉的感覺啊。難道是我的……」瑞鑫說到這里,臉色有點發紅,停住了話頭。
「……」洪鈞想問,最終還是忍住了。
瑞鑫看著洪鈞憋的面紅耳赤的樣子,低下了頭,聲音明顯小了不少︰「我當時就想,這難道是我的系帶從背後滑落了,隨著我身體的翻覆而蹭到臉了。」
洪鈞不敢笑。瑞鑫臉皮也太薄了,連說到系帶都臉色緋紅。不過,她飛滿紅暈的臉,真的好看。當然了,要是現在自己能看看她的內衣系帶就更好了。想到這,他勾了勾頭,希望從瑞鑫的領口看到點什麼,但是第一眼就看到瑞鑫正緊盯著自己。
「看什麼呢?壞蛋。」
「我,我……剛才好像看到一只蒼蠅在飛。」洪鈞開始扯謊。瑞鑫臉上帶著嗔怪,心里卻笑了。自己的身體就是心上人的,自己不介意心上人看到。見到洪鈞這個樣子,她反而感覺很高興,只有一個身體對異性有吸引力時看,異性才會有興趣去試圖窺看。路邊的精神病女子,即使光著身子,又有幾個人願意看的。
她和他都無意糾纏這件事,洪鈞是因為被人發現了企圖,有點心虛,瑞鑫則是為了女孩的矜持,不便提及。于是,場面就這樣尷尬地靜止了,誰也不說話。
「叮鈴鈴。」一陣鈴聲響起,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洪鈞笑了笑,從口袋里模出手機,隨即狠狠丟到了床上,手機在柔軟的床單上連著跳了幾跳,最後落到枕頭邊不動了。
「廣告。」洪鈞說。這一句話讓氣氛活躍了。瑞鑫也笑了。
「後來怎樣了?」洪鈞把話題拉回了老路上。
「後來?」瑞鑫微感奇怪,但是隨即就明白了過來,她清了清嗓子,接著說︰「我一邊想,就一邊從被窩里伸出手,攥住了那個東西,但是,手一觸到,我就感覺到了明顯的不對,這個東西是圓柱體,渾身滑溜溜的,而且好像是活的,在我的手里扭動著。
我害怕了,另一只手伸到床邊,拉著了電燈開關。
這一看之下,我差點暈了過去。」
「你看到了什麼?」洪鈞忍不住問了一句。
瑞鑫白了他一眼,拉起了長腔︰「我看到了什麼呢,我啊,看到了……一個大色鬼。」
洪鈞愣了︰「大色鬼?什麼大色鬼啊?好啊,你,變著法兒罵我呢,看我不收拾你。」
「哎,你放開我,唔……」兩片唇又一次粘合在一起。
「好了好了,你讓我把話說完。」瑞鑫好不容易掙月兌了洪鈞的瘋狂,理了理凌亂的頭發,用紙巾擦了擦嘴角。
洪鈞深吸了一口氣,唇上沾染的香味沁人心脾,讓這個夏日也不那麼炎熱了︰「好,你說吧,我听著呢。對了,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瑞鑫的眼里突然有了絲不安︰「我拉開燈,往左手一看,對了,我是個左撇子,習慣用左手拿東西。你,不會告訴我你也是左撇子吧?」瑞鑫突然想起了兩人的巧合,問洪鈞,果不其然,洪鈞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確實是左撇子。
「真是緣分。」瑞鑫說,臉上卻閃過了一絲苦澀,這絲苦澀一閃而過,洪鈞沒有看到,「暗夜里,突然打開燈,即使燈光非常昏黃,我的眼楮還是適應不了,不得不重新閉上了,過了一小會兒,我才適應了燈光,再次睜開了眼楮。這一看,把我嚇出了一身冷汗。」
听瑞鑫有聲有色地說著,洪鈞也感到後背冷颼颼的,瑞鑫,你不會是抓住了一只女鬼的小辮子吧?洪鈞想。想到了女鬼,他身上的懼意更濃了,竟然打了個寒戰。
「咋了?難道是我講的事情嚇著你了?」這個寒戰沒能逃過瑞鑫的眼楮,她歪著頭,嬉笑著問,一副看不起的神情。
「我,我,我……」洪鈞囁嚅著,看到瑞鑫的眼神,他突然想起來,所謂男子漢不是死不承認自己的缺點,而應該是敢于直面自己的缺點,這樣才不會被人看不起。于是,他梗了梗脖子︰「我不是被你講的事情嚇著了,而是想到了我遇見的那個女鬼,想起來有點後怕。」
「嗯,也是,你當時提起見到女鬼的事情,我嚇得好幾天不敢睡覺呢。對了,到現在一個月了吧,那個女鬼沒有再找你的麻煩?」瑞鑫問。
「沒有,這一個月來,女鬼再沒有出現過,我有時候在想,是不是釋空大師已經把女鬼除掉了?」洪鈞既像在問自己,又像在問瑞鑫。
「那,你為什麼不打電話問問劉平啊。他不是給你留了電話嗎。他這段時間應該一直和釋空大師在一起的。」瑞鑫問。
「問了有何用?如果給自己添堵呢?」洪鈞搖頭,他不是沒有動過問清楚這件事情的念頭,他心里也盼著劉平和釋空師徒倆已經收服了那只女鬼,但是,他到現在也沒有接到劉平的手機,既然當事人沒有主動打電話報喜,他已經明白這件事十有沒有自己預想的那麼樂觀,但是,他還想給自己保留一份希望。這就是他不願意給劉平打電話的理由,萬一一個電話過去,劉平直接告訴他事情沒有任何進展,不但是他,就是他身邊的朋友的們,可能會重新陷入恐懼之中。
所以,與其知道真相,還不如就讓他永遠神秘下去。
但是,想到女鬼,洪鈞還是有點提心吊膽,這只女鬼,為什麼一個月了也沒有來找自己的麻煩?
「想啥呢?」瑞鑫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沒,沒什麼。你接著說,你究竟看到了什麼。」洪鈞沒有告訴瑞鑫自己的想法,而是催促瑞鑫快說。
「我再次睜眼,看到是,」瑞鑫接著自己的話頭開始訴說,「我的左手里面,正緊緊抓著一條蛇,它正在拼命扭動身軀,想從我的手里掙月兌。」
「等等。」洪鈞打斷了她的話。瑞鑫歪頭看著他。
洪鈞看著瑞鑫,感覺自己給瑞鑫找到了一個大破綻,這讓他不敢相信瑞鑫所說的是真是假了︰「你確定這件事發生在冬天是不是?」
瑞鑫不假思索︰「嗯哪。」
「什麼嗯哪不嗯哪的,你說,你大學畢業,念了這麼多年的書,見識也算不少了,我問你,你听沒听說過冬天會有蛇活動?蛇是一種冷血動物,是要下蟄冬眠的,在東北那麼冷的天氣里,如果冬天它出洞的話,不超過一分鐘就會凍成冰棍。」洪鈞說。
瑞鑫點了點頭︰-,這,我知道啊。vvwvv,,"」那你還在東北零下二三十度的冬天里捉到了一條活蛇,這不是扯嗎。」洪鈞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