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園。
江黎周身氣壓低的嚇人,邊上,江六喜和江五福跪在地上,低頭不敢看向他們主子。
她怎麼也沒想到,就是一夜未歸,就是晚了那麼一天,清瀾就真的從黎園消失的無影無蹤。饒是她都多淡定這回也不淡定了。
「說說,怎麼回事。爺就不在一個晚上,黎園就讓人翻了?」
心里頭有那麼一個想法,有那麼一種可能,可是江黎不想往那方面想。若真的是江權做的……
但是萬一呢,她總是抱著那麼一絲可能,江權對她的寵愛。
「少爺,奴才守著黎園從未離開,只是,今兒一早起來清瀾公子就不在南邊院子了。而且,而且……」
「說。」揉著眉心,江黎已經將心里的猜想證實的七八,就等著最後的確認。
「老爺身邊的侍衛要奴才轉告,若是少爺回來了等會兒就去老爺書房。」
江黎邁著小步子,走在通往江權院子的路上,她想等會和她那爹見面了怎麼說,怎麼能問出清瀾的去向,又或者老爹一個心狠已經讓人嗝屁了……
不要是最壞的可能便好。
「少爺。」
「嗯,我爹呢?」
「進來。」
書房內,一聲低沉暗啞,壓抑著怒火。
江黎推門而入,順手將門帶上,背對著江權之際已經將面具戴好。
「爹,您老找我什麼事啊?」
「這話該我問你,在黎園發火了?」
江黎心咯 一下,面上卻不敢顯露,她就發火那麼一下,江權已經知道了。「爹說的什麼話∼」
「黎兒,昨夜沒回來?」
「額,是。」
「留在宗室?」
「是。」
「和彥司明待了一整晚?」
江黎,「……是。」
江權看著自始至終低頭的人,眼底滑過一絲無奈,每次遇上江黎心中有事,她總是這樣一副態度。饒是最後他問的再多,她的態度都是敷衍的。
「彥司明和爹政見不一,你要明白。」
「是。」
江權將原本要說的話悉數咽回去,轉而笑了笑,卻笑得讓江黎心里毛毛的。她剛抬頭就看到從來不笑的爹正沖著她笑。更要命的是江權後頭那一句,讓她怔在原地。
「既然看上彥司明了,那你院子里的那個就是多余,所以我替你清理了。」
她何時說過她看上彥司明了,還有,清理……是什麼意思。
「爹說的清理是?」
「你認為呢?」
江權半眯著眼,一副高深莫測,她看了許久還是沒模出門道。
「黎兒,彥司明不是你玩的那些男人,想要他真心臣服,絕不容易。」
這點,她比誰都知道。可問題是,老爹什麼時候同意她去喜歡彥司明了。一開始不是和她下死命令,不準她接近彥司明的?
「你那點心思豈能瞞的過爹,單就是彥司明個人而言絕對是不錯的選擇,若是除去他和爹對立,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江黎心被吊起來,但是偏偏最後江權愣是沒把話說完,讓她很不舒服。講話講一半,很難受的好不好!
「沒什麼,你且由著自己心去做。切記,不要暴露自己的女子身份。」
到最後,江黎還是不知道清瀾是死是活,或者說就這麼消失了。江權回避這個話題,她問不出個所以然,這只能放棄。就當她快要走出去的時候,江權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以後,看清楚人心,你對別人好,別人不見得對你坦誠。」
「什麼意思?」
江權揮手讓她離開,再也沒有解釋。
「少爺……」
門外,那個緊跟江權的侍衛突然開口,「主子是為少爺好,那個清瀾他……」
「江一。」
被喚作江一的侍衛緘默,看了眼江黎,直接做了個請的姿勢。
……
在被窩里翻來覆去,江黎那點瞌睡蟲直接沒影,越想越覺得腦子清醒。江權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那侍衛想說清瀾什麼?
難道,要她小心的人就是清瀾?
不會吧,那樣一個弱的掉渣的男人,難道還會包藏禍心想害她不成?
可……江黎相信,她頂著前主的身份,江權是她親爹,對她絕沒有加害之心。所以說——
江黎突然生出冷汗,清瀾這個人,也許是她大意了。但如今想知道怎麼回事估計不可能,人都沒影兒了,這事情只能到此結束。
原來,穿越過來並非人見人愛啊……江黎默默的無語望天,既然老爹認為清瀾是有異心的,那他怎麼就認為彥司明是個純善的,難道是做對手久了,知根知底?
三日秋試監考結束,江黎也適應了沒清瀾這號人物,她讓江六喜悄悄打探過,整個京城再也沒清瀾的消息。如此詭異讓她真的信了江權的話。至于那什麼南煙閣,她再也沒有踏足一步。
「唉?這個名字?」
拿著彥司明最後的名單,她從下往上看,最後視線停在前三的名字上,尤其是第一個,那個名字怎麼都透著一股熟悉。
似乎,應該在哪里听過。
「秦遠,此次秋試的頭籌,無論是思路還是見識都是另闢蹊徑,卻不乏新穎出彩。可以說是難得的人才。」彥司明搖頭失笑,他跟江黎扯什麼人才見識。
江黎盯著秦遠兩個字,想了半天終于想起那個在第一場考試時,第一個交卷的。
「他第一場考卷如何?」
她一說起第一場彥司明就臉色難看,那一場考試最後能讓他看上眼的幾乎沒幾個。事後詢問當日的主事他才知道江黎鬧得那一出,但是不否認,因為江黎這一鬧,他居然從中發現了人才。秦遠,就是當中一個。
別人做的相當爛,而且因為發抖字跡難辨。可是這個秦遠,听說是第一個提早交卷走人的。字體清楚有勁,思路開闊自成一路,絲毫不受江黎影響。
「他是唯一一個第一場沒受你影響之人。」
「嗯?」這個意思是說?特麼!「彥司明,你拐著彎罵我呢!」
「算自知之明。」
「混蛋。」
「江黎?」彥司明看著江黎,如今風和日麗,氣候難得好,眼前的人竟然如此的出色,無論是樣貌還是那靈動的眼眸。但讓他意外的是江黎那一番說辭。「那茶水理論?」
「茶水理論?」
江黎樂了,她就信口胡謅一說辭,居然還自成一套理論了?
「想知道?」
男人點頭,探究的望過去,期待她能說出些什麼。但結果總是讓人失望的,尤其是彥司明,被江黎氣的郁色凝結。
「想知道?嘻嘻,兩個字,人才。我江黎就是個人才,那誰保國寺的老家伙不是說我慧根極深,瞧瞧,就是這麼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