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
茶喝完,江黎看向一眾考生,看到幾個膽小的眼神閃爍,冷笑,「這就怕了?你們特麼還來考什麼!別跟爺說報效國家為國出力,就你們這慫樣兒……」
「主事,開場講完了,可以發卷子。」
主事臉色發青,看著江黎嘴角輕顫,「還有一項。」
「說。」監考拿來那麼多規矩,彥司明這是玩她是不是!
「考,考場紀律。」
「砰——」
茶杯被狠狠摔在地面,上好的陶瓷杯碎片飛濺,那些泡開的茶葉混著熱水流了一地。考生們看著那些茶水,眼神有些發直。仿佛那地上的茶葉就是他們一樣。
「這就是紀律,你們要是敢亂來,爺就將你們扔出去!反正爺有的時間,泡茶功夫多得很。」
刷刷刷——
整齊的翻卷子聲音,整個考場所有考生一個個埋頭下筆疾書,誰也不敢抬頭看上面的監考官。
江黎滿意了,這才像話。
于是,她開始想著江權交代給她的事情,三日內解決清瀾。
「爹最後告訴你,那個男人三日內給我清出太師府,否則爹讓他立刻消失。」
這是江權的警告,她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反抗卻無能為力。那一日,她第一次見到江權發火,不再是笑著怒罵,而是言辭犀利,一句句讓她感覺到心口都喘不過氣。她絕對相信,若是她真的忤逆江權,清瀾的下場會很慘。
她不想害人的說……
今兒是第三日,回去就跟清瀾說清楚,讓他卷鋪蓋走人?
可是,明明是她將人從南煙閣帶出來,如今把人趕出去,那清瀾就是整個京城的笑話,估計連南煙閣都不會回收吧……
「大人,大人?」
江黎從糾葛中回神,身邊的主事一直拉扯她的官服。原本她就不喜這一身衣冠禽獸,如今被拉扯的皺巴巴,那身前的那只禽獸怎麼看怎麼猥瑣,讓她不由得黑線。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大人,有,有考生要提前交卷。」
江黎順著主事的手看過去,果真一個人站在她跟前不遠處,面相平和。
「大人,學生想提前交卷。」
江黎一把拿過那考生的卷子,就這樣大咧咧的攤開在眼前,看起來。
邊上的主事急了,這考卷考生完成都要封印,只有最後全部考完收集一起,才能由主考官打開閱卷。主考官是左相大人,怎麼樣都輪不到監考的江黎來看卷子。
「大人,考卷不能拆開看,這不合規矩啊!」
「爺想看就看,哪來那麼多規矩。」
「可是,這卷子只有左相大人才能……」
「你想提醒我,爺沒有這資格?」江黎雙眼一眯,將考卷直接捏在手上,轉頭望向主事,眸間帶著一絲狠厲和危險。主事心頭一涼,饒是想起以前的江黎行事作風,再也不敢吱聲。
失職是小,丟命是大。
「叫什麼名字?」
「秦遠。」
「為何提前交卷。」
「……」
江黎揮揮手,將人趕出去,干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算怎麼回事。
一場監考,自一人提前交卷,接著便不斷有人起身,江黎看著左手邊的卷子不斷疊起,最後考場結束的鐘聲還沒想起,考生已經全部走了。
「果真是效率啊,這才是考生該有的樣子,瞧瞧,多積極!」
主事汗,難道這不是被之前的熱水茶葉一番話給嚇得……
彥司明似乎沒想到江黎會提前來宗室,當那一疊考卷砰的扔在他面前時,他手上的工作還沒結束。
看到江黎出現,彥司明眉頭一皺,他似乎沒听見考場結束的鐘聲。
「鐘聲還未響起。」所以,你又做了什麼!
「你那什麼眼神!」江黎不服氣了,彥司明這麼看著她想干嘛,「爺告訴你,今兒我還真是替你節省時間了,一場考試兩個時辰,爺監考就是非同凡響。你看,一個時辰全部完成。」
彥司明的臉色黑的嚇人,二話不說拿過一份卷子打開,才看了個開頭神色就往下沉。第二份,第三份,……當他翻到第十份時,終于……
「啪——」
「江黎!」
江黎身體一抖,顯然被嚇的,「干嘛,鬼叫什麼!」
「你到底做了什麼!」如此多的考卷,前面毫不意外都是思路混亂,更意外的是大半的考生寫的字跡都如此斷斷續續,根本就無心認真答卷。考場,本該是考生最認真的地方。但是現在看來,簡直……
江黎將頭探出去,看了眼那卷子,滿不在乎,「這蝌蚪文寫的不錯,你瞧瞧,那尾巴拖得老長,嘻嘻。」
「你究竟做了什麼?」
彥司明有些後悔了,他怎麼就認為江黎會認真的監考,怎麼會認為在那麼多主事和考生面前江黎就會收斂些。他怎麼就放心的坐在宗室等著!
如今,這第一場考試估計是毀了。
放下手頭的工作,彥司明再也不敢耽誤,開始一份份的閱卷。邊上,江黎被彥司明的動作嚇傻了,這是干什麼?閱卷這工作不是明日才做的嗎?
「喂,今晚是封印考卷。」
男人頭也不抬,繼續手上的閱卷工作,冷哼一聲,「等明日?如此字跡,墨水都快化開,明日你認為還可以看?」
額……
江黎默,她監考時似乎是听到有什麼打翻的聲音,這些考生的心理素質會不會太差,寫個卷子也會打翻茶杯?
「得,該干的都干了,你慢看。」
她可沒工夫在這里干耗著,回府才是正事。清瀾還等著她呢!
「回來。」彥司明大手一攬,直接將人從桌子前一端拉過,摁在邊上的位置上,那些考卷一大半被推過去。「整理出干淨的,那些快化開的,直接遞給我。」
「喂,我沒說我要留下。」
「江黎。」彥司明身體往前一傾,雙手握住椅子的兩側,他低頭看向被自己環住的人,忍住想掐人的沖動。「你惹出來的,想就這麼走了?」
「我怎麼記得主事說閱卷只有左相大人可以做,彥司明,你濫用權力以權謀私。」
「那又如何!」咬著牙,他真想一巴掌拍飛眼前人,這會兒和他說什麼以權謀私,當初要他帶他離開吏部怎麼不說。「今夜,處理不完這些,你休想離開。」
變相扣壓……
瞅了眼幾乎和自己零距離的男人,那帶著憤怒的眼神里滿是自己的的模樣。她看到自己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段彎彎的曲線,證明她現在心情還不算糟糕。甚是可以說,有些愉悅。
抬起右手,她直接將他的脖子勾過來,讓他措不及防的向她靠過來,但是她又將另一只手抵住兩人的中間,形成一種十分曖昧的姿勢。
攀上他的耳邊,江黎笑得輕快,「如此多卷子看完,你是想留我過夜嗎,彥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