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致的客棧內,最里間的小廂房中。
滿桌子的飯菜,清女敕爽口,色香味全,只可惜卻沒有動筷的聲音。江黎看著眼前站著的男人,冷線條的表情沒有任何情緒在臉上。
「江一,你說你將彥司明扔在半道了?」
她以為只是說說笑,結果江一本正經應答說是。她差點一口茶噴出,驚得從位子上站起來。
「扔哪里了?」
江一面色不改,「就在少爺發脾氣的地方。」
江黎咳咳輕咳兩聲,那也就是將人扔的挺遠?如今天色都黑了,彥司明這男人估計是走不到這里了。大半夜要他一個書生在外頭過夜,不會半夜就被狼叼走吧?
她嚴重懷疑彥司明的自我生存能力,看著文文弱弱的書生樣,太好欺負了。
「少爺不用擔心,中途有驛站,左相大人應該今晚會歇在那里。」
那她為何會來這鎮上?江黎奇怪不已,明明是公差,不是該住在驛站?
江六喜似乎明白了江黎的疑惑,于是開口道,「少爺你不是說過,驛站這種地方只有傻子才去住嗎?」
江黎瞪了眼,卻放心許多。她下午是覺得心情不爽,也不想理睬人,但是還沒要到將彥司明給扔了的地步。只是江一如此做卻不過問她,是不是太自作主張了。
江黎的眼神在江一身上逗留一會兒,卻沒有質問,這是她爹的人,估計不會太听她的話。
酒足飯飽,躺在屬于自己的床上,她終于開始回憶白天在林子里的事情,生氣是一回事,但是彥司明那一番舉動在她心里留下的影響是不可磨滅的。即便,他是一是失神才會如此,可是那個動作那個眼神,她怎麼就看到了一絲溫暖和喜歡。
沒錯,就是喜歡。
她幾乎篤定,彥司明那一刻就是喜歡她的眼神!
「他真的喜歡上我了?不會吧……什麼時候轉變過來的?」江黎想不通,她一直認為彥司明在感情方面應該是屬木頭的,她要得到他的心,非得下一番苦功夫不可。她承認自己對他有興趣,也願意花些心思去琢磨琢磨這個男人,能成則好,不成也無礙。可是若他喜歡上她,她豈不是連想將這個男人泡到手的機會都沒了?
「莫不是也歪了?」
江黎疑惑的望著頭頂的紗帳,最後嘻嘻的笑著。
「叮——」
這個笑在臉上維持的時間不過幾秒,屋子內迅速穿過一聲刺耳的劍鳴,隨之燭火被滅,一切陷入黑暗。
「不許動,否則要你的命!」
黑暗中,她看不到對方的臉,依著打開的窗戶透進來的月光可以辨認的是對方穿著黑衣,蒙著臉。聲音很嘶啞,卻不難听,像是刻意變聲似的。
脖子上被夾著冰涼的長劍,鋒利的那一邊和她肌膚相觸,只要她稍不注意就抹脖子了。
江黎人還躺在床上,最外頭的那件衣服半開著,四腳呈現不規則的蜷縮狀。想起自己的慫樣兒,又感受著對方強大的氣場,她不由得哆嗦下,「這位好漢,咱打個商量成嗎?」
黑衣人劍鋒輕佻,身體絲毫不動就輕松將床上的人挑起,隨後直接架過拖到桌前,「朝廷特使,你們這一次到臨洲究竟什麼目的!」
目的?不就是查貪污麼!
可是脖子被人擰著極不舒服,而且手勁巨大,江黎擔憂自己的小命,只好順著意思說道,「治水。」
「治水?不要拿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我,再不說實話小心我讓你立刻頭身分家。」
「別!」
她還沒怎麼活過呢,要是就這麼不明不白給滅了,找誰哭去!該死的江一,她現在真的被暗殺,人怎麼就沒影了……
「想要人救你?」
江黎心驚,面上滑過異色,好在屋子內黑對方看不到,她沒想到自己想拖延時間對方都知道,難道江一已經?
「砰——」
門突然被驚的從外頭彈開,一陣凌厲的風掃過,江黎感覺頭頂一片暈眩,等回過神人已經站在門口的位置,身邊站著江一。江一一手護著江黎,一邊看向屋內的黑衣人,「少爺,客棧被包圍了。」
江黎頓時心緊,她不過出門一日,居然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殺她?看向身邊的江一,江黎卻發現江一根本沒有意外,似乎早就有預料。
「他們是誰?」
江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直接沖進屋子內,銀色長劍直刺屋內的黑衣人。兩人在屋內打得昏天暗地,她連一招半式都看不到,人已經被一股強力推出去,直接撞上走廊的牆壁。
「嘶——」
很痛,卻讓她無比清醒。
腦中不斷的想著此時的局面,她不知道外頭究竟怎麼樣,但是那些打斗聲卻隱約可辨,就在不遠處。她連跑的地兒都沒有,只好干站著。
不知過了多久,走廊突然有了亮光,江黎看向那燭火,差點淚流滿面。
「小六子——」
「少爺——」
江六喜一看見江黎恨不得立刻撲上前,直接抱住她痛苦,卻嚇得江黎連連後退,神色不斷變換。不為別的,就因為她家小廝滿身的污血,臉上還有點點血跡。
「六喜,你!」
江六喜見江黎遲疑,立刻明白問題在哪,皺著張臉開始憋屈,「少爺,六喜差點就見不到少爺你了,要不是六喜心一狠眼一閉,一榔頭錘下去,……」
江黎差點將剛吃的東西吐出來,直接用踹的將人踹開,靠在牆壁上穩住自己,尼瑪,居然拿榔頭錘人腦袋!
「你臉上的腦漿呢?」
「少爺,你說什麼呢!六喜哪敢錘腦袋,是錘大腿,那人都被奴才錘瘸了,不過後來一劍被江侍衛刺死,濺了奴才一臉血,奴才擔心少爺安危,連臉都來不及擦就趕來了。少爺你沒事吧?」
「沒事。」
江一推開門出來,平靜的接過話,臉色少有的凝重,「這些不是普通的殺手,刺殺不成直接服毒,看來早有預謀。」
……
一樓大堂,那些還沒死的幾乎連夜跑了,剩下的就是客棧的老板還有個小二,但經過這一夜的血腥,整個人都嚇傻了,縮在一旁連句話都說不出來。江黎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十幾個人,統一站在江一身後,一個個持劍,蕭肅卻內斂。
他們,是江家的侍衛!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隱于暗處一路跟隨,若不是今晚刺殺,她或許到臨洲再回到京城都不會知曉,她的身邊還跟著這樣一群人。
「江一,這也是我爹派給我的人?我爹可沒說讓我帶這麼一大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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