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你是不是喝醉了?」溫庭筠伸出手在幽洛的眼前晃了晃,以為他真是喝醉了。
「沒有我晚上裝扮成我妹妹的樣子給你瞧瞧,可好?」幽洛知道自己喜歡上了眼前的白衣男子,傾心已久。
忘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許就是牆頭那驚鴻一瞥,或許就是那閣樓淡然相望,又或許是那日凌天而降,總歸便是喜歡了。
所以,她看上的人,沒有道理留給別家姑娘去糟蹋,要糟蹋也只能是自己一個人,別人,連踫都別想踫。
「李兄…你醉了」
溫庭筠忽然覺得頭疼極了,雖然他也曾經想象過,這個雲中公子若是去掉那絡腮胡子,穿上羅裙,會是怎麼樣一個驚艷天下的美人。
但是,要他接受一個男人扮作女子….實在,不能苟同,所以,他起身扶起李幽洛,準備帶他回去休息。
幽洛也累了,便隨著溫庭筠折騰,李義山也來搭把手,兩個男人攙扶著嬌小的幽洛下了閣樓。
入夜,青燈初上,幽洛躺在床上睜著大眼楮看著帳幔,腦海里一直揮之不去的是溫庭筠那張絕美的容顏。
想著想著,輾轉難眠,現在本就不是睡覺的時辰,只是溫庭筠以為他醉了,將他強行送進了房間。
而且,外面正熱鬧非凡,街上華燈初上,夜市正熱火朝天,于是,幽洛準備出去實行自己預謀已經的事情。
而此時的溫庭筠和李義山也並不在房中,他們去了一趟官府,差遣了官吏將緩解毒性的方子快馬加鞭送回了京城,兩人就在靈鷲山腳下把酒暢談。
那一片翠綠的青草環繞著巨大的青湖水,螢火蟲在湖水上輕盈的飛舞,時而明亮時而灰暗,與漫天繁星遙之呼應。
高高的月亮懸掛在湖面上,倒影在碧色的湖水中,隨著層層漣漪,碎裂而又完整,完整而又碎裂。
「飛卿,你覺得這次勝算大嗎?」李義山仰起頭看著閃爍的星辰,問坐在草地上的溫庭筠。
「不知道或許,此去,再無他年了。」雖然冷夜寒給他們服下了爆漲靈氣的藥水,但是還是覺得前路渺茫。
「你就好了,了無牽掛,我卻今生都有負于青妹」李義山忽然感傷塵世紛擾,情志所結。
「義山,嫵青如今已經入了宮廷,雖然此刻沒有名分,但是終歸是皇上的女人,你們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的。」
溫庭筠自然知道青梅竹馬的深情不可能就此罷休,只是君不見那奼紫嫣紅的背面,有著太多的流淚滴血的笑顏。
那紅牆之外的禁忌之戀,終究會被君臣刀劍隔開有緣人的姻緣,不論多麼情深不予,都將站在天下的兩邊。
「我知道」李義山的情緒變得異常的失落與痛苦,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並不是最殘忍的事情,最殘酷的莫過于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承歡在另一個男人身下,卻不能說痛。
或許李義山更加害怕的是那座皇宮最終會顛覆了那善變的諾言,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在想念那血腥的美麗浮華容顏。
「義山…听我一句勸吧,天下好女子多得是,你又何必偏偏要愛上皇上的女人,這是一條不歸之路啊。」
溫庭筠或許沒有真的愛過,所以他並不了解,愛一個人豈是說放就放的,愛上了,哪怕**,哪怕同屬男子,哪怕荒唐之極,也只能認了。
「飛卿,你如果深愛過,才會明白從此無心愛良夜的蒼涼,情之一字,或許只有不懂,才不會痛吧。」
溫庭筠搖頭嘆息,喝了一口酒,他的確沒有愛過,有時候他也想和李義山一樣轟轟烈烈愛一場,然後執手千年。
可是,他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子有過心動的感覺,也不懂什麼叫愛,雖然他曾經渴望得到。
「飛卿,我像一個人四處走走,散散心,我們酒樓會合吧。」
李義山覺得這樣的氣氛太悶了,溫庭筠雖是他的摯友,卻很難傾訴,倒是和杜牧說得來,因為他才明白愛而不能得的苦。
「義山,我陪你一起吧.」溫庭筠知道自己無法給他要的安慰,但是卻不想留他一個人更加的悲傷。
「不,飛卿,我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
李義山決然的拒絕了,話音未落就已經飛身而去,黑夜之中,他越走越遠的影子消失在月光下。
溫庭筠一個人躺在茵綠的草叢之上,听著湖邊青蛙的嘶鳴流蕩在耳畔,任清風輕拂臉頰。
而此時的幽洛早已經不是原來的草莽男子,而是一個玲瓏剔透的傾國美人。
她要以女子的身份去與溫庭筠私定終身,如果上天垂憐,她要在他身上留下足夠的痕跡,讓他永生不忘。
循著店小二所說的方位,幽洛總算找到了那一片美麗的湖畔,蒼茫的翠綠之中,只有漫天的星辰投影在澄澈的湖水,輕輕舞動。
幽洛戴著素色面紗,一身明黃色的拖地七重紗裙,循著淺淺的呼吸聲,穿過草叢。
皎潔的月光下,那華光傾灑在白衣男子清俊的臉上,如蓮側躺,優雅而又高貴,天上月下眉目如畫。
那縴長的睫毛薄如蟬翼在白皙的臉頰下刻畫一道好看的陰影,像是出自于米開朗基羅的神之手。
雖是夏夜,山中卻是微寒,幽洛站在離溫庭筠不遠的地方,看著月光下那尊靜臥的神,美奐絕倫。
幽洛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有時候放浪形骸,敢愛又敢恨,身上有著太多的現代元素,所以,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對她來說根本就是放屁。
所以,她躡手躡腳的靠近熟睡的溫庭筠,輕輕的跪在他的身旁,一股清幽的香味包圍著她,令她心神蕩漾。
于是,她猥瑣的笑了,摘下面紗,嫣紅的絳唇抿成一個好看的弧度,雙眸之中是毫不遮掩的七情六欲。
那雙靈動的眼楮像是只調皮的小狐狸,螢火蟲也來笑話她的膽大妄為,圍繞著她的身畔一閃一閃。
幽洛腆著微紅的臉,朝溫庭筠英俊的臉上蜻蜓點水的飛逝而過,卻驚醒了睡夢之中的仙人。
溫庭筠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楮倏地張開,就看見一張放大的臉在自己的鼻尖,那雙美麗的眸子忽然眨巴了一下漂亮的睫毛,俏皮可愛。
幽洛若無其事的離開溫庭筠的臉龐,全然不顧對方的震驚,而是信手折另一根狗尾巴草,玩弄著。
「公子,山中微涼,你為何一個人躺在這里,便不怕有人趁火打劫嗎?」
幽洛厚顏無恥的忽略了她方才打劫春色的卑鄙行為,反倒是義正言辭的詢問別人何以不怕。
溫庭筠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乃習武之人,早在幽洛靠近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他只是想知道來人到底要做什麼,卻萬萬沒有想到
他居然被一個女子調戲了,而且還是一個行為放蕩的女子,女子清香的氣息蓋過他的面頰,那雙柔軟的唇印在自己的臉頰,綿長而溫柔。
他本來是可以躲過的,可是他的心里那麼不舍得,這樣的氣息讓他莫名的覺得安心。
「姑娘夜半出來,調戲一個男人,就不擔心失了貞潔嗎?」
溫庭筠的臉上掛著儒雅的笑容,拉開了距離他總算看清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姑娘容顏,竟然是一張如此美如靜蓮的女子。
「我叫幽洛,見公子一人在荒山野嶺擔心你被人傷了,便站在一邊相護,公子不該報答我嗎?」
「姑娘是這里的人?」
「那倒不是,公子叫什麼名字,可想好了如何報答我?」幽洛也不過順嘴問了一下他的姓名,她早就知道了,不過也得過過場面不是.
「在下溫庭筠。姑娘想要什麼報答?」
溫庭筠?他不是叫廣延筠嗎?幽洛在心里納悶著,突然恍然大悟,廣延不就是庭,庭筠。
原來眼前這個翩然的白衣公子就是自己費勁千辛萬苦要尋找的男人,一個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男人。
嚴格來說,溫庭筠正是自己的前世,原來,自己的前世不但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如此貌勝潘安,容顏傾城的絕色美男。
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她從來不相信,她會從千千萬萬人中辨析出前世的氣息,卻毫無遺漏的愛上了前世的自己。
可是,她現在不是魚幼薇,她是附身在蘇柳雲身上的李幽洛,眼前的男人,自己就算愛上了,又真的可以被自己染指嗎?
「姑娘?」溫庭筠見面容嬌好的女子突然呆呆的看著自己,卻不知道他透過自己的肩頭看到了什麼。
「啊?」幽洛的思緒回到了現實中,心中倒是有些生氣,好你個溫庭筠,見到美女就報上了真名實行,怎麼就不跟我雲中公子說你叫溫庭筠呢?今晚,本姑娘一定要懲罰你!
「公子,奴家金銀財寶什麼都不缺,你若真想報答,不如以身相許啊!」
話還未說完,幽洛便不給溫庭筠絲毫的考慮機會,欺身而上,柔軟的胸脯壓在溫庭筠溫暖的胸膛。
縴長的手勾著他的脖子,殷紅的朱唇印在溫庭筠的薄唇上,不待他反應便已經靈巧的探入了口中。
溫庭筠的面色突然一陣緋紅,身子不禁一顫,一股奇異的暖流劃過月復部,心底有什麼蠢蠢欲動呼之欲出。
他突然伸出手想要推開身上的絕子,可幽洛早就知道了他會抗拒,死死的摟住了他的脖子,強取豪奪,一寸寸的佔領溫庭筠早已經在宿命上沉淪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