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莫莫一家碎去一個盤子的時候,機場,邪魅的男人剛剛出關,便惹得好幾個姑娘頻頻回首。性格嬌羞的,小臉微紅,遠遠望著;性格大膽一些的外國姑娘,甚至直接上去搭訕。
然而,還沒靠近,男人身邊就有另外三名黑衣男子上前,將人擋住。肋
驚艷的男人唇角微勾,更惹得人家姑娘小心肝兒小鹿亂撞。
易辛就是這樣一邊勾.引女人,一邊大步離開,利落。
有三輛車已經在外等著,易辛和元深上了中間一輛。
車上,駕座上是司機,副駕座上另有一名希臘男子,易辛上車,他用中文恭敬叫了一聲「辛少」,同時,將手中文件交予易辛。
易辛懶懶翻開來。
第一頁,正是莫莫一家三口的照片……
他在從B市到A市的飛機上就已經看過,只是現在手里這份,是最新的進展。
易辛的唇角深深勾起邪佞的弧度,元深在一旁識得眼色,整個身體像是條件反射一樣,已經調試到了最適合的狀態,最適合……接受命令。
順手翻完,易辛淡淡問,「她到了?」
希臘男子聞言,立刻回道,「是,新小姐是昨晚傍晚時到的,現在正在莫家,我們已經派人守在附近,她一旦離開,我們就將她攔住。」鑊
那希臘男子的中文吐字雖然清楚,但仍舊帶著典型的外國腔,有點別扭的美感。
「不要攔她,」易辛眉頭微挑,眼神高深莫測。
希臘男子一臉茫然。
如果不攔她,那他們徹夜守在那里,是為了什麼?看夜色嗎?
元深問,「那是否要派人去機場候著?」
元深想,新珩來到雅典,總是要出去玩的,哪里可能門也不出半步?大概易辛憐香惜玉,也喜歡她到處走走,只要不是走到機場去就好。所以他提議去機場守著,如果新珩起了離開的心,他們就將她抓回來。
「沒有必要,她去不了機場,莫家那三人不會放她走。」易辛淡聲道,臉上的表情,卻像是一只追逐獵物的狐狸,「跟著她,隨時向我報告她的行蹤。」
沈言知道新珩來了這里,一定會讓莫家那女兒幫他拖住,直到沈言過來,既然這樣,他就不必浪費這不必要的人力了。
而且,不止莫家那女兒,就是莫家那對夫妻,也不敢讓新珩走了。
莫家的女兒或許還不夠牢靠,雖然從小暗戀沈言,但到底就這麼暗著,十多年,從來沒有和新珩搶,單憑這一點,就說不清她和新珩的感情到底有多深。說不定這時新珩一旦對她露露委屈,她就會心軟。
可是莫家那對夫妻就不一樣了……對小姑娘而言,生命或許還是情義為重,而他們這年紀的,可就是面包更重了。
莫爸爸是外交官,可是,就是在新珩登上飛往希臘的航班時,有人舉報他,可笑的卻是,對方就只是舉報,既沒有舉報罪名,也沒有呈交任何證據。上面只當了這是有人惡作劇,並沒有處理,然而同時,卻有一分詳細的證據,白底黑字,在同一時刻,發到了莫爸爸的郵箱。
行賄受賄的證據。
莫爸爸看到了,當時嚇得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角爬到臉上。
要知道,近年來,貪污受賄在希臘是個極度敏感的詞匯,如果這份證據的交上去,那他……
那封郵件簡明扼要,只給他看了證據,並附上一句︰留住新珩,放她走,你會死。
莫爸爸狠狠點下永久刪除,心中卻在打鼓。
有人在警告他!那個舉報,看似烏龍,實則是個警告。如果新珩走了,那麼發到他郵箱里的證據,同時就會發到他的領導那里去。
莫爸爸不敢怠慢,立刻請了兩天假。
回家,仔細問過妻子女兒,知道沈言給女兒打過電話,留住新珩,沈言隨後就到,莫爸爸只當那東西是沈言怕女兒不牢靠,這才威脅他的。
莫爸爸雖然生氣,但是一想到沈言對新珩的感情,如果自己真的將新珩拖住,讓她等到沈言,那麼,沈言得到了想要的,自然也就會放過他。
這樣想著,莫爸爸生氣之余,也大大松了一口氣。親自守在家里,又將這事告訴妻子,就是為了一家人看住新珩。
午餐過後,莫莫一家三口開著車就帶新珩出門去了,新珩以為是在雅典隨便逛逛,就想沒關系,隨便逛逛,到晚上該逛的就可以逛完,明天走也,易辛應該也沒那麼快。(……新珩就是這麼喜歡自欺欺人。)
沒想,莫莫一家竟然帶她去了機場。
新珩一愣,「我們不是出去玩嗎?」
莫莫點點頭,「我們就是出去玩。」
「不是在城里玩?」
「城里有什麼好玩的?來希臘嘛,就要去島上玩,我們去聖托里尼島。」
莫莫說這話時,莫莫爸媽在一旁笑得很欣慰。
新珩,「……」
然後,莫莫爸媽就很自覺地問新珩要了護照去換登機牌了。
「真是個不遺余力的‘隨便逛逛’啊……」新珩望著莫莫爸媽歡樂的背影,唇角抽搐。
莫莫笑道,「放心,我們早去早回,明天晚上就可以回來。你後天照樣可以離開,不過是晚了一天,可心情卻可以大不一樣,對不對?」
新珩听到這話,想了想,也對。
莫莫看著她,卻在想,今晚沈言就可以到了。
新珩想錯了,來了島上,她心情非但沒有好起來,反而更忐忑了。
就像有時候,心里擱著事,那種事,還不是一般的事,而是大難臨頭那種,應該立刻去做,結果耽誤了,那麼,在耽誤的過程里,心絕對是提著的。
現在,新珩就是這種感覺。自從到了島上,雖然藍頂白房很漂亮,陽光很燦爛,海風也很溫柔,但是……新珩總有種頭皮發緊的感覺,那是大難臨頭的征兆。
新珩陸陸續續打了好幾個寒顫,總覺得有人在用目光鎖著她,可是她仔細看了看周圍,又根本沒有人注意她。
沒找到人,不代表感覺就會消失,新珩越想越忐忑,眼前美妙的景也入不了眼了,終于……真的早去早回,第二天下午,四人就乘飛機回到了雅典。
島上之行其實有些掃興,新珩也知道,莫莫察覺到她的不安,握了握她的手,低聲安慰,「沒事的,別緊張。」
莫莫爸媽只當新珩想太多了,因為,在島上,沈言就和莫莫聯系了,他在雅典,並不在聖托里尼,所以新珩的緊張看起來就沒有任何理由。
不過,早去早回沒關系,想太多什麼的都沒有關系,重點是,他們終于將新珩拖到沈言過來了啊!
夫妻倆對視一眼,心照不宣,都松了一口氣。
但莫媽媽到底覺得有些對不住新珩,雖然她從小看好新珩和沈言,今天新珩和沈言分手,她最不想看到,也確實想要再撮合他們倆,但是,沈言結婚了!沈言背叛了新珩!就是這樣,她還要幫沈言拖住新珩……沈言到底把新珩當什麼了?
他還威脅莫爸爸……想到這些,莫媽媽真的是又憤怒又愧疚。
心念一起,回到雅典以後,四人在外面用了晚餐,莫媽媽便拉著新珩的手,柔聲道,「明天就要走了,讓莫莫帶你去買點衣服首飾。你什麼也沒帶,莫阿姨也不問你為什麼了,但女孩子,該有的總要有,知道嗎?」
新珩剛要說不用,卻見莫媽媽眼眶一紅,慌忙噤聲,苦著臉點頭。
其實,她現在最想睡一覺,明天一早就走。但是莫媽媽這樣,新珩又不忍心,只得硬著頭皮點頭。
莫爸爸攬過莫媽媽,無聲安慰她。其實莫媽媽舍不得新珩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她覺得她現在對不起新珩,對不起新珩的媽媽。
和莫爸爸莫媽媽分開之後,莫莫就帶新珩去了女人街。
莫莫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她在島上就玩得歡,新珩還以為這個時候她該累了,沒想,莫莫一進了時裝店,那狀態,那眼神,只能用「掃貨」來形容。
重點是,貨還是掃給新珩的。
一套套塞給新珩,「你先去試這幾套,我再幫你仔細看看。」
「……」新珩,「您不仔細看就這樣了,仔細看,您是要做什麼?」
莫莫偏頭想了想,「幫你弄出一個行李箱來。」
新珩唇角抽搐,「我們可以直接去買行李箱。」
莫莫手指撐著下巴,「我喜歡實心的行李箱。」
「有賣?」
「沒有,所以我自制。」莫莫說著,一把將新珩推進了試衣間。
新珩試衣服試到渾身酸軟,偏偏莫莫還非常較真,每一套她都要認真的看,再認真地點評……
「腰那里,太松了。」
「領口不夠開,你的優點都沒有出來。」
「剪裁不好,看不出曲線。」
「這身不錯,合你氣質,這件,包起來。」
「這件顏色不錯,襯你膚色,這件也包起來。」
「這件……包起來。」
「這件……不要。」
「這件包起來,這件不要,這件包起來,這件包起來……」
到最後,新珩只覺整個人都沒有感覺了,體力,體力沒有;視覺,視覺沒有。就只剩下听覺,那听覺還是有選擇性的,就只能听得到耳邊,莫莫的聲音,包起來包起來包起來……
店員小姐很開心,一張臉笑得跟聖托里尼的陽光似的。
新珩終于怒了。剛提著大包小包走出店門,新珩一把抓住莫莫,「你哪里來這麼多錢?你一夜暴富了?」
莫莫聞言,笑眯眯的,又帶著高深莫測,「沒有暴富,我報銷。」
「……你當你爸你媽的錢是大風吹來的?」
莫莫聳聳肩,她可不會告訴新珩,她是拿著沈言的錢在送新珩人情。笑眯眯地挽過新珩,下一家,嘀咕,「別和我談錢,談錢傷感情。」
是這句話了沒有錯……但是這句話,是這麼用的嗎?新珩有點凌亂。
莫莫就要繼續掃貨。
新珩徹底敗下,拉住她,「你要掃貨,可以。但是你不要弄得我們倆像是拉拉好吧?更不要弄得像是你把我包yang了好吧?」
莫莫只當沒听到,將一件寶藍色長裙塞到她手上,一推,新珩被推進了試衣間。
新珩無奈地抬頭,望了望天花板,正要嘆一口氣,氣息還沒出來,卻只覺腰間忽然環過一只手臂。
灼熱有力,帶著她的腰身一拉……新珩渾身一緊,就要尖叫。
更快的,頭頂上,陰影罩下,唇,被兩片微涼的薄唇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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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笑,大家知道是誰了吧?當然,如果乃們要猜是沈言,那就是自己找虐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