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新開始?」齊允望著眼前的人,點了點頭。似乎這一場風暴過後,涼國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但是自己是新君,根基不穩,特別是那些藩王,誰知道還會有幾個襄王在暗地里向著自己的九五之位覬覦?那些前朝遺老,真的會效忠自己嗎?齊允的腦海之中,千萬個問號在折磨著自己。他閉上眼,不在去看發昏的朝堂。朝堂上,雖然早已沒有了血的顏色,但是齊允聞得到,空氣中,還隱隱約約聞得到沒有散的兩股胭脂香味,回轉而又幽怨……
根基,我需要根基。
他猛地睜開眼。大殿之中,已是一片燭火通明。悄悄的,燃起無數的燈火,金碧輝煌的宮闕映著金光,一片的聖潔。鮮紅的地席之上,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無比的孤僻。
「是帝王的孤僻,還是人生的孤僻?」他發著呆。
「皇上,至少,您不孤僻……」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齊允驀然的回憶起什麼。
對,身後不是還有一個人麼……他回過頭來,望著那人消瘦的臉頰。頓時感到一股陌生的感覺。
「你……是……」他低聲的問。
「臣下是「候御……」,楠霖那個人卻是大聲的回到的,回答的很沉著。除了夾雜這幾絲的張揚,根本听不到一絲的語氣。就像——一個人在算數……
候御?齊允感到一陣驚異。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候御」,一個照管十個宦官的小吏,居然可以有這要的口氣。
「楠霖……你是想說……你還沒有離開嗎?朕告訴你,朕的身邊,並不缺,一揮袖,人如潮水。可是,唯獨缺少一個真真正正的朋友。那些人,無非是帶著一張面具……」
「其實,懂陛下的人,還在……」楠霖淡淡的說,像是提醒似的。
「你是說你嗎?呵呵……」齊允抬起頭,望著店外的天空。
天空陰氣沉沉,哪里尋得到星光……
「陛下真是夸獎……」不想,楠霖裝傻,完全不在乎弦外之意。
「哼……懂朕的人,早已經不在了……都走了……」
齊允悲涼的道。
那是實話……起碼,胭脂香可以作證。
「其實,陛下並不是缺少朋友,而是缺少根基……有了冷漠的根基,即使是熱情的朋友,相信陛下也可以疏遠。甚至舍棄,哪怕那個根據是陛下最不想見的人,但是他支柱著陛下,而壁下也絕非可以很小心來,將他除掉……除非……陛下要——自——毀——長——城……」
楠霖沒有理會齊允的挖苦。而是低聲的說出了自己的心思。
齊允想反駁他。♀這個觀點,太可怕……
其實,這個觀點如果是在尋常人家,根本站不住腳。一個連朋友都沒有的人,還那里去擁有根基呢?可是此時齊允居然一點也不會反駁。因為,他深知此時的處境。他不是尋常百姓,他手中有大涼的江山。胯下,是無上的皇位……至于那個根據……從根本開始互相利用的人——絕非朋友。
齊允怪異的一笑︰「若是朕根基朋友都要呢?」
「哈哈哈……」楠霖居然在笑,在皇上面前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身分——他是一個連官都稱不上的小吏!
「或是君臨天下……或是一敗千古……」
「嗖……」冷風刮如殿中……一陣燭影的顫抖……
涼意!
齊允的神色一變,但是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楠霖,你真的是一個候御嗎?」
說著,起身向著楠霖一拜。
皇上的一拜,可謂萬古的稀奇。歷朝歷代,似乎都是相反的。什麼時候到過來過一次呢?
但是,楠霖非但沒有驚慌或欣喜,居然連臉上的笑也淡去。一臉猜不透的神色,古井無波。他清楚這一拜的後果,似乎,那正是自己想要的。
他需要他,他手中有大涼的江山。胯下,是無上的皇位……至于那個根據……從根本開始互相利用的人——絕非朋友。
互相利用……或許,僅此而已。齊允臉上一閃的笑意。他可不是傻瓜……
……………………
殿外,那個杜宇一襲銅甲,暗夜之中,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立在高大的石闕之上,清冷望著店中豆大的兩個人影的一舉一動。
「齊允,你還真的敢走這一步棋……這一步棋,到底會是什麼效果?真是期待……」杜宇笑著,用手一捋自己的小八字胡。
「人生就是一步棋啊,對弈的人,可惜,不單單兩個那麼簡單
「一步,僅僅是一步,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身後,一個人影無聲無息的響了起。
但是,杜宇的附近,根本就沒有什麼人。空蕩蕩的闕頂之上,一拍寒意。
但是,杜宇臉色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似乎猜到了是誰……
殿中…………………………
「辰國……?」齊允一愣。
「不錯,辰國……」
楠霖道。
「陛下可以聯合辰國!一個強大的盟友!」
「辰國,你還記得那個名存實亡的辰國……我國十七年前于辰國是歷代修好,但是十七年前,辰國的國君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將大權都讓與了那個楚王……我國于那個王上可是絕非親善。先皇在世時,還與之交過兵,雖然是不分勝負,但是楚王始終把我們涼國列為頭號敵人……這次新君剛剛繼位,有除了門患,楚國不趁火打劫,趁危來犯就是萬幸……居然去還聯合她……」齊允有些憤怒。他低吼著︰「涼國于楚國恩怨頗深,要讓他低眉順目的去聯媾……不可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楠霖卻是哈哈的大笑起來。「陛下,辰國又不是楚國……」
齊允搖了搖頭︰「恐怕,除了楚國還有實力,那些柔弱的列國恐怕還不如涼國的一位諸侯王吧……
「其實,辰國對我們最有力的不是那些列國,恰恰相反,我們要想辦法推倒那些列國楠霖壓低聲音,一臉的神秘。
「推到列國?」齊允冷笑,「楠霖你不會是瘋了吧……單單是涼國的諸侯,我就無可奈何……
「誰說非要……」
「你的意思是……」
楠霖臉上泛起冷笑︰「十七年前,涼國皇帝隱默後,楚王一直在尋找著什麼……似乎是關系到死生存亡……一直……十七年……」
齊允,驚異的望著楠霖一眼︰「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
d*^_^*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