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彭春等攻雅克薩城,俄軍勢窮約降,退居尼布楚。
消息傳來,康熙連續幾日的心情都頗為不錯,好心情的康熙在路上突然吩咐繞了一個彎,跑去上書房看兒子去了。
上書房里,阿哥們帶著伴讀正在針對問題進行辯論,上書房的師傅們經常布置這樣的任務,好讓阿哥們的思維更加開闊,就有一些像做策論的意思,而伴讀們都不敢搶了阿哥們的風頭,所以一時之間,屋子里基本就听得到大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的聲音。
你問五阿哥呢?哦,他在邊上急得一頭汗卻搶不到機會說話,于是,他的伴讀們更是三緘其口不敢多說什麼。
康熙到上書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好奇自己兒子們平時上課究竟是怎麼表現的康熙听到自己兒子們正在辯論,阻止了身邊的人進去通報,自己待在門外興致勃勃地听了起來。
只听屋內幾個阿哥正在爭論。
「要我說,那些洋鬼子,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咱們就應該乘勝追擊,殺他個片甲不留!」青春期的大阿哥操著公鴨嗓粗聲粗氣地說著,明顯是未來的主戰派中堅分子。
站在外面的康熙聞言不由微笑,這個胤褆,平時也成熟穩重風度翩翩,一提到打仗,就熱血上腦了。
「我泱泱大清,乃禮儀之邦,那些蠻夷又何足為懼?」九歲的三阿哥搖頭晃腦地說著,「這個時候,我們更應該體現我們禮儀之邦的風範才對。」
听到三阿哥小小年紀就一副張口閉口都是禮儀的樣子,康熙不由有些頭疼,胤祉再這樣發展下去,以後不會變成像那些酸儒生一樣吧?
「所謂窮寇莫追,我覺得大哥說的也不完全對,打仗還是要結合國內具體的情況的,比如糧草是否足夠、這幾年是否是災年,國家內部是否有類似天地會白蓮教的煽動威脅,國庫是否充足等等問題,當然三哥說的也也不完全對,宋朝時候是講究禮儀了,但不就是因為拳頭不夠硬,連年要向他國進貢嗎?」四阿哥小大人一樣,分析的頭頭是道,一副你們都不對只有我才是對的樣子。
听到四阿哥的說法,康熙想,看來這老四還是一個實干的,就是年紀還小,傲氣了點,也不知日後會如何。
大阿哥和三阿哥都听到四阿哥的話,下意識的就想要反駁他,偏偏這時候,一旁插不上話的五阿哥看到了走進來的康熙,連忙請安道︰「請皇阿瑪安。」
于是,大阿哥和三阿哥的話硬生生地憋進了肚子里。
「朕來看看你們學的怎麼樣了,看起來都不錯。」康熙坐定之後,笑著說道,「听到你們好像在說此次的雅克薩的戰爭,有什麼觀點,一個一個都說來給朕听听吧。」
「兒臣覺得,我們應該乘勝追擊,否則和若是和西楚霸王對劉邦一樣,恐生後患。」胤褆率先開口道。
「兒臣覺得,應該以禮儀教化那些蠻夷,才能展現我們泱泱大國的風範。」胤祉接著道。
「兒臣則是認為,任何事情都不能月兌離現實情況,我們應該根據國內的情況是否適合繼續作戰,再考慮對待沙俄的方式。」胤禛嚴肅道。
「兒臣覺得,萬事和氣為上,若是能夠談判好,少開戰,就能免得百姓們受苦了。」小透明胤祺則是如是說。
「你們說的都有一定的道理。」康熙點頭肯定道,「但是戰局的進行確實要根據多方面的問題考慮。」
說著,心情很好的康熙也不介意做一次善財童子,讓孩子們也跟著高興高興,于是笑道︰「朕就獎勵你們每人一件東西,你們說說想要什麼吧?」
「兒臣想要皇阿瑪之前拿出來過的那只匕首。」胤褆眼神亮閃閃地,康熙見了立馬允諾道︰「朕這就讓人給你送到阿哥所去。」
「兒臣想要皇阿瑪那里新得的那張|趙|孟|頫|的書畫。」胤祉也不客氣地道。
「好小子,朕這里還沒捂熱呢,你就惦記上了,好了,賞給你了」康熙開玩笑地哈哈大笑道。
看到前面兩個哥哥的願望都被滿足了,胤禛頓時用期盼地小眼神盯著康熙道︰「兒臣想要一只狗。」
「狗?胤禛你喜歡那玩意兒?好吧,朕就讓貓狗房給你送一只京巴兒,那種小狗沒有什麼攻擊力,適合你現在這個年紀養,但是切記不要玩物喪志知道嗎?」好爸爸模式開啟的康熙雖然對于胤禛想要養狗的願望感到驚訝,但還是很慷慨大方地同意了胤禛的要求。
听到康熙答應了,胤禛的心情瞬間upupup,想到之前自己在佟佳皇貴妃額娘宮里看到別的宮里娘娘抱過來的小哈巴,眼楮瞬間眯成了一條縫。
看到胤禛控制不住自己心情的模樣,康熙心里搖了搖頭,想著胤禛還是需要歷練啊,這般喜形于色可不好。
前頭幾個哥哥的要求都被答應了,胤祺瞬間覺得自己的要求肯定會通過,于是開口說道︰「兒臣想要一只牛角弓。」
「朕讓他們從庫里給你選一個好的!」听到胤祺如此簡單的要求,康熙十分大方地滿足了。
又陪著兒子們說了一會兒話,康熙非常好心情地離開了上書房,留下了一窩心情也同樣快樂的愛新覺羅小狼崽們。
值此普天同慶之際,四阿哥突然想起來自家小宮女家里的事,于是在午休的時候問伴讀們道︰「上次我讓你們照顧的那個陳家,怎麼樣了?」
話音剛落,四阿哥就看到了自己的小伴讀們無法形容的奇異表情。
「四阿哥,您身邊伺候的宮女,真的沒有問題嗎?」伴讀甲問道。
「怎麼說?」四阿哥不解地問道。
「她真的是正常人嗎?沒理由歹竹出好筍啊?」伴讀乙補充道。
「她當然沒有問題,怎麼了?」雖然在自己的伴讀面前,四阿哥毫不猶豫地肯定了陳年,但是四阿哥的心里想到陳年平日里的一些舉動,默默地補充了一句︰大部分時候都是正常人。
「她家里的父親和兩個哥哥真的是,百年難得一見。」伴讀甲道。
「哦?」用了一個語氣詞,四阿哥示意伴讀甲繼續說下去。
看到四阿哥的示意,伴讀甲咽了咽口水,接著道︰「奴才家里的奴才將事實報過來的時候,奴才還有點不相信,然後親眼過去看了。」
四阿哥挑了挑眉。
「奴才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葩的一家人,他們幾乎能將每一天都過成鬧劇,據說只有最小的兒子在家的時候才安生一點。四阿哥,您的宮女擔心家里,確實不是無的放矢,實在是……」
這時候伴讀乙補充了一句︰「當時奴才也去了,真是……」話雖然沒說完,但是兩人將未說出口的意思都通過表情和語氣表達了出來。
「怎麼了?」听到這里,四阿哥有些好奇了。
「奴才只將當時看到的事情和查到的消息告訴四阿哥您,至于那幾個人平時里具體是什麼樣的,四阿哥您還是回去問問您的宮女比較好,免得奴才們打听到的事實太過夸張了。」
聞言,四阿哥心里的好奇更多了,點了點頭之後,言簡意賅地回答了一句︰「說。」
「奴才當時過去之後,在陳家進行了一場大戰。」伴讀甲開始回憶起當時的場景。
時間回到半個月前。
伴讀甲听到家中奴才匯報的關于陳家的一些事跡,頓時有種亮瞎雙眼的感覺,半是好奇半是不可思議,在加上一點點為了四阿哥的吩咐認真負責的態度在里面,伴讀甲約了伴讀乙一起,想要去陳年家看看。
在走到陳年家大門前的時候,就听見了房子里叮叮咚咚的聲音。
伴讀甲乙家里的奴才過去敲門,敲了許久,也沒有人來開門,這時候,看到一個男人從外面走過來,問他們道︰「你來找我們家里的誰?」說著就喊著「借過!借過!」拿著鑰匙就開了門。
將一群人都請到院子里,無視了一邊房子里可以拆掉房子的響聲,男人大聲問道︰「你們來找誰啊?」
伴讀甲家里的奴才明顯對這個家庭有著一定的了解了,于是問道︰「你是陳材吧?」
「是啊,你們是來找我的?有什麼事情?」陳材看到眼前雖然低調但是明顯十分富貴的兩個少年主子和他們帶著的一群奴才,心里又開始計算能夠從他們身上刮下多少油了。
想到有錢人家的十來歲的少年一向不知人間疾苦,出手向來大方,陳材心里頓時笑開了花,對待兩人的態度也好了起來。
「是這樣的,我們家主子听說你們家里父子幾人都是有才的,所以來看看你們是什麼樣的。」因為不好透露四阿哥的存在,于是伴讀甲家里的奴才找了一個明顯不可相信的借口。
伴讀甲乙的奴才都知道這個借口不可信,但是那又如何?我們家爺願意找借口敷衍你那是看得起你,自然是我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你有什麼資格挑剔?
听到這話,陳材知道面前這群人不想說出目的,也不強求,直接開口問道︰「什麼事吧?」
听到這話,一個奴才忍不住了,質問陳材道︰「你和我們家爺說話,就是這個態度?」
「不然呢?那是你家主子,又不是我家主子。」陳材明顯很無辜地回問,在不涉及錢的時候,他一向是很好說話的。
伴讀甲乙听聞此言都撲哧地笑了出來,然後阻止了自己家里的奴才,要知道這家的女兒可是四阿哥的貼身宮女,日後如何還不好說呢。
看到主子的阻止,伴讀甲乙家里的奴才們都散了看來,讓出位置讓主子和陳材直接說話。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奴才退後的時候沒有注意,絆到了一根線,然後轟的一聲,像是屋子里有什麼東西被牽扯著掉落在地上,緊接著,側屋頂上的瓦摔碎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