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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曉玲是過了正月初五才和雷霆駿一起離開雲南苗寨的,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再回北京,而是和雷霆駿一起回了西溪的家。

當然了,他們到家的時候,雷貝貝和JOHO已經早他們一天到家,把什麼都準備好等他們倆了。

這才算是一家人真正的團聚,當然他們倆也從苗寨帶了不少的土特產回來,把雷貝貝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只嚷著要帶一些回美國去。

蔡曉玲就笑,說只要她能帶得走,全部帶到美國去都行,反正那些個土特產對于她自己本人來說倒是不稀奇,畢竟她小時候就生活在那個地方。

因為蔡曉玲小姐已經到雷家了,于是他們的婚禮也就提上了日程,雷貝貝的意思是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而且她要給自己的爸爸當證婚人惚。

雷霆駿就笑,說只要蔡曉玲同意,婚禮怎麼辦都成,畢竟結婚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隆重點也是應該的。

可蔡曉玲卻不同意,因為她一向低調慣了,再說結婚過日子,主要不是結婚而是過日子,其實婚禮自己就是表演給人家看的,樂了別人累了自己,而日子是給自己過的,那是累了自己也樂了自己,多好。

雷貝貝就調侃自己的父親說,娶到這麼好的媽咪,以後家里都只賺錢不花錢了,到時家里錢都堆不下溫。

因為蔡曉玲小姐一再要求低調,所以最終婚禮決定在50名賓客之內,婚禮的地點不是在北京,也不是在上海,而是選擇了雷貝貝和JOHO都喜歡的南方海邊的城市濱海。

婚禮舉辦的日期是正月十五元宵節,為了簡單方便自己省事,他們找了婚慶公司來為他們操辦,這樣他們省了很多的心,只等著當新郎新娘就好了。

雲杉是在正月初十接到母親的電話的,通知她和振西,說她要和雷霆駿舉行婚禮了,正月十五在濱海東沖的一個無名的小沙灘上舉行。

最後,蔡曉玲小姐也淡淡的說了一下,如果他們兄妹倆沒有時間或者不方便的話,也可以不去參加她的婚禮,她只要知道他們是真心祝福她的就行了。

雲杉在電話里半天沒有說自己會不會去,也半天都沒有說出自己對母親新婚的祝福,因為她覺得總有什麼哽在喉嚨邊說不出來。

過年時,她曾按照母親的說法通知了霍水仙母女倆,她還想那母女倆應該會回來的,可誰知道,只有霍水仙回來了,而父親喜歡的小女兒雲楓連回來看他都沒有回來一下。

當然,人家不回來的理由也非常的充分,因為在那邊參加一個選秀節目,而且因為沒有人打壓的緣故很受歡迎,準備沖進前三甲,在事業和父親病重的情況下,雲楓的重點在事業上,無心回來看望自己的父親。

而霍水仙呢,雲杉和振西雖然極其的不喜歡她極其的討厭她甚至是憎恨她的,可為了自己父親的晚年,他們兄妹選擇了讓步,也還是希望自己的父親年老了身邊有個人陪伴他照顧他,于是也就願意他們倆能走的一起去。

然而,這到底也只是她們兄妹倆的一廂情願,霍水仙回來後貌似和他們的父親談得不是很愉快,振西說雖然不知道他們倆那晚談了些什麼,不過霍水仙在父親的病房里呆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走了。

後來霍水仙也去過醫院幾次,還給陸建華煲了湯過去,可他們兄妹倆一直都沒有听到好的消息,父親好似一直都沒有開口跟她們兄妹倆商量他和霍水仙結婚的事情。

終于,昨天她有些按捺不住了,于是忍不住在自己的父親面前提到了霍水仙,然後婉轉的說其實她以前的做法有些偏激了,不行了她再想辦法把霍水仙母女給辦回來?

陸建華听雲杉提到霍水仙一臉的黑沉,然後淡淡的說了句︰「辦回來做什麼?就讓她在非洲那地方呆著吧,我看她呆得也挺好的。」

雲杉听了這話心里一驚,想要再開口勸勸,陸建華卻搶在她面前開口了,問她蔡曉玲回來沒有,這都去苗寨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回來?

她當時微微楞了一下,然後趕緊說了句可能天氣冷,外婆身體也不好,媽估計想在那邊多陪外婆幾天。

可誰知道,昨晚她還在想著跟自己的母親打電話把霍水仙回來後的情況給自己的母親說一下,結果今天就接到母親要和雷霆駿舉辦婚禮的電話,這讓她怎麼把祝福說得出來?

輕嘆一聲,最終給自己的哥振西掛了個電話,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振西又搶先開了,說他已經接到媽的電話了,她要和雷叔叔結婚。

雲杉听了這話苦笑一下,然後問哥的意思,振西悶悶的說,不知道要不要去參加,因為父親還沒有出院,他覺得去參加母親的婚禮對父親是一種殘忍,可如果不去對母親是一種漠視,這真是左右為難。

雲杉苦笑了一下,這的確是一件左右為難的事情,她覺得還是要找霍水仙談一下,至少要弄清楚她和父親之間問題核心的所在,看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

雲杉原本打算第二天晚上去找霍水仙的,可沒有想到這天中午,她給自己的父親送飯去,卻在病房門口看見了霍水仙在病房里面。

她當即微微一愣,心里即刻就不高興起來,因為她跟霍水仙說了,她要來看陸建華照顧陸建華,最好都是晚上來,白天就不要來了,因為父親的形象很重要,畢竟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可誰知道,這個霍水仙越來越不像樣了,這幾天和父親好像鬧得不快不說,今天居然大白天的都跑來了,她真的應該好好跟她說一下這方面的事情,不要說她還沒有和自己的父親結婚,即使結婚了,恐怕也只能隱婚,就像自己的母親和父親離婚一樣,這些事情都只能自己家親戚間小範圍的人知道,外界是不能公開的。

因為陸建華住的是豪華的高級病房,門的隔音效果也非常的好,所以雲杉根本听不見里面陸建華和霍水仙倆人究竟在說什麼,不過從門上方的玻璃看進去,父親陸建華的臉色很不好,好像在發怒,而霍水仙的臉色也不好,同樣也是在生氣。陸建華看見霍水仙又來了,黑沉著臉非常不高興的說︰「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跟你說了讓你趕緊回非洲去的嗎?雲楓一個人在非洲沒有人照顧,你也放心?」

「建華,我這不是放心不下你嗎?」霍水仙雖然已經非常生氣難受了,不過依然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盡量放緩和聲音道︰「再說了,你這臥病在床,你看我都不能正大光明的來看你,要不,我們結婚好不好?結婚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照顧你了。」

「結婚?」陸建華听了她的話到不覺得奇怪,因為他知道霍水仙其實一直是希望他能離婚娶她的,只是那時他覺得她這樣的想法並不奇怪,任何一個女人,她愛著那個男人,理所當然的就想要嫁給他。

不覺得奇怪是一回事,心里的虛榮心得到滿足是一回事,他以前覺得,一個女人能一直呆在你的身邊,甚至有想要嫁給你的想法,那都是愛你的一種表現。

可現在,當他真的離婚了,當霍水仙站在他跟前說要和他結婚,他又覺得無比的疲憊,好似要和一個女人結婚是一件非常艱巨的任務似的,他甚至不認為自己能完成這個任務。

「是啊,結婚,」霍水仙見陸建華反問她,于是又趕緊低了頭輕聲的說︰「建華,我們都這麼多年過來了,你看我一直都老老實實的呆在你的身邊,從來沒有去破壞過你的家庭,也從來沒有出現在她面前過,我對你的愛卑微到塵埃里去了,現在,你終于恢復單身了,你真願意我一直這樣卑微的愛著你嗎?」

陸建華听了她的表白,奇怪的是自己心里居然一點漣漪都沒有,見霍水仙說完已經在低聲抽泣了,然後才淡淡的開口︰「水仙,我記得前幾天你還因為我淨身出戶和我吵了一架,你說我自私自利沒有為你和雲楓想,今天怎麼了,又覺得我不自私自利了?」

霍水仙的臉微微一紅,然後趕緊低了頭說︰「建華,當時我情緒有些激動,那是我的不對,不過後來我回去又仔細的想了一下,你淨身出戶是一種真男人的表現,何況錢財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而且你就算淨身出戶了,每個月的工資也能養活我和雲楓不是嗎?我爭那麼多做什麼呢,生活嘛,夠用就行了。」

陸建華听了她的話原本還怒氣的臉此時倒也不生氣了,輕嘆一聲,揮揮手說︰「水仙,你趕緊走吧,要不要回非洲是你的事情,以後,就不要再來看我了,我也不想再見到你了。」

「建華,你這什麼意思?」霍水仙見自己如此深情的表白也打動不了陸建華,終于忍不住又低喊了一聲。

「沒什麼意思,就是,我已經不想和你繼續下去了,」陸建華的聲音顯得很疲憊,整個人好似沒有什麼精神似的,「水仙,我也不知道過去的那20年和你是怎麼過來的,也許以前總覺得自己還年輕,有用不完的心勁,所以忙碌的我就沒有去想太多,而現在,我已經老了,有了多余的時間去想一些以前從來沒有去想過的問題,赫然發現,其實我們之間並不適合在一起,別說結婚,就是維持以前的關系都已經不適合了。」

「你……你……」霍水仙氣得連說了兩個你,然後終于是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大聲的吼了起來︰「陸建華,你想就這樣把我們母女倆給撇開了?做夢還差不多,你以前說讓我和雲楓先去非洲,然後你再把我們給辦到澳洲去的,我還一直以為,你會在澳洲幫我和雲楓安一個家,會在澳洲……」

「不要再說那麼多了,出去吧,」陸建華顯然的煩,大手一揮,聲音也冷了下來︰「趕緊走,要不我叫護士了,要她們來趕你走恐怕就不好了。」

霍水仙听陸建華這樣一說,整個人楞在那里,不過身體依然沒有動,眼楮稍微轉動了一下,瞬間好像想到了什麼,于是又迅速的奔上前來,伸手抓住陸建華的手緊緊的握在手心里,然後一下子就哭了起來。

「建華,我跟了你21年,整整21年啦,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霍水仙說到這里忍不住越發的哭得洶涌,聲音也跟著哽咽起來︰「建華,人家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們21年的感情,這是說分開就能分開的嗎?」

陸建華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臉上原本畫得精致的妝容也花了,忍不住心里又一軟,等她哭夠了,然後才又輕聲的說︰「水仙,你對我,真的這麼不舍?」

「當然,」霍水仙回答得非常的干脆,抬頭看了陸建華一眼,又怕他不相信的于是趕緊補充道︰「建華,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了?我承認剛回來時听你說淨身出戶有些生氣,那也不過是在替你覺得不值,畢竟財產都是你賺回來的,她其實整天在家里什麼都不做憑什麼要把你全部的財產帶走?不過後來我也想通了,覺得那些和你比起來,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事情,我愛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你的財產,所以,建華……」

「我知道了,」陸建華接過她的話來,然後伸手把她那因為哭泣而貼在臉頰上的幾絲頭發整理了一下,然後又嘆息一聲說︰「既然你如此的有情有義,我不給你一個交代也的確是不配做男人了。」

霍水仙听他這樣一說,終于破涕為笑了,然後一邊哭一邊笑的抽著鼻子,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終于撒嬌的喊了聲︰「討厭,看你把人家給弄哭了。」

「真想跟我結婚?」陸建華完全無視了蔡曉玲此時的表情,用略微有些疑惑的聲音問。「嗯,」霍水仙點點頭,一邊用紙巾擦拭著自己臉上的淚水一邊低聲的說︰「建華,你難道還懷疑我嗎?我要不想跟你結婚,用得著在你身邊呆21年?」

「水仙,結婚就意味著把兩個人的命運綁在同一根柱子上,也就是同一個命運了,這就是所謂的夫妻要患難與共,」陸建華意味深長的看著霍水仙,接著一本正經問道︰「水仙,你願意和我患難與共嗎?」

「當然了,」霍水仙回答得非常的清脆和快速,然後又趕緊補充道︰「你看,你這都淨身出戶了,我不照樣義無反顧的要嫁給你嗎?」

「也是,」陸建華點點頭,臉上稍微涌上一絲欣慰,然後輕嘆一聲又說︰「水仙,既然你對我如此的有情有義,那我也不能對你無情無義是不是?所以,在結婚前,我必須什麼都跟你交底才行,我如果不能給你幸福,但是,我也不能害了你不是。」

「你這話」霍水仙抬起頭來,望著病床上的老男人,然後疑惑的問︰「什麼意思?」

「你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就要跟我離婚嗎?」陸建華不答反問。

「因為雲楓參加選秀節目的原因,她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事情,」霍水仙非常自然的回答,「她無法接受你二十年的出軌,更無法接受你在外邊還要個女兒,所以她就要和你離婚了。」

「不是這樣的,」陸建華否定了霍水仙的話,然後輕嘆一聲搖搖頭說︰「其實她是一個極其自私自利的女人,早在十年前,她就已經知道我和你的關系了,也知道雲楓的存在,可她就是沒有跟我提離婚,那十年她在我身邊一直都安安靜靜的呆著,別說離婚,就連架都沒有和我吵過,可去年,我和她卻離婚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霍水仙搖搖頭,如果是這樣,那她就真不知道了,而且她听陸建華說蔡曉玲早在十年前就知道了,瞬間覺得蔡曉玲那個女人不簡單,而且隱隱約約的有些可怕。

「因為我去年在西北那邊工作上出了點狀況,現在事情都還在調查中,一旦罪證落實,那麼我肯定會被雙規的,而她作為我的妻子,肯定也會被連累的,她不想被連累,于是就和我離婚了,」陸建華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然後臉上涌上嘲諷,接著又譏誚的開口︰「這就是所謂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吧,她在大難臨頭之前已經毫不猶豫的飛走了。」

「這……這樣啊?」霍水仙的聲音有些打哏了,睜大眼楮望著病床上的陸建華,接著又問了句︰「那你的事情現在調查清楚了嗎?」

「還沒有啊,麻煩死了,」陸建華搖搖頭,然後輕嘆一聲說︰「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出院了迎接我的是什麼,不過我相信你,相信我們之間的愛情,我這幾天一直趕你走都趕不走,我想你應該會和我患難與共的是不是?」

霍水仙臉上擠出一絲艱難的笑容來,然後站起身來朝陸建華點點頭說︰「當然了,我肯定不會撇下你不管的,對了,我今天帶的湯在床頭櫃上放著呢,你等下喝了吧,我先走了,要不等下你兒子女兒知道我白天來找你就不好了,我原本應該晚上來的,只不過今天晚上我還要點別的事情,所以就白天來了。」

陸建華點點頭,然後輕聲的對她說︰「水仙,你真好,有情有義,那麼我們趕緊把日子定下來吧,結婚了,也好把你和雲楓都給辦回來。」

「嗯嗯,」霍水仙胡亂的點點頭,然後一邊朝外邊走一步說︰「那行,建華,我先回去了,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陸建華望著霍水仙走出病房的背影,微微的閉上眼楮,等听見關門的聲音再睜開,拿出枕頭邊的手機來給自己的助手李宗打電話。

「什麼,你說霍水仙不願意和爸結婚?」振西听了雲杉的敘述大吃一驚,然後趕緊追問了句︰「為什麼?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都告訴她爸沒有淨身出戶了?她還想要什麼?」

「這個我也不知道了,」雲杉搖搖頭,然後苦笑了一下說︰「你看我們兄妹倆做的什麼事兒,以前就想方設法的拆散他們,現在又想方設法的把他們倆往一塊兒湊,這倒好,我們要拆散他們的時候呢他們死活不肯分開,我們要把他們倆往一塊湊的時候呢,他們倆都不願意在一起了。」

「得,爸不想和霍水仙那個女人在一起是因為他心里還惦記著媽呢,」振西撇撇嘴︰「可霍水仙為什麼不想跟爸在一起了呢?這倒是讓人想不通了,她不是很愛爸的嗎?」

「不知道,」雲杉搖搖頭,然後聳聳肩膀說︰「我只听李叔說霍水仙已經買好了回剛果金的機票了,她好像迫不及待的要回非洲去。」

「算了算了,」振西略微煩躁的揮揮手說︰「爸的事情我們就折騰到這里為止了,對了,後天媽和雷叔叔結婚,你要不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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