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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零點的來電

「震宇和我8月才訂婚呢,雲端你這麼早就幫我們買禮物做什麼?」海蘭疑惑的問對正在精品店幫她挑禮物的雲端。

「現在已經6月了,離8月只有兩個月了,早什麼早?」雲端白了她一眼,然後用手指著一對交頸鴛鴦問︰「這個怎麼樣?喜歡嗎?放在臥室的床頭櫃上,我覺得不錯。」

「不要,」海蘭看了即刻給予否定,見雲端錯愕,然後趕緊笑著補充了句︰「鴛鴦其實是最不忠誠的情侶,鴛鴦是一夫多妻制,每年換一個。」

雲端听了這話苦笑了一下,即刻放棄這對交頸鴛鴦,然後去看別的禮物,而海蘭卻在一邊說︰「雲端,你知道嗎?震宙在部隊打退伍申請了……」

「什麼?」雲端本能的反問了一句,驚得手里的瓷器差點從手里滑落下來,然後愣愣的望著海蘭︰「你剛才說什麼?震宙他……圜」

「震宙在部隊打了退伍申請,」海蘭白了她一眼,然後輕嘆一聲說︰「佟家父母都震怒了,佟伯父氣得連家里的青花瓷的花瓶都扔了,一直在罵震宙不爭氣,這年紀輕輕都做到團長了,還要怎麼的?為什麼不好好的在部隊呆下去?」

雲端默默的听著,震宙走的前兩天是來學校找過她的,當時他有說要申請退伍什麼的,她勸他不要那麼做,因為他的前途在部隊,據說是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沒有想到,他回部隊真的就申請退伍了,這也讓她感到非常的難過,海蘭說佟家父母的反應,其實心里多少知道,他們肯定也是怪她的偶。

如果沒有她,震宙說不定和薛佳玲訂婚甚至是結婚了,然後薛佳玲會跟隨震宙去部隊了,也許再過幾年,震宙會身為旅長,當然以後還會做軍長司令等。

佟家父母沒有來找她,估計也覺得這多少不是她的錯,或許本能的也覺得她是個听話懂事的孩子,是因為她和王君御鬧離婚的事情剛好讓震宙踫見了,于是他們就只是一味的罵震宙。

幫海蘭買了訂婚禮物,其實選來選去,最終選了副畫,海蘭笑著說自己又不會書畫,否則的話,也像秦子心那樣,沒事就揮毫,在家里掛自己的字好了。

海蘭說這話時其實有些酸溜溜的,雲端知道,海蘭一直忘不了陸振東,雖然說陸振東和秦子心結婚都一年半多了,她也要和佟震宇訂婚了,可她的心里,其實還是沒有完全的把陸振東給放下的。

和海蘭逛了一個下午的街,原本兩人商量好要去吃淡水杯的,可下午18點的時候,海蘭接到了佟震宇的電話,然後她們的淡水杯也就吃不成了。

分開的時候,海蘭才偷偷的問過她一句︰「雲端,你是真的懷孕了嗎?」

雲端抬起頭來,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海蘭已經在自問自答了︰「看我問的,你當然是懷孕了,昨兒個在紀家踫見王家女乃女乃,王家女乃女乃說到你懷孕的事情簡直就是喜上眉梢,還說等你寶寶穩定了,就借你生日的機會再正式向外宣布。」

雲端听了這話苦笑了一下,王家女乃女乃還真是積極上心,她和王君御都在不同的場合說了她懷孕的消息了,還不算正式宣布,還要怎麼個正式宣布法?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海蘭的話,好在海蘭這個人一向善解人意,也不需要她回答,只是上了自己的車,然後和她揮手告別了。

她是回到家里才給震宙打電話的,也許是因為西藏那邊信號不好的緣故,電話里傳來的聲音總是沙沙的響著,讓她覺得震宙的聲音總是听不清楚。

她不知道震宙能不能听清楚她的聲音,不過她還是堅持把自己的建議和意見都表達了,當然不希望他退伍,同時還告訴他一個無情的事實,她懷孕了,現在為了孩子,已經不折騰和王君御離婚的事情了,希望他不要太為她操心了,同時希望他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

雲端掛了電話才發現王君御站在身後的,嚇了她一大跳,這男人一向走路腳步都很重的,今天怎麼像個鬼一樣的回家來了?

王君御對她那表情明顯的不滿,他是她老公不是魔鬼,看看她那神情,見到他就跟見到魔鬼了一樣,尤其是那本能的避開的動作,讓他心里非常的不爽。

不過他不滿歸不滿,倒也沒有明顯的表露出來,只是眉頭稍微皺了一下,然後淡淡的開口︰「忙好了沒有?我們該走了。」

「走了?去哪里?」雲端望著他。

「柳雲端,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了,今晚有個高爾夫酒會,我要帶你出席,讓你今天下午去做頭發去洗臉去化妝然後去買禮服,要把自己給收拾出來,你倒好,這會兒還是一身便裝不說,居然還問去哪里?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王君御問這話時已經有些火冒三丈了,柳雲端不是說了好好的跟他過日子了嗎?現在怎麼動不動就把自己作為一個妻子的責任和義務都忘記了?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

雲端听王君御這麼一說,這才想起,的確是有這麼回事,昨晚她都快睡覺的時候他回來了,然後推開了她的臥室門走進來,跟她說了下今晚有個酒會的事情。

只是今天上午她還在家里睡覺的時候就接到了海蘭的電話,海蘭原本是約她逛街的,而她則想著反正要幫海蘭買禮物的,所以就欣然答應了,當然也就把王君御的酒會給丟到一邊去了。

「對不起,我下午陪海蘭買禮物去了,她8月不是要和佟震宇訂婚了嗎?」雲端幾乎是本能的解釋了一下,當然是不喜歡就此事和王君御再起事端。

現在已經是6月15號了,高考也終于全面的結束了,學校的工作也都完全的結束了,而她還沒有來得及松口氣,王君御就又要帶她去秀恩愛了。

「好了,趕緊去把你以前的禮服拿一件出來穿上吧,至于化妝嗎?」王君御說到這里又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雲端,然後點點頭說︰「其實你不需要化妝師,自己化一個簡單的淡妝吧,反正不讓我丟臉就行了,我也沒有要求你一定要鶴立雞群。」

雲端听了王君御的話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不要給他丟臉,和他訂婚以後,她就陪著他參加過大大小小的各種宴會,商業的,私人的,她相信自己還從未在這方面讓他丟臉過。她的禮服多,王君御在這方面一向大方,以前都不讓她穿舊的,因為每參加一個活動,都會帶她去禮服店購買新的,于是就弄的她很多禮服才穿一次,讓她都覺得非常的可惜。

王君御不得不承認,雲端的確是個美人胚子,隨便挑了間寶石藍的禮服穿上,頭發也隨便找了個款式單調的發卡給卡起來,然後簡單的自己化了個淡淡的妝容,就已經有鶴立雞群的效果了。

他不再啃聲,而是和她一起默默的下樓,再非常紳士的幫她開了車門,看見她提了禮服的裙擺,小心翼翼的坐上車去。

雲端原本對于陪他參加這些個酒會已經是輕車熟路的,但是今天卻覺得有些難受,這倒不是說心里難受,因為她的心里已經不難受了,不在意的東西讓她心痛都心痛不起來。

而真正的難受是在腳上,因為她已經很久沒有穿高跟鞋了,最近一段時間一直是以平跟鞋為主的,現在猛地穿上一雙七寸高跟鞋,她剛下樓走了幾步台階,已經就有了快要斷了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到了高爾夫酒會場地就更甚了,因為下車後還有走路,幸好手是掛著王君御的手臂,否則她很可能寸步難行。

初夏的高爾夫酒會非常的隆重,據說北京喜歡揮桿的大部分都來了,而王君御又是這高爾夫球場的懂事,所以就理所當然的受到熱烈的歡迎。

他攜了她一起走進去的時候,整個宴會廳即刻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而他帶著她一起從中間那條紅地毯上走過時,讓她恍然間有種錯覺,她和他是最佳的演員,最佳的搭檔,此時哪里是參加什麼酒會,明明就是電影節吧?

而她和他呢?當然是這一屆電影節的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就算是此時此刻,他們依然把一對幸福的夫妻演繹得入木三分。

高爾夫酒會雲端不是第一次參加,去年和王君御結婚不久也陪他參加過一次,所以就輕車熟路了,進去後王君御和她被人團團圍住,當然主要是圍住王君御,她即刻對他輕聲的說了句︰「君御,我腳痛,可能是今天的鞋子不合腳,我先去那邊休息一會兒。」

王君御點點頭,然後拍拍她的肩膀,用把她的披肩給整理了一下,這才溫柔的應了句︰「去吧,不要走遠了,我等下來找你。」

她點點頭,隨即放開他的手,很自然的朝旁邊的休息區走去,而背後傳來男人戲謔王君御的聲音︰「王少,你該不會是要向陸少學習……」

後面的人還說了些什麼她已經听不清楚了,因為沒有心情去听,只想著要把腳上這雙鞋子給月兌掉,痛得她的腳都快要斷了。

原本應該去休息區坐一下的,可休息區已經坐滿了人,而且看她最不順眼的薛佳玲居然也坐在休息區在,所以她干脆轉身,朝側門外走去。

走出側門看見的就是高爾夫球場了,此時已經是晚上,球場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的幽靜,她左右看看沒有人,便月兌下腳上的高跟鞋提在手里,然後一步一步的朝綠幽幽的草坪走去。

其實高爾夫她不會打,以前讀書時沒有來過,因為不愛好這個在空中能飛出一條拋物線的小球,所以對高爾夫不感冒。

雲杉曾笑話她︰「雲端,你都快成為中世紀的深閨少女了,時下最流行的就是打高爾夫了,你為什麼不學啊?」

她不學,因為不喜歡,後來和王君御結婚,也就只陪王君御來打過一次高爾夫,不過王君御向來耐心不好,而她又笨,他教了她兩桿,看她實在是學不會,干脆讓她別學了,他自己和別人比賽揮桿去了。

她赤腳踩在草坪上,手里提著黑色的高跟鞋,而禮服的裙擺拖在草坪上,遠遠的看去,像是一個畫里走來的草原少女。

雲端其實沒有想要走多遠,她的目的是前面樹下的石凳上坐一下,可她這麼小的遠望都沒法實現,因為她還沒有走到石凳邊的時候,身後已經傳來了一聲譏諷的聲音。

「喲,這不是柳大小姐嗎?」薛佳玲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怎麼,一個人月兌了鞋子到這里來招蜂引蝶啊?光月兌個鞋子有什麼用啊?還不如把身上的衣服也月兌了呢?」

雲端原本是不想和人生事端的,何況薛家和柳家關系雖然算不上很鐵,可終歸也都是這個圈子里的人,而且也都沒有什麼過節。

薛佳玲如此針對她,也還是因為上次震宙和她分手惹的禍,薛佳玲認為是雲端在中間使壞才讓震宙和她分手的,所以一直都在怪罪雲端。

雲端今晚見到她時已經躲開了,原本想一個人清靜清靜的,可沒想到薛佳玲居然會跟到這里來,而且還出言不遜。

雲端慢慢的回轉頭來,于燈光下冷冷的看著她,秀眉稍微皺了一下︰「薛小姐,我月兌鞋子月兌衣服跟你沒有半點關系吧?如果你不服氣,你自己也可以月兌,沒有人阻攔你的?」

薛佳玲听了雲端的話惱羞成怒,然後忍不住用手指著她吼道︰「柳雲端,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不就是個假惺惺的人?還和王君御秀恩愛,為什麼不說你做小三破壞人家的軍婚?」

「嚓……」球場的燈光突然大亮,而原本在宴會廳里的賓客都走了出來,因為大家今晚還要進行一場象征性的燈光球場揮桿友誼賽。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這里已經有人了,而且是兩個吵架的女人,偏薛佳玲的聲音又吼得大聲,于是就都被大家听見了。

當大家看清楚薛小姐所罵的人居然是王少的太太時都面面相覷,王少和太太關系一向很好大家都是知道的,因為王少自訂婚以來,身邊出了太太就沒有個別人。

就在剛才,王少還在廳里大方的承認自己太太已有身孕,所以這是今年最後一次帶她出席活動,因為今晚之後,她就要在家里好好養胎了。而現在,薛家小姐卻說王太是小三,還說她破壞了人家的軍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雲端原本赤腳踩在草坪上手里提著鞋子就已經非常的狼狽,而這會兒被薛佳玲罵了還沒有來得及回嘴,突然又曝光在眾人的視線里,讓她瞬間呆愣,恨不得自己變成一個高爾夫球,即刻鑽到那洞里去藏身好了。

而王君御的臉已經氣成了豬肝色,他兩步來到雲端的身邊,伸手抓住她的手,看著想要轉身走開的薛佳玲,冷冷的開口︰「薛小姐,你知不知道什麼叫軍婚?」

薛佳玲的身子本能的顫抖了一下,她沒有想到在這外邊的草坪上羞辱柳雲端居然還會被人看見,而最沒有想到的是,居然還會被王君御看見。

京城四少里,陸振東是威信最高的一個,但卻不是手段最殘忍的一個,據說要輪整人,王君御才要排第一。

她曾經因為對秦子心出言不遜而得罪了陸振東,被陸振東整的很慘,最近兩年她都不敢在有陸振東或者秦子心出席的場合露面了,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他們。

當然,陸振東是喜歡秦子心愛秦子心,可這柳雲端呢,根本就不得王君御的喜愛,所以她就認為王君御應該不會為柳雲端出頭的。

其實她哪里懂得,就算王君御不愛雲端,可雲端到底也是王君御的妻子,而且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王君御不可能任由外人欺負自己的妻子的,那他的臉面往哪里擱?

所以,現在王君御問她什麼叫軍婚,她心里就有些發抖了,因為她沒有想到王君御會這麼氣憤,甚至會即刻就過來挺雲端。

王君御見薛佳玲臉色蒼白不說話,然後冷冷的諷刺了一聲說︰「不知道是吧?那我就告訴你,夫妻雙方或一方是現役軍人的婚姻關系叫軍婚。婚姻關系你懂不懂?就是一男一女去民政局辦理了結婚證,得到國家法律的承認,請問薛小姐,你和佟震宙是軍婚了嗎?」

薛佳玲原本蒼白的臉此時又羞得通紅,不過她還是不服氣的回了句︰「就算我和震宙沒有結婚,可我們已經決定結婚了,如果不是」

「夠了!」王君御已經沒有心情听她嗦下去了,然後冷冷的警告一聲︰「薛佳玲,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里,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的。」

話落,不再看薛佳玲一眼,側臉看了看雲端,拉了她的手朝高爾夫大樓走去,而雲端的手上依然提著自己的鞋子。

「為什麼要把鞋子月兌掉?」王君御眉頭皺緊,略微有些不快的問。

「鞋子穿著腳上不合腳,痛得忍受不了,」雲端淡淡的解釋,低了頭看著自己白皙的足,然後輕聲的問了句︰「你能讓人幫我送一雙布鞋或者是拖鞋過來嗎?」

「你穿著拖地禮服呢,穿布鞋怎麼搭?」王君御的語氣略微有些生氣,「什麼衣服配什麼鞋子難道還要我來教你不成?」

雲端沉默著,好在旁邊有人喊︰「王少,比賽要開始了,你用哪號球桿啊?」

王君御即刻跑開了,然後和那一群人一起去拿自己的球桿去了,而她則坐在邊上的木椅上,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毛巾把腳給擦了擦,然後再次把這雙不合腳的高跟鞋穿上了。

這一次陪王君御參加高爾夫球會玩得很晚,回到家里已經是零點多了,雲端的高跟鞋是在上了王君御的車就直接月兌了,而她的腳也紅腫了。

手機是在她正在用溫水泡腳的時候響起的,剛好王君御在腰間圍了條浴巾走出來,倆人都是一愣,然後雲端即刻董事的低下頭用手去溫水里揉自己腫了的腳。

手機鈴聲還在響,而王君御看著那低了頭的女人,黑沉著臉過去,從床頭櫃上把她的手機從充電器上拔下來,然後發狠似的遞到她面前︰「你的電話!」

雲端心里一驚,抬起頭來望了下王君御,然後有些遲疑的接過自己的手機,稍微沉吟一下,還是當著他的面按下了接听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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