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敖听了江雪雁的話整個兒楞住了,他要選擇什麼?.
和江雪雁結婚,怎麼可能?如果他要和她結婚,會弄到這步田地來嗎?
陸振東站在一邊,悄悄的看了看手表,時間過得不快不滿,不過已經是下午了,可他還沒有見到秦子心母女的影子。
現在江雪雁要龍天敖和她結婚,這當然是強人所難,雖然他從私底下說希望龍天敖答應了江雪雁,然後順利的把秦子心母女救出來。
可他也知道,龍天敖現在已經完全的把江雪雁看清楚了,這樣的女人,龍天敖又怎麼會要刻?
他看向龍天敖,龍天敖也正看向他,隨即倆人都同時把頭扭開,把目光看向別的地方。
「天敖,你想好了嗎?」江雪雁見龍天敖一直沉默著,于是又追問了一句。
她可不想讓他拖延時間,因為眼前的兩個男人都不是吃素的,她知道他們厲害,肯定會報警,可警察再厲害,雖然說這里地勢險峻而又極其隱蔽,可她還是希望速戰速決的好噱。
「雪雁,你不能走極端,」龍天敖試著勸江雪雁︰「再說了,你也是一成人,也懂得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你覺得這樣得到的婚姻會幸福嗎?你覺得用這樣的方式嫁給我,我還會愛你嗎?會好好的跟你過日子嗎?」
「天敖,我已經說過了,我就是要嫁給你,要成為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要丟掉小三的帽子,要做堂堂正正的正室,」江雪雁完全听不進龍天敖的話,然後冷笑一聲說︰「至于別的,我會不會幸福,你還會不會愛我,會不會好好跟我過日子,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去操心那麼多,你現在應該操心的是要不要讓秦子心母女死去?這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我……」龍天敖語塞,因為他根本就無法做出選擇。
「切繩子!」江雪雁見龍天敖猶猶豫豫的不做決定,她迅速的做了決定。
「喂,江雪雁,我已經答應把‘沙漠之眼’給你了,你這麼能說話不算數?」陸振東著急得吼了起來。
看著那切繩子的黑衣人,他當即就要沖上前阻攔,然而卻被別的黑衣人給攔住了。
如果大家都沒有帶武器的話,他是不會怕他們的,他從小就練拳擊散打,三五個人不在話下,可關鍵是他赤手空拳,對方卻刀槍都有,他不敢輕舉妄動。
他和龍天敖在山下時不僅帶的人被攔下了,而且還被搜了身,別說什麼防身的工具,就是手機鑰匙都被搜走了,所以說他和龍天敖在這里幾乎是孤立無援,因為這里就是江雪雁的地盤。
「呵呵呵,陸少,天敖,你們報警了吧?」江雪雁臉上露出譏諷的神色,嘲諷的問站在面前的兩個男人。
陸振東和龍天敖倆人的臉色都黑沉著,對于江雪雁的問話不予回答。
「只是,你們報警又有什麼用呢?」江雪雁忍不住笑出聲來,不等陸振東和龍天敖說話,然後又繼續說︰「就算警察知道了你們在這座山上,可他們不知道你們的確切位置,因為這是連綿不斷的大山,一路上分支很多,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走那條路,而且也不知道你們究竟在哪一個山頭上,幾十個山頭,警察幾天幾夜都未必能找過來,而你們一路上留下來的標記已經被我的人給破壞掉了,警察的確上山了,可這會兒在山窩里打轉呢,就算他們運氣好剛好走對了路,那等他們爬到這個山頭上,估計也要三個小時的樣子……」
江雪雁說到這里,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面前兩個臉色冰冷陰霾的男人,又得意的笑了一下︰「我現在已經開始切繩子了,大約不用半個小時,兩條繩子就會切斷,秦子心母女就在這木屋里,她們的生死就在龍總你一念之間。」
陸振東望著那木屋,再看著那用刀慢慢切繩子的黑衣人,他有想過把這里的黑衣人全部打趴下,然後把江雪雁丟到萬丈深淵下去,這樣就可以把秦子心母女救出來了。
只是這樣的想法非常的不現實,因為黑衣人足足有十個不說,關鍵是他們都有真刀真槍,估計他還沒有打趴一個,他們就兩槍把木屋里的秦子心母女給打死了,到時干脆連繩子都不用鋸斷了。
江雪雁剛才說的話雖然有些夸大其詞,不過他也知道事實比她說的好不到哪里去,上山的路的確是分支太多,幾乎可以說稍微走岔一條路,估計就走到另外一個山頭去了,那要再轉回來,恐怕又要半天的時間了。
看來這江雪雁真是蓄謀已久,找這麼個攻守兼備的地方,恐怕她想要的也不僅僅只是沙漠之眼和龍天敖結婚那麼簡單了吧?
陸振東想到的龍天敖也同樣想到了,此時此刻,那不快不慢的切繩子的動作,其實就是在給他回答的時間,而他……
他報了警,當然陸振東肯定也報了警,他們以為江雪雁很可能像電影電視里寫的那樣,把秦子心母女綁架到什麼地下倉庫或者廢舊廠房什麼的,那樣的地方警察趕過來很容易的,可誰會想到居然是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呢?
當時那人在電話里沒有說在山上,只說在鎮上,到鎮上了又說在一家破舊的房子里,可真到了破舊的房子,又說要繼續走,最後到山腳下時才知道是在山上。
他和陸振東上山雖然用了近兩個小時,可那是有人帶路的情況下爬的山,而一路上他和陸振東都悄悄的留了標記,可江雪雁說已經破壞掉了,再說,即使偶爾有一兩處沒有破壞掉,恐怕也是極其隱蔽的,都不知道警察是否發現得了。
他和陸振東上山時,警察還沒有趕到,估計是上山後趕到的,可沒有人帶路,趕到了又有什麼用?這山這麼大,就是走十天也走不出去,要找到他們現在這個位置,恐怕不是一般的困難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拉住小木屋的繩子已經切斷了一邊,小木屋本能的搖晃了一下,接著小木屋里傳來滾動的聲響,可沒有人聲傳出來。「龍天敖,」陸振東看著身邊還沒有做決定的龍天敖,用手推了他一下,然後輕聲的對他說︰「要不,你先假裝答應了她,等把子心母女救出來了我們再想辦法。」.
這當然是好計策,假裝答應結婚,然後把秦子心母女救出來,江雪雁綁架了秦子心母女,理當犯法,肯定要去坐牢的,而他和江雪雁也根本不需要結婚。
可是,即使是這樣,他也不想答應,他最不喜歡被人脅迫了,尤其是婚姻。
第一次婚姻是被父親脅迫的,他在父親用生命和隆盛公司股份的要挾下妥協,不得已和秦子心結了婚。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江雪雁也要用這樣極端的方式來威脅他,甚至用子心母女的生命來威脅他,要和他結婚。
他不想答應,一點都不想答應,哪怕是假結婚,他也不願意。
當年和秦子心結婚,雖然那時那麼的憎恨她討厭她,甚至還為了不跟她結婚設計了艷照門去傷害她,可最終他還是妥協了,居然真的和她結婚了。
他記得萊雨晴生日的那天下午,在商場踫到過秦子心,當時她好像在幫萊雨晴買生日禮物,而他和江雪雁也在商場買東西。
其實在去商場之前,雪雁就哭了一大場,一直在說要和他分手,要成全他和秦子心,一直在自責,在說她破壞了他和秦子心的感情什麼的,她在世人眼里已經是個十足的壞女人是小三了。
那時她哭得那麼傷心那麼悲戚,也哭亂了他的心,她說要去商場給子心買禮物,還說等他和子心結婚了她要給子心做伴娘要祝福他們什麼的。
還在美國時他就想過一定要幫雪雁討回公道,一定要讓秦子心嘗嘗被人輪了的滋味,可真的回國後,他又一直猶豫了。
最後為什麼就下定了決心呢?也許是雪雁一直在哭一直在說她不干淨配不上他吧?那時他是真的一心一意的想要和她結婚。
記得安排艷照門的時候,她也還拉著他的手不停的央求他︰「天敖,還是算了吧,當年子心年級小,她那樣對我是不對,可也是愛你的一種方式,只不過是怕我把你搶走了,然後就想著把我的清白廢了,以為你會因為我不干淨了就不會多看我一眼……」
他一听這話就血往上涌,如果說找人輪了雪雁是秦子心愛他的一種方式,那麼他是不是也要以同樣的方式愛她一次?
于是他就一副怒其不爭的對雪雁吼著︰「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算了?既然當時秦子心能安排人來那樣對付你,那麼我一定要加倍加注還到秦子心的身上,秦子心當年找了四個人,那麼我就要找八個人去輪了她,讓她嘗嘗被人踐踏的滋味。」
雪雁當時是怎麼說的?
「四個就好四個就好,天敖,我不要加倍的討回來,我只要原封不動的討回來了就好了。」
龍天敖用手揉捏著額頭,他真是當局者迷啊,為什麼雪雁開始一直在哭在傷心在難過在勸阻在替子心說好話,可真說到找人時,她就直接把人數都定了呢?
現在想來,他就跟一傻瓜似的,在沒有調查七年前江雪雁被人輪的事情之前,他怎麼看江雪雁怎麼溫順乖巧,聰明伶俐,善解人意,可在知道那是她自編自演的一場戲後,在知道還有秦有為因為覺得對她有愧還間接的替秦子心承認了後,在知道她的眼楮瞎了也是她提前準備好的一場戲等著秦子心就範後,他怎麼越看江雪雁越假越虛偽越做作了呢?
是什麼改變了他對她的那些印象?又是什麼改變了他對秦子心的看法和印象?
原來,他一直都是後知後覺,一直都不懂怎麼看清女人?
這是不是他這一生經歷太少女人的緣故,在江雪雁之前,一直就傻傻的愛著秦子心,愛的那麼簡單那麼單純,可他和秦子心的愛情,正如秦子心的外公所言,看上去就像一個美麗的蛋殼,可只要輕輕的一踫撞,即刻粉身碎骨。
而後來,他就經歷了江雪雁,在美國的那四年,她溫順乖巧,善解人意,一直就以他為中心,而他的身邊,除了她,也沒有別的女人。
別人說成長需要付出代價,而他付出這樣的代價是不是太過慘重了一點點?
看身邊的陸振東,三十歲,不過比他大兩歲而已,可他是紈褲子弟,長年留戀花叢,據說他換女人和換衣服一樣的勤,經歷的女人不計其數。
是不是經歷多了,看人也就看的準了,所以他才能一眼就看出子心是璞玉,是無價之寶?
子心是璞玉是無價之寶,他知道,只是知道的晚了,是在她墜下懸崖後才知道的,而那時,她卻已經遠離他而去。
曾經那塊璞玉那塊無價之寶一直在他的手心里,是他自己沒有握緊那塊璞玉,然後讓璞玉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她生日那天,她曾對他說過︰我要一份干干淨淨純粹唯一的愛情,你,給的起嗎?
那時的他給不起,是真的給不起,因為那時他的心里還裝著江雪雁在,他曾經錯誤的以為把江雪雁送到國外去就是唯一了,後來才知道錯了。
她要的純粹唯一不只是表面上的假象,而是指心里的,而他的心里,不可否認,那時的他還愛著別人,那個叫江雪雁的女人。
只是,現在這個女人,這個他在心里也裝了兩三年的女人,最終,和他走到了這樣一個境地,他徹底的不要她,而她卻用極端的方式要嫁給他。
為什麼曾經想要娶來做妻子的女人,現在假裝和她結婚都變得如此的困難了?
為什麼曾經向他要求純粹唯一的女人,現在他的心底已經徹底的沒有別人,他完全可以給她純粹唯一的愛情了,可她卻無論如何都不再要他的愛情了?
「龍天敖,你考慮好了沒有?」江雪雁見龍天敖一直沉默不語,時間過了五分鐘了,她可沒有耐心來等,因為時間越長越對她不利。龍天敖望著那只有一條繩子拉著的小木屋,里面是他心愛的女人和她的母親,是那個牽著他的手在G市街頭流浪的小心.
小心和他在G市那四個月的日子,已經是今生永存的記憶,她和他共吃一盒飯,共喝一盒牛女乃,她幫他洗澡,幫他打針,幫他洗衣做飯,幫他遮風擋雨……
小心為他做過的那些事情,其實就是一個妻子為丈夫做過的事情,他曾想,等自己的眼楮復明了,看見小心就是她,他就和小心去結婚,等結婚了,再把她帶回濱海,然後讓她住在龍園里。
反正小心失憶了,記不起她是誰,而他可以給她一份干干淨淨純粹唯一的愛情,她記不起過去很好,因為他也不想記起那些過去,那些傷了她也傷了他的過往。
可誰會想到,小心會失蹤,然後他找不到小心,等他再次見到小心,可她已經不叫小心,她叫秦子心,她來問他要她的證件。
他不知道人要那麼富裕做什麼?要那麼有錢做什麼?他和小心,他雙目失明她也只有一只眼楮看得見,他們的日子雖然過得那麼艱難,可每天都有歡樂,哪怕是一起啃一塊干面包,他也覺得幸福。
小心,那個賣血都要救他的小心,那個撿廢品賣都要給他買藥的小心,那個深怕他失蹤了還把家里的地址都寫在紙條上裝進觀世音像後面的小心,那個他發誓今生除了她就不要別的女人的小心…….
他又怎麼忍心看她死去,看著她因為他惹下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受到牽連死去?
「好吧,我答應和你結婚……」
他終于做了選擇,如果今生不能給子心純粹唯一的愛情,不能給小心期盼的幸福,那麼,就讓她好好的活著,也許她可以找到屬于她的幸福。
「那,請在這上面簽字吧?」江雪瑤把結婚申請書遞了過來,上面她已經簽好了名字了。
龍天敖微微一愣,然後看了看結婚申請書,上面他和她的照片都貼好了,當然,她手里有他很多的照片,她隨時能做好這些,還有那些證件號碼也填好了,甚至證件的復印件都有了。
她什麼時候做的這些準備?他怎麼不知道?
結婚申請書里內容條款很多,其中包括以後不允許離婚啊,包括結婚當天起財產就夫妻共有啊,包括……
所羅列種種,當然都是對她江雪雁有利的,龍天敖一旦和她結婚,婚姻生效,龍天敖的財產她就享有一半。
「我看看,」陸振東從龍天敖手里拿過這份結婚申請書,只是淡淡的掃了一下,心里就不由驚嘆,這樣的苛刻條件,這樣的條條框框,絕對不是江雪雁這種大腦能想出來的。
看來,江雪雁的背後還有策劃人,而這一次綁架秦子心母女,也肯定不是江雪雁一個人的主意,想必是蓄謀已久的了。
「江小姐,你這還真是藏得深啊!」陸振東驚嘆了一聲,然後由衷的夸獎道︰「江小姐,你的確是非一般的高人,能擬出這樣一份結婚申請書來,真讓陸某人刮目相看,你的確是人才。」
江雪雁冷笑一聲,無視陸振東的嘲諷,只是盯著龍天敖說︰「天敖,你想好沒有,要不要簽字?如果不簽,我馬上讓人再切斷這邊的繩子,然後我大不了和秦子心母女同歸于盡。」
「要我簽名可以,不過,你得讓我看看子心和她媽媽是不是在小木屋里。」龍天敖多了個心眼,雖然開始听見那小木屋里有響動,可萬一不是子心母女呢?萬一那木屋里沒有她們母女呢?他可不能再相信江雪雁了。
「掀開一點點蓋子,」江雪雁一揮手,對身後的黑衣人吩咐道。
小木屋的蓋子掀開一點點,龍天敖和陸振東隨即看向那小木屋里,秦子心和劉紅梅挨著坐在一起,她們手腳都被綁住了,嘴里塞了塊破布,根本就發不出聲音來。
「子心!」「子心!」龍天敖和陸振東幾乎同時呼喊了一聲。
劉紅梅不知道是暈過去了還是睡著了,她的頭依靠著秦子心的肩膀,而秦子心的眼楮睜得大大的,看見他們倆,即刻給他們眨巴了幾下眼楮,表示她已經看見他們了。
「好,我簽!」龍天敖一咬牙,接過黑衣人遞過來的簽字筆,然後龍飛鳳舞的把自己的名字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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