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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沙礫的追逐16 [VIP]

地震來臨的時候,,陸振東剛從法國回來,他剛好從機場走出來,首先是把關閉了十幾個小時的手機打開,然後準備去取行李.

可他的手機剛剛打開,即刻就有短信跳出來,他還沒有來得及按開短信,電話又來了,是王君御,他嘴角揚起一絲笑容,即刻按下了接听鍵。

「東子,你現在國外還是在國內?」王君御的聲音 里啪啦的傳來,好似很焦急的樣子。

「嗯,我在國內,到北京了,剛下飛機,」陸振東一邊說著一邊去排隊準備拿自己托運的行李,人多,他的行李還沒有出來。

「汶川地震了,7.8級大地震,我記得你說秦子心好像是北川的,北川隔汶川不吧……砍」

王君御還在說什麼他已經沒有注意听了,他幾乎是整個人都楞在了那里,耳朵里一直轟轟響著的只有那幾個字︰

汶川地震了!汶川地震了!

他迅速的轉身,這才發現大屏幕上剛剛跳出來的新聞,主持人正用非常沉痛的聲音播報著玩︰

「本台消息,四川汶川發生地震後,胡/錦/濤總書記立即做出重要指示,要求盡快搶救傷員,保障人民生命安全。溫/家/寶總理正趕赴災區,指導救災工作」

他顧不得自己的行李,迅速的朝機場的地下停車場跑去,耳朵里充斥著的是︰「成都市,都江堰,德陽市,綿陽市而汶川是地震中心。」

那麼多的地名,甚至有很多那些鄉鎮的地名他听都沒有听說過,可這些地名他沒有去注意,他腦海里牢牢記住的是汶川是地震中心,而北川離汶川非常近。

明天她就該回來了,他幫她定的往返機票,想到這里,他迅速的撥打她的手機,可打不通,他一遍一遍的撥打,可一直都是忙音,那嘟嘟嘟嘟的聲音讓他心里愈發的惶恐不安。

他終于泄氣,把手機丟開,這才想著已經兩天沒有和她通電話了,最後一次打電話給她還是她外公生日那天,他在法國打給她的,讓她代他向外公問好,她在電話里笑嘻嘻的答應了,還調皮的說了句︰「誰外公啊,這可是我外公。」

他迅速的開車回家,在路上接到姐雲川的電話,她告訴他,汶川方向的電話都打不通,不是,是四川方向的電話都打不通。

電話打不通,怎麼辦?

他的子心還在北川,她有沒有在戶外?新聞說地震時是14點25分剛剛過,那個時候,她有沒有還在家里?有沒有幸運的逃過這一次劫難?

----胡楊篇---

地震來的時候,顏辰軒剛好在電梯里,他到北京新找的公司上班,今天中午因為趕一個案子下班晚了,所以他現在才吃了午飯來公司。

原本正常運作的電梯突然劇烈的震動了幾下,就像是一只搖擺的鐘不停的擺來擺去,在那一瞬間,甚至可以听到電梯撞在電梯井上發出的沉悶的聲音,然後似否被卡主了,接著就再也不運行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身邊的同事在緊張的問,有女同事臉都嚇白了,緊張的用雙手抱住自己的頭。

顏辰軒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想了想說︰「應該是電梯出故障了,大家不要慌,我們打緊急救援電話。」

可他的話剛落,救援電話還沒有打,電梯又恢復運行了,大家幾乎同時松了口氣,卡在電梯里可不是鬧著玩的。

可他們剛一出電梯,就听見有人在喊︰「地震了,快跑啊,!」

所有的人都紛紛的朝樓梯間瘋跑而去,顏辰軒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人流帶著一起朝樓梯間涌去,幸虧樓層不是很高,10樓而已,大家跑得也快,幾分鐘就跑到樓底了。

跑到樓下,這才發現附近寫字樓的人全都跑下來了,大街上站滿了人,身邊的人紛紛掏出手機來給自己至親的人打電話,一時間,幾乎所有的人都在低著頭講電話。

地震有些突然,其實他們的這些高樓好似也沒有搖晃,他猛然想起,應該不是北京地震了,如果真是北京地震,這麼高的樓,估計不可能就電梯擺了兩下而已。

他剛拿起電話要給家里打,就听見身邊的同時在喊︰「怎麼四川方向的電話打不通啊?」

「是啊,是啊,我也打不通啊,我是德陽的。」

「我是綿陽的,也打不通。」

「我是成都的,也打不通。」

……

「QQ新聞,四川汶川地震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估計是還在用手機上網聊天的人,然後人群里砸開了鍋。

四川汶川地震了,里氏7.8級!

秦子心的電話依然打不通,災區通訊非常的困難,電信部門也在呼吁公眾盡量不要往災區打電話,以保證最緊急和最緊要的通訊能聯絡上。

電視于晚上開始直播災區的新聞,全中國都沉浸在悲痛和淚水中,很多人死去,成千上萬的失蹤,死去的人里包括最幼小最無辜的生命。

大家都在沉默,看著電視新聞里的那些畫面,那些失去親人撕心裂肺呼天搶地般痛不欲生的畫面,那些永遠沉睡的孩子們,每個人都忍不住偷偷的抹眼淚。

顏辰軒從未感到這樣的無力過,在這樣的天災面前,他覺得個人的力量幾乎渺小得讓人絕望,子心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他幾乎是一宿未睡,整夜守在電視機前面,就看著那些畫面。

那些都不是汶川的畫面,更不是北川的畫面,只是都江堰德陽市成都等地區的畫面,汶川記者還沒有到達,北川就更遙遠,現在都還沒有一點音訊。

他不停的跟自己說要鎮定,一定要鎮定,白天也跟著同事去做一些自己可以做的事情,首先去排隊捐血,因為災區需要大量的血。

捐血的人很多,他耐著性子等著,公司打電話問他怎麼還不上班,他說排隊捐血呢,公司什麼話都沒有說,還體貼的讓他捐血了休息一下。

各大公司都在進行捐款,同事們都掏出自己的錢來,有同事帶頭湊錢買藥品帳篷礦泉水等急需物資給災區寄,他也默默的跟著一起去幫忙,大家搬了很多的東西,然後他開了車,把這些東西又送到郵局去。郵局的工作人員更加的繁忙,來寄東西的人多得排成了長龍,很多都是往災區寄的,郵局門口臨時豎起了很大的公示牌子,上面寫著凡是往災區寄的賑災物資一律免費.

他默默的和同事們把這些物資搬下來,不知道是昨晚一宿沒有睡的緣故還是今天上午抽了600CC血的緣故,他覺得很累,反正腦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機械的運轉著。

身邊有人在低聲的抽泣,所有人的臉上都沒有笑容,以前的所謂微笑服務早就沒有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前所未有的悲痛,現在誰還笑得出來?

是晚上接到雷廷俊的電話,一開口就劈頭問了他一句︰「災區需要志願者,顏辰軒你去不?」

一句話把他問得懵懂了,他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雷廷俊就在電話里 里啪啦的說開了︰「我們和在京的朋友今兒個在網上一踫面,然後有人提出去災區當志願者,于是大家都同意了,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了,你要不要去,不要就不定你的票了?」

「我要去我要去!」他幾乎想也沒有想的就急急忙忙的對著手機說︰「雷廷俊,我當然要去了,算上我算上我,明天早上是吧,幾點,在哪里集合?」

雷廷俊趕緊說︰「不過話要提前說清楚,去災區當志願者,是去幫助那些災民的,生活費用一切自理,我們可不能給災區人民添麻煩……」

「這個我知道,那還用你說」

他連夜給公司的領導打電話,雖然他應聘到這家公司也是一大經理的職位,可上面還有總經理,電話一接通他就急急忙忙的把自己要去災區的事情給說了一遍,最後說︰「我已經決定了,不管公司批不批準我的假期我都要去,不批就算了,反正我在公司上班也不久,還不到一個月,大不了我不要這二十多天的工資好了……」

反正這公司于他來說也是新公司,而且專業也不怎麼對口,他也並不留戀,現在能去災區,當然是去災區了,畢竟子心就在災區。

當然,去災區未必就能遇到秦子心,因為災區現在混亂得很,要找人並不容易,但是可以和她在一片天空下呼吸同樣的空氣,最重要的是可以為災區人民做一點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即使是去受苦他也是非常願意的。

總經理听了他的話倒是沒有說什麼,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說︰「這個時候你要去災區當志願者,如果我攔住你就太不近人情了,雖然你進公司不到一個月,不過你的工作能力我從不懷疑,所以,你這算是休假吧,不過災區余震不斷,你還是要小心點……」

「謝謝!謝謝!」他連連說謝謝,沒想到一向被同事背地里議論的鐵公雞也有網開情面的一刻。

----胡楊篇---

凌晨六點,陸振東在房間里收拾東西,他機場的行李還沒有拿回來,所以他需要準備的東西不多,等下到機場取了行李直接登機就行了。

昨晚一直守在電視機前面,這是他有史以來看電視最長的一次,整晚通宵達旦的看著那些畫面,幾乎連眼楮都吝嗇得眨巴一下。

「東子,你這是做什麼?」肖萍看著提著簡單行李的陸振東從樓上走下來兒子,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非常驚訝的問。

「出門啊,」陸振東很自然的回答,然後走到玄關處換鞋。

「出門?」肖萍疑惑的看著他︰「你昨天下午才從法國回來,後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現在去哪里啊?」

「成都,汶川。」東子頭也沒有抬,換好一只鞋又拿了另外一只鞋子來換。

「你瘋了?!」肖萍幾乎是咆哮般的吼了起來,兩步來到門口,一把拉過正在換鞋的兒子,用手指著電視上不停滾動的畫面︰「那里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啊,這個時候,你居然要去汶川?你大腦是不是有毛病了?」

「我知道啊,電視里不是24小時不停的播報嗎?」陸振東看了一眼那電視畫面,剛好是一塊水泥板壓著一個小孩子,他即刻把臉扭開,這樣的畫面真是看著讓人揪心和悲痛。

「知道你還去?那里整天余震不斷隨時都有失去生命的危險,人人都在大逃亡,那里的人都在往安全的地方轉移,你居然還要前往……」

「溫總理不也過去了嗎?」陸振東即刻搶斷了自己母親的話,然後深吸一口氣說︰「媽,那里是危險,但是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想,那誰還去災區?誰還去救災民?」

「可你不是去救災民!」肖萍即刻反駁了過來,狠狠的瞪著自己的兒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那秦子心就在北川,你是去找秦子心的。」

「就算是,那又怎麼樣?難道她不在災區?難道她就不是災民?難道她就不需要人去救助?」陸振東迅速的反駁著自己母親的話,吼完,又長長的吐了口氣︰「媽,我走了!」

「你敢走?!」肖萍憤怒的朝他吼著︰「我今天讓你上不了飛機!」

「讓他去!」陸建國從樓梯上走下來,看著自己那滿臉怒氣大吼著的老婆,輕嘆一聲說︰「東子說得對,溫總理都在災區,人民的生命高于一切,東子去也許能盡一分綿薄之力,他要去就去吧。」

「你……」肖萍氣得語結,可陸建國已經走出門外去了,背對著她丟來一句︰「我今天下午也要出發,去成都,當然也是去災區。」

肖萍整個人楞站在那里,看著走出門去的背影,原來自己的老公和兒子,都要奔赴災區的最前線。

----胡楊篇----

秦子心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沒有睡了,北川中學倒塌了,不,是整個北川縣都倒塌了,她不知道外公有沒有在北川中學里,也不知道外婆在什麼地方。她想去找外公去找外婆,可不知道去哪里找,倒塌的中學里傳來痛苦的喊叫聲,她即刻和跑出來的老師和孩子們組建了救援隊伍,大家想辦法救人.

最上面的好救一些,大家拿來了木棍開始敲動,可是下面的就沒有辦法了,很多同學回家去找自己的親人,又有很多的家長來學校找孩子。

北川中學整整18個班被埋在了下面,她不知道能有多少孩子能夠生還,在這樣的天災面前,悲痛幾乎是瞬間襲來,痛苦得哭都哭不出來。

機械的運轉著,大腦里什麼想法都沒有,只知道要救人,要用自己的微弱的雙手,能救一個是一個。

她的眼鏡掉了,她就用一只眼楮看世界,沒有人笑話她,她的假發也掉了,就只有那不到一寸的頭發在頭頂上,後腦那縫了針的地方都還隱約可見,可依然沒有人笑話她。

她一直在忙碌著,然後武警官兵來了,她才離開北川中學,因為一直沒有看到外公的身影,她想著應該回家去找外婆。

房屋倒塌,道路全部堵塞,連回家的路都變得非常的艱難,即使這樣,她還是艱難的走了回去,只是,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片廢墟。

她不知道外婆有沒有在家里,也不知道她去找外公的時候外公是不是剛好也回來了,房屋倒塌,她看不清那大門在哪里。

「外公,外婆……」她圍著廢墟大聲的喊著︰「外公,外婆,我是子心,是子心啊……你們听到我的聲音就應一聲……」

沒有回應,她對著這廢墟叫了好久,可一點回應都沒有,她用自己的手去翻著那些能搬到的磚頭,可依然看不到外公外婆的影子。

旁邊的鄰居也沒有人了,即使有也是跟她一樣在翻找親人的人,誰也不知道她的外公外婆在什麼地方,去了哪里?

累極了,餓極了,院子里什麼都沒有,她餓得兩眼冒金光,院子種的玉米還在,已經長了出苞米,雖然還很女敕。

她顧不得這是生的,也沒有去想地震後這些東西還能不能吃,就那麼把玉米給拔下來,扒開皮就直接咬了起來。

首先要活下去,這是最緊要的,她沒有被地震給震死,總不能讓自己給餓死了,何況她還要保存體力去尋找外公外婆。

交通堵塞,信息閉塞,她的手機早就不知道跌落到哪里去了,估計是在北川中學帶著孩子們跑的時候然後又趴在地上給弄掉的。

外界究竟是怎樣誰也不知道,地震的範圍有多大也不清楚,是不是就只有北川地震了?或者是整個阿壩州都地震了?或者是整個四川都地震了?

從13日凌晨開始,就一直狂風暴雨不斷,空地上,草坪上到處都是擁擠在一團的人們,所有人都在做三件事︰交流自己知道的最新信息,然後就是不停的打電話,觀望。

但是通訊依然處于癱瘓狀態,座機手機都打不通,整個北川處于與外界隔離的狀態,有人收拾簡單的行李準備離開,大家都很惶恐很忙亂,其實誰也不知道去哪里更安全,只是去相對安全的地方而已。

有不少的人背著行李抱著孩子到相對來說更加空曠的地點,求生的欲/望讓人們不停的奔走起來,天災拉近了一顆顆原本就陌生的心靈,大家相互打氣安慰著,相互通告著最新的信息及急救知識。

---胡楊篇---

龍天傲是13號傍晚才趕到北川縣的,他從自己車停了的地方翻爬過來,爬了一天一夜。

昨天從車上下來,車已經被山上滾落下來的石頭給砸了個稀爛,所幸他下車及時,迅速的跑到斜坡下的一處玉米地里,這才幸免遇難。

整條路上的車都停在了那里,沒有被石頭砸到的車極少,他第一時間給秦子心打電話,他知道平時她不會接她電話,可現在是非常時期,他希望她能接電話。

電話打不通,一直處于繁忙中,他打了又打,還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他前後車的車主都主動的集合起來,大家面對這樣的天災一瞬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都是打電話,可誰也打不通。

他們冒著危險去救了兩部車里的人,有一人已經死亡了,一個司機說有輛長途大巴車應該在前面三公里的地方,不知道車上的人怎麼樣了。

電話一直打不通,他不能在這里呆著,反正回成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為整條路已經被垮塌下來的山體給堵住了。

他決定返回北川去找子心,別的司機听他說要返回北川,也都沒有說什麼,因為現在不返回北川就是去綿陽,但是現在離綿陽更遠,還不如返回北川。

路非常的難走,幾乎沒有路可走,他就從哪些大石頭上翻爬過去,余震不斷,有好幾次他都差點被山上滾下來的石頭給砸中。

凌晨三點多開始下雨,偶爾有一段路面也非常難走,因為山上垮塌下來的泥土堆積在路上,山體開始滑坡,每走一步都非常的艱難。

他就是在這樣的艱難道路上前行,一路上遇到很多的人,都是從北川縣城出來的,大家說北川整個縣城都垮了,人人都在往外逃,你還進去做什麼。

「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個燙著大波浪栗色卷發,戴著茶色眼鏡的女子?她叫秦子心。」他一遍一遍的問著從北川逃出來的人們。

每個人都搖頭,他說秦子心的名字,沒有人知道,說劉長江的名字,也沒有人知道,偶爾有人知道劉長江的名字,可也不知道劉長江一家現在的情況。

一路上他的鞋子不知道掉哪里去了,衣服也被石頭給磨破了,手指因為要抓住那些石頭翻爬的緣故已經磨破了皮,看上去血淋淋的。

沒有鞋子穿,襪子很快被磨破了,腳底被尖利的石塊刺穿了不知道多少次,尤其是進了縣城後,垮塌的房屋隨時有鋼筋,他的手腳都被扎得鮮血淋灕的。他歷經千辛萬苦,幾乎是在地震中前行,不吃不喝的終于爬到了秦子心外公家的庭院,可看到的卻是一堆廢墟.

「子心!子心!……」風大雨大,他的聲音在風雨里響起,一遍一遍的回蕩在這間小小的庭院里,可就是沒有人回應。

「子心,你在哪里?」他去翻找那些磚頭水泥板,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搬動那些他以前以為自己搬不動的東西。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沒有秦子心的聲音,沒有秦子心的身影,沒有秦子心一點點氣息傳來,除了這堆廢墟還是這堆廢墟。

在秦子心所住的房間翻動著瓦礫,這些黑黑的碎瓦片遮蓋了她的房間的一切,他用手把這些瓦片一片一片的全部丟開。

終于,他看見了她的房間,雖然下榻了,床也被壓爛了,櫃子也壞了,可是,棉被還在,枕頭也在,還有——

還有他翻窗戶進去送給她的那幾支梔子花,居然還安靜的躺在那里,而且是毫無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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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在賑災中,三位男士有一位會犧牲,你們猜猜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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