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十月初一,是個晴暖的艷陽天。
往年的這個時候,或許都已經下了初雪。可今天的冬天,似乎來得格外的遲。馬上就要立冬了,居然還是陽光燦爛一片晴暖的春景般。
姜美珊還沒起床,就被一陣電話鈴聲給吵醒了。
她听見那鈴聲,心里厭惡到了極點。拉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希望可以隔絕那討厭的鈴聲。她執拗,打電話的人似乎更執拗。那電話鈴聲好像循環播放的音樂一樣,怎麼都不肯停下來。
「死丫頭,I服了YOU——茆」
姜美珊眼楮都沒睜開,憑直覺抓起手機按下了接听鍵。
她就是不看來電顯示,也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每年的十月初一早上,顧小曼這死丫頭都會準時打來電話,讓她給兩個孩子準備生日禮物。
往年,這死丫頭***擾她也就罷了蚊。
孩子爹地不在國內,她理解。
今年,這死丫頭還是一如既往的***擾她,就讓人不得不氣得想要撞牆了。她死丫頭是個闊太太,也來伸手飯來張口,想睡時就拼命的睡,不想睡覺時就到處***擾別人。這丫頭知不知道,她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做家教賺外快,累得骨頭都要散架了。這死丫頭居然還這麼早來***擾她姜美珊,天理何存啊?
「顧小曼,你一個孕婦,大早起不好好睡覺,干嘛***擾人啊?你知不知道,擾人清夢很該死啊?我現在,連殺了你的心都有——」
「姜美珊,你這個干媽做得也太不稱職了!往年都是我主動給你打電話,商量給寶貝們慶生的事兒。你知道我現在是孕婦,還等著我催你。你丫一點十月懷胎的罪沒受,就直接升級成干媽,還好意思在這兒嫌我煩……」
「死丫頭,都是我的錯,這總行了吧——」
仔細想想,這死丫頭的話多少也有點道理。她一點沒受罪,就分享了人家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如果慶生時再不主動點兒,那的確有些說不過去了。
「知道錯了,那今晚上就好好表現一下兒。我是孕婦,不方招待客人。你這個做干媽的,就全權代勞吧——」
「死丫頭,你還打算大張旗鼓的給孩子們慶生啊?」
以往給兩個孩子慶生時,根本沒有幾個人。
除了方麗佳以外,就是她們倆。
如果這丫頭真要大宴賓客,她姜美珊可是狗肉上不了席面。她根本就不善交際,怎麼幫她去應付那些豪門世家的高朋?
「怎麼,不應該啊?兩個孩子沒名沒分了這麼多年,已經跟我受了不少委屈。如今他們爹地回來了,一切都跟過去不一樣了,我顧小曼就是不想大辦,他們爹地也不同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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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姜美珊仔細想想,顧小曼說的也對。
以往,這兩個孩子被某女藏在顧家,慕容凌根本就不知道。如今他知道了這兩個孩子的存在,怎麼可能不風風光光的為孩子慶生,順便向全世界炫耀一下,他慕容凌有一對可愛到極點的雙胞胎。
「時間,就定在七點鐘,地點就在蘭苑——」
「好,我會準時參加——」
五點鐘下班,七點去參加孩子們的生日PATRY應該來得及。反正,她就打算素面朝天去參加宴會,根本不想刻意捯飭。她又不想借此機會攀上豪門子弟,何必把自己弄得跟個花蝴蝶似的?
「什麼準時參加?姜美珊,你是孩子的干媽,是接待客人的半個主人,自然要提前一個小時來。省得,到時候客人來了,還沒人搭理……」
「好好好,姑女乃女乃,我六點到,這準行了吧——」
「孩子她干媽,記得帶禮物啊——」
「死丫頭,你就是不說,我也忘不了——」
「那好,我們回頭見——」
「回頭見——」
姜美珊掛了電話,卻再也沒有睡意。她及拉上棉拖鞋,把自己的挎包拿過來。從里面掏出那個白色的錢包,數了數里面的銀子。望著那幾張可憐的鈔票,不覺嘆息了一聲。
她姜美珊和顧小曼交往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計較過貧富之分。這些年,她沾了那丫頭太多的便宜,卻無力償還。媽媽的手術費,還一直拖欠著慕容凌。即使那小子被某女逼得破產時,慕容凌也沒有跟他提過欠債還錢的事兒。
他們越是這樣,她姜美珊心里越是不好受。
所以她畢業找工作時,才果斷地拒絕了某女讓她進顧氏或者是天龍集團的提議。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如果只是單純的朋友關系,她完全可以隨心所欲的跟顧小曼這個死黨在一起。如果真成了上下屬的關系,那相處起來似乎就沒有那麼無拘無束了。
她謝絕了某女的好意,拿著履歷找了現在這份工作。
雖然只是一家小公司的辦公室文員,但畢竟是她憑自己的能力,過關斬將突破層層面試才被錄取的。這工作雖然不多風光體面,薪水也不是太高,卻依然讓她覺得很有成就感。
為了能給媽媽一個好點的生活,為了能讓她們這個家更像一個家。她除了這個第一職業外,還特意給自己找了一個第二職業——家教。
半天上班,晚上去給初三的學生補課。辛辛苦苦的掙錢,努力計劃自己的開支。生活雖然不是太富足,她的薪酬卻也足夠應付日常的開銷。
顧一笑和顧泯仇的生日,竟然讓她有些兒為難起來。如果是以往,她隨便買兩個小孩子喜歡的禮物娶赴約就行。可今天,這丫頭說好了大辦,尤其是她還欠著他們一筆數目不算小的手術款。如果這禮物太寒酸了,的確會覺得尷尬。即便是顧小曼夫婦不在意,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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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美珊思索了好久,還是決定一切從簡。慕容家是千古傳承的豪門世家,她姜美珊就是傾其所有,恐怕也拿不出一件可以稱得上貴重的禮物。與其用銀子去換一個俗氣的禮物,還不如自己親自動手做一個更誠心一點兒。
她披著衣服起床,拿出自己的畫筆和宣旨坐在書桌前。
凝神思索了片刻,就動筆作畫。
從小,她姜美珊就有繪畫的天賦。如果不是因為學繪畫的費用太高,害怕母親為學費為難,她一準舍不得放棄自己喜歡的繪畫。即便是放棄了繪畫學習,她自己也沒舍得徹底丟掉這一行。每逢閑暇或者心血來潮之際,她都會拿出畫筆和宣旨胡亂涂鴉。
她揮舞畫筆,全神貫注的作畫。
不大一會兒,那宣旨上就出現了兩個可愛的孩子。仔細端詳一下,不難看出這兩個孩子就是顧小曼生下的那一對龍鳳胎。身穿公主禮服的顧一笑,扎著兩個丫鬟髻,那發髻上還帶著兩朵好看的花環。她的身側,是身穿西服的顧泯仇。此刻他正牽著妹妹的手,猶如紳士一般。
等那兩個孩子畫的惟妙惟肖後,她又端詳著鏡子里的畫面,在孩子的旁邊畫了一個俏麗的女子。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她姜美珊本人。那女子攬著顧一笑的小肩膀,正在她耳邊悄聲低語。一個氣球狀的圈圈,從那耳語處凸起來,里面寫著一句話,「一笑,泯仇,干媽愛你們——」
仔細端詳著這幅畫,心里頗覺滿意。
什麼樣的禮物,也沒有親手做出來的東西,更容易打動人的心。如果那兩個小寶貝看見了這幅惟妙惟肖的畫,一定會高興地跳起來。
準備好了生日禮物,心里一下子敞亮了許多。
她匆匆吃了點兒早餐,給媽媽丟下一句晚上不回來吃飯,就挎著包包除了潤園。在槐香路等了好長時間,終于等到了一輛公交車。那公交車非常擁擠,習慣了擁擠的她毫不猶豫地擠了上去。
忙碌了一天,終于等到了下班時間。
給她做家教的主人打了一個電話,修改了一下補課時間,就帶著自己刻意準備的禮物,趕赴蘭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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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媽,你畫的這幅畫真像,我好喜歡哦——」
「干媽,我們三個人里面,最像的人就是哥哥了。你看他那拽樣兒,跟他平常的樣子,簡直就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兩個孩子的贊美,讓姜美珊一陣欣慰。
還好,孩子們不討厭她送的禮物,這多少讓她覺得有面子些兒。她抱著一笑,在她那粉女敕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寶貝兒,干媽送的生日禮物,你們倆喜歡就好——」
「當然喜歡——」
正在這三個人在品評這生日禮物時,一個調侃的聲音在身側響了起來,「一笑,泯仇,你們快看看干爸送的禮物,看喜歡不喜歡?」
姜美珊听見干爸這兩個字,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那俏麗的臉上,不覺飛起一層紅暈。
她凝起如水的眸子,回頭看那個自稱干爸的男人。他那狹長的眸子里,是一抹調侃的戲弄神色。這一抹挑釁的目光,一下子刺疼了姜美珊的心。回想起兩個人第一次相遇的尷尬場面,俏臉不覺微沉下來。
「東方黎,你干嘛非要跟我唱對台戲?」
「姜小姐,您這話說的就有點兒不對了。你是孩子的干媽,我東方黎就不能做孩子的干爸了?你這干媽是嫂子封的,我這干爸可是阿凌封的!你做你的干媽,我做我的干爸,我們可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非要對號入座,我東方黎倒也不反對……」
「我呸——」
姜美珊呸了東方黎一口,轉身冷著臉走人。
她姜美珊要跟這種人渣相提並論的話,那還真辱沒了她的身份。雖然她不是什麼出身高貴的千金大小姐,最起碼也是身家清白的姑娘。如果孩子的干爸是那姓東方的小子,她寧願做兩個孩子的阿姨。
只要別跟這家伙牽扯上關系,她做一笑和泯仇的保姆,也比做這勞什子的干媽好得多。省得,讓這不要臉的臭男人佔她的便宜。
「一笑,泯仇,如果干爸要給你找個干媽的話。你們說說,你們希望干媽是那一種類型的人?」
「美珊干媽這樣的,就挺好——」
「我也覺得,美珊干媽挺好——」
一大兩小三個人的對話,從姜美珊的身後傳來。
她听到這三個人的對話,差一點暈倒在地。
這兩個小鬼,還真能亂點鴛鴦譜。她們這兩個小月老,竟然把她姜美珊跟那個人渣配成了對。她一想到這干爸干媽的稱呼,心里就覺得別扭至極。
不行,待會兒她一定要給顧小曼那死丫頭抗議一下。
為了不讓人混肴她和那人渣的關系,她也得把這干媽的職務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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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黎和姜美珊的番外,精彩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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