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慧心走了沒多久,一個裊裊婷婷的女子就走了進來.
她手上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幾碟子菜肴。一個白色的細瓷酒壺,擺放在幾碟菜的正中間。那白色的酒壺上,還系著一根紅色的布條。
韓穎瞅瞅滿屋子的狼籍,淡漠至極地把托盤放下,「阿梅哥負氣走了,今天晚上,估計不會再回來。慕容小姐,既然你願意留下來坐冷板凳,我們也不能不以禮相待。這夫妻共飲的合歡酒,我給你送來了。您現在喝,還是等晚上喝,隨你自己吧。反正,什麼時候都是一個人……」
「韓小姐,多謝——」
這韓穎的諷刺意味,慕容菲再笨也听得出刻。
只不過,她現在不能跟這丫頭以牙還牙罷了。因為她要在心園待下來,那就得看人家韓穎的臉色。因為她這個正牌少女乃女乃,還沒人家龍語聲的干女兒說話有分量。
「慕容小姐,心園的佣人都在忙著別的事兒。阿梅哥不想看見這滿眼的紅,吩咐佣人必須把這些結婚用的喜慶東西清除干淨。中午擺的兩桌席面,也需要人收拾。所以,騰不出人來打掃你房間里的滿地狼藉。如果你閑著沒事兒干,那就自己動手打掃打掃算了。省得,看著讓人心煩……」
語畢,從門外拿著一把掃帚放在門里面噱。
淡漠的點點頭,匆匆離去。
慕容菲猶豫了一下,終于拿起了那掃帚。一邊打掃房間里的滿地狼藉,一邊心里泛酸。這當媳婦的滋味,真的沒有當爸媽手心里的掌上明珠舒坦。她慕容菲是慕容世家的大小姐,什麼時候親自做過這樣的事兒。
想想韓穎對自己的刻薄和不敬,不由得聯想起自己曾經對待顧小曼的事兒。
同樣都是小姑,她慕容菲當初做得比韓穎還絕。
此刻,她怎麼還好意思怨恨人家韓穎。
顧小曼雖然被她和梅小婉整治,可好賴還有她的哥哥疼著。她慕容菲現在的處境,可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丈夫恨透了她,公爹看見她也好像看見了礙眼的東西一樣。就連一個干小姑,居然也敢這樣對她。由此可見,這以後的日子,恐怕會難過到了極點。
即便是這樣,可她慕容菲竟然還想留下來。
如果這不是傻,那就是她太愛龍墨梅了。
可她比誰都明白,這愛只是落花逐流水而已。
打掃完房間里的狼籍,獨自坐在韓穎端來的托盤前。無心用餐,卻貪起杯來。既然不想一個人淒淒涼涼的過這新婚之夜,自然要一醉解千愁了!
龍墨梅不跟她一起喝這合歡酒,她慕容菲自己喝掉就是!她連他的那一份也喝下去,自然會美美的醉一場。一覺醒來後,這個尷尬的夜晚就打發掉了!
酒入愁腸,愁更愁!
幾杯酒下肚,頭重腳輕根底淺。
天還沒黑,新娘子已經醉臥在那圓圓的床榻上。那圓圓的粉色紗帳,映著她那粉女敕嫣紅的臉龐,大有一番韻味。可這美景良辰,只能被人辜負。這別樣的風情,卻無人看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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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地產大廈的頂樓,燈一直亮著。
那一抹縴細的身影,映在總裁辦的玻璃窗上,顯得更加寂寞孤獨。某女坐在寬大的大班桌後,聚精會神地伏案工作。
今天,她這個新任總裁第一天上班。
公司里的大大小小的部門,都送來不少報表文件。白天沒有看完,晚上只能接著加班。既然坐在了這把交椅上,她顧小曼就沒有退縮的機會。到了這一刻,她才徹底明白了某男的辛苦。總以為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很風光,那料想風光的背後自有一番辛苦。
報仇雪恨?
到了這一刻,某女才意識到,她這報仇只不過是解月兌了某男而已。到了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識到,所謂的報仇,只不過是把某男身上的那副擔子扛在了自己的肩上而已。
如果某男在的話,一定舍不得她如此辛苦。
可是,那個人畢竟被她趕走了。
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知道她顧小曼的冷,再也沒人知道她顧小曼的熱,更沒有知道她的心酸和疲累。人前,她是風光無限的天龍地產總裁。背後,她卻是一個代替某男做苦工的奴僕。
可不管怎麼說,她也不能後悔!
畢竟,這條復仇之路是她自己選的。
報了父仇,心里到底是安生了許多。
即便再苦一些累一些,她也只能忍著。用自己的苦累,換取心里的安寧祥和,她也覺得值了。總不過,就是三年的光陰。只要熬過這三年,她就再也不用操這份心了。
伏案久了,感覺脊背有點疼兒!
她站起來,踱步到玻璃窗處。
抬眸遠望,驚訝地發現墨龍地產的總裁辦里竟然也亮著燈。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床邊,跟她一樣向外眺望。那個人手里似乎還握著一直酒杯,在慢慢的品嘗著酒的甘冽醇香。
新婚夜,龍墨梅竟然待在總裁辦里?
這死小子,還真讓人無語到了極點。
某女感到意外的同時,心里竟然也多了一抹敬佩和感動。
為了不想讓對面的那家伙產生什麼歪念頭,她急忙轉回身伏案繼續工作。正在她專注于手頭文件的時候,一陣敲門聲,在總裁辦外響起。
鐵塔的聲音,隨之傳來。
「顧總,已經十點了,下班吧——」
「鐵塔,我手頭的工作特多,一時半會兒也做不完。要不,你先走吧——」
「既然總裁不走,那鐵塔還是在隔壁等著吧——」
「你想繼續等著,也行——」頓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麼,「鐵塔,柳小姐現在還在A市嗎?如果在的話,請她來一趟吧……」
「總裁,柳媛媛和慕容先生準備去美國了。十一點的飛機票,再過一個小時,飛機就該起飛了……」
「一個小時?」
某女驚訝地長大了嘴巴,再也和不攏。
她愣了兩秒鐘,迅速起了身。
疾步奔出總裁辦,跑向電梯處,「鐵塔,我們去機場——」她一直都知道,某男會離開。
可她卻沒想到,這家伙會走得如此匆匆,匆忙的她連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想著一別就是三年的光景,她心里真的很不舍。
即便她不想大明大放的去送他,偷偷看一眼也總是好的。
或許多了離別時的那一眼,這三年的時光就好熬了許多。
「鐵塔,開得快一點兒——」
「顧總,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某女瞅瞅那速度表上的數字,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鐵塔已經把車開到了最快,她心里卻依然覺得慢。
這唯一能說明的就是,她很想在臨行前見某男一面。如果錯失了這個悄悄相送的機會,她顧小曼可能會遺憾三年。
「不好,堵車了——」
「這高速公路,怎麼會堵車呢?」
「昨天是七夕,許是遠距離過情人節的客人,今天都準備回程吧……」
「那怎麼辦?」
「沒辦法,只能等——」
鐵塔的話語,讓某女心里沒來由的一窒。
那種遺憾至極的心酸感覺,某女從來沒有經歷過。她閉上眼楮,暗自祈求上蒼,希望這高速路的堵車現象趕緊消失。
好像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一樣,車輛在堵了二十分鐘後,終于徐徐地前行了。不大一會兒,那車遇車之間的距離就漸漸地拉開。如同螞蟻爬行一般的車輛,再一次飛馳起來。
那輛黑色的賓士,在寬廣的高速公訴上飛馳。
即便是這樣,某女還是覺得它不夠快。
她想催促鐵塔,等自己望一望那速度表的數字後,就自動閉上了嘴巴。
車子到達飛機場時,已經十一點整。
等某女飛奔到驗票處時,卻沒有看見那高大英挺的身影。某女知道已經過了登機時間,急忙又退到機場外的廣場上。她抬頭望向那玄色的夜空,一架銀灰色的大鳥,正好展翅高飛。不大一會兒,就沒入那玄色的暗夜中!
某女仰望著那大鳥消失的方向,怔怔地不說一句話。
兩行晶瑩的淚珠,從她那俏麗的臉龐處滾落下來。那淚水打濕了她的單薄衣衫,也潮濕了那顆本來就晦暗無光了好多天的心。
路,都是自己走的!
即便是相互折磨,那亦是無怨無悔。
正因為有了分離,才有這漫長的等待。正因為有了這分離和等待,她和他之間的嫌隙和仇恨,才會被無盡的期盼和思念所沖抵掉。那等待和思念會像硫酸一樣,腐蝕著她心里的恨和怨,也會像硫酸溶解鈣鎂鐵一樣,把那份恨意悄沒聲息的溶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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