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的晚上,月兒格外的明亮.
那圓圓地玉盤,掛在天空上。
那皎潔的月光,如水般的灑在蘭苑里。
在祠堂里祭拜過列祖列宗後,慕容世家的人都聚在園子里賞月。這合家團聚的場景,往年從來都沒有過。因為,某男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安靜地坐在長輩的身邊,靜靜地陪著家人賞月。
「今年的月亮,真圓——廓」
梅月華瞅瞅天上的圓月,再看看身邊的慕容楓和一雙兒女,還有那月復部略顯隆起的兒媳,心里涌上一抹淡淡的喜悅。
「今年的人,更圓——」慕容楓笑笑,隨聲附和,「阿凌娶了媳婦,小曼又懷了一對雙胞胎。菲菲這丫頭,也畢業回國。我們慕容世家的一家人,也算是破天荒聚齊了……」
「等明年這個時候,蘭苑里一定更熱鬧。多了兩個可愛的小人,不熱鬧恐怕也不行——杰」
某女不想掃長輩的興致,隨聲附和。
她的話語,換來兩個長輩的一致贊同。
顧小曼一邊跟長輩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一邊偷眼觀望著沉默至極的慕容菲和慕容凌。這慕容菲沉默不語,肯定是因為她顧小曼的緣故。某男一直沉默,她就覺得怪了。
她輕輕推推某男,跟他咬耳朵。
那親密的模樣,引來了梅月華的側目,也讓慕容菲不屑地撇嘴。
「喂,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她在哪里——」
某男嘆息了一聲,輕輕地回答了某女的問題。
他雖然沒有明說那個她是誰,某女卻也讀懂了他話語里的意思。一絲濃郁的憐憫,驀地涌上了某女的心頭。她顧小曼雖然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好歹也跟了自己的媽*媽相處了十幾年。而這個男人,從小都沒有見過親生母*親,他心里的苦更是可想而知。
「阿凌,我坐得腿麻了。你陪我,去園子里走走吧——」
「嗯——」
兩個人辭別長輩,手挽著手朝園子里走去。
漫步池荷花池旁,在那長椅上坐了下來。
「從我懂得一點點兒人情世故時,我就在猜想,她到底去了哪里?她為什麼要撇下我一個人,狠心地離開?她離開這里的時候,為什麼不把我這個親生兒子一起帶走?」
「我想,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想,她一定也舍不得丟下你。慕容世家的家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覺得,你父親會讓她帶著你遠走他鄉?」
某女依偎在某男的身邊,猶如溫順的貓咪一樣。
枕著某男的臂膀,跟某男一起想象著那個離開了已經二十六年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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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男嘆息了一聲,字啊一次幽幽地開口。
那低沉的聲音里,充滿了酸澀和哀傷。
「等我長大一點點兒,才知道慕容世家的家規,根本就不容許慕容世家的骨血流落在外。我想,她一個人離開時,心里一定舍不得我吧?分離這麼多年,她是不是也像我思念她一樣無時無刻的思念著我?每逢中秋節時,她是不是也會像我這樣,望著月亮靜靜地想念著遠方的那個人?」
「會的,她一定會的!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養兒不知父母恩。自從我懷了這兩個孩子以後,我更能體會一個做母*親的心。一個母*親,不管離自己的孩子有多遠。她的心,始終都會遺留在那個孩子的身上……」
「所以,我現在不恨她了。每到中秋節的這天,我總會望著天上的月亮,想念著她。我很想知道,她現在在哪里?我也很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我更想知道,她想沒想過,要回來見我一面……」
一滴滴溫熱的水滴,打在了某女挽著某男的胳膊上。
那液體打濕了某女的手臂,也打濕了她的心。
「阿凌,人世間的緣分,都是天定的。不管是愛情也好,還是親情也好。緣分來了,自會相見。緣分盡了,強求也沒用……」
「我明白——」
「既然明白,那就不要再難過了。與其苦苦追尋自己得不到的,不如好好珍惜擁有的。大媽雖然待你不算太好,可畢竟是她帶大了你。好好孝敬大媽,權當孝順你想念的那個人了……」
「嗯——」頓了一下,再次開口。那低沉的話語,帶著濃重的鼻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都可以把大媽當成她。可唯獨中秋節這一天,我想把自己的心留給她。畢竟,是她給了我生命。畢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了我……」
「應該的——」
某女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他們相互依偎著,安享著這份沉默和恬淡。
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一下子打破了這靜默的夜空。
某男拿出手機,看了看電話號碼,「是阿宇這小子。我想,他此刻來電話,一定是奉子成婚的喜報——」
事情,果然不出某男的所料。
司馬宇電話里述說的事情,跟某男猜想的一樣︰四天後奉子成婚。
某男這沉悶的心情,似乎被司馬宇這電話沖淡了不少。那俊朗如同妖孽般的臉上,似乎少了些傷感和哀戚。
「東方倩這一折戲,總算是唱完了。奉子成婚,雖然不是那丫頭的期盼,卻也是上天給她安排的最好結局。她雖然屢次使用陰謀設計你,但從來都沒有真正要迫*害我顧小曼。念在她是被愛情所累的份上,我們就準備一份大禮,真誠地祝福她和阿宇吧!」
「小丫頭,大禮可以奉上。這婚禮,我們就不必去參加了吧?」
「如果你覺得逃避是辦法,那你就逃避一輩子吧——」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還是去吧。大婚典禮,就夠他們招架的了。我想,她也沒功夫算計我。即便有功夫,恐怕也沒這心思了……」
「我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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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宇和東方倩的婚禮,是在洲際飯店舉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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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盛珠寶的少董成婚,這排場自然不會小。參加喜宴的客人,也數不勝數。中午十一點,國際飯店門外就停滿了車輛。客人們陸續到來,恭賀著司馬和東方兩家聯姻的大喜事.
慕容凌牽著某女到國際飯店時,司馬道夫婦與東方聖夫婦早已經在酒店門口恭候來賓了。兩個人跟長輩道喜之後,徑直入內。
某女想去觀禮,卻被某男制止了。
他強行拉著某女,走向司馬道指定的房間。到了才發現,軒轅岱也已經早早的來了。那家伙笑笑,調侃,「罌粟四少,一半都結婚了。阿黎那小子,好像也被人把魂勾走了。剩下我軒轅岱一個人,也玩不出什麼名堂了。趕明兒,我也找一個結了得了……」
「阿岱,你一貫立場堅定!怎麼,看著別人結婚,你單身一輩子的堅定信念就動搖了?」某男笑笑,揶揄,「看來,這結婚也傳染啊……」
「結婚不是傳染病,但傳染力還特強。單身的信念,我本來還想堅持。但身邊的同黨都叛變了,我一個人怎麼革命下去?」笑著,捉弄某男,「阿凌,你要舍得丟下嫂子跟我繼續革命,我保證絕對不結婚……」
「你小子結不結,跟我有什麼關系。憑什麼,為了你的革命事業,讓我叛變老婆犧牲幸福?你繼續當花和尚也好,還俗也罷。這都是你自己的事兒,跟我屁點關系都沒有!」
兩個人調侃著,就把火燒到了某女的身上。
阿岱走過來,攬住某女的香肩,「小曼,你可真有魅力。像阿凌這種人,你居然能把他降服得服服貼貼的。如果我慕容凌能遇到你這樣的頂級女人,也舍不得繼續當花和尚……」
「阿岱,你要想結婚的話,好女孩兒多得是——」見東方黎進來,故意提高音量,「要不,我把我死黨介紹給你?」
「我覺得行——」
軒轅岱會意,順著桿兒爬上去。
他瞅瞅東方黎陰沉的臉,不以為意,「姜小姐,漂亮又有個性。這樣的女孩兒,我喜歡。嫂子要肯幫忙介紹,我保證給你一份大媒紅——」
「你喜歡管屁用,那得姜小姐喜歡你?」
「哈哈哈——」
東方黎那酸味十足的話語,引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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