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鐘,液體終于輸完了.
手背上的針頭,被護士拔了下來。一顆白色的酒精棉,按在了那個針眼上。一條潔白的膠布,從那酒精棉上橫貫整個手背。
某女揮舞了一下手臂,伸了一個懶腰。
這針頭束縛了她一整天,拔掉針頭後,終于可以活動一子骨了。
「哎,終于可以自由了。瞳」
「別亂動——」某男撲過來,攥住某女的手,用拇指按住那藥棉,斥責,「剛拔掉針,也不知道小心點兒。你看看,血都滲出來了……」
「切,這麼一點血兒——」
「死丫頭,你以為這點兒血容易養嗎?餒」
某女很想罵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但想了想還是忍了。反正,馬上就要離開這渣男了。被他斥責被他掃興,她也只能隱忍不發。反正,也不需要忍耐幾天了。
「我困了,睡覺——」
顧小曼掙開某男的魔爪,翻身向里賭氣睡覺。
某男搖搖頭,躺在陪護床*上小憩。
不大一會兒,那鼾聲就響了起來。
某女翻身起來,朝著那鼾聲的主人揮了揮拳頭,小聲的嘀咕,「這臭男人,不是不打呼嚕嗎?怎麼突然打起呼嚕來了?丫的,還弄得這麼響,讓人怎麼睡覺啊?」
為了不被這鼾聲****擾,某女拿著手機悄悄的出了門。
一個人站在走廊的盡頭,俯身觀賞A市的夜景。
那寬闊的街道,如同兩條車的河流。
車子如同閃光的甲殼蟲一樣,在那寬闊的街道上,朝著相反的方向飛速爬行。
某女一邊欣賞夜景,一邊在暗自思索︰那牛郎,現在正在干什麼?是正在陪他的女客人顛龍倒鳳,還是在等著她私奔?
她猶豫了好久,終于撥通了那牛郎的電話。
電話響了N久,卻沒人接听。
某女掛了電話,心里忍不住咒罵,「這家伙,到底在忙什麼?難不成,正伺候他的雇主攀登快樂的山巔,而顧不上接她的電話?」
某女似乎不死心,再一次撥通了電話。
這一次,電話被接通了。
一個睡得夢夢怔怔的家伙,接了電話,「喂,誰呀?」
「死牛郎,是我——」
「親愛的,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忽然壓低了聲音,「你不害怕,被你老公發現啊?如果他發現你紅杏出牆,說不定會宰了你的……」
「那是我自己的事兒,你擔什麼心?」某女看看外面的天色,覺得有些奇怪,「天還這麼早,你怎麼睡了?」
某男猶豫了一下,給出了早早入睡的理由,「今天,我接了一筆大生意。那歐巴桑好像一輩子沒見過男人似的,一連要了N次。哎呀,我差點兒累死我了。到現在,小弟弟還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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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郎的職業性話語,讓某女一陣窘迫。
她想起這牛郎的職業,心里覺得很不舒服。
「死牛郎,你死在女人身上最好——」
「親愛的,我想死在你身上——」
那直白的話語,讓顧小曼一陣耳熱臉紅。
她想起兩個人曾經的纏綿悱惻,渾身都燥熱起來。
「死牛郎,別貧嘴了!我有正經事兒,想和你談談——」
「你說吧,我听著呢——」
「我想和你私奔——」
「私奔?」
電話里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八度。
那驚訝的程度,絕不亞于听到了駭世新聞,「小曼,你不是說,慕容凌已經認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嗎?你不是說,你們已經祭拜過慕容世家的列祖列宗了嗎?怎麼,忽然又想起跟我私奔了呢?」
「怎麼,你改變主意了?」
「那倒沒有!」頓了一下,解釋,「我只是覺得,慕容家那麼有錢,我們的孩子要能留在他家,一定比跟我這個牛郎生活在一起要富貴的多……」
「死牛郎,我不要孩子大富大貴。我只希望他能順利的降生到這個世界上,我只希望他活著,我只想跟他永遠在一起……」
這牛郎的答復,讓顧小曼一陣傷心絕望。
這家伙,只知道錢錢錢。他為了幾個錢,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為了富貴,不惜把自己的骨肉嫁接到其他男人頭上。為了錢,他甚至願意放棄本該屬于他自己的天倫之樂。這種男人,的確不是什麼值得托付終身的好鳥。可她現在除了他,還能去找誰啊?
或許,是她說話時的鼻音濃重了一些兒。
那牛郎的態度,忽然來了一個大轉變。
「親愛的,別哭!你一哭,我心都碎了。」甜言蜜語,連番進攻,「我這個人心軟,見不得女人哭,尤其見不得自己心愛的女人哭。這樣吧,只要你不嫌我沒本事,只要你願意跟我私奔,那我就豁出去了……」
「你真的願意跟我私奔,不後悔?」
「不後悔,跟自己的老婆孩子私奔,這有什麼好後悔的!」
「既然這樣,那你說吧。我們什麼時候私奔,在哪里集合?」
「親愛的,我听你的。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領導,你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你不讓我做的事兒,我堅決不做——」
「死牛郎,那我們就約定在端午節這一天私奔。下午一點兒,在火車站售票處見面。你記住,不見不散——」
「好,不見不散——」
某女掛了電話,平緩一下她那過于激動的心緒,才慢慢地走回自己的病房。那個躺在看護床上的家伙,一如既往的打著呼嚕。就連那睡覺的姿勢,都沒有改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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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曼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終于在端午節的前一天下午出院了。那銀灰色的法拉利,載著她和午後的艷陽,一路直奔蘭苑。法拉利駛近蘭苑時,那電動柵欄自動的開啟。等車子駛進蘭苑後,它再度緩緩地關閉。
兩個人還沒下車,貴叔就抱著那只波倫亞伴侶犬迎了上來。「少爺,少夫人回來了——」「貴叔,幫我把後備箱的東西搬出來,送到廚房里——」.
「少爺,我馬上就搬——」
貴叔放下手上那只白色的伴侶犬,去後備箱搬東西。
那只白色的伴侶犬,好像嗅到了特有的氣味,沖著下車的顧小曼撲了過來。它一邊搖著尾巴,一邊立起前腿舌忝舐顧小曼白皙修長的美腿。甚至,好像人一樣,拜一下再拜一下。
「貴叔,這是我和阿凌救回來的那只狗嗎?」
「是啊——」
「沒想到,還真的給救活了。」某女看到自己拯救的生命,興奮地無與倫比,「而且,居然活得這麼健康——」蹲,用手觸模伴侶犬的前爪,「小東西,你好可愛哦……」
某女的忘形,讓身邊的某男拉長了臉。
他瞅著興奮的她,冷冷地開口,「顧小曼,不要踫那只狗——」
「我就要踫,我就要抱。晚上,我還要摟著它睡覺,你管得著嗎?」
某女似乎很生氣,堅持跟某男唱對台戲。
這個家伙,是不是專門跟她作對?無論她做什麼事兒,他都橫加阻攔。她看到這只狗高興一點兒,他也破壞她的興致。她就要踫,她就要抱!晚上,她還要抱著這只狗睡覺!
她氣死他!
「如果你想讓肚子里的孩子畸形,那就盡管抱好了——」某男走到某女身邊,附耳低語了一句,「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做主。孩子畸形時,別說我沒有提醒過你顧小曼……」
「抱抱狗,孩子就能畸形?」
某女好像踩到了地雷一樣,火速地跳起腳。
一邊躲開那條波倫亞伴侶犬,一邊質疑的詢問。
「信不信,由你——」
某男丟給某女一句話,走向新房的方向。
顧小曼一見,也急忙跟了過去。
那只狗似乎很通靈,很喜歡顧小曼。它好像知道她就是它的救命恩人一樣,尾隨著她的腳步而去。她剛走了幾步,那白色的小東西就追了上來,跟在她的一側,並駕齊驅。
「小東西,姐姐知道,你很喜歡我。姐姐我呀,也特喜歡你。可姐姐現在是孕婦,是非常時期。為了肚子里的寶寶,只能忍痛疏離你了。小東西,你自己玩去。等姐姐生了寶寶以後,再跟你玩兒哦……」
她開導了那小東西一番,重新邁開了腳步。
可那小東西似乎太喜歡她,依然戀戀不舍的跟著她。
某女心里一陣詫異,「難道說,這狗真的通了靈,只要她就要離開這里?所以,才趁著這短暫的相聚時間,好好的跟她親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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