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艷陽,無情地炙烤著大地.
尤其是中午時分,更是熾熱無比。
顧小曼一個人走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溜達著。
這一刻的她,心里很沮喪,很想找個地方放聲大哭一場。
可她卻不知道該去哪里累!
去顧家?
害怕繼母擔心!
回蘭苑檬?
她清楚地知道,那里不是她可以大哭的地方。
正在她為難之際,一個人卻攔住了她。
「顧小曼,我以為你丫的從這地球上蒸發了呢?這都一個多月了,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你手機,還一直關機中。死丫頭,你到底搞什麼飛機?」
「美珊——」
顧小曼听見死黨的聲音,眼圈驀地紅了起來。
她撲進姜美珊的懷里,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死丫頭,好端端的,你怎麼哭啦?」
「美珊,我爸爸去世了——」
提起父親,顧小曼哭得更凶。
想起這一個月來的遭遇,她不由得悲從中來。
嗚咽的同時,那瘦弱的肩膀也抖動個不停。
「伯父去世了?」
姜美珊听見這消息,一點也不敢置信。
顧耀祖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去世呢?
難不成,是出了意外?
「嗯——」顧小曼抹了一把眼淚,點了點頭,「顧氏集團頻臨經濟危機,我爸急火攻心,氣得吐血而亡。美珊,你知不知道,爸爸突然離開,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真的好難過好難過……」
「丫頭,我懂——」
姜美珊拍打著顧小曼的脊背,柔聲細語的安慰著死黨。
剛才的囂張跋扈,被同情和關愛代替。
那無聲的肢體語言,讓顧小曼漸漸地從痛苦中解月兌出來。
「小曼,即便你再難過,也不能因為伯父的去世輟學啊!如果伯父知道了,他一定不會安心的……」
「美珊,我不是因為父親的去世,才選擇輟學的……」
「那是因為什麼?」
「嫁人!」
姜美珊是她顧小曼的死黨,兩個人從小到大都沒什麼秘密。
就連最私密的事兒,兩個人也會相互訴說。
再說,她嫁給慕容凌這事兒,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即便她不想跟某男白頭到老,也畢竟是嫁了。既然嫁了,她又何苦隱瞞自己的好友。
「死丫頭,你昏了頭了?」姜美珊伸出手臂,狠狠地拍了顧小曼一下。「你才十八歲,還是一個學生。學業沒完成,你嫁什麼人啊?」
「因為我嫁的那個人,可以出資挽救顧氏——」
「錢財乃身外之物,你犯的著為了錢,把自己的一生都毀了嗎?」
「沒辦法,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父親一生的心血毀于一旦——」
------------------------------------------------------------------
姜美珊閉上眼楮,無語地仰天嘆息。
好半天,才把這一連串驚人的消息消化掉。
「小曼,那個人愛你嗎?」
「罌粟四少的老大,你覺得他會愛一個女人嗎?」嘴角微牽,露出一個嘲諷的笑,「美珊,你用腳趾頭想想,就明白了——」
「你嫁的人,居然是慕容凌那風流鬼?」
「除了他,A市還有這麼財大氣粗的人嗎?」
「說的也是——」
姜美珊沉默了半響,再度開口詢問。
這一次,她把希望降低到最小。
「他不愛你,總該對你好吧?畢竟,你們剛結婚。即便他再花心,再喜新厭舊,也不會這麼快吧?」
「哼,我倒希望他喜新厭舊,早點吧我放了……」
滿肚子苦水的顧小曼,正愁沒地方傾訴。突然遇到自己的死黨,自然會把結婚後發生的這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說給姜美珊。姜美珊听著顧小曼的哭訴,俏臉都變綠了。一邊听顧小曼訴說,一邊見縫插針的咒罵著某男和他的家人。
「這慕容凌,也TMD太不是東西了——」
「娘的,這蘭苑里的人,也他媽的太陰了——」
「這個渣男,你真該廢了他——」
「慕容凌可以讓其他女人懷上他的孩子,你怎麼不能懷上別人的種?他能讓你難過,你為什麼不能背叛他?這種人,就得讓他戴一頂綠帽子。要不然,他還以為這世界上就他一個稀有品種呢……」
顧小曼听著這一連串的咒罵聲,心里的窒悶和委屈漸漸地消失了。
她瞅著姜美珊那張一張一翕的櫻桃小口,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美珊,你不要只顧罵了。你說,萬一我要真懷了那牛郎的孩子,這可該怎麼辦呢?慕容家肯定是容不下我的,那牛郎也未必肯承認這孩子。孩子連父親都沒有,怎麼降臨到這個世界上?」
「死丫頭,你別杞人憂天了。這懷孕沒懷孕,還兩可呢!」伸手,「你不是買了驗孕棒嗎?拿來,我陪你去驗一下——」
顧小曼伸手模向裙兜,忽然想起被自己拋下樓的休閑包包。
嘟起嘴,嘆了口氣。
「那驗孕棒跟便當在一起,被我丟了……」
「你呀——」姜美珊伸出一個指頭,照著某女的額頭上戳了一下,「沒心沒肺的家伙。」白了某女一眼,牽著某女的手走向不遠處的藥店,「走吧,我正要給我媽買消炎藥呢,順便再買一根驗孕棒算了——」
「美珊,我害怕——」
「有本事荒唐,沒本事承擔後果了?」一邊走,一邊嗔怪,「走吧,早晚要面對的。害怕,也沒有用——」
====================================
公共廁所的一個角落里,擺放著一盞小小的塑料尿杯。
兩個女孩子,正緊張地盯著一根小小的棒棒。
某女一邊觀察結果,一邊虔誠地乞求著。
「一道,一定是一道,一定是一道——」
「死丫頭,別一道了。」指著驗孕棒上的第二道逐漸顯現出來的紅杠杠,理智的開口,「你看,第二道已經出現了——」
「壞了,壞了。這下,我真的死定了——」
顧小曼看見第二道紅杠杠,臉一下子變成了綠色。那清亮如水的眸子,盯在紅杠杠上,再也無法轉移開來.
「死丫頭,你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突然拽住死黨的手,求救,「美珊,我已經亂了方寸,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你一向比較理智,你幫我想個辦法。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
「死丫頭,給那牛郎打電話——」
「為什麼要給他打電話?」
「這孩子是他的,你不打給他,打給誰?難不成,你準備打給慕容凌?難不成,你準備死在慕容楓的家法下?」
「可是——」
「別可是了,一個字,打——」
顧小曼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打給那個可惡的牛郎。
她瞅了瞅死黨姜美珊,底氣不足的開口,「美珊,真的要打嗎?」
「如果你有更好的辦法,你可以選擇不打——」頓了一下,接著開口,「顧小曼,不管你要不要這個孩子,都得打給孩子的爹。如果你要這個孩子,那就跟孩子爹私奔。如果你不要這個孩子,那就讓孩子爹陪你去醫院墮胎。如果你想死,那就打給慕容凌……」
「好,我打——」
既然這孩子是她和牛郎創造出來的,那這牛郎就應該負責任。
如果這牛郎肯承認這筆賬的話,她就離開蘭苑跟孩子爹一起私奔。這樣做,至少可以保住她肚子里這個無辜的小生命。
她掏出手機,翻出通話記錄。
光標翻到那一串熟悉的數字,果斷地按下了發射鍵。
電話撥通之後,一個浪蕩不羈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親愛的,你不是不想接我的電話嗎?怎麼,忽然主動打給我了?你是想我了?還是慕容凌冷落了你,想讓我慰藉一下你的寂寞?」
「想你個大頭鬼啊?」
「不想我,那你為什麼打給我?」
「死牛郎,我找你有正事兒——」
「有什麼事兒,說吧——」
「這事兒,電話里不好說。見了面,咱們再說吧——」
「親愛的,你是想跟我上*床吧?」
「死牛郎,鬼才想跟你上*床呢?」
「既然不是上*床這事兒,還有什麼事兒不能在電話里說?」
「死牛郎,我懷孕了——」
某女氣急,對著電話大吼了一聲。
那足以震倒珠穆朗瑪峰的聲音,把剛走進廁所的一個人給嚇到了。那女人瞅瞅這個氣急敗壞的女孩子,連廁所都沒上,就奔了出去。
----------------------------------------------
兩更六千字,明日再更哦!